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淡淡的薄荷香在空气里发酵。林彻盯着骤然亮起的火光,一语不发。
江樱又道:“看烟花的时候,我不是和你说过吗,有人教我假装过生许愿。也是那个男生告诉我的。”
最后,她半蹲下来,好奇的撩开角落里挂着的一块灰色的布,露出了里面泛黄的画纸,沉默几许,才出声:“彻彻,你怎么都不吃醋的?”
林彻一直都知道纸包不住火,却没想到是在现在,怪不得她最近的情绪起伏有些大,他朝她走过去,看到她的小动作,伸手挡了一下。
左手手背的刺青阻止了她看向画的视线。
下一秒,林彻俯下身,代替了她要掀开的手,干脆利落的把布扯开,画中的内容再无任何遮挡。
江樱的神色僵住。
他站在她身后,时隔多久,再次打量当初的作品:“眼熟吗?”
怎么会陌生,上面的图案,她不止摸过,还亲吻过。
画上只有一双眼,不是特别勾人的桃花眼,温吞的像小鹿,像泡在清潭里,平静的没有涟漪,空灵得好似未看过人间烟火。
“你曾说过,可以给我画个更好的,”他承认了:“但对我来说,都没有什么区别。因为都是你。”
她曾觉得残缺的,美中不足的,却对当时的他来说,就是最漂亮和完美的。
所以才会细心勾勒描绘,纹在身上。
陪伴他度过无数个日夜。
江樱看着最右下角标明的日期,指尖发涩。
记忆也回到那个夏天里,白昼无限长,她住在黑暗里,连吃饭都小心翼翼,不想给别人造成负担,却猝不及防的被喂了一口青椒,少年嫌弃着道:“你也是蜡笔小新吗,也不吃青椒?”
还有初次对海的记忆,恐惧又刺激,她湿漉漉的第一次在外人面前发火。害的少年只能又狼狈又不得不低三下四的道歉。
他说:“吃了我买的樱桃,就不能生气了。”
漫天的烟花里,她坐在少年的后座上,茫然的害怕,长发被风吹的乱起,蹭在脸上很痒,一路上都不敢去整理头发,只能紧紧地攥着他的衣角,在山路的尽头,少年才停下来,转过身来,取下了黑色的头盔。
……虽然已经知道了答案,但看到画的这一刻,她依旧忍不住去回想那些过往,总觉得曾经灰蒙蒙的黑暗里住进来了一张脸。
再次回想,都不再是黯淡无光,她能看到他的脸,棕色的琥珀眸仁里,当时应该能倒映出无限灿烂的焰火。
林彻陪着她坐在地毯上,风轻云淡的摊牌:“其实,纹身的图案我想过别的,”他将画纸翻了个面,是一朵下坠着的樱花,“但我又想,我一个大男人纹什么花?”
“谁知道你真这么笨,还自己嫌弃自己丑。”
如果是樱花的话,答案应该会简单的多。
江樱垂着头,手搭在画上,低声道:“你是画好才让别人纹的?”
“刚开始只是自己彩绘画在手上,”他偏过头,“但太麻烦了,容易掉色要补,后来才干脆纹上的。”
江樱胸口沉甸甸的:“那不是浪费了一个?”
林彻顺着她的目光,看着那朵花,心想他这辈子唯一的绘画天分就在这两图案上了,还学了好久,的确是有点浪费,便抬了抬下巴:“哪天再纹一个?”
“会痛的,”江樱摇头:“送给我吧。”
“……回去再给你重画,”林彻亲亲她的眼角。
她语气诚恳:“彻彻,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轻微的挑了下眉。
“我是让你,画一个在我身上,”江樱吸了吸鼻子:“你为我做过的事,我也想试一遍。”
林彻低笑,手从她的睡袍里探进去,摸着她瘦削的脊背:“在这里?”
“背上我看不到的,”江樱坦然道。
“你要我做事,还有那么多道理?”他懒懒的,都依着她:“那你自己选一个地。”
江樱收敛起情绪,和他对视了几秒后,异常慎重的把手放在了衣襟上,睡袍宽大,不用拆腰带,轻轻一拨都能滑开。
纯棉的布料下,未着片缕。
她握住他的手,放在了柔软到不可思议的地方,温热滑腻的触感以及声声不停,乱撞的心跳频率隔着冰凉的掌心,落进他的心里。
“我觉得这里,就很好。”
作者有话要说: 明晚还是九点见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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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樱桃肉
湿凉的颜料沾上去, 像在雪地里落下了一个印记,江樱下意识觉得有些痒,但还算能忍耐, 便没有躲。
只是片刻的功夫, 她话音一落,哪知面前的男人是个行动派, 直接把她抱到了桌上。黑色的浴袍散开,与之相对的是鲜明的白玉色, 像上好的羊脂。
她不太敢看林彻。
刚刚坐在地毯上时还没觉得有什么, 毕竟他的, 她也都在灯下看过一遍, 比较起来不算亏。
可此刻让林彻坐在椅子上这么打量,她倒觉得自己像是被赏玩着, 他的眼神散漫着,只下了一笔,就没动静了。
她垂在桌下的足尖搭在他的膝盖上:“你快点呀。”
催促也像撒娇, 林彻慢条斯理的观察着:“快不了,我得想想。”
摆明了故意的,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 江樱在渐渐冷淡下来的氛围里, 把勇气一点点的收回了肚子里。
骨子里的教养只能撑着她走到这一步, 江樱拉住睡袍, 想从桌上下来。
又被他给扯了回去, 还未擦干的长发铺在冰凉的长桌上, 江樱仰着头,还未拢起的睡袍直接从肩头滑落,全身上下都像花苞舒展起了花瓣。
“别急, ”林彻哄她,终于有了头绪,开始第二笔的描绘。
他俯下身,在绝无仅有的画纸上点点的勾出轮廓。
灯光炽黄,在接近暧昧朦胧的光线里,她每一次的皱眉,长睫轻颤,在他眼里都像调慢了一倍数。
深色的颜料晕染了进去,上好的瓷器也宛然有了裂缝,一点点的在皮肤上分裂开。
江樱连呼吸都不敢肆意了,他执着画笔的手,难免会触碰到别处,时重时轻,薄荷凉凉的香气也无法撞散她从脚底涌上来的热气。
太燥了。
羞耻感随着他的呼吸,慢慢的吞噬着她。可他却很喜欢问她的意见:“贝贝,你觉得花瓣的颜色要深一点还是浅一点的好?”
他倒是很专注的在问。
没等到她的答案,另一只手捏着她的下巴:“贝贝?”
江樱不得不睁开眼,眸光被他硬带着,落在锁骨下,雪尖处的一笔清艳会烫人般的让她不敢多看,只能急急的应付:“浅色…”
声音低轻,有意控制,从嘴里说出来像在轻哼。
林彻觉得好笑:“贝贝,你怎么这么害羞?”
分明都是她的主意。
江樱小声道:“你快点。”
“不行,”他掀起唇角:“给你的,当然要认真点,不能画错。”
“……”
这会倒不吊儿郎当了。
她只觉得他在故意折弄自己,本就晕乎乎的脑子随着他的每次下笔,更加难以思考,隐约记得来前的目的并不是这样……
江樱咬咬唇,她最开始的心思只想迫不及待的见到他,好亲亲他。
她想着把计划调整过来,主动一点总好过被按在桌上被他肆无忌惮的打量。江樱伸手抱住他的脖子,人坐了起来:“彻彻。”
“嗯?”他停下最后修正的步骤,摸了摸她的脸。
江樱加快进程的抵住他的唇瓣:“你都不好奇我怎么知道的吗?”
林彻任由着她的投怀送抱,脑子里已经把她身上敷衍遮的布料给扯掉,伸手就能抱住满满的滑腻。
好在,他一进门时就调高了温度,不至于冻到她。
“知道是我的人太多了,”林彻触碰着她的鼻尖:“你哥哥,还是顾纯?”
江樱眨眼,原来她的行动轨迹他都是知晓的?
林彻安抚着:“碰巧知道而已,你兑了票没去画展,我总要知道是谁用了你的身份。”
交谈间,围困在两人之间的亲热已经不能满足他,林彻迫切的想尽快把最初的想法付诸于行动,人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江樱顺势的将腿勾住了他的腰,整个人被抱了起来,再一次的落地,是被抱着上了床。
终于褪去了那点遮挡。
林彻压着她,将似雾的光线挡在身后,江樱整张脸逆着光,就连明暗不一的阴影都被她的五官运用得极好。
脸是纯的,身线是娇媚的。
林彻喉结滚动着,眼中的欲念深如烈酒。
江樱还顾念着画,怕他贴太紧会弄花,手轻推了他肩膀一下:“彻彻……”
“没事,”他握住她的手,拿到嘴边亲了亲:“你喜欢,以后天天给你画。”
“……”
到底是谁更喜欢点。
可惜了小樱花,还未来得及绽放就要消散了。
林彻垂下眼帘,又一次的喊她:“贝贝。”
江樱还趴在他肩上,不明就理。
他把玩着她的手指,一根根的揉捏着,淡声问:“还想不想吃糖?”
江樱茫然的望着他。
林彻咬着她的耳垂道:“在口袋里,去拿过来。”
椅子距离床不算远,江樱听话的起身,半跪在床边,伸手把搭在上面的卫衣给拽了过来,弯着腰,把手放进去拿。
零零散散的还有几颗糖,都是她挑剩下的味道,江樱又往里探了探,摸到了一个完整的包装,抽了出来。
“……”
她坐在黑色的床单上,白嫩嫩的像个奶团子,林彻把她半抱回来,还是怕她受凉的用被子裹着,从后边拥着她说话。
“我就当你准备好了,”他道。
江樱低头看着手中的东西,哪是什么糖盒,骗子……她捧着手心发烫,想丢回给他,又怕真的顺了他的意。
林彻抱着她没撒手,声线温柔得足以将人溺足:“不愿意吗?”
“是我做的不够好?”
“别怕,你不喜欢就算了,我的想法不重要。”
江樱在他怀里蹭了蹭,猫儿似的把脸埋在他的脖颈处,听着他一句接一句的宽慰,觉察到他的委屈,心顿时就软了。
反正……都是她的人,早晚都会到的。
莫名想到苏可馨在群上说过的歪理。
——早点享用不好吗。
“好,”她懵懵着道,想了想,又很虚心的告知了他一声:“彻彻,我不会。”
…
…
江樱后知后觉的发现,这种事,她会不会好像都没关系,主动权压根不在她手里。
她松口了之后,就被推回被子里。
像年糕般软绵的身子,花图已经被晕染得过分妖艳,锁骨下方皆是红红的指印。
林彻一边亲吻着她,一边作恶。
她低声抱怨:“你不要咬我。”
“怎么办,”他轻笑,像覆在清潭上的薄冰初融:“可是贝贝好香,我好喜欢。”
他从来不吝啬对她表达偏爱,不管是在床上还是床下。
他握住她无所适从的手,随着力道狠狠扣紧,掌心相贴,林彻转过头来和她接吻,舌尖搅弄着,吮吸着她的软舌,声音黏黏糊糊的:放松些。
江樱很无辜,连手都不知道该怎么放。
她抿着唇,脸上的软肉微微嘟起,手感极好。
他指关节匀称的落在她的脸颊掐着:“好软。”
双唇微启又闭,来回的对话里包含着无尽的情话,漂亮的浅色瞳孔里也动了情,每一声都在重复的叫着她的名字。
江樱无力的瘫软着,像濒临缺水的美人鱼,灯光亮堂,她长发在暗色的布料上滚了滚,留下微深的痕迹。
可他却一直都是温柔又小心的,反差大到不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