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声如雷贯耳, 就连姜千遇都忍不住扯住傅晏清的胳膊欢呼:“肖克必胜!”
傅晏清:“……”
对于喜欢棒球的人来说,接下来的比赛简直是视觉盛宴,可对于对棒球没什么兴趣的人来说,简直是一场煎熬。
傅晏清昏昏欲睡,眼皮像有千斤重般一坠一坠的,姜千遇掐在他胳膊上的无知骤然使劲:“啊啊啊赢了赢了赢了!”
傅晏清疼得轻轻抽了一口凉气,瞬间精神抖擞,睨着欣喜若狂的姜千遇,不用想也知道他袖子下面的胳膊肯定红了一大圈。
他无奈地摘下金丝框眼镜,揉了揉酸疼的鼻根,在一片欢呼锣鼓之中对她道:“我先去上个厕所。”
姜千遇正沉迷于赛事无法自拔,压根没听清他在讲什么,敷衍地摆摆手“嗯”了一声。
傅晏清挣开她起身离座。
一直到比赛结束,众人逐渐开始离席,她扭头一看,才发现旁边没人了。
傅晏清呢?
她掏出手机给他发信息,傅晏清好不容易寻得片刻清静,本以为她到来就能离开了,谁知道她找过来后又急匆匆拉着他往里走。
“干什么?”
“快走快走,我偶像现在应该正在休息室里换衣服,趁他还没走赶快要个签名!”
傅晏清:“……”
然而她能想到的,别人也能想到,球迷们早早就蹲在休息室门口等着肖克回来了,此时一拥而上堵得水泄不通,姜千遇根本挤不进去,甚至还被人高马大的壮汉给挤了出来。
“肖克我爱你!”
“让开,都让开!我老婆重病复发,临死前就想要肖克一个签名,求求大家了。”
姜千遇猝不及防地倒跌几步被傅晏清扶住,壮汉给了她个不屑的眼神:“想要签名,凭实力追星。”
好气啊!
她站起来跺了跺脚,不甘示弱地再次冲了进去,傅晏清看着她小身板差点被挤成肉饼,伸手摁了摁发涨的太阳穴,直接从裤兜里掏出几张红色人民币。
轻飘飘扔到身后。
“谁的人民币丢了!”他轻咳一声,扬高了声音。
什么?有钱?!
刚刚还簇拥肖克的人群瞬间扭身抢地上的钱,肖克面前现在就只剩下姜千遇一个人了。
姜千遇茫然地回头看了眼,傅晏清给她比了个“OK”的手势,然后用唇语催促她:“快去。”
姜千遇感激地点点头,回他:“果然是好兄弟!”
“请问能给我个签名吗?我喜欢你很久了,你的每场比赛我都打过……不是,看过,你今天打得很棒!我希望以后能成为一个和你一样优秀的左投手。”她语无伦次地对肖克道,肖克却表示理解地点点头,用蹩脚的中国话道:“当然阔以,写到哪里?”
“我…这……”姜千遇掏了掏兜,什么都没有,她懊恼地一拍脑门,忘拿本了!“签我衣服上吧,就签到后背。”
“OK。”
她背过身,肖克用水彩笔别别扭扭地给她写下了自己的签名。
“I wish you become a good left-hander soon.”他道。
姜千遇茫然地看向傅晏清,后者走上来和她并肩站立,翻译道:“祝你早日成为一个优秀的左投手。”
“谢谢,你也是,不对,你已经是了,希望你早日打破世界纪录,成为世界第一左投手。”
傅晏清翻译给肖克,肖克笑了笑:“You are so funny,This pen is for you, too,thanks,goodbye!”
他说着将手里的记号笔一起递过去,姜千遇受宠若惊地接过来。
“你可真幽默,这支笔也送给你谢……”话没说完,她陡然打断他:“这句不用翻译了,我知道,谢谢,goodbye!”
她笑眯眯地注视着肖克进了休息室,一直在回去的路上还回味着肖克的笑,唇角也跟着情不自禁上扬了起来。
“哈喇子掉饭里了。”傅晏清道。
“啊?真的吗?”姜千遇手忙脚乱地抽出纸巾擦了擦嘴角,看到上面什么都没有时才发现自己被骗了,她愤愤地将纸巾揉成团扔向他:“你有意思没!”
傅晏清扬手轻而易举接住纸团,然后扔到垃圾桶里,理智分析:“你从比赛结束到现在已经傻笑了两个小时了,能正常点吗?我害怕。”
“你不懂,那可是肖恩!天才左投手,曾经的LUN冠军!他还朝我笑了,你说他是不是也觉得我有前途?”
“……”傅晏清道:“觉得你傻可能是真的。”
“可能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傻的,寻思多看几眼,发现是真傻。”
“你才傻,你这种人是不会懂的,你知道当你背单词时,阿拉斯加的鳕鱼正跃出水面;当你解微分方程时,大洋彼岸的海鸥正拂过费城;当你晚自习时,极土的夜空散满了五彩斑斓,你不知道,你……”
“你只在乎你自己。”傅晏清从善如流地接过话茬:“既然你都知道,怎么还不好好学习?也不至于今天连见到你偶像语言都交流不通。”
他本意是想敲打一下姜千遇,原以为她会跟自己插科打诨糊弄过去,却没想到她脑子一抽:“你说得对,是时候好好努力了!不然我以后就追不上我偶像了。”
傅晏清:“……?”
你还好吗?
“就这么喜欢他吗?”他喃喃自语。
“嗯?你说什么?”
“我说,你就这么喜欢他啊。”
姜千遇没听出他语气里的古怪,连连点头:“对了,你快帮我看看他在我背后写了什么。”
她兴奋地转过身来,傅晏清看了一眼,忽然道:“把笔拿过来。”
姜千遇不解地将笔递过去,然后就感觉后背发痒,似乎是他在上面写什么。
“你在干什么?你别乱在我偶像上面乱来啊,不然就算你是我救命恩人我也饶不了你。”她警告。
“好了。”傅晏清满意地扣上笔帽。
“你写了什么?”姜千遇拧紧了眉心,他掏出手机拍了张照,只见她后背上有两道不同的笔迹,下面那个狂狷霸气赏心悦目,明显是新添上去的。
——“加油,肖恩。”
——“加油,傅晏清。”
姜千遇拼命往后伸手,嫌弃地想擦掉他的笔迹:“咦,你不要玷污我的偶像,你怎么配跟我的偶像写到一块,太碍眼了,擦掉擦掉。”
“我就是写一块了,怎么样。”傅晏清挑了挑眉。
“等一下。”姜千遇注视着他的目光忽然停顿,站起来俯身向他靠近,傅晏清微微蹙眉,握着筷子的手不自觉用力,哑着声音问:“……怎么了?”
“你脖子怎么了?怎么有那么多小红点!”她一把拉开他的袖子:“胳膊上也是!你不会是过敏了吧?你昨天碰狗了?”
傅晏清垂头一看,果然,密密麻麻的小红疹已经侵袭了他全身,他面色冷静,和着急忙慌的姜千遇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不是,我吃点药就可以了。”
“不行,我还是得带你去医院看看,万一是什么后遗症怎么办。”姜千遇捉住他就想往外走,傅晏清却一动不动。
“我吃药就可以了。”他坚持道,“不信的话,阿遇现在就带我回房。”
姜千遇拗不过他,只好带他回到酒店亲自目睹他吃药。
他随时随地都带着药。
果然,没过多久他的红疹就入潮水般退了下去,姜千遇终于松了口气。
“你刚刚真的吓死我了,还好没事,过敏你怎么不说啊!我都准备直接叫救护车了,你不都已经克服对狗子的恐惧了吗,怎么现在又……”不会以前是骗她的吧。
姜千遇神色狐疑。
“季节性过敏,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复发。”傅晏清解释道。
姜千遇“哦”了一声,没有多想。
前台依旧没有空余的房间,甚至其他酒店也都满房了,看来今晚他们注定要睡一块了。
上午来的时候她没注意,这个该死的情侣套房居然只有一张床,一切透明化,就连马桶都是面对面的!
好在他们还是有最后的底线的,洗澡间留了一扇窗帘——虽然几乎没什么用,从外面看某些身影还是若隐若现,甚至比全看见更要引人遐想了。
这到底是哪位天才想出来的好设计?
姜千遇:谢邀,已社死。
夏日炎炎,原本就容易挥洒汗水的季节,她今天又跑了一天,不洗澡肯定是不可能的。
和傅晏清对视了一会,她终于忍不住道:“我要去洗澡,你先还是我先?”
“女士优先。”傅晏清绅士地背过身去,表示自己一定不会偷看。
浴巾什么都是有两份的,姜千遇从行李箱里找出自己的睡衣,小心翼翼地抱着去了洗澡间将窗帘拉下。
她尽量速战速决,赶忙冲个澡穿着睡衣出来了。
她的睡衣是黑真丝,衬得她如牛奶般的雪肤越发白皙,头上湿漉漉地包裹着浴巾,褪去了白日里的张扬,此刻的她居然多了几分无害天真。
“你……好了?”傅晏清拧过身看着她。
“嗯,你进去吧。”
不知道是不是幽暗的灯光的原因,姜千遇莫名觉得氛围暧昧了起来,为了缓解尴尬,她故作轻松地走到他面前,他手里拿着一个方方正正的小方片。
她眼睛一亮,立刻从他手中夺过来:“是浴帽吗?我刚好需要!”
“这不是……”
傅晏清还没来得及拦她,就眼睁睁看着她把小方片撕开,里面掉出一个皮套似的东西。
姜千遇好奇地捡起来撑开:“奇怪,浴帽不长这个样啊,还有弹性……”
她手指伸进去,这个东西居然还会随着她的动作伸缩,她越看越不对劲越看越不对劲,最后眼神突然凝固。
这……不会是她想的那个吧?
作者有话要说: 跨年夜快乐!这章评论都有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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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你背单词时,阿拉斯加的鳕鱼正跃出水面……极土的夜空散满了五彩斑斓。”出自网络。
第26章
她僵硬地一点点把头扭向傅晏清, 试图得到他否认的眼神。
傅晏清回避她的目光,轻咳一声拿起自己的浴巾起身道:“咳,那我也进去洗了。”
然后与她擦肩而过, 独留她一个人在原地窘迫。
姜千遇:我裂幵了。
天知道她刚刚到底为什么要鬼迷心窍撕开这个东西, 还把手伸进去将它撑开——所以,她现在在傅晏清心里已经是个大变/态了吧?
她好不容易建造起来的老大形象, 就在今天,在这一刻, 彻底分崩离析, 如滚滚长江般一去不复返了。
姜千遇后知后觉感到了窒息, 手忙脚乱地将这个东西仿若烫手山芋般扔了出去, 随后又不解气地在上面踩了两脚。
她面红耳赤地坐在座位上,原本是想找点吃的缓解尴尬, 抬眸一看,桌子上全是大大小小的情趣用品,甚至连尺寸从小到大都排列好了。
姜千遇:“……!?”
“亲亲慢走哦亲亲, 需要什么房间里应有尽有的亲亲。”前台的话不停回荡在她脑海中。
应有尽有……
她可算知道什么叫应有尽有了!虽然但是……也不必准备地这么齐全吧啊喂!
她一头撞死的心都有了。
傅晏清刚刚到底看见了没有?应该没看见吧?要是一会他出来看见会不会又误解她不怀好意?
姜千遇眼珠子滴溜溜地转,左思右想, 还是决定先下手为强, 消灭罪证!
可是把它们扔哪好呢?马桶?不行, 太小冲不下去。
床上?那不就自投罗网了吗。
藏哪好呢……
正当她思考之际, 浴室里的水声忽然停下, 眼见傅晏清就要出来, 她瞳孔骤然放大, 惊慌失措地将东西一股脑抱起,东张西望,最后咬咬牙全塞到了桌下的柜子里。
浴室门“咔哒”打开, 傅晏清下半身裹着浴巾,漫不经心地擦着湿发大步流星走了出来。
晶莹剔透的水珠擦着他棱角分明的下滴了下去,他喉结滚动,水珠便又落在性感的锁骨之上,飒爽随性的动作和凌乱的湿发无端为他平添了几分狂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