侯夫人在七零的暴力生活——轻言1226
时间:2021-02-05 09:15:42

  李小满当时就急了,都来不及跟楚筠说清楚就匆匆跑了, 到了李家以后, 看到屋子里一点油灯的光晃晃悠悠, 周桂花侧躺在床上, 发间几根银丝在昏黄的光线里闪烁, 原本泼辣的女人这会儿看上去,背影居然还带着几分萧索。
  李老抠坐在角落里抽旱烟,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把个屋子弄得烟雾缭绕。
  他看到李小满回来, 也没有多高兴的样子, 只蔫巴巴说了一句:“小满回来了?去看看你妈吧。”
  李小满看着这一大家子都跟塌了天的样子, 还以为周桂花重病不治了,扑通一声跪在床前, 大哭道:“妈,我回来了!你看看我呀!”
  他倒是跪的惊天动地,哭得真心实意, 旁边的李老抠和李三川眉毛却重重一跳, 床上的周桂花更是被吓得抖了几下。
  李小满没注意到这些异样,哭得鼻涕都流出来了,过了一会又站起来坐到床沿, 探头往里去看周桂花的样子。
  周桂花当然是装的, 为的就是调开牛棚里唯一一个男人李小满,好让自己跟人一起盘算的奸计得逞,此时怎么可能让李小满看出破绽?
  于是她干脆伸出双手捂住脸, 故意喃喃着骂道:“小满啊,你这个混账东西,做妈的不过是说你几句,你就真的不回家了,连拜年都不肯来,这是想剜妈的心啊!”
  她装着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嘴巴里翻来覆去就是这几句,骂的李小满羞愧不已,差点赌咒发誓表示以后都不走了,就守着爸妈过日子。
  周桂花一点都不觉得高兴,她就是觉得这个小儿子怎么这么烦呢,折腾半天还在哭哭啼啼,不知道老娘已经演不下去了吗?
  幸好旁边的李三川察言观色,听着周桂花声音已经有点不耐烦了,赶紧把李小满搀扶起来,安抚道:“你要是真孝顺,就在旁边坐着,守着妈,她今儿一天都是时而迷糊时而清醒,等她说累了就该睡了,你就别再惹她了。”
  李小满这会儿哪里还顾得上楚筠,当即连连点头,信誓旦旦表示一定好好守着母亲,一步也不走开,一点瞌睡也不打。
  反正牛棚那边还有赵山河在,能有什么事?
  要是让周桂花知道楚筠身边还有一个煞神,她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让人今天晚上动手啊!
  这一晚,李家沟注定不太安稳。
  赵山河和楚筠倒是很快就把事情搞定,后半夜还睡了个好觉,李家这边,周桂花和何萍萍等人却一宿没怎么合眼,李小满更是熬得双目通红。
  好容易等到晨光熹微,李小满又冷又累,下巴猛地一点,从短暂的瞌睡中惊醒过来,就看到周桂花突然从床上翻身而起,干脆利落地穿上了衣服,门口何萍萍的声音已经轻轻响起:“妈,妈,起来了吗?”
  “起来了起来了,这就出来。”周桂花把脚伸进鞋子里,随口回道,“陈寡妇去叫人了没有?咱们可得快着点,一定得把那个贱女人堵在床上!”
  然后,她一抬头,看到了李小满仿若鬼魅的眼神。
  “妈,你们,刚刚说什么?”
  李小满一晚上没睡,此时眼睑青黑,胡须杂乱,脸色白的吓人,说出的话更是一个字一个字蹦出来,带着几分抖索。
  他逼近了母亲,一时间只觉得看了二十年的这张脸,骤然变得那么陌生。
  他为了母亲生病,火烧火燎,心力交瘁,一夜都在忧惧,但现在,他听到了什么?
  眼看着儿子瞪大了眼睛逼近过来,周桂花先是心虚地退了两步,接着又理直气壮地抬头挺胸道:“你还好意思说,我是你妈,想要你回来拜个年,还要装病哄你,是不是我不到病得要死的时候,你都不肯认我这个妈了?”
  “我没有!”
  李小满下意识叫了一声屈,就见周桂花压根没理会他,一闪身就出了门,冲着何萍萍道:“走走走,咱们赶紧过去,可不能让那个贱女人逃了!”
  两人匆匆就要出门,李小满已经明白过来,骤然大吼一声:“你们把二嫂怎么了?”
  调虎离山!
  他心头剧烈的跳动起来,这个从前不知道从哪学来的成语霎时间出现在脑海里。
  周桂花一转头,就见小儿子跟疯狗似的横冲直撞而来,她吓了一跳,旁边站着的李大山和李三川及时上前,一人一个挽住了李小满的胳膊。
  李大山长年种地,一双臂膀跟铜墙铁壁一般,李三川纵使爱偷奸耍滑,好歹也是个成年男人,两个人一起辖制李小满,他就是再使劲,一时间也挣脱不开。
  “想去给你那个好二嫂报信啊?”周桂花冷笑道,“你可真是我的好儿子,处处跟我对着干!实话告诉你吧,你这会儿就算过去,也早就迟了。该发生的都发生了,你现在气性这么大,还不如把精力留着,以后养着那几个小崽子的好!”
  李小满气得双眼发黑,鼻孔里喘着粗气,死死盯着周桂花,哀声道:“妈,我是你儿子啊,你居然,你居然骗我!”
  “不骗你,你怎么肯回来?”周桂花没好气道,“你也是,非要守着那个女人干什么?你就那么确定,她不想再找个男人?一个女人力气再大,这年头没有男人也撑不住,你一个小叔子成天杵在旁边,她就是想要再嫁,也不好开口。说不得你自以为好心,却坏了人家的事... ...”
  她越说越觉得就是这样,旁边李小满眼泪都流出来了,一个劲摇着头,只觉得天都塌了:“妈,二哥才过世几个月啊,你怎么能... ...你就不怕二哥在下面不安心吗?”
  “呸!”周桂花见他油盐不进,随口道,“他就是死了,也是我肚子里爬出来的,还敢跟我叫板吗?”
  说完也不再听李小满说什么,带着何萍萍就走,又道:“你愿意跟着就跟着吧,咱们正好一起去看看你那个好二嫂,过了今天,她可就跟咱们家再没有什么关系了。”
  李小满浑浑噩噩跟在后面,一晚上没吃没喝又没睡,早就紧绷的神经,在得知二嫂被母亲算计了这一刻,彻底崩溃了。
  要不是还想亲眼看看情况如何,想着是不是能再为二嫂做点什么,他早就气晕过去了。
  另一边,陈寡妇早已跑遍了整个李家沟,直接冲到生产队长李长海的门口,一边大力捶门,一边用最大的声音哭喊道:“队长兄弟,你可得为我们孤儿寡母做主啊!你们李家沟出了个狐狸精啊,太过分了!一个年纪轻轻的寡妇,才死了男人几个月,就忍不得了,见了我家继高,就眉来眼去,到了晚上我也不见我们家继高回来,肯定是让那狐狸精给勾走了!想我家那个死鬼去了二十多年,心里就惦记着这根独苗,他要是被人谋害了,那我也不活啦!我就找根绳子在你们李家沟吊死算了!”
  李长海家周围还有好几户,这个时候正是早上睡不着又不想起,在被窝子里闲磕牙的时间,外面又安静,这一席话顿时把所有人都惊了起来。
  什么寡妇,死了男人几个月,勾搭继高,吊死算了... ...
  这可真是惊天大新闻,一群人着急忙慌穿上棉袄出来一看,外面已经安静下来,只有一个女人正一边哭一边往何家洼子去,有熟悉的认出了那个背影,是何家洼子的陈寡妇。
  再联系到继高这个名字,大家就明白了,那个三十几岁的瘸子何继高,不知道怎么的,跟牛棚里的泼辣寡妇楚筠,扯上关系了。
  李长海年纪大了点,一边穿鞋一边蹦着出来的时候,陈寡妇连影子都不见了,他眉头一跳一跳的,总觉得今天要出大事。
  “跟上去看看陈寡妇到底要干嘛!”他吩咐儿子李来福,自己却蹲在大门口,拿了旱烟点了一锅。
  “长海叔,你觉得这是什么情况啊?”隔壁的小年轻忍不住凑上来,眉飞色舞的样子,明显就是想看热闹。
  何家洼子的陈寡妇母子成天阴沉着脸,跟谁说话都阴阳怪气的,没人爱跟他们打交道;李家沟的新寡妇楚筠也不是省油的灯,头几天还在祠堂里大闹了一场,打了人不说,赵金花夫妻和许桃花夫妻这些日子一直都还在家里没事就干仗呢。
  做丈夫的听了楚筠的话,总怀疑老婆偷了人,做老婆的心里委屈,赌咒发誓自己是清白的,两口子不消停,家里天天愁云惨淡。
  两个寡妇都不是好人,这会儿干到一起去了,这些听到消息的人,都觉得心里痛快得很,恨不得马上跑到牛棚去瞧上一眼。
  “什么情况,我怎么知道什么情况?”李长海毕竟是生产队长,李家沟出了丑闻,他去大队开会的时候,脸上也不好看,因此这会儿就冷声道,“都老老实实待着吧,陈寡妇闹得这么大,这件事没那么容易了结!”
  见他这么严肃,其他人也就退开了点,不过都是三三两两围在一起,开始畅想楚筠与何瘸子二三事,同时又觉得楚筠年轻貌美,配那个面目丑陋还断了条腿的瘸子,似乎可惜了。
  人群里时不时发出一阵小小的猥琐笑声,李长海一直苦着脸,也没精力去管他们。
  没等他把一斗烟抽完,李来福已经跑回来了,气喘吁吁地,老远就叫道:“爸,陈寡妇跑到何家洼子,找了一大群人,把何队长也叫上了,这会儿已经往牛棚那边去了!”
  何队长名叫何明宇,是何家洼子的生产队长,李长海听到这个名字,眉毛又重重跳了一下,站起来就往牛棚那边走。
  陈寡妇故意把事情闹得那么大,只怕他们母子没吃什么亏,那吃亏的就只有楚筠了。
  毕竟是李家沟的人,就是性格再不讨喜,李长海也不能眼睁睁看着楚筠被外人欺负,何况何家洼子还来了很多人,他们今儿不出头,以后还不得被何家洼子踩在脚底下?
  李长海一起身,其他人自然也迅速跟上,一路上走到哪里,哪家的人就跟了上来,等到了牛棚的时候,他身后也跟上了四五十号人,男的女的,看热闹的,跟何家洼子别苗头的,各种各样。
  知青点的魏知庭等人也被惊动了,这会儿都跟在后面。
  等听村民们三言两语把事情简单说了一遍,其他几个知青脸上都或多或少露出了几分担忧之色,梁茵却撇了撇嘴,心道那个女人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不然能勾得魏知庭和赵山河都对她另眼相待吗?
  只有魏知庭怎么也不肯相信楚筠会做出那样不要脸的事,但此时情况不明,他只能抿着唇,双拳紧握,脑子里却在急速思考,等会儿见到了人,应该怎么帮她一把。
  一群人心思各异,很快就赶到了牛棚前,此时何家洼子的几十号人也正好到了,两个生产队的人就站在青砖房的院门外面,一左一右,互相对视。
  见人来了这么多,何家洼子那边的陈寡妇脸上不由露出一抹得意的微笑,接着迅速隐没,换上了一脸愁容。
  她缓缓走出来,一马当先走到院门前面,歪头冲着李长海笑了笑,客气道:“我亲眼看见我家继高被那个女人拉进了这院子,说来这里以前还吊死过一个地主是不是?说不得真有些晦气,我可不能眼睁睁看着我儿子折在里头,无论如何也要进去看一看的。李队长应该没什么意见吧?”
  李长海铁青着脸,还在沉吟,后面的魏知庭却站了出来,咬着牙道:“楚筠同志不可能做这样的事,必然是你污蔑她!”
  “你又是谁?”陈寡妇一脸嫌恶地看着他,突然刻薄地笑了笑,“哟,你该不会就是那个狐狸精的老相好吧?”
  “你!”魏知庭一个知青,吵起架来怎么可能是农村老妇人的对手,顿时张口结舌,只能干巴巴回道,“胡言乱语!”
  “切,我找我儿子,你冒出来做什么?跟你不相干,别多管闲事!”
  要不是担心夜长梦多,陈寡妇还不会这么容易放过魏知庭,此时就只是随便敷衍了他几句,一伸手就往院门上拍去。
  她准备了十分的力道,谁知只拍了一下,院门就吱嘎一声开了,倒是她用力太过,差点一头栽进去。
  一群人都吃了一惊,陈寡妇甚至吓了一跳,迅速往后退了两步,脸色惊疑不定。
  李家沟的人群里不知道谁笑了一声,吊儿郎当道:“怎么了陈寡妇,不是要进去找你儿子吗?怎么又退回来了?”
  另有人附和:“一个三十多岁的大男人,大晚上被一个快要生孩子的大肚婆扯进了院子,这话说出来谁信?反正我不信!”
  “嘿,人家要这么说,咱们就这么一听呗。除了做妈的,谁会把一个瘸腿的老男人当宝贝啊?”
  ... ...
  一时间李家沟这边嘈杂声不绝于耳,这些人倒也不是为楚筠出头,就是看着何家洼子一群人浩浩荡荡跑过来兴师问罪,连个招呼都不打,心里头不舒服。
  两个村子为了夏天给田地灌水那点事,哪年不在小河沟边搞点事?现在有了机会,还不得往死里嘲讽?
  何家洼子那边也不甘示弱,当即就有人喷了回来。
  “李家沟出了这么个水性杨花的寡妇,男人才死了三个月,自己还大着肚子,就这么迫不及待从大马路上拉男人进门,你们还有脸在这里看笑话,我要是李家沟的,早就羞死了!”
  “说的就是,等下要是把人从那楚寡妇的床上找出来,我看你们李家沟还有没有脸胡说八道!”
  ... ...
  两边顿时骂声不绝,有几个性子火爆的,甚至开始到路边捡石头,大有当场开打的趋势。
  李长海和何明宇自然要拦住自己村子的人,何家洼子那边却有人催促陈寡妇:“陈婶子,门都开了,咱们这就进去吧。这么多人都在,你还怕里头真有什么妖魔鬼怪怎么的?”
  其他人听了也觉得很有道理,对啊,在这里打起来算怎么回事,不是要进去捉奸在床吗?
  趁着混乱,周桂花已经凑到了陈寡妇身边,压低了声音道:“那聘礼可还差三十呢... ...”
  陈寡妇正摩拳擦掌准备进院子,闻言就随口道:“放心,先头那二十的定金都给了,这事真要是成了,三十块钱肯定不少你的!”
  周桂花放心了,与旁边的何萍萍对视一笑,在她们身后的李小满却愕然片刻,然后猛地挣扎了一下,冲到院门口就喊:“二嫂,二嫂,你快点跑,有人要害你!”
  居然把二嫂卖了五十块钱!
  李小满胸腔中满满都是愤懑,但他很快就被李大山和李三川抓了回去。
  李大山生怕他再搞事,情急之下干脆把几根手指塞进了李小满嘴里,李小满被堵得直恶心,正好有气没处发,当时就狠狠一咬牙。
  “啊啊啊!”李大山惨烈的叫声瞬间响彻整个李家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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