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美人强取豪夺之后——四方静途
时间:2021-02-11 10:01:20

  罢了罢了,能让她掩人耳目就不错了,还挑挑拣拣个什么,而且据华春所说,这种面相普通的人.皮面具在窦灵国其实也挺难得的,像那种样貌顶尖的那就更是高级货,稀罕品,普通人绝不可能轻易得到了的。
  所以萧辰意一时虽不太适应自己现下顶着的这张脸,但至少换了副面容,不仅能让她行事更方便一点,也更能让她安心一些了。
  她此番行事最好是不要让两人给知晓了,一个是秦昭,另一个就是赵侍新了。
  萧辰意觉着,这两人不管是谁……知晓了她的打算都很可能会坏她的事。
  秦昭现下似乎是很不喜她再如当年那般“风流成性”,前不久便将她宫里长得还挺“标致”的宫人侍卫全都给撤了下去,以至如今她这宫里颜值能打的雄性生物几乎一个也没有。
  所以此番若是让秦昭知晓她竟还偷偷摸摸的又跑去当年流连的烟花之地,还准备带个倌人回来,秦昭恐怕……会跟她这阿姐好一阵子过不去,所以萧辰意便想着偷偷把人带回来藏了身再说。
  而赵侍新……
  想想也更不能让赵侍新这种心机深沉又敏锐的人给知晓了,不然这系统指点让她萧辰意去积德搭救,萧辰意想未来肯定会在某处对她有所帮助的人,很可能就会被赵侍新给先下手为强的处置了。
  所以萧辰意才会让华春将她还存着的另一张假人.皮面具给了她。
  露香院里,只要你有权或有钱,男男女女都可自由进出,所以萧辰意当年为了不崩人设,自然是此处的常客……加贵客,她在此处有一专门的雅间供她玩乐,博她一笑的男艺妓,那也是此间色艺双绝的顶顶风流人物。
  思及此,萧辰意觉着当年她这“被迫”的日子其实还真……过得挺有滋有味的。
  一切收拾妥当,萧辰意便再次领着人悄无声息的摸出了宫门。
  笼罩在黄昏橘沉霞光下的赵府,青瓦白墙,屋檐翘角,此时安静沉默的似是一幅丹青朱笔描摹的水墨画。
  赵侍新坐在桌案前,听着长业的禀报。
  伽南的暗香萦绕一室,让人的心境不自主似乎也跟着平静了些下来。
  长业拱手对着坐在桌案前的人禀报道:“大人,自祭祀那日弯刀月组织在南稽山林间出现过之后,属下便命暗网一直注意着来自窦灵国的外邦人动向,最近……终于有了些发现……”
  长业说着,又上前了一步道:“属下查探到弯刀月组织秘密靠近露香院,潜伏在其四周已有好几日了……看样子他们似乎是想查探什么,但却又怕打草惊蛇,所以目前,我们的人暂时也还看不出他们此番到底是想干什么……不过若是他们此番行动也与祭祀那日发生的事有关,那属下料想多半应该是在寻什么人了……”
  弯刀月组织虽是窦灵国内有名的杀手组织,但近年来,该组织却已不仅仅只是接杀人的单子了,只要雇主能出得起银子,除了杀人,其他阴私的活他们也肯干,所以长业才不能确定这些人此番到底是为着谁人来的,还是为着其他什么有价值的宝物来的了。
  赵侍新一手搭在桌案上,眼微阖的道:“……他们既怕打草惊蛇,那我们也小心不要打草惊蛇了,只需暗中注意这些人的行动即可,只要……他们所做之事与我们大陈国的朝局无关……”
  顿了顿,赵侍新又道:“不过……若真是为着人,我倒对那人还有几分兴趣。”
  长业便听吩咐的道:“属下明白该怎么做了。”
  正准备退出书房之际,便见傅疾在赵侍新的示意下,走进了书房,抬手行礼的道:“大人。”
  赵侍新垂眸看着案上书籍,手指翻着书页问道:“何事?”
  长业便听傅疾禀报道:“回大人,属下发现宫中那位……最近几日都乔装打扮并且十分隐秘的去往秦淮河边,那河房的露香院中……”
  傅疾想,他也是这两日才确定的,宫内禁卫高手众多,他混进去不容易,而那位公主又如此的小心谨慎,竟还易了容,他也是再等了这么两日,完全确定了那位公主的行踪才敢来向大人禀告。
  桌案前赵侍新的手指按压在书页上,半晌才起身,转向了身后的梨木书架,手指抚过书架上一排线装书籍,脑中突然晃过当年的某些画面,似乎对那女人去那种地方到底是干什么早已心知肚明,又似乎真什么都不知一般只嘲冷的缓声问道:“那你可知她去那里具体都做了些什么?”
  傅疾似乎是也不太明白大人让他看着的人到底这几日在露香院中是想干什么,便垂首想了许久的总结道:“依属下看,长公主殿下似乎,是对露香院中的某位倌人很感兴趣。”
  赵侍新听了这,一侧手垂下按在了一旁同样黄花梨木材质的官帽椅扶手上,外间有风吹过,窗扇吱呀一声,赵侍新搭在扶手上的手指渐渐用力的收拢了去,缓缓似乎是抿唇的笑了笑。
  面前人没发话,屋内一瞬似乎就极安静了下来。
  墙角漏刻的滴答之声,窗外幽幽的虫鸣便好似突然放大在了人耳边。
  似乎是过了许久,又好像只有瞬息,两人便见书架前的人又坐回了桌案边,抬手揉了揉额角的对他们道:“事情若都禀报完了,你们就先下去吧。”
  两人对视一眼,见自家大人这举动,一时心下有些惊忧的道:“大人您……莫不是头疾又发作了?!”
  说着两人就想上前,赵侍新摆了摆手的道:“我没事,你们先下去。”
  长业二人这才不能违抗命令的应诺一声,齐齐紧着眉的拱手退出,刚走出书房没多久,在长廊檐灯的映照下,两人便见到一个清婉的女子领着一个嬷嬷走近,等近了前来,两人这才躬身行礼的道:“晚夫人。”
  瞿晚笑着应了,正要走过时,长业想了想还是提醒了一句道:“晚夫人,大人似乎,头疾又发作了……”
  瞿晚听见这句,眉头立时就浮上了些着急又担忧的神色,但很快她也听出了长业的意思,心下有几分无奈,侍新最近……好像是越来越不愿让人同他一起分担了,总是一个人默不作声的受着。
  这么想着,瞿晚走向书房的步子就更加快了些。
  走进书房后,瞿晚果然见书案前的人正垂首按着额角,青锋般的眉微微拢起,似乎是在强忍着某种折磨一般。
  叹了口气,瞿晚以眼神示意仇嬷嬷站在书房门边,自己未出声的快步走近,站到了赵侍新的身后。
  赵侍新似乎因被头疾所扰,完全没注意到此时进了屋并且还站到了他身后的女人。
  直到一双纤细柔软的手轻轻按压在了他额头两侧的太阳穴位置,赵侍新才一瞬微拧眉,但很快眉间又舒展了开来,将自己撑着额角的手缓慢拿开了去。
  赵侍新手往后挡了挡按压在他额上一侧的手,然后远离了些桌案的道:“不碍事,只是突然有些不舒服而已。”
  瞿晚的手本还想再追上去,但看男人似乎比以往更显明确的拒绝态度,她一时还是只能作罢。
  放下手,瞿晚站到了赵侍新身侧担忧的看着他道:“侍新,你这头疾当真好些了吗……?”
  “怎么现下这时辰也会突然发作了……”
  赵侍新不甚在意的道:“不必担心,只是偶尔会这样而已,现在不是已经没事了。”
  说着赵侍新又转了话题的道:“你怎么来了?”
  瞿晚站在赵侍新身侧道:“我这两日又新琢磨了一道安神解乏的汤羹,离晚膳还有好些时候,我看你今日这一整个下午都没出过这间屋子,所以便想着现下给你端一碗来,让你先尝尝,也顺道解解乏。”
  说着瞿晚就转到了赵侍新对面,眼神示意仇嬷嬷上了前来,将食盒打开,拿出了盒中的一个玲珑玉碗。
  碗中,汤羹清亮,泛着微微的奶白色。
  很快书房内便充斥着某种令人食欲大开的调羹清香。
  看着对面男人,瞿晚期待的道:“侍新,你快尝尝……”
  赵侍新微犹豫,手缓缓还是拿起了碗中瓷勺,尝了一口,便将勺子放下了道:“辛苦你了,味道不错。”
  瞿晚面上笑意放大,看着赵侍新道:“那我看着你喝完再走。”
  说着,瞿晚的视线突然落在了桌面摊开在男人手边的一幅已展开了半截的长卷上,似乎是好奇的多看了两眼,瞿晚才收回了视线。
  赵侍新看眼外间似乎很快就会暗黑下来的天色,他微眯了眯眼,看着瞿晚,突然淡淡的道:“你先回吧,我现在还有事要处理。”
  瞿晚脸上的笑意收了收,有些好奇又故作不满的样子:“这都快到夜间了,侍新你忙了这一整天的,难道现下还有这么多公事要处理……?”
  赵侍新视线注意着窗外,只“嗯”了一声。
  瞿晚还是不大想离开,赵侍新终于又看着她似乎是有些无奈,但却又似乎更不容人拒绝般的突然唤她道:“小晚。”
  瞿晚这才终于叹了口气的叮嘱面前的男人道:“好吧,那我就不打扰你了,不过侍新你待会……可一定要记得按时吃饭,可不能为了公务就忘了自己的身子骨。”
  说完,便转身准备走出门。
  没想走了几步,身后人却又叫住了她道:“林大夫好像有一段时间没来了,瞿晚,你别忘了这两年,你的身体需得仔细看顾。”
  听男人关心她,瞿晚面上终于又浮上了丝甜蜜的笑容,眸光闪动,故意缓缓应了声:“我知道了,侍新哥哥。”
  自上次在书房又叫了这个称呼之后,瞿晚平时虽也没这么叫,但不时偶尔她却还是会不听赵侍新的话,又如当年那般唤他。
  听着这称呼,赵侍新看眼窗外渐沉的天色,眸光渐渐也暗了下去。
  等瞿晚走后不久,长业又来到了赵侍新的书房内。
  但面前的大人却迟迟都没开口说话,只看着眼前那卷微泛黄的长卷沉默着。
  那卷处置名单。
  最近大人都没心思处置其他人,所以长业这段时间也便没瞧见他家大人将这幅卷轴拿出来。
  不知今日,大人为何又会在这时候拿出来这么看着了。
  长业还在疑惑着,没想面前人很快却就解了他疑惑,但却又让他有了另一方面的惊疑。
  长业只见大人提笔蘸墨,缓缓将笔落在了长卷最前方先前一直都为某人空置着的位置,看着自家大人一笔笔的落成,长业心下只越来越惊疑,他家大人这是……这是终于将那人的名字给写上去了……
  等赵侍新停了最后一笔,长业看着那新添的三个墨字,心下突然便突突的跳起来,他家大人这是……确定无论如何也要想法子处置那位了?
  那大人到底会如何处置那位殿下……长业只知这长卷上不少被大人处置了的人差不多都是丢了性命的,就算偶还留着一条命,但那般疯癫惨状其实也还不如没了那残命,不知这位人物……
  大人又到底会怎生处置了,又会如何,想办法处置了……
  长业只知,对这人,他家大人肯定得颇费些心力才行的,说不定……
  想到这里,长业心下又微微惊动,说不定……他家大人真的会……
  长业已不敢再猜测下去,只想着,无论大人做什么,他这条命当年都是大人给的。
  赵侍新将笔放回笔架,低头看着眼前的三个墨黑字迹,他一侧手轻抚长卷边缘,突然没抬头的缓慢开口道:“露香院……长业,你说既然这么巧都是露香院,那今日,我不妨就亲自走一趟怎么样……?去瞧瞧这地方,到底都藏着些什么有趣的东西。”
  长业微愣,想到大人方才才刚在长卷上写下的某个人物的名字,他很快便反应过来他家大人这是什么意思的道:“属下这就下去准备。”
 
 
第43章 
  已快至掌灯时分,沈瞿晚又来到了赵侍新的书房外,才得知他早已领着长业等几人出了府门,站在廊下,看着府门方向,沈瞿晚的眉心轻轻皱起。
  不知侍新这都夜间了还赶着去哪……
  瞿晚记得,侍新很少会晚间出门的,而且有什么事,非得要这么大晚上的领着人出去?
  心下轻轻抱怨,但更多的却还是对男人身体的挂念,听伺候的人说,又没用晚膳就这么出去了。
  不过想到自己今日下午给侍新端去书房的汤羹,瞿晚还是能放下心来一点了。
  但等再次走进书房,看着桌面上几乎没怎么动过,现下早已放凉了的汤羹,沈瞿晚看了好一会儿,终于忍不住有些生气了。
  但一想到男人今日忙的脚不沾地的样子,还是只渐渐又平复了心中的那丝幽怨。
  亲自将装着汤羹的玉碗放回食盒内,准备收拾拿出去时,沈瞿晚视线往桌面一扫,见桌案上的卷轴文案有些散乱无章的摆放着,微叹口气的笑了笑,自言自语的道:“侍新今日还真是有些毛躁呢,看了的东西也不收整一下再离开……”
  念叨着,瞿晚便抬手,仔细为赵侍新整理桌面上的文卷。
  她的手触到中央的长卷,长卷展开了半截,沈瞿晚看见了娟纸上一行行罗列的名姓,在不少的人名上都有一个交错的勾画痕迹,瞿晚看着某些她也有点熟悉的名字以及名字上的那两道交错痕迹时,她渐渐也有些看明白这长卷是什么意思了。
  不准备再多看,沈瞿晚抬手将长卷旁一本摊开了的书籍合上,手不经意触到了长卷卷轴,那卷起的半截便哗啦的展开在了她面前。
  沈瞿晚条件反射的看了一眼,刚准备收回目光,却一瞬就定在了长卷最前方,似乎墨迹还未干的名字之上,那三个沈瞿晚也很熟悉的墨字上。
  垂首看着那名字,过了好一会儿,沈瞿晚才缓慢将长卷合上。
  等桌面收拾齐整,沈瞿晚才端起食盒,领着候在门外的仇嬷嬷一同往自己的院中方向走去。
  现下,秦淮河里正船坊轻摇,而秦淮河边,则就是花灯映照,门扉结彩了。
  露香院外的半空中拉扯了好几排的大红灯笼,进门的客人都得从这排排串起来的大红灯笼下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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