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跳藏不住——圆小北
时间:2021-02-06 09:57:52

  可在比赛赛道上的季延,周身像火,在水中热烈燃烧,迸发出的力量隔着屏幕都被震撼。不单止是姿态,连气场都不一样。
  淮桑想起他历年来的比赛画面,不由跟莫沁开玩笑道:“季延脱了衣服,就变了个人。”
  她话音刚落,莫沁却脸色一变,掩住嘴,做出停止的动作,眼神还一直往她身后示意。
  “砰”的一声,声音很轻,是玻璃杯和木桌子碰撞的声音。
  淮桑下意识回头。
  季延拿起茶壶往空杯里添着水,看见淮桑转过头,表情淡定朝她笑笑:“过来加点水,你们继续。”
  淮桑心跳没了。
  玛德,不想活了。
  季延从容依旧,添完茶就面色不改地走了,仿佛没听到些什么出格的话。
  季延走后,莫沁崇拜地看着淮桑:“桑桑姐,牛!竟然这么淡定!”
  淮桑:“……”
  你不懂,这明明是壮士赴死的表情好吗。
  *
  临近五点的时候,祝刚正要开火烧水焯一下碗筷,却发现煤气罐竟没有气了。
  众人呆。
  祝刚:“昨天那锅鸡汤把气都炖光了。”
  莫沁:“那晚饭怎么办?”
  祝刚皱眉指了指旁边十分不起眼都东西:“这还有个灶。”
  众人看向黑不溜秋的灶。
  祝刚补充道:“烧柴的。”
  院子一角堆着一捆捆的干木,这会大家终于知道是干嘛的了。
  唐子宴主动揽下了这活,而淮桑主动提出帮忙。
  日落西斜,季延刚回到了屋内坐着,就看见淮桑逃似的逃了出去。
  当事人没有说话,表情依然温和不迫,只是淡淡地勾了勾唇角。
  一想到方才脑子进水的“脱衣论”,淮桑尴尬得脚指头都抠地,抡起斧头对着两掌宽的木头就是一刀切。
  唐子宴震惊呆在一旁。
  *
  晚饭过后,乡村地方,家穷四壁,也没什么消遣,幸好季延喜静,大伙在九点多就开始轮番洗澡上床歇着了。
  淮桑躺在床上,特意留到最后一个洗。
  木屋不大,隔音效果强差人意,此时关着门都能依稀听到洗手间传来淋浴的水声。
  刚刚她听到祝刚去喊季延洗澡了,所以这会正在洗澡的不用问也知道是谁。
  淮桑脸不由有点发热,一把拉过被子覆盖上头。
  “脱衣论”太上头了!
  水声渐歇,开门声响,不久后便传来另一处的关门声。
  这应该是回房了。
  时间已过十点,莫沁连续几天的早起,生物钟已经调得十分养生,这会在下铺打了个哈欠,问淮桑:“桑桑姐你还不去洗澡吗?这会应该只剩下你了。”
  淮桑应了句,然后爬下去拿了衣服毛巾,出门前看莫沁哈欠连天,体贴地给她关上了灯。
  淮桑洗完澡没有立刻回房,她拿着手机走到院子外,坐到下午季延坐的木椅上,抱膝抬头看着天空。
  一把长发扬在身后,任由秋风习习把它吹干。
  郊外的天空额外干净,月光亮得惊人,以至于一颗星都看不见。
  将头枕在靠背上,脑海里全是今天的一幕幕,一颗心沉甸甸,连续深呼吸都还是觉得要快乐得死掉。
  不知道季延在做什么,不知道榻榻米的床垫够不够厚,不知道一床被褥够不够暖。
  蝶泳应该对腰有很高强度的要求吧?万一睡坏腰怎么办?
  淮桑坐直身子,盘起腿,打开微信思量着半夜发信息给对方会不会骚扰到人。
  不过按照之前他们沟通房子租赁事宜期间,大多都是在晚上,便盲猜对方应该还没睡。
  S:农村晚上比城市冷,一床被子够暖吗?不够的话屋里还有。
  点击发送。
  同一时间,“叮”的一声从她身后传来,淮桑立刻回头。
  季延换了一身衣服,此时倚在木屋外墙上,双手抱胸轻微仰头看着天空,听到手机提示音后,目光向下,落在了她脸上。
 
 
第10章 第十章
  季延站在屋外?!
  淮桑完全没感知,不知道对方站了多久,她刚刚有没有做什么丢人的事?
  季延与她对视一眼,屋檐下灯关昏暗,淮桑不确定他嘴角是不是礼貌地轻扬了扬。
  他脚一撑,朝她走了过去,中途从口袋拿出手机看了眼,淮桑暗自咬唇,手指再次抠抠抠抠抠。
  木椅很长,季延在淮桑隔壁坐下,淮桑盘着的腿瞬间放下,坐得规规矩矩,还找了个明知故问的话题:“季老师,您还没睡啊?”
  季延:“还是喊我名字吧。”
  “啊?”
  “喊老师很奇怪。”
  “噢,好的。”
  季延。
  淮桑在心底默默喊了声。
  天啊,要命。
  远处不知谁家的狗突然吠了好一会,然后又恢复到万籁俱静。
  淮桑咽了咽口水,手边的一角感觉都要被她抠出个洞了。
  季延双腿长驱,对比淮桑,整个人放松得过分。
  他突然开口:“你们在拍综艺?”
  淮桑条件反射立刻嗯了声,等真正听清了,又马上补充道:“对,虎狐网的网综。”
  “叫什么?”
  “今天在干嘛。”她补充道:“综艺的名字。”
  季延点点头,笑道:“托你们的福,竟然上综艺了。”
  淮桑抿了抿唇,所有人都知道,季延从来不接任何商广。在别的运动员各种代言综艺接起来时,作为各方面都吃香的他,低调得像个透明人。
  下午的时候,季延大部分时间都呆在院子里,因为院里摄像头少,且离得远。
  淮桑突然有些抱歉:“我应该昨晚提前跟你说的,不过因为太突然了,我一时就忘了。”
  她声音越说越小,季延看着远处有些无奈地勾了勾嘴角:“没事,我也是回到家才发现家人都去旅游了,就找个地方呆一呆。”
  淮桑瞬间惊住,回家?
  季延是吴江人?!等等,百度百科可不是这样说的!
  她脱口而出:“您不是申市人吗?”
  季延被这问题问得也顿了下,随后想起什么,笑道:“不是,百度词条上有些资料录错了。”
  淮桑这下窘了,半天才咳了一声:“我朋友是您粉丝,我之前听她提过,回头我一定跟她说,原来是错的。”
  季延没接话,反倒问她:“你是明星?”
  昨天那个老赖也问过这问题,淮桑有些尴尬,连忙否认:“不不不,我十八线都碰不到边。”
  季延看向她:“新人?”
  淮桑抠抠手指:“emm,也不算吧,就是个跑龙套的。”
  季延好像对这个职业有些兴趣,问她:“所以演过很多剧吗?”
  “不能叫“演过”吧,基本都是丫鬟、路人甚至是尸体,有时只有一个背影,都是些炮灰。”
  “比如哪一部?”
  “啊?”这个问题有些突然,淮桑也一时说不出,有时她一天要跑三四个片场,有时去到直接就上妆发,连是什么剧她都不知道。
  她在脑海中拼命搜索了翻,找到一部她镜头还算多的,所以印象有些深刻:“《茭娘》,好像是最多镜头的了,演恶毒女配的丫鬟。”
  她有些不好意思:“每次都是帮女配去害人。”
  真的挺有趣,季延露出一个笑。
  “慢慢积累,会成功的。”
  并不严肃,也不算安慰,就普普通通一句话夹带着徐徐晚风,把淮桑心尖都吹软了。
  她深呼吸一口气,将目光投向一片漆黑的稻田边际,“谢谢。”
  月光清晖,边际一片深蓝墨黑,田野深处隐约透出一抹红光。
  淮桑小心思还在暗自转啊转,便呆呆地凝视着那抹光。
  片刻后……
  淮桑愣了愣。
  等等,红光?为什么有红光?
  她眨了眨眼睛,确定自己没看错,突然整个人泛悚,下意识倾向季延,求证道:“你有看到那有个红光吗?”
  季延凝神,他自然也看到,是突然之间亮起的一抹光。
  “可能是田间的信号灯。”
  淮桑否定:“那个距离,应该就是今天那水塘附近,那里没有什么信号灯,而且也没有电线。”
  季延突然站起来,淮桑吓了一跳,看着他。
  季延:“不早了,去睡吧。”
  淮桑愣愣地点了点头,起身时下意识又往田里看了眼,红灯处忽明忽暗。
  她其实不是怕,她并不信鬼神,可是那明明没有电线,哪来的红灯?这不科学。
  两人一前一后往木屋方向走,淮桑正要踏进门槛时,手上的手机“叮”的一声,她拿起解锁,当看到熟悉的短信前缀时心里立刻就冒出不好的预感。
  半夜十一点,节目组这时候来短信?
  淮桑点开,看完后,直接愣在了原地。
  「请前往田中红光亮起的地方,并查明何事——今天在干嘛」
  淮桑立刻看向门边对着她的gopro,怎么回事?什么临时任务?其他三人是不是也收到短信了?
  季延察觉淮桑看着手机短信定在门口处,用目光询问她。
  淮桑将手机递给他看。
  这时其中一扇门轻声打开,唐子宴身穿睡衣拿着手机从里走出来,看见淮桑和季延,又看了眼对方手上的手机,问:“桑桑姐你也收到了吗?”
  淮桑点头,然后看了眼他身后关了灯的房间。
  唐子宴:“刚叔已经睡了。”
  淮桑:“莫沁应该也睡了。”
  唐子宴读不懂短信的意思:“什么红光?”
  淮桑简单跟他说了刚刚田里突然亮起的红光,然后就收到这个短信了。
  淮桑:“节目组给的任务?我们要去看吗?”
  她看了一旁的季延,对方是客人,没收到短信,任务是给他们四人的,便说道:“季……您要不先回房休息?需要多一张被子吗?”
  季延却说:“这个节目有点意思,我也有点兴趣。”
  唐子宴立刻问:“季延老师也一起去吗?”
  季延点头:“可以。”
  淮桑惊:嗯?
  本来唐子宴有点犹豫,大晚上、农村田间、突然亮起的一抹红光,的确有点渗人,可季延此时一脸淡定地加入队伍,他胆子也壮了些。
  “那咱们三人,组队去看看?”
  淮桑对这个突然的三人团有些消化不了,唐子宴和季延已经率先踏出了门口,淮桑看着季延的背影,抿抿唇快步跟上。
  在院子边,唐子宴从高处看着远处的红光还是背脊凉了凉:“看上去有些恐怖。”
  淮桑:“竟然是任务,那就是节目组安排的,不用怕。”
  季延看了一眼她:“嗯,走吧。”
  三人一人一个手电筒,顺着岔口的下坡一路往田边走去。
  唐子宴虽然有季延在胆子壮了些,可也还是不太敢打头阵,季延原本说他先走,可淮桑怎么愿意,本来就是客人,而且还是季延,怎么能让季延为他们两开路,她当即就拦住他:“我先。”
  唐子宴弱弱地申请:“我可以走中间吗?”
  淮桑对他有些改观,平日里话少腼腆的小奶狗,这会变成胆小小怂包,一个大男人竟萌生了几分萌感。
  所以这一来,便是淮桑开路,唐子宴紧跟她后面,季延最后。
  红光微弱,忽明忽暗,可在一片漆黑的田中已经足够惹目,几人离那光越来越近,淮桑脚步突然放缓,说道:“有个人。”
  唐子宴一直低着头跟着淮桑走,这时闻言抬头瞄了眼,吓得手电筒都掉了。
  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一身火红嫁衣,提着一个红灯笼站在水塘边,低着头,一动不动。
  淮桑:靠,这到底是什么综艺?!
 
 
第11章 第十一章
  一路上三人都甚少说话,季延更是安静如磐,这时帮唐子宴捡起地上的手电筒,说道:“是人。”
  唐子宴虽然知道是真的人,可心里也是真的怕。
  就像玩鬼屋,即使里面全是人,也几乎没有人不是尖叫跑出来一样。
  季延:“你站我后面,跟着我。”
  唐子宴点头,立刻跟他换了个位,缩着身子躲在了他身后。
  季延:“你要是害怕,可以搭着我的肩膀。”
  下一秒唐子宴就两只手都搭了上去。
  淮桑:“……”
  我是不是不应该勇敢。
  季延看向她:“过去吧。”
  红灯笼里的烛光不时晃动,映照得女人身上的嫁衣更显深红,女人长发及腰,低着头,头发遮住了她的脸。
  三人停在离她一丈远的地方,淮桑轻轻吸了一口气,开口:“您好?”
  女人像被人打扰,烛光一晃,慢慢抬起了头。
  眼眶爆裂,血泪满面,半边脸已经腐烂,透出森森白骨,最可怕的是,女人其中一只眼,是双瞳。
  饶是淮桑做足了心理准备,还是被这堪比日韩恐怖片的经典妆效给慑住,不由退后了半步,手臂立刻被人轻轻一扶,“我来?”
  两人距离很近,声音擦过耳垂,淮桑顿时一激灵,立刻弹了开:“不用不用,我不是怕。”
  就是视觉冲击有点大。
  淮桑虽然不怕鬼,可也从来不看恐怖片,因为受不了过于血腥恐怖的特效,人对可怖的事物都有规避心理,好比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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