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千遇挑眉斜睨着她,欣赏完她气急败坏的表情后转身回到了座位上。
“怎么样,300名,不多不少,够你找我妈大赚一笔了吧,我算算,一分是两百,我以前是五百四…五百六十,五百多少来着?不管了,就按照五百九十九来算,乘以两百……五万九千八,还行!够我半个月零花钱了。”
别人都挤去看成绩,就他一个人坐座位上不动如山,闻言抬手扶了扶眼镜,毫无波动地“嗯”了一声。
“你怎么一点都不意外?一个表情都没有,一点成就感都没有。”姜千遇嘟囔道。
“你以为我不知道主任早就提前把成绩发给你了?”傅晏清乜斜了她一眼,“对了,这个还给你。”
他忽然从桌子旁边的挂钩上取下一个纸袋,姜千遇接过来一看,是昨晚的西装。
“我已经洗过了。”傅晏清道。
“其实还不还都无所谓啦,我爸西装多了去,估计都不记得自己还有这么一套。”姜千遇摆摆手,“我也有东西给你。”
她从口袋里掏出早已准备好的银行卡和两张票搁在他面前,傅晏清并未拿起银行卡,而是先看了那张票。
“这是……”
“哦,银行卡里是西服的钱,这张门票是我偶像肖克来国内打比赛的票,你别小看,千金难求,我也是买了好几部新手机给棒球队,让她们帮我一块抢,还找了好多代抢,才抢到的这两张VIP座位!”
“你不是没钱了吗?”
“我妈昨晚看到我考的成绩,把我这两个月的零花钱双倍补给我了,心情一好就把下个月的也提前给我了,现在姜投不差钱。”姜千遇心花怒放,“这张票就当我感谢你这段时间对我的帮助和辅导功课了,另一张是飞机票。”
傅晏清微微颔首,将其放到了书本里:“谢谢。”
“知道我的好就行,整天谢谢来谢谢去,耳朵都生茧子了。”
“阿遇。”傅晏清忽然喊她,姜千遇不解抬头,便见他莞尔一笑:“阿遇,我可以喊你阿遇吗?”
他的声音很低,却富有磁性,宛若近在咫尺地撩拨你的耳廓。
“怎么突然……咳,可以啊,当然可以。”姜千遇忽然觉得空气有些稀薄,不自在地伸手在脸前扇了扇风,捏了捏发痒的耳朵。
左扭右动,最终还是没忍住一伸手捂住了他的脸:“别笑了别笑了,你别这样对我笑了,好奇怪啊。”
傅晏清脑袋都被她推得朝后翻,轻轻“唔”了一声:“为什么?”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不行就是不行!”姜千遇暴躁地朝他轻吼。
傅晏清伸手挪开她的手,目光漫不经心地落在她饱满红润的耳垂上:“你好像很紧张?”
“我没有!”
“可是,阿遇,你耳朵红了。”傅晏清眸底飞快划过一抹笑意。
姜千遇面上的温度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升高,从耳根蔓延到雪白修长的脖颈处,宛若娇艳欲滴的红玫瑰。
为什么又用这种语气!为什么要用这种语气喊她阿遇!
姜千遇表示,空气又有点稀薄了。
她恼羞成怒,喘息着抻手扯住他的校服外套摇晃:“我没红!闭嘴,你给我闭嘴啊!再说我就暗杀了你!”
“好好好,我错了。”傅晏清识相地举手投降。
姜千遇俯身威压地逼近他,两人鼻尖相对,她怒目而视,语气低沉:“知道自己哪错了吗?”
“我不应该嘲笑你。”傅晏清道。
“还有呢?”
“……不应该说你耳朵红了?”他云淡风轻地补充道:“哦,还是因为我。”
姜千遇:“!”
“你又说!你还说!你真以为我不敢动手揍你是吧?”
“那我换个话题,放学去你家还是我家?”
“?”姜千遇眼神飘忽:“这…不太好吧,我不是随便的人。”
“你想什么呢,”傅晏清一把推开她,抬手给了她额头一个爆栗,“我是说是先送你回家还是先送我回家,所以阿遇你脑子里果然在想一些不好的东西啊。”
“没有,绝对没有!”姜千遇立刻自证清白,竖起四根手指:“我发誓,我只是拿你当朋友,绝对对你没有任何非分之想。”
“那可真是……”太令人不爽了。
傅晏清狭长的眸子微微眯起,看着她信誓旦旦的模样,点点不悦浮上心头,他食指微屈在桌面上轻扣,若有所思。
怎么办呢……要不然还是杀了好了。
……
中午姜千遇带他去医院拆了线和石膏,伤口恢复速度很快,已经结出了新的肉芽,他的胳膊终于能正常伸曲。
送他回家的路上,姜千遇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第一次见到你不打石膏的正常模样,没想到还挺人模人样的嘛。”
她欣慰地拍着他的肩膀,傅晏清笑吟吟回敬:“你也是。”
姜千遇一噎,差不多又到了分岔路口,分别时她晃了晃手中的门票:“明天,别忘了。”
傅晏清微微颔首,目视她离开,直到她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内,他才终于抬步。
方向却是和回家截然相反的方向。
自从过完生日,傅总就给傅之辞卡里打了一大笔零花钱,他和那群狐朋狗友在俱乐部纸醉金迷狂欢,中途去上厕所。
还没刚舒服完提上裤子从隔间里出来,厕所里陡然冒出几个人高马大的西装保镖,傅之辞不明所以。
却见他们侧身让开,傅晏清缓缓从中走到他身前顿下脚步。
“傅晏清?你想干什么?”傅之辞目光一喊,刚想扬头喊人,傅晏清扬手指尖微微一动,三个保镖立刻冲出来防不胜防地将他动作蛮横锁地在墙上,肉体碰撞上冰冷的墙壁使得他闷哼一声。
他试图挣扎,却发现根本无济于事。
“你到底想干什么?”他咬牙切齿地瞪着他。
“喊啊,怎么不喊,把你的那些“好”哥们都喊过来,让他们看看你狼狈的模样。”傅晏清慢条斯理地戴上手套,寂静的厕所回荡着他的脚步声,一步步宛若踩在人的心尖上。
傅之辞心跳加速,强壮镇定道:“你终于露出真面目,不在我面前装了?”
傅晏清大掌粗暴地捏住他的下巴,几欲将他骨头捏碎,唇角扯起一抹讽刺的笑意:“装?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他一伸手,旁边的管家立刻给他递过来一剂针管,里面淡黄色的液体令人遍体生寒,傅之辞拼命仰头往一旁躲。
“你最好想清楚了再做,爸他不会放过你的!”
“他有那么多儿子,失去你一个无所谓,再说,不是还有我呢吗?”话音未落,他快狠准地将锋利的针尖刺入傅之辞的脖颈,推动注射器将液体注射进去。
傅之辞很快便感觉身体一软,似乎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他狰狞着面孔:“你这个贱种想……”
他发现自己连声音都说不出来了,他震惊地张嘴试图呼救,然而却如垂暮老人般只能发出低低的嘶哑,像是漏了风的破风琴。
“只是一点能让你声音消失的药物,不会有任何副作用的。”傅晏清将针管扔掉,像是拍一团烂肉般拍了拍他的脸。
他接过管家给他的匕首,寒芒毕露的刀尖冰凉的从傅之辞眉心一点点下划,冰凉的触感令人胆颤心惊。
“从哪开始好呢……”傅晏清扶了扶眼镜,指向他的手:“这里?”
傅之辞强撑着一声不吭,他又向下移:“这里?还是……这里?”
尖锐的刀尖直直指向两腿之间,傅之辞咽了一口唾沫,两腿一紧,再也忍不住拼命摇头。
不行,绝对不行!
傅晏清读懂了他惊恐的口语,“啊”了一声,颇为遗憾地叹了口气:“不行啊,要不然直接砍了脖子吧?”
傅晏清舔了舔干涩的下唇,墨眸里满是跃跃欲试和不怀好意,眼见刀尖越来越近,傅之辞两股战战,恐惧几乎快要从眼里溢出来。
“不要,不要……”
就在他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之时,傅晏清忽然刀锋一转,匕首在他修长的指尖上漂亮地转了个圈,刀柄对准了他的喉咙。
傅晏清看着他丧胆亡魂的模样,“噗嗤”笑出声:“开个玩笑,你不会当真了吧?”
“你——啊!”
傅之辞痛苦地发出嘶吼,只见刚刚还言笑晏晏的傅晏清忽然扬起手,匕首“噗嗤”刺进了他的左眼。
啊啊啊啊啊!他的眼睛,他的眼睛!
傅之辞被他的玩弄气得喉间渗出腥甜,他痛不欲生,傅晏清漫不经心地又将匕首拔了出来:“啊,这次才是真的。”
疯子,你这个疯子!你不得好死!
傅晏清似乎从他仅剩的一只眼睛中看出了咒骂,轻笑一声,松开对他的钳制,手指微勾,管家便拿来一枚雕刻的木质细针。
“最近学了一门新手艺,我想……雕刻跟纹身应该都差不多的吧,别怕,很快的,只是没打麻药,稍微有点疼……忍忍,忍忍啊。”
这到底是怎样一个变/态啊!
他面上带着如沐春风的笑,说出的话却宛若从地狱爬出来索命的魔鬼般。
“嗬…嗬嗬……”
救命……
饶了他,饶了他!
傅之辞痛苦地张大嘴巴宛若一条频死的鱼,保镖们尽职尽责地按住他的脑袋和身体,傅晏清开始往他脸上一笔一划地写字。
厕所的灯光不是很好,此刻陡然闪烁不定,傅晏清靠他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笑意蔓延到了整个面部,傅之辞却浑身一凉觉得自己看到了从地狱攀爬上来索人性命的恶魔。
不——不要!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夹子的原因,明天的更新就在晚上十一点啦,从明天开始尽量多给大家更新,我爆肝,我努力!握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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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小鹿的婚恋完结文,感兴趣可以去看看哦~
《婚后恋》by时鹿之
念黎迫于家庭压力和自己一夜情的对象余淮结婚了。结婚前,余淮保证绝对不会有非分之想,努力做好24孝老公。结婚后,念黎才知道他被骗了,直接被余淮拐回了家。
回家后。
余淮:听说婚姻法规定妻子有义务满足丈夫的需求。
念黎瞥了他一眼,摇了摇右手。
余淮:.......这不是我要的剧本。
这是一个恐婚姑娘的先婚后爱的故事。
第24章
傅之辞陡然从梦中惊醒, 大汗淋漓地坐在床上粗重地喘着气。
昨晚发生的一切历历在目——
【不知过了多久,傅晏清终于雕刻完了自己的作品,满意地放下雕刻针。
他干干净净, 浑身没有一丝瑕疵, 宛若遗世独立的贵公子,可地上的傅之辞却与他截然相反, 他苟延残喘,一张还算英俊的面庞此刻扭曲地渗满了鲜血, 半颗眼球被人硬生生挖了出来, 此刻空洞地盯着天花板, 宛若被玩坏的破布娃娃。
傅晏清拿来镜子走到他面前, 屈膝蹲身,粗暴地掐住他的下颚骨逼他直视镜子中的自己。
“来, 欣赏一下我的作品。”
只见镜子中苟延残喘的男人额头上赫然写着两个打字——贱种。
不,这不是他!
“嗬嗬嗬嗬嗬——”你不得好死——
“不喜欢吗?”傅晏清颇为遗憾地叹了口气,“我觉得还挺好看的, 很适合你。”
说完不等他的反应,他缓缓站起来拽下已经被染成血红色的白手套。
“处理一下这里。”
他的声音轻飘飘的, 手套落地的瞬间, 声音也随之消散在空中。
管家朝他恭敬地鞠了一躬:“是。”
“啪嗒。”
傅之辞拼命地寻着那道微弱的光想往外爬, 狰狞的血手印在地上蜿蜒直下, 一点, 就差一点了。
厕所门再次被阖上, 他也再次被人像是拉废品无情拖了回去, 外面灯红酒绿醉生梦死,仿佛和这是两个世界。
而夜,还很长。】
傅之辞感觉自己的左眼又开始钝疼, 一股腥甜涌上嗓子,他痛苦地捂着眼睛掀开被子不管不顾地冲到楼下,赤脚踩在地上连鞋都没穿。
客厅里坐着一个雍容华贵保养得当的贵妇人,她正翻阅着iPad品尝下午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