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迢迢微愣:“为什么会除了我?”
沉衍指尖微滞,随后继续自然地给她擦药,“你是我的君后啊……”
他的手蘸了膏药点在她的脖子上,冰凉的触感让江迢迢回神,伸手打掉他的手,“做什么?”
沉衍余光看到了地上扔着的衣服,白色的纱裙,是他给江迢迢准备的,而她此刻身上穿的则是他的衣服。
他的衣服穿在江迢迢身上大了好几个号码,所以看起来松松散散的,尤其是前领口处,她的肩膀极小,穿着他的衣服衣领就开得有些大,所以肩膀上的痕迹沉衍看得一清二楚。
沉衍迟疑道:“你脖子……也被蚊子咬了。”
江迢迢蓦的捂住自己的脖子,羞愤地看着他,“你耍我呢!”
之前他也在她脖子上啃出过这种痕迹,她就不信今天就这认不出来这是他啃的了?还跟着她一起装什么蚊子咬的!
她拽下他的手将人往后推,“给我起开!”
“不是,没有,我错了。”沉衍忙安抚,实在安抚不下便顺势倒下,拉着她的手一起。
江迢迢手碰上他□□的胸膛身体僵硬了一下,嘴边的话也卡在了喉咙里。
沉衍抬头又在江迢迢的唇上亲了一下,“我错了,别生气好不好?”
禹之那人废话虽然多了些,但是教的哄妻招数却有些用处。
君上,烈女怕缠郎,你就黏着缠着她,不用太要脸。时间长了她自然会有心软的时候,然后就趁着她心软抓住机会适当亲热,让她想起你们之前甜蜜的时光。吵架的两人一旦黏上了就再也吵不起来了。
“你……”
四目相对,沉衍的眸色带着无限的缱绻和期盼。
江迢迢突然坐了起来,趁着沉衍没有反应过来跑回了山水云间。
沉衍从床上坐起来,他捂着自己的腰腹,低头‘嘶’了一声。
薄薄的肌肉上有两圈红痕,沉衍轻声道:“掐得真凶。”
说着眉眼弯了弯,完全不像是一个被掐了的人。
他穿上衣服将凶冥叫了进来,“昨夜怎么回事?不是让你守着吗?”
凶冥解释道:“昨夜江大小姐过来给你送药,她只是碰了碰结界,我一时没有想到那回事,就让她不小心闯了进去。”
别说凶冥了,就连沉衍也忘了这回事。
“然后她在外面敲门你没有反应,进去之后才知道你的意识不受控制了。”
“而且江大小姐好像能帮你,”凶冥抬头偷看了沉衍一眼,“我就拜托她留 * 下了。”
沉衍扫了凶冥一眼,没有说什么。
见沉衍没有责备,凶冥也不焉了,“主人,这个越来越严重了,你要怎么办?”
沉衍道:“这个没有大碍,只要魔域里不出事,过不了多长时间我就能重新控制体内的魔丹。”
他下床捡起地上的衣服,随口道:“让人将偏殿收拾了——”
话说到一半,沉衍的话卡住了,他手里这件衣服上除了有意料之内的湿漉漉之外,前襟领口处竟然被撕开了一大片。
寝殿里除了他谁也进不来,总不能是迢迢自己把衣服撕开的。
沉衍有些傻了,昨夜偏殿水池里一些零碎的画面出现在脑海里,朦胧的,有些撩人。
而凶冥的一对红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难怪昨天江迢迢出来时的脸有些黑。
他偷瞄了一眼沉衍,这进度有点快。
第91章 “去叫君上过来,说我想……
江迢迢昨夜在水池里泡了一阵, 草草地擦干净就睡了,现在浑身难受。她回山水云间的第一件事就是让人抬了热水进来。
等她从内殿出来已经过去半个时辰了,侍女匆匆过来道:“姑娘, 礼官在外殿等了好久了。”
她擦着头发道:“又过来做什么?”
侍女道:“属下不知, 不过这次好似与上一次不是同一批人,姑娘要见吗?”
江迢迢想了想, “见吧,你先帮我烘干头发。”
侍女:“啊?”
江迢迢:“御水术,不会吗?”
“……属下不会。”
“哎。”江迢迢深叹一口气,只好在让她拿着棉布站在身后手动帮她一点点擦干,等见到礼官的时候又过去了两刻钟。
见江迢迢姗姗来迟,礼官心中不愉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她正色道:“属下芳箬,今日是来教姑娘规矩的。”
江迢迢:“什么规矩?”
芳箬恭敬而严肃道:“姑娘说笑了, 自然是为君后的规矩。”
这位芳箬过来就带了两个婆子,三个人都是半低着头, 手规规矩矩地放在腰腹上, 一脸官方的恭敬。确实和之前来给她量衣服的人不是同一类型,不是满脸堆笑的喜婆而是一脸官腔的老古董。
江迢迢:“沉衍让你们过来的?”
听到江迢迢直呼沉衍的名字,她身边的侍女这几天已经练出来了,毕竟还亲耳听到她和江小公子对君上破口大骂,直呼名讳已经算很客气了。
芳箬三人却不同,她们脸色微变, “姑娘身在魔域又即将为妃怎可直呼君上名讳?”
她往后一伸手, 从一个婆子手里拿过一本册子,“看来姑娘确实不懂我们魔宫的规矩,事不宜迟, 由属下来给姑娘讲讲吧。”
江迢迢:“?”
镇魔殿那边,沉衍坐在书案前守着一桌的奏贴还在极力回忆昨夜他失控之后做了什么,凶冥突然跑过来,道:“主人,有礼官去了山水云间那边,是恒文长老的人。”
沉衍站起来边走边问:“恒文?”
恒文长老正是那两名表面归 * 顺实则还不知道是谁的人的两名长老之一。
凶冥:“没错,山水云间那边的魔卫来报,说是君后即将大婚,所以过去教江大小姐规矩的。但是我猜他会借此刁难江大小姐来试探你对她的态度,由此寻你的把柄。”
沉衍冷笑,“好啊,谁给他的胆子?”
“主人,恒文掌握着圣女的另一部分势力而且也没有公然作对,你的伤势未好,我们现在不宜撕破脸……”
沉衍打断,“让卜峰去接管他手下的魔卫,再给他个闲职,就让他去守魔域城门吧。”
“主人!”凶冥劝不住,只能去传令。
沉衍已经到了山水云间,没有看到江迢迢的身影,反而是过来的一个礼官两个婆子都被绑在了外殿的柱子上,嘴也被一团布堵上了。
其中一个侍女在旁边守着,见沉衍过来即刻行礼:“君上。”
沉衍:“迢迢呢?”
“姑娘去了江小公子那里。”那名侍女看了眼帮助的三个人,解释道:“是姑娘让我们……我们不敢拒绝。”
沉衍目视着被绑在柱子上的三个人,话确是对一旁的侍女说的:“做得好,去领三个月的月俸。”
“唔唔……”被绑在柱子上的三个人扭动着身体看向沉衍,似乎想要开口说话。
沉衍挪开视线,对身后的魔卫道,“将人扔到大牢。”转身去了江澎澎的寝殿。
江澎澎自从知道江迢迢的寝殿在沉浮宫之后也搬了过来,只不过有点磕碜的是没有名字。
此时无名寝殿里,江迢迢不知道从哪里找了一把扇子正哗啦哗啦地给自己扇风。
江澎澎将扇子夺过来,“都入秋了这么扇不冷吗?谁又气着你了,沉衍?”
“呵,我可不敢,他现在可是魔君。”江迢迢嘴里说着不敢,脸上白眼却翻上天。她想起那礼官的话火气就止不住地上涨,从江澎澎手里夺回扇子,鬓边的发丝被风吹得乱飞。
什么先君臣后夫妻,应该礼重君上伺候夫君,谦卑有礼。
“姑娘,往日成了婚之后,您的身份虽然尊贵无比,但是在君上面前还是得懂得做君后的本分,侍候君上、统领魔妃,安于后宫、有恭有敬、不嫉不妒。”
我呸!
江迢迢差点就被一时之色蒙蔽了双眼,忘了正事,今日刚好被这个礼官给气醒了。她问江澎澎:“你修为恢复了吗,我们偷偷溜回去。”
提到这个江澎澎的脸色也不太好,“还没有。”
魔域内漫天都是魔气没有一丝灵气,他身上的伤虽然好了七七八八,但是身上却没有一丝灵力。
之前沉衍还会派人送些灵果灵露,现在为了防止他们跑路直接给他断了。
江迢迢道:“你自己的话也跑出不去吗?”
他们现在在魔域也不知道仙门那边的情况,她必须联系到江爹爹才行。
江澎澎摇头,“我现在除了身手灵活些,与普通人无异。”
江迢迢按着自己的太阳穴,心浮气躁的厉害。
“灵 * 器呢?”江迢迢突然道,“你的乾坤袋在哪里,只要有灵器我就有办法联系爹爹。”
江澎澎的乾坤袋在上次大闹镇魔殿的时候被沉衍拿走了,江迢迢站起身来往外走,“我想办法去帮你把乾坤袋拿回来。”
出门与沉衍撞了个正着,江迢迢整个人都摔倒了沉衍的怀里,她扶住她的一双胳膊,道:“没事吧?”
江迢迢心一下子提了起来,她不确定刚才她和江澎澎的话他听到了多少,一时哽住。
“迢迢?”
江迢迢抬头看他,他今日今日穿的是一套宽袖玄袍,腰封上凛人的巨蟒让人胆战心惊,她摇头道,“没、没事,你怎么在这里,什么时候过来的?”
沉衍道:“刚来,去山水云间没有看到你,听侍女说你在这里就过来看看。”
江迢迢迟疑道:“就这个?”没听到她方才要拿江澎澎的乾坤袋?
沉衍揉了揉她的头发,面色无异:“不然呢?走,带你去镇魔殿玩。”
镇魔殿位处整座魔宫的中央位置,玄色的大殿坐落在高阶之上。殿前的一名魔卫见到沉衍带着女人过来,眼珠动了一下。
江迢迢被沉衍拉着手腕去了镇魔殿内殿,这里是他办公的地方,墨玉铺就的长塌前摆着一张长长的书案,上面堆着一小堆奏贴。
江迢迢因为心虚一直没有反抗他,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沉衍抱到了玄椅上。沉衍坐在后面抱着江迢迢,道:“这是魔域里一些的政事,我先看一会,你替我磨墨好不好?”
江迢迢看着眼前的砚台,自己还真没有干过这种事,想起以前看的电视剧来了点兴趣,捡起朱砂磨条在砚台中央笨拙地研磨起来。
沉衍一双手扣在江迢迢的腰间,带着些炙热的温度在她的腰间辗转。江迢迢背对着沉衍,看不清他的神色,只觉得此刻内殿异常的安静,除了她手下研磨的声音什么都没有。
她咳了一声,打破这种宁静,“你不处理政事?”
沉衍道:“左右就是些收服各方势力的事情,不及你好看。”
江迢迢想起之前他给她将魔域各方势力的事情,魔域里各方势力杂且多,单拿出去可以霍乱一方,但是却没有联合起来。所以在原著中,骆熠才会那么容易地攻入魔宫。
江迢迢放下磨条,轻声道:“做魔君的感觉很好吗?”
沉衍托起江迢迢还有些湿气的发尾,捏诀将多余的水气都凝了出来,投到砚台中,无色地清水即刻被染成了朱砂色。
他想说,无论是做现在的魔域君上还是之前的沉衍公子都没有什么两样,都不及与她在一起时的片刻来的高兴。
但是感觉好不好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能留住她!
沉衍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道:“听闻今日有礼官在你寝殿为难你了?”
江迢迢微愣,道:“没有,我只是不喜欢她说的话。”
“嗯,我已经将他们扔到大牢了,他们说什么 * 你都不必听。”沉衍道:“你不喜欢那些繁文缛节我们就不要了,一切从简,月底就完婚好不好?”
江迢迢眼睛微鼓,“月底?”
沉衍坚定道:“对,我命他们快些准备,月底完婚。”
江迢迢心中有点不好的预感,现在离着月底就剩下十几天的时间,他为什么突然改主意?
沉衍说完便拿起毛笔蘸着朱砂写了几行字,让凶冥拿了出去。
江迢迢脑子里正乱着,眼睛忽然扫到了一本奏贴里的内容。她抓过来仔细查看,上面写着骆熠已经集结了仙门人马,不日就要进攻魔域。
“你看这个。”她将奏贴递给沉衍,看着他:“怎么办?”
沉衍将凑贴收回,“没了仙苑的仙门联盟不会牢固,放心好了,他们攻不进来。”
沉衍虽然已经这么说了,但是江迢迢却没有放心。事情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她必须要给江爹爹传信。
第二天江迢迢趁着沉衍不在翻遍了他的寝殿,晚上又找借口在镇魔殿内殿转了几圈,都没有找到就江澎澎的乾坤袋。
“怎么办啊,能翻的地方我都翻遍了也没有找到。”她去找江澎澎,心里已经急的不行,“如果是你,收缴来的东西回放在哪里?”
江澎澎挠了挠头,“库房吧?爹爹在外收缴了东西不是特别重要的都会扔在库房。”
江迢迢:“可是我连沉浮宫的库房在哪里都不知道!而且你的乾坤袋不算收缴,你不是说沉衍之前都不会拿你东西吗?就是你上次胡闹才没收的!”
“……呃,那能放在哪里?书房,寝殿,随身带着?”江澎澎绞尽了脑汁的想,“你和他那么熟了,你猜不到他会藏在哪里吗?”
江迢迢快要气死了,“我要是能猜到现在还会坐在这里吗?”
“别气别气,”江澎澎给她倒了杯水,“我再想想我再想想……对了!你可以去问沉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