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平时的话,桑青曼感觉到男人情绪不对,她就会打住。
可如今,她要弄到一副蔓贵妃的画像,去丢给女主,来破两年后的剧情,现在自然不能退缩。
她见男人情绪压抑低沉,主动上前,将嘴唇对着男人的脖子,上下滑动了几下,声音带着不甚走心的彩虹屁问,“姐夫,听说小四儿母妃蔓贵妃,长得绝美之姿,姐夫是不是真的啊。”
康熙好悬一口气都压着,被女人抓过去,抛过来,上下抖动着,心底一口悲意没压制住。
他看女人睁着明亮亮好奇的双眼,一眨不眨的盯着他,康熙忽然伸手捂住她双眼,声音涩然,“嗯。”了一声后,他忽然提溜着将女人抱上来一些后,继续道:“你长得也不差。”
桑青曼好悬就差点没一口郁气吐出来,这个狗男人,怎么关键时刻,忽然脑袋转的这么快。
如果在平时的话,她倒是要高兴,这狗男人关键时刻的求生欲这么棒,知道赶紧夸回来说她长得好。
怕她吃醋,这种好现象,她必定要夸男人。
——“可我现在特么是想知道蔓贵妃长什么样子啊。”桑青曼气愤了,桑青曼郁卒了。
男人这一句话后,她就感觉胸-腔着一股火气要将大她气炸了。
气炸了的某人,就有小情绪了,她忽然气呼呼的歪头,不满道:“姐夫,不是说好要谈恋爱么,妾现在不开心了,不想讨好你了,可以允许妾不理你吗?”
康熙心底钻过女人那句心里话后,还没来得及消化女人的小性子,就又听她说不想讨好他了。
感情以前说喜欢他,爱慕他,都是假的。
康熙拉过女人的手握在手里,忽然抬起她的下巴,双眼幽深又寂寥的看着她,声音充满压抑的怒火,他问她:“朕可以允许你不讨好朕,那你说说,你今天的火气,忽然从哪里来的?”
“为什么忽然问她?”康熙抱紧了她,将她像公主抱一般抱在怀里,将下巴枕在她肩膀,忽然问:“为什么非得提她,朕对你不好吗?”
你有过爱人吗?有过被温水煮青蛙一般,慢慢的被人用温柔一点点蚕食么?
桑青曼觉得她是一点对男人都没感情的才对,她甚至都想好了,这两年,好好陪男人谈个两年恋爱的,让男人以后回忆他们的感情的时候,多一点温情。
可此刻听着男人压抑情绪的话,那弥漫悲伤的气氛,如一股悲痛的迷雾四射进心脏再到四肢百骸。
桑青曼眼睛里的泪珠不自觉落下,串珠似的泪珠,倔强在眼眶里停留,心脏如被一只手攥紧又扭转着朝四个方位带来的扭转疼,一丝一丝蔓延而来。
她想,得亏她是真的打算出宫的啊,不然,就今天这幅画,就可以将她的心脏砸碎的面目全非。
她抬起手使劲儿的用力的一点一点擦干净眼角的泪意,却在刚擦时,被男人忽然抬住了她的手。
男人将她放在凳子上,亲自拿了锦帕来,亲自一点一点给她拭泪。
桑青曼移开了头,心脏又不自觉跳动,她在心底跟自己说,只要男人认真跟她道歉,她就原谅他!
男人问她,“你哭什么,”
桑青曼移开了头,说话带着的嗓音沙哑沙哑的,她说,“没有哭,只是姐夫欺负妾,说好谈恋爱,又连问问你心中的人都不可以。”
康熙听完她的话,握住桑青曼的手用劲儿忽然大了不少,声音也第一次带了情绪。
他将女人的下巴抬起来,定定的看着她问:“你日日夜夜说思君念君,如今却执意要跟她比,这有何意义?”
男人忽然抱紧了她,声音透着不容质地的压抑,他说,“赫舍里青蔓,活人跟死人比没有意义,现在陪在朕身边的是你。这就是你比所有人都要幸运的,朕答应爱你护你,还不够吗?”
——“哇,狗男人心里明明是别人,是怎么一脸真诚的跟她说要谈恋爱的?”
桑青曼差点没气吐血,硬生生压在心底的话没说,跟狗男人谈恋爱的心思都淡了不少。
“姐夫,”
桑青曼抬头想说什么,忽然见男人又低头看她,声音带着淡淡的质疑,“所以,你可以告诉朕,以前对朕的情谊都是假的,所有说过的爱慕朕,思慕朕也是假的,甚至是老四那里,”
男人的声音,收了往常的温和,甚至脸上的笑容都消失了,脸上挂着的是桑青曼见到男人不耐烦见大臣时的冷酷。
甚至男人捏着她的手腕的力度,都一下比一下重,仿佛下一秒就要给她捏断似的。
一股凉意从脚底板,忽然横冲直撞撞进心脏深处。
四周的凉意,将桑青曼狠狠包裹住。
桑青曼不经意将视线打向男人,才发现男人此时双眼早已经通红一遍,从瞳孔深处蔓延而出的杀意,瞬间席卷而来。
如海浪翻飞,即将要将她和赫舍里家族这道小船瞬间打翻,跌落海浪的场景。
危机袭来,桑青曼脑子彻底高速运转起来,她甚至都顾不上去想男人莫名其妙的情绪如何来的。
在危机关头,她想起了,男人是整个后宫乃至整个书里食物链最顶端的男人。
这个食物链顶端的男人是随时有资格撩起獠牙,将食物链下游的所有生物啃咬一空的。
两人身份和权利都不一样,站的阶层都不在同一个层次,她是如何被麻痹后认为,可以跟这这样顶端的男人,来一段平等谈恋爱的。
她都不敢去找内心,是如何记录狗男人一堆堆的问题。
芙蓉面立马展开,坚定的抱着男人,双眼明亮若星辰,抱着男人先将吻印在男人眉峰处,再顺着到高挺鼻梁,柔软薄情的薄唇,再到勾人诱惑人的喉结。
手还不自觉摸着男人的腹肌,将男人的手,顺势拉下男人的手,让他感受到她身体变化。
女人声音带了即几丝缠绵,她声音娇俏婉转,低低哭泣哀婉,她的鼻息靠近男人的嘴唇处,问他:
“姐夫感受到了吗,妾整个身体都在为你颤抖,都在万岁爷身-下婉转而动情。”
男人忽明忽暗的眸子忽然定定看着她,被女人拉着的手也一点动作都没有。
桑青曼呆了。
桑青曼傻眼了。
这个狗男人情绪还上来了,她一贯的撒娇彩虹屁竟然失效了?
二人的气氛忽然越来越低沉,就在桑青曼都要以为男人还要发火。
她如小马达高速运转的脑子,还要赶紧想出千百条危机公关策略,来应对这次危机时。
男人忽然抱起她,在桑青曼一声“啊”的惊呼声,已经在男人一双忽明忽暗的眸子中,抱着她放到拔步床-上,康熙起身忽然坐了上去。
也不说话,也不做事,就这么用一双压迫的眸子看着她。
桑青曼感觉身边的气氛有点低,她刚想着什么,身上传来一股力道,她整个人连带嘴里的"啊"声,都被男人紧紧的拽过去,跌进男人怀里。
“姐夫。”桑青曼感觉气氛有点不对,男人这是忽然又生气了,“姐夫你不相信妾吗?”
康熙低头亲了下她嘴角,那越来越重的力度,让桑青曼的唇角被重力重重地的压过,疼痛袭来,她推了男人一把,却没推动。
“以后,不要骗朕。”一句话后,耳后在二人云雨中的时候,男人压抑着再没有出过一声声音。
倒是桑青曼和外屋守夜的几个御前宫女们,几番脸红心跳了一夜。
*
翌日
桑青曼起来的时候,男人已经起来了,但是还在储秀宫没走,就坐在拔步床不远处的软塌上喝茶。
见她翻身,还拿着一本书翻开一页看着她,“醒了?”
桑青曼将视线一扫向被褥底下身体,到处的各种颜色的痕迹,再动动手脚都软的一点力气使不上。
她脸颊到底红了一瞬,然后仰头问男人,“姐夫,你怎么还没走?”
“等你。”康熙喝了口茶后,看着她,叫了一声“伺候你们主子起床。”
男人声音响起后,外屋的画欢书颜等人,带着两队的宫女鱼贯而入,伺候着桑青曼起床梳洗。
桑青曼满脸懵逼,等将衣服穿好洗漱完成后坐在梳妆台前,画欢刚给她梳好发髻,书雅拿起螺子黛给她画眉,桑青曼忽然将头一歪,看着康熙道:“姐夫,妾要你画。”
一众人差点都没被桑青曼给吓傻眼了,画欢书颜等人怕万岁爷忽然发怒,急叫了声:“主子,奴婢们来就好。”
几人话音一落,刚想哄桑青曼画眉,却忽然见万岁爷起身走了过来,从书雅手里接过螺子黛,轻声道:“让朕来。”
桑青曼忽然就笑开了,歪着头让康熙画眉,然后娇俏出声:“姐夫今天为什么还没离开。”
康熙低头看她,忽然道:“你忘了,下月你过生,可想好要什么了?”
“唔,我都忘记了。”桑青曼忽然想起,每年的这个时候,男人都挺宠她的,她昨晚被男人气了一通,还摆了这么多姿势,这次她就要作一次,折腾死这狗男人。
于是她眨眼,双眼亮晶晶的看着男人问:“姐夫,妾真的什么都可以提吗?”
康熙画眉的手顿了顿,手指在女人眉眼处按了两下,声音多了一丝情绪:“你说。”
“既然不能提她,那妾要去你们相遇的地方看看。”不能总是她怂的一比,次次她输吧,气她也要气死狗男人。
男人这次忽明忽暗的看着她,低沉的气压包裹住众人,屋里气氛一下沉重压抑起来。
就在众人都要以为万岁爷发火的时候,却见万岁爷忽然看着主子,声音压着情绪道:“好,半月后朕安排南巡。”
第64章 南巡 亲密,佳人。
“姐夫, 你刚刚说什么?”桑青曼以为自己幻听了,又忍不住问了一句。
南巡?一个帝王南巡,这么急忙的时间准备, 能准备好么。
康熙也不是没南巡过, 不过时间都是夏天的时候,南巡算是相当于去避暑的。
而且每年万岁爷准备要南巡的话,势必是要提前准备半年的。
这半个月就要去南巡, 怕是一众大臣们都要头痛的哭。
“怎么, 不是想去吗?”康熙给她画眉, 男人再擅长丹青,但是女人的眉,还是没有这么接触过。
“等等, 别动。”男人视线审视着她,让她别动。
只是已经晚了。
桑青曼不单动了, 还太吃惊仰头看男人。
好了,先前还好好的黛眉立马变成一条弯弓大蜈蚣, 一大条粗粗的蜈蚣横卧在眉上,那叫一个丑啊。
桑青曼被丑哭了,看着男人哭哭卿卿的,“呀姐夫,太丑了。”
康熙哪里给人画过眉,这第一次给人画眉,还被嫌弃了。
他还想说擦了再画过, 女人却是直接拿过男人手里的螺子黛, 自个儿开始画起来,边画还边催促道:“姐夫你快去上朝吧,你忽然说要南巡, 大臣们怕是被你吓死。”
康熙手抬起没地方画眉了,只好将手心放在女人发顶,忽然道:“不会,这次朕顺道也去幸巡黄河河道,你过生辰,就先南下回来后再去查。”
男人的声音低低的,说话的时候,视线从来没有离开过桑青曼的眼睛。
双眼视线幽深若大海,里面所蕴藏的狂风暴雨亦或者是风平浪静,都无法让人一眼看透。
桑青曼几笔一画,就调整好给自己画了个柳叶眉,在她那双好看的芙蓉面上,微微横卧着,说不出的俏丽温婉。
如江南水乡垂柳轻抚水面,微微荡起一丝轻软的涟漪,细细密密钻进男人心底。
暖意荡过,康熙忍不住用指腹在她眉尾处停顿,又问了一句,“除了想出宫去看看,还想要什么?”
桑青曼一把抱住男人腰腹,闻着男人身上好闻的味道,她忽然感叹问:“姐夫,你好奇怪,一会儿对妾好一会儿又发妾的火,妾都分不清你心里在想什么。”
也许男人是有几分喜欢她的,不然不会很多事情上,都纵容着她。。
就桑青曼知道的,其实男人算不得一个脾气多好的人。
到底是少年天子就掌天下生杀大权,又智慧才智超群,这样食物链顶端的男人确实是有骄傲资本的。
康熙唔了一声,没有直接回答她这个问题,反而将她拉进怀里,低头在她额头印下一吻道:“朕先去上朝了,听话点,别老气朕。”
桑青曼瞪男人,这特么到底谁气谁啊?
不过男人也听不见了,直接让她等下记得用早膳后,就带着浩浩荡荡的人去上朝去了。
男人离开后,桑青曼也画的差不多了,画欢见了,急忙忙扶着她去用膳,路上的时候,画欢压抑着兴奋问,“主子,我们真的要去南巡了吗,可以出宫了。”
红墙琉璃瓦,至高无上权利顶峰紫禁城,多少人想进来住的近万间屋子。
只有待在这里久的人,才想着能出去走一走。
那种向往自由的心思,每一个人都有,就连桑青曼的贴身丫头们都疯狂了,可想而知有多高兴。
“应该吧,既然说了,大概是八-九不离十了。” 桑青曼问,“你们想出去走走吗?”
“主子,就画欢那样的,能坐的住才是怪事。”
书颜亲自端了血燕窝进来,拉开凳子让她坐下后,才感叹道:“主子总说万岁爷不宠爱您,可主子,奴婢看到的,整个后宫里,就没有哪个后妃能得万岁爷如此纵容宠溺了。”
“南巡应该是要南巡的,但是时间,应该是在明年夏天,可主子这一提,万岁爷就将日子提前到了今年,而且这个点安排下去,提前要变动的事情就多了。”
书颜说着都不可思议,那可是万岁爷耶,万岁爷平时需要听谁说想去哪里不?
不,只有万岁爷自个说想去哪里就去哪里的。
如今万岁爷竟然因为主子过生辰,一句想出去看看万岁爷与蔓贵妃见面的地方,就承诺了半月后南下,这简直已经不能是宠爱来形容了。
“天啊,万岁爷对主子真好。”画欢一呆后,也双眼亮晶晶的看着桑青曼,要去的意思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