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的娇媚宠妾——夜半栖蝉
时间:2021-02-07 09:41:30

  他绷着下颌,尤显得冷峻,眸光却没从女子脸上挪开半分,他道:“媚儿,你非得跟我分的那么清?”
  燕媚看他的眼神里透着淡淡的疏离,在触到男人眼底的黯淡之后,她的心有一丝酸扯,她马上收回目光,低头说:“王爷是王爷,民女是民女,民女欠王爷的情,会偿还给王爷。”
  慕祁的心蓦的一痛,从她离开王府,就好像换了一个人一样,他竟有些怀念,从前她对他献媚讨好的那些日子,尽管他很不屑,但至少她都在想法设法的让自己喜欢她。
  慕祁喉头发堵,好半天才开口道:“那些……都是本王自愿为你做的,本王不需要你还人情,本王只想你回到本王身边,可好?”
  燕媚果断的拒绝,她摇头道:“不好,民女不想再回王府。”
  同时内心又有些诧异,慕祁竟然没有趁机让她回报他。
  慕祁锐利的眸光有瞬间的溃散,得知她有危险,他不顾一切负伤从幽州赶回来,为的就是不想让她受一丝半点的委屈。
  为了救她,他甚至忘记了自己身上的疼痛,可她却依然无动于衷。
  这一生,他是头一次为了一个人千里奔袭,不顾性命。
  为什么……她就是不肯给他一点点机会?
  挺拔如山岳般的身躯忽然往前倾斜,他抬起手捂住伤口的位置,他的伤在左肩挨近胸口的位置,他这个动作仿佛就捂在胸口上。
  他的手刚按上去,鲜血就从指缝间漏出来,燕媚陡然一惊,脸色微变:“你受伤了?”
  慕祁抬起头来,见她眼底似有担忧之色,心情顿时好了不少,薄唇带着微笑:“一点小伤不碍事的。”支撑他的那口气仿佛被抽干了,苍白一点点的爬上他的脸,连嘴唇也失了血色。
  谁不知摄政王铁骨铮铮,若真是小伤,他岂会露出这般虚弱的神色,他一定伤的不轻……,燕媚没有说话,她咬了咬唇,起身就要出去,还未转身,手就被人握住了。
  燕媚低头,目光从他的手移到了他的脸上,她看到男人眼底的不舍,她没有动,听男人低低道:“你要走?”
  这个时候,她岂会丢下他不管,她摇头道:“不是,我帮你叫大夫。”
  慕祁忍着痛道:“不必了……我还挺得住。”
  燕媚当然不能听他的,伸出细白的手扳开他的手指,神色坚决道:“不行,这件事你得听到我的。”
  此刻她几乎忘了在她眼前的是高高在上的摄政王,称呼也变成了“你”,“我”。
  而慕祁似乎也没有觉得她忤逆,那次她跪在他面前请求他放妾时,她的态度都是毕恭毕敬又规规矩矩的,让人挑不出一丝错处来,而现在她终于卸下了那近乎完美的伪装,露出一点真性情来,这样的她,倒是格外的可爱。
  慕祁没有再多说什么,燕媚见他听话了,转身出去将大夫给叫过来。
  大夫进来,替慕祁诊脉又看过了伤口,叹气道:“若是再拖一天,你这条命就没了。”
  大夫不认识摄政王,见他身上穿着铠甲,还以为就是个军营里普通士卒。
  燕媚原本是背着他站立的,闻言,掩在袖中的手往手心里掐了掐。
  慕祁一眼扫过去,见她身形未动,似乎根本不关心自己,又将目光收回,他沉声道:“少废话,快点给我上药。”
  慕祁是那夜攻城时受的箭伤,当时为了抓紧时间赶回来,根本就没有疗伤,直接将箭□□,自己撒了点伤药就没去管了。
  谁知半路上伤口又裂开了,一直流血不断。
  大夫还没见过如此蛮横的病人,但医者父母心,对方都伤成了这样,大夫也没有责怪他,起身去拿伤药来给他包扎伤口。
  待包扎好,穿上衣裳,大夫这才跟站在窗口的燕媚说道:“这位夫人,你夫君的伤老朽已经替他处理好了,往后你得好好照顾他,切莫让他饮酒。”
  大夫只负责治伤,至于其他事情他也没有多问,不该他管的他不管。
  燕媚听到这声“夫人”总觉得尴尬,她下意识的分辩:“大夫误会了,我并不是他的夫人……不过还是要谢谢您搭救。”
  大夫摆摆手,他做的是分内之事,两人到底是什么关系也和他无关,他道:“不必谢老夫,出去时,将诊金结了便可。”
  慕祁的神色却复杂,心里不是滋味。
  两人身上都没带金子,慕祁只好将一块随身的玉佩押上,出来药铺,慕祁要送燕媚回家,燕媚拒绝了:“王爷身上还带着伤,不必送民女,民女自行回去便好。”
  慕祁想着戚三还跟在她神色,也不担心什么,既然她坚持,慕祁答应了:“这样也好。”
  燕媚没多说什么,福了福身子:“那民女先告辞了。”
  说完,转身就走,没有一丝留恋。
  慕祁却站在人来人往的街头,看着她纤细单薄的身影渐渐远去,直到消失在视线中,方才收回目光,翻身上马往王府奔去。
 
 
第98章 入宫述职   剑履上殿,赞拜不名,入朝不……
  燕媚回到燕家, 正逢燕玄远从家里送出来几个人。
  她喊了声:“兄长!”
  燕玄远以为自己听岔了。
  燕媚又喊了一声,燕玄远这才抬头循声看过来,见燕媚站在不远处, 燕玄远一惊, 快步奔走过去,他震惊的脸上透着一丝喜色:“媚儿, 你怎么回来了?”
  他们正想法子营救燕媚,谁知她竟然自己回来了,真是谢天谢地。
  燕媚看到自己的亲人,心里踏实了许多,她道:“兄长,此事说来话长,还是先回家再说吧。”
  进屋后,她便告诉燕玄远是慕祁救了他, 得知慕祁已经回京了, 燕玄远又是惊讶又是欣慰,还好,西北王会来的及时,否则他真不知燕媚在监牢里继续待下去会发生什么。
  “阿爹和婳儿呢?”
  燕玄远叹了口气道:“阿爹为了救你,去求以前的同僚去了……婳儿也跟着去了。”
  阿爹求了那么多人,没有一个愿意帮他。
  就连裴家也去了,可裴大人却是闭门不见。
  燕媚心疼道:“阿爹的腿还未好全,怎能四处奔波?”
  她心中后悔不已,当时若不是逞一时之气,也不会连累家人。
  燕玄远道:“你不必忧心,我这就去接阿爹和婳儿回来。”
  燕朝玉碰了一鼻子灰,正和燕婳在赶回来的路上, 半路上碰上燕玄远,得知燕媚已经回来了,心中大喜。
  等两人回来,燕媚跪在父亲面前又好生忏悔了一番,燕朝玉并不怪她,反倒是因为自己如今成了平民护不住她而感到惭愧,一家人用了午食,燕媚便回自己的院子,沐浴更衣洗尽一身霉气。
  另一头,慕祁带着伤骑着马回到了王府,他第一时间回乘风院换了铠甲,便去荣英堂看望老王妃。
  “母亲,儿子回来了。”慕祁跪在老王妃面前,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
  老王妃看到他心中百感交集,不愧是老西北王的儿子,虎父无犬子,慕祁做事情从未让她失望过。
  老王妃眼眶发红道:“好,我儿做得好!”
  说完后,抬手将慕祁给扶起来。
  见慕祁脸色发白,似乎气色不大好,老王妃心中一紧:“祁儿,你可是受了伤?”
  慕祁面色平静道:“只是一点轻伤,已经包扎过了,不碍事。”
  老王妃知道他向来是报喜不报忧的,见他脸色如此难看,岂能是受了点伤轻伤那么简单,虽说上战场没有不受伤的,可这伤在她儿子身上,老王妃比伤在自己身上还疼。
  老王妃脸色严肃道:“那怎么行,母亲叫太医来给你瞧瞧。”
  慕祁还有事情要处理,是在没工夫停下来治伤,他这次回来的突然,朝廷大概还不知道,不过他在天牢里大闹了一场,事情肯定是瞒不住了的。
  他现在要进宫去,不仅是述职,还要将冯伦这个狗官给办了。
  他道:“母亲,儿子真的无碍,入宫述职耽搁不得。”
  老王妃听他这么说,只得退让一步道:“你先服用颗护心丹再去。”
  慕祁点头。
  从荣英堂出来,慕祁便匆匆入宫了。
  得知摄政王回京入宫,圣人召集文武百官在宣政殿内候着。
  慕祁一身铠甲,大步从容的走入。
  百官见了他,神色凛然,比天子出现时,还要严肃。
  慕祁给坐上的天子行礼:“吾皇万岁。”
  圣人轻咳了两声,抬了抬手道:“摄政王平身。”
  慕祁的目光随着起身的动作抬起来,落在天子身上,如今已到了四月暮春时节,天气渐热,可圣人身上却还穿着厚重的衮服,样子比他离京时还要清瘦了几分。
  慕祁心中不解,他看洛宴清给他的来信上说,天子吃了怀国公的偏方之后,身子骨好了许多,可这个样子,却不像是好了的样子。
  到底怎么回事?
  慕祁还在猜测时,十四岁的天子便开口说话了:“摄政王平定幽州叛乱,又杀退丰州入侵的突厥骑兵,为我北齐立下汗马功劳,实乃百官表率,寡人代表北齐,代表天下苍生,感谢摄政王。”
  小圣人心中畏惧摄政王,说话亦十分客气,不敢冒犯他,另外他面对摄政王时,还有几分心虚,之前摄政王问朝廷要粮食,他听从太后安排,并未给摄政王送粮过去。
  也不知摄政王是否会记在心上。
  虽说如今朝中权利纠纷严重,摄政王的人被拔了许多,但他身后的三十万西北大军也不容小觑。
  谁不怕他。
  也只有燕朝玉不怕他,可惜燕朝玉并未在朝为官。
  小圣人说完,百官跟着附和起来:“摄政王堪为社稷之功臣,臣等之楷模,有摄政王,北齐江山永固。”
  虽然这些臣子嘴上这么说,有些人心里却不这么想,尤其是怀国公,他原本盼着慕祁去幽州之后,和宋鲸狗咬狗最好死在那里,没想到他却平安回来了。
  若是他知道自己跟宋鲸的那些勾当,绝对不会放过他。
  怀国公有些忧心忡忡。
  慕祁却神色淡定,对这些所谓褒奖他根本不放在心上,他朝皇帝拱手道:“此番幽州,丰州大捷,并非臣一人之功劳,乃整个西北将士们齐心协力奋勇杀敌所致,臣不敢居功。”
  小皇帝道:“虽是如此,但摄政王统御部下,指挥全局,你的功劳便是最大的,寡人赏你黄金万两,食邑千户,另准许你剑履上殿,赞拜不名,入朝不趋。”
  慕祁本为摄政王,权利已经抵达到了极致,小皇帝若是在给他加官进爵,除非将自己的皇位让给他坐,所以只能厚赏。
  但他准许慕祁“剑履上殿,赞拜不名,入朝不趋”还是令百官惊讶。
  众人认为小皇帝对慕祁的赏赐太过,但迫于摄政王的淫威,也不敢多说什么。
  慕祁没想到,他离开不过两个月,这小皇帝居然也开始跟他玩起手段来。
  西北军一直遭天家忌惮,就好像横在天子头上的一把利剑,让人夜不能寐。
  历代君王都想裁撤西北军,小皇帝未必没有这种想法。
  他如今这么做,无非就是想要将他高高捧起来,成为众矢之的。
  可朝中大臣们,有几个敢挑衅他?
  小皇帝的如意算盘未必打的响。
  慕祁荣辱不惊,他垂眸淡淡道:“臣谢陛下隆恩,臣请求陛下允许臣将黄金万两,食邑千户赏赐给麾下的将士们。”
  年幼的天子点头道:“寡人既然赏给了摄政王,摄政王要给谁寡人都不干涉。”
  慕祁又道:“幽州战场粮食短缺,朝廷久未放粮,多亏了岳州王派人将岳州的粮食运往幽州,臣才能侥幸获胜,岳州王如此深明大义,臣请求陛下厚赏岳州王。”
  提到朝廷不放粮之事,小皇帝神色间闪过一抹慌乱。
  随后又讨好般的说道:“那是自然。”
  扣押粮食是怀国公和淮王的主意,但却是他这个天子下的旨,只要摄政王不找他秋后算账,一切都好说。
  慕祁瞥见小皇帝那不自在的神色,嘴角勾起一丝冷嘲,这账自然会算的,不过却不是现在,他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他说:“那臣替岳州王谢过陛下。”
  这是,一个官员手里执着玉圭从外头匆匆进殿,二话不说跪在殿中间,言辞激动道:“陛下,臣要弹劾摄政王,摄政王今日闯入天牢,劫走天牢要犯,并打伤了淮王殿下,简直无法无天,请陛下责罚摄政王。”
  说话之人语气铿锵,言辞锐利,是朝中的言官,与摄政王向来不和,一收到消息,就急急忙忙入宫来皇帝面前告状了。
  此话一出,群臣哗然。
  慕祁更是微微挑眉,除此之外,脸色没有任何变化。
  小天子的目光落在摄政王身上,似乎在等摄政王一个解释。
  他道:“摄政王,此事你如何说?”
  消息传的可真够快的,冯伦那老家伙是断然不敢来圣上面前告状的,除非是淮王授命将消息散出去。
  看来他在暗房里打的太轻了,早知就该将这孙子给打死。
  慕祁脸色如常道:“陛下,臣入天牢劫走的人是一女子,此女子并无罪过,乃被人诬陷,臣去救她时,淮王正欲对她行不轨之事,淮王乃先帝长子,本该为皇子中的典范,克己复礼,却做出如此猪狗不如之事,臣看不过,便打了淮王。”
  若真如摄政王说的这样,淮王此等行为的确让人不耻,可淮王在人前向来举止有度,又怎么会做出这等不要脸的事情来呢?
  包括小圣人在内,满朝文武都不太相信摄政王的话。
  接下来,刚才弹劾慕祁的言官又说话了:“分明是摄政王在强词夺理,淮王殿下仁厚温和,怎么会做出此等禽兽之事,另外京兆尹冯伦为父母官,这些年颇受玉京百姓拥戴,又怎么会判冤假错案!”
  慕祁懒得跟此人争辩,这个谏官他看着脸生的很,以前不认识,想来是被新提拔上来的,难怪不识好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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