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就听见姜父沉声道:“想必诸位也都听到了,他是我女儿护着的人,我女儿护着的人就是我护着的人,欺负他就是欺负我姜某人,看不起我姜氏集团!那我想,我们也没有继续合作的必要了!”
此言一出,瞬间如一枚深水炸/弹投入平静的鱼塘,人群瞬间炸开了锅。
这不就是封杀吗?姜氏集团都拒绝跟他们合作,以后有哪家集团敢和他们签合同?!
就因为他们欺负了她女儿护着的一个私生子?姜总这心眼简直偏到西天去了吧。
偏偏心中有无数愤懑,他们也不敢在明面上表现出一丝一毫的不满,一个个乖的跟鹌鹑似的,屁都不敢放一个。
“你不是行吗?你怎么不上啊。”
“上个屁!胳膊能拧得过大腿吗?”
“姜总,这气也撒了,话也说了,要不然是跟我去那边喝两杯?刚好犬子也回来了,来,见过你姜伯伯。”傅总道。
他西装革履,眼角虽有细纹,却不难看出年轻时风流倜傥的容貌,岁月只是在他脸上留下了成熟稳重,犹如一杯醇厚甘甜的茶,越泡越有韵味。
特别是唇角带笑而不达眼底的凉薄模样,简直和傅晏清如出一辙。
不对,傅晏清的笑可比他温文尔雅多了,这个男人就像只老狐狸,指不定什么时候从背后算计偷咬你一口。
姜千遇双手抱臂冷哼一声:“傅总就记得自己小儿子,大儿子被外人欺负就眼睁睁看着,连站出来说一句话都没有,可真是个好父亲啊。”
她咬重了“好”这个字眼。
傅总不疾不徐地瞥了她一眼,面上没有半分恼意,只轻笑叹气:“到底是小姑娘,沉不住气,你怎么不问问他,他是怎么浑水摸鱼进来的呢?请帖,可都是有数的。姜总,这边请。”
“你!”
姜母用眼神暗示她安分一些,傅晏清伸手拽住她的胳膊,拦住她:“我没事的。”
“这怎么能没事,他们都欺负到你头上来了!你看看你现在狼狈的模样,西服弄脏了到时候你可怎么赔啊。”姜千遇恨铁不成钢地说。
“赔?”傅晏清问。
“对啊,这西服肯定是你特意借的吧,为了参加这次宴会,你想在他们面前逞强跟我说啊,去借别人的,费了不少钱吧。”姜千遇到现在记得他家境贫穷小可怜的人设,找服务生拿来毛巾给他擦了擦,“下次有这种事找我,我找人给你定制一身西装,别人的西装又不合身,领口都……诶,你这个居然挺合身。”
终于弄清楚她说的意思后,傅晏清忽然轻笑出声,声音越笑越大,硬朗的胸膛不停震动。
和刚刚虚伪凉薄的假笑不同,这次是真的,发自内心的愉悦。
“你笑什么?”姜千遇问,“是找跟你身材差不多的人借的吧,这身你就别了,多少钱,我替你给他。”
“你有钱?你零花钱跟卡不是都被你妈禁了吗。”傅晏清眼尾上挑,慢条斯理伸手整理着扣着不规则金边胸针的领带。
姜千遇一时语塞,她轻咳一声,理直气壮道:“我没钱,我爸有钱啊!他就我一个宝贝女儿,挣的钱不给我花能给谁?”
“你爸可真惨,他知道你把他当移动的‘ATM’机吗?”
“他们真是欺人太甚!”江月茗愤愤不平道,“再怎么样也不能当众泼人红酒吧。”
“那你的姜投刚刚让我把红酒泼回去呢。”傅晏清晃了晃手中的高脚杯,眸色玩味。
“那他们活该,谁让他们先欺负人的,这叫以其人之道治其人之身!”江月茗尖牙利嘴,一副小迷妹的嘴脸:“姜投没错,错的肯定是他们。”
好家伙,老双标人了。
“这话我爱听,你过来。”姜千遇拍着她的肩膀,附耳对她不知说了什么。
江月茗听后轻轻“啊”了一声:“这……不太好吧?”
“你刚不说我不会错吗?这叫以其人之道治其人之身,快去。”姜千遇道。
“你说得对!”江月茗重重点头,然后提着小裙子往外跑。
傅晏清静静看着她们打哑谜,姜千遇踮起脚尖给他擦头发太累了,干脆道:“低头。”
他听话俯首,少女的腰肢柔软而又不盈一握,玲珑诱人的曲线一览无余地展现在他眼前,傅晏清眸色渐深。
若是姜千遇现在低头,便能看清他温顺的外表下藏着的一头恐怖的野兽,无声地叫嚣着破笼而出,要将她摧毁撕裂的极端情绪,可惜她没有。
她仍旧一无所察地给他擦着头发,在这一番吵闹的天地却别有岁月静好的味道。
“头发擦好了,你这衣服完全不能穿了啊。”姜千遇后退一步,皱了皱鼻子望着他西服上格外醒目的红酒痕渍,“算了,我爸好像带了两套西装,你先穿他的吧。”
她拉起他的手坐电梯到顶楼套房,两人匆匆跑上去,却没注意到楼梯口阴暗里站着的唐婉琳。
她将刚刚的一切尽收眼底,唇角勾勒出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原来在学校里高高在上被大家追捧的学神,就是个私生子,怪不得平日里装得那么清高,呵……”
“我爸的西服可能会比较大,你别介意,先将就着穿吧。”她从衣柜里捞出一件崭新的男士西装,上好的面料一看就是高定,“你换吧,我在外面等你。”
她说完便关上门在放门外等他。
没过多久,江月茗也上来了,眉开眼笑地对她比了个OK的手势:“姜投,成啦!”
姜千遇嘉奖地揉了揉她的头:“做得好。”
“我是第一次做坏事,这感觉……刺激!”江月茗乐不可支,“原来做坏事这么爽啊,以后有这种事多带带我!”
姜千遇没想到这小姑娘上瘾了,这么快就释放天性,她哑然失笑:“以后跟着你姜投混,什么做坏事,读书人的事能叫坏事吗?我们那叫伸张正义。”
傅晏清也换好从房间里走出来:“有事吗?”
“有,你跟我来。”姜千遇一言不合就牵他手,傅晏清并未避开,只掀起眼皮子淡淡看着她。
“要干什么?”
“给你个惊喜!”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的更新也在凌晨十二点。
这章评论都有红包。
第22章
傅晏清垂眸看着她葱茏的手指紧扣自己骨节分明的大掌, 温热的体温源源不断地透过薄薄的白手套传递到他手上,让他冰凉的血液都隐隐沸腾起来。
姜千遇拉着他一路飞驰着跑出宴会,明艳的身影宛若翩跹的蝴蝶, 飘逸的卷发在空中划过一道浓墨重彩的痕迹。
江月茗因为半路遇到了江总脱不开身, 没跟他们来,两人到了阴暗空荡的停车场才终于放慢脚步。
“你到底……要带我干什么?”傅晏清环顾四周。
姜千遇白皙的小脸因为运动泛着不正常的红晕, 双眸却亮晶晶的。
“嘘,你马上就能看见了。”姜千遇故作神秘地拉着他往更深处走, 寂静的停车场回荡着两人的脚步声, 连彼此的呼吸声都一清二楚。
这里有扇破旧的铁门, 窸窸窣窣的声音从中传来, 在这种环境下显得无端诡谲阴森,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不好的事。
“放开我!放开我!你们知道我是谁吗?知道我爸是谁吗?!敢绑架我, 信不信我一个电话就能让他把你们一窝端了!”
“我警告你们,别动我——啊!”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想要钱,我爸有的是钱, 只要你们放了我,想要多少都成!”
屋里的人不说话, 拳脚相加抨击肉/体的闷哼声传来, 男人的声音傅晏清是再熟悉不过的, 可不就是刚刚带头欺负他的那个男人?
“……胖爷?”他依稀回想起他的名字。
“ Bingo, 答对了!”姜千遇打了个响指, 铁门“嘎吱”一声打开, 两人不慌不忙进去。
只见地上放着三个大麻袋, 胖爷正是中间疯狂蠕动的那个。
“姜千遇?是你吗姜千遇?”
“你呼唤的那么深切干嘛,我们很熟吗?”姜千遇恶寒地抖了抖身子。
“是你找人绑架的我?我劝你最好赶紧放了我,我爸也不是好欺负的, 大不了我们鱼死网破!”胖爷不知大难来临,仍旧不知死活地叫嚣道。
“聒噪。”姜千遇烦躁地抬手掏了掏耳朵,给小弟们一个眼色。
小弟立刻听话上前把他揍得哇哇直叫哭爹喊娘。
“都落到我手里了,还敢这么嚣张,会叫的狗不咬人,那两只可比你聪明多了。”姜千遇指了指另外两个麻袋,那是另外两个欺负傅晏清的人。
“我们都是有名有姓的人物,你何必自降身价去跟私生子混到一块,他那种人,你玩玩就行了,难不成还真把他当朋友?”
听到这话,傅晏清目光微微动容,侧头扫了姜千遇一眼。
“姜千遇,你把我们绑来到底想干什么?只要你现在放了我们,今晚的一切就没有发生,我保证,不会有任何后续找上你。”
麻袋里的两个男人一唱一和。
“你们该不会真以为,我大半夜废力找人把你们绑来就是为了和你们聊个天吧?当然是有事说事,有债还债。”
“你把他们绑到这里做什么?”面对这种场景,傅晏清始终面不改色,仿佛没有什么能撼动他半永久的微笑。
“这还看不明白吗,撑腰。”
“给谁?”
“给你,给你撑腰,让你撒气,够明白了吗?”姜千遇抬了抬下巴,让小弟把自己的球棒拿来,“伸手。”
“为什么?”今晚的傅晏清却格外固执,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仿佛要透过她的表皮直接射进内心,“我觉得我和姜同学还没有熟到这种地步吧?如果是可怜我的话,那大可不必。”
姜千遇不耐烦“啧”了一声,直接扯起他的手将球棒放进去。
“让你伸手就伸手,磨磨蹭蹭干什么,还是不是个男人了。”她道,“他们三个今晚谁欺负你了,去,打回来。”
“你这是……明目张胆带我打架?”傅晏清道,“理由?”
“什么理由?打他就打他,还得挑日子吗?”姜千遇眉眼间满是肆意妄为,“理由就是他欺负了你,欺负了我姜投的人,我看不惯他,够理由吗?我既然说了要护着你,就不可能让你受半点委屈,打!”
傅晏清一点点垂下了眼帘:“你难道不会觉得这样太过分了?明明他们也道歉了……”
“道歉有用的话,还要警察干嘛?他们得经历一遍你经历过的事,那才叫道歉。”姜千遇振振有词。
“经历一遍我经历过的事才叫道歉……”傅晏清将她的话细嚼慢咽重复了一遍,而后低低笑出声:“姜千遇,你真的很不一样,你跟其他人都不一样。”
“嗯?”姜千遇没听到他后面的话,不解问。
“你说得对。”傅晏清走到胖爷的麻袋前举起球棒敲击在他身上,斯文的外表下却满藏爆发力,瘦削的小臂肌肉凸起,荡起一片灰尘。
“傅晏清,你怎么敢!你这个私生子!你是傅家的耻辱!姜千遇,你们两个王八蛋!王八蛋!”胖爷不甘地嘶吼辱骂道。
“打得这么轻,晚上没吃饭吗?”姜千遇不满地走到他身后,在他还未反应过来时小手包裹住他的大掌狠狠一棒挥了下去。
少女柔软的身躯紧贴他的后背,傅晏清身体一僵,内心深处蛰伏的野兽差一点就要破笼而出。
胖爷从一开始的骂骂咧咧到后来的有气无力哼哼唧唧。
“我再也不敢了,放过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