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美人强取豪夺之后——四方静途
时间:2021-02-11 10:01:20

  崖边二人跳下去之后,为首的黑衣人虽微有懊恼,但脚踩在崖边的一块石上,定定望着下方,黑衣人眼一眯,冷冷的道:“从这里跳下去,多半也尸骨无存了……”
  话音一转,他又道:“不过,我们还是得,死要见尸。”
  他转头对人吩咐道:“两人去复命,其余人——立即下山确认目标对象的生死……!”
  身后黑衣人齐齐应了声“是”,便往崖下的方向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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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辰意醒来时,天已经全黑了,她自噩梦中惊醒,惊呼声吓得密林中倚枝而憩的鸟儿们惶惶的振翅飞起。
  黑暗中,萧辰意的眼睛还不大适应,她动了动,发现自己此时正靠着一棵大树粗壮的树干,噩梦中令人浑身肌肉都恐惧的感觉还残留在身体之中,萧辰意捂着胸口,喘了几口气,许久才突然惊觉自己的身体还是温热的……心也还在手心里跳动着……?
  萧辰意忍不住喃喃自语,“我……我还没死?”
  怔忡间,有脚步声踩着枯木枝干到了她身旁,一个阴影居高临下的打在她身上,头顶有熟悉的声音传来,夜间更添了几分低沉,那声音道:“清醒了?醒了就准备离开了。”
  萧辰意抬头望去,见那人垂首看着她,她瞧不太清他的面容,但这身形、声音和装束,萧辰意却是无比熟悉的,她便惊奇的道:“赵侍新,你……我……我们怎么会……”
  一:华,獨,家.整'理
  她实在是不可置信,他们怎会还活着的,而且还没缺胳膊少腿的好好活着。
  说着萧辰意便扶着树干想站起身,但昏迷了太久,何况她方才还一直这么坐着,脑子便有些晕,踉跄着就要往前扑倒了去。
  一只手臂及时伸出拦在了她面前,萧辰意的手半扶着那手臂,直起了身,看着面前人,她又问道:“到底……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赵侍新看人一眼,见她已站直了身子,便收回了手,低沉的声音没什么情绪的道:“没死不就行了。”
  言下之意就是还打听那么多干什么。
  萧辰意:“……”
  说完,男人便转身往一个方向走去,走了好几步出去,才背身对着她道:“还不走?那些人没见到我们的尸首不会善罢甘休的,没时间在此处耽搁了。”
  萧辰意虽觉着好像有些怪怪的,但为了好不容易捡回来的小命,她还是紧紧的跟了上去。
  只是偶尔常常有些跟不上。
  前面的人也不会怎么等她,冰冷无情的紧。
  萧辰意跟在人身后,脑子终于越来越清醒,迎着惨白的月光,她渐渐发现了一个问题,就是赵侍新在前方开路,似乎一直都是用的一只手,他的右手,根本就没怎么动过,好像一直就没抬起来过,萧辰意又瞧他右手的衣袖上,好像有点点刺目的鲜红,她立时便上前一步问道:“赵侍新你,你的右手怎么了?受伤了……?”
  赵侍新终于停下了脚步,回身看她,视线落在她脸上,依然垂着手淡道:“嗯,被划伤了。”
  萧辰意想着应是在她醒来之前在某处划伤的,也可能是在跳崖的时候?
  虽不知两人到底是怎么从那么高的崖上活下来的,但此时只他们两人还能相互看着作伴,方才赵侍新也等着她醒来才开始行路的,倒没丢下她一个人在这里,萧辰意突然就觉得两人现下这情况好像怎么看怎么诡异,怎么看,怎么有些奇怪,赵侍新将她拉进这样的危险境地之中,果真到了关键时刻却又宽慰她不要害怕,萧辰意恍惚还能记起昏迷前的最后一刻,耳边似乎听见了的声音,她直到现在都有些怀疑自己当时是不是幻听了……
  而方才她昏迷不醒着,对周遭情况什么也不知,而赵侍新既好不容易活了下来,到了这节骨眼上,他若是同之前将她拉进危险中一样有对她不利的打算,本可直接一走了之的,但他却又没有,所以萧辰意觉着自己常常实在是摸不透赵侍新这偶尔的心思,到底是怎么想的。
  不过现在……她只知,若是赵侍新突然有了什么事,她一个人恐怕不太好应付接下来的情况。
  萧辰意便道:“我看看伤口。”
  赵侍新半晌道:“不用。”
  萧辰意却已上前主动撩起了他垂下的袍袖,便见手臂处已被自行的处理过,缠上了层层的布条,只是打结处似乎很有些为难,萧辰意便凑近双手解开了那处结,重新又打了一个。
  赵侍新便只是这么一言不发的站着,看着女人头顶,神色不明。
  萧辰意很快松开了手,道:“行了。”
  赵侍新便也直接转身,又往前行。
  一夜在林间穿行,两人几乎都没怎么休息,到了第二日,也依然赶路,期间只找了点野果来充饥果腹,只是所幸这一路还没有人追上来找到他们。
  时间一晃,又过了个白日,到了夜间,漆黑的夜空吞噬了大半的森然景致。
  整个密林里,不知是什么鸟的叫声偶尔低鸣个几声,让人觉着有些阴森森的。
  一直不停的走了这许久,萧辰意觉着自己已经快走不动了,看着前方距离越拉越远的人影,她竭力快步往前,想开口叫人停下来休息会儿,没料脚下刚准备加快脚步时,却突然被什么东西给绊了一跤,萧辰意单膝跪地,身子矮了下去,头顶却感觉到似乎有什么东西飞过,紧跟着前方便是一声闷响,萧辰意眼见着前方对着她的树干上,深深的刺入了一柄还泛着寒光的匕首。
  听见身后声音,前方男人回过了头来,就见女人正弓腰撑着地面,赵侍新的眉心微蹙。
  萧辰意回过神来,立时惊骇,又听耳边响过声音,原来从后又飞出了一把锋利的匕首朝着前方男人的身影而去,赵侍新似乎也看见了,但萧辰意却见他竟不闪也不躲,反而是还转过了身来,堂而皇之的与那把飞来的匕首正面相对,萧辰意瞳孔猛地紧缩,在匕首即将刺入男人胸膛的一瞬,她控制不住大声的叫道:“赵侍新——!”
  男人似乎看了她一眼,又似乎并没看她,而是目光直直的对上了那匕首,萧辰意睁大的眼已经条件反射的想闭上,胸腔内的心也激烈的跳动,不知是惊的,惧的,还是怎样的。
  不过就那一瞬。
  千钧一发之际,萧辰意低头狠狠的闭上了眼,却没听见刀入骨肉的声音,她忐忑的睁开眼,却见前头,赵侍新的面前,此时竟正突然的站了个全身黑衣,几乎已与夜色融为了一体的黑影,黑影连手上都戴着黑色的手套,而此时那手就这么直直的握着已快至赵侍新胸膛的匕首刃面,直接了当的截住了杀人的凶器。
  那手套不知是由什么材质做成的,在这样的冲击下竟也毫发无伤。
  萧辰意完全的怔愣住,很快她只见那黑衣人转过了头来,能见一个侧面,却也是戴着张几乎全黑的鬼面具,只一双眼,黑洞洞的似乎是在注视着她身后的方向。
  那黑影突然一闪,紧跟着便是一道闷哼声,萧辰意顺着声音往后看去,就见黑影身前有个蒙面的黑衣人捂着脖子的倒了下去,而那戴着黑鬼面具的人却还保持着以方才那把匕首利落割人脖子的姿势。
  林间风卷落叶,四周又缓缓现出了四道同样的黑影,借着月光,时隐时现的在林间闪逝,萧辰意只听又是几道闷哼声,然后便是重物坠地的声音。
  渐渐这声音又归于平静。
  那五个戴着鬼面的黑影也四散着鬼魅般消失了,就仿佛方才所见只是萧辰意的错觉。
  萧辰意觉着自己脑子好像有点不太转的过来了,她还保持着矮身的姿势看向前方男人。
  却见赵侍新轻拂了拂衣袖,完全镇定自若的模样。
  萧辰意站起身,走到了赵侍新面前,赵侍新看着她近了前来,似乎知道她现在,立即就有什么话想问。
  “他们……”萧辰意便道,“他们到底是什么人?”
  赵侍新看一眼林间,轻描淡写的道:“你只需知道,没有他们,你早死了。”
  萧辰意撇了撇嘴,反驳道:“那你不是一样?”
  赵侍新看她一眼,嘴角终于挂上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却没再说什么,而是直接转身,又往前走去。
  萧辰意见人这笑,她突然有点回味不过来,只因这男人这两天对她都非常的冷漠,虽说他平时除了逼迫她时,会有不一样的情绪以外,都是那副让人瞧着就不太爽的平淡表情,这两日似乎也跟平常相差无几,但萧辰意就是能感觉到还是不一样的,这人待她很冷,比以往还要冷得多。
  他几乎很少主动跟她说话,常常当她不存在一般,但偶尔这男人这两日却又会以某种极为深邃又平静的目光看向她,每每不知为何,都让萧辰意有股毛骨悚然之感。
  就比如现在,两人此时正相对着靠坐在树下休息,中间隔了一方覆盖着厚厚落叶的小空地。
  此时赵侍新便一只手搭在膝盖上,背靠着树干,月光虽被遮挡住了,萧辰意看不清赵侍新面上具体的神色,但她就是知道,他又那样看她了。
  因为那种眼神,让萧辰意特别的如芒在背,如针刺肤。
  让她竟有些莫名的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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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夜色下,林间幽寂,萧辰意顶着对面人此时那样的目光简直如坐针毯,她不知到底是自己在这样的环境中多想了还是怎样,但为了摆脱现在这样的情况,她便看着对面一直沉静的人率先的开口道:“方才那五个戴面具的人看来是你一直以来的暗卫了。”
  赵侍新微偏头看向了别处,从胸腔里淡淡“嗯”了一声。
  没了那视线,萧辰意本能的松了口气。
  想到之前跳崖的光景,她又了然的喃喃道:“那看来之前在崖边的时候,也是他们救的了……”
  赵侍新又转眸看她一眼,答案自是不言而喻。
  对那五人有些好奇,萧辰意便又问道:“他们这么厉害,那有名儿吗?”
  许久,赵侍新启唇道:“影。”
  “影”?想了想这几人出现时雾影飘忽的模样,倒还挺合适的。
  萧辰意突然便想到了一个问题,若这五个如此厉害的暗卫一直都跟随在赵侍新的身边,而身手还卓绝到几乎无人能发现,那……之前在山崖上时,以这五人的身手,她和赵侍新当时应该也可以不用这么悲催跳崖的吧……?
  怪不得她总觉得赵侍新当时好像并不太慌忙的样子,而且……也怪不得,他会突然好意的……让她“别怕”了。
  萧辰意觉着自己像是被人给逗耍了,她知道这人当时会如此行动定是有什么谋划的,但不管他有什么谋划,她却是切切实实的被惊吓到差点原地去世,萧辰意抑制住一些即将发怒的情绪,刻意的道:“……那我们当时本不用跳崖的吧?”
  赵侍新看向她,突然抿唇笑了笑,许久淡淡来一句,“尝试一下一起死的感觉难道不行?”
  萧辰意:“……”
  赵侍新这一句话,便将萧辰意接下来想问的话全给堵了回去。
  有那五个影的护卫,两人在此处稍事安心的休息了几个时辰,才又开始往影卫所引导的方向前进。
  两人起身往前后,负责断后的一个影卫取出了从方才处理了的尸首身上得来的,应该是那群杀手独有的某种用来做记号的东西,影卫在一颗树下模仿那群杀手的记号样式补上了方才被解决了的几人还来不及做上的暗号,只是背道而驰的调整了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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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湮京城内,好不容易平静了几日的朝堂之上,昨日却被一个突如其来的坏消息给轰然的炸开了锅。
  宫中所派随行护卫当朝那位赵大人去往建洲的一个侍卫竟拼着一口气的回到宫中,通知消息道,他们竟……竟在路途中遭遇了乔装打扮的一群海盗的堵截,海盗人多势众,随行的人只能护送赵大人往密林中奔逃,但那群杀手后来也追上去了,现在那位赵大人估计……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通知完这个消息,那个侍卫似乎还想说什么,却只来得及再道一个“长”字,就这么断了气。
  京兆府尹赶紧将消息呈报到了宫中,只是那侍卫最后说的那个字,府尹却不知到底是何意思,便未提及。
  得知消息后,圣上震怒,群臣哗然。
  皇帝陛下立即着人前往夙阳大道的事发地调查清楚具体情况,并且派人在周遭的林间寻找赵大人的消息。
  一天后,据调查结果,现场虽已被那群海盗给清理打扫干净了,但还是能找到属于其的些许蛛丝马迹。
  看来那侍卫所言非虚,赵大人一行果然是在途中遭遇了海盗刺杀。
  而海盗此次刺杀之举自然与九琅岛上此时正准备归顺朝廷的乱民有关了。
  他们看来是想将这群乱民收归己有,好壮大己之声势。
  如今无论如何,不管生死,找到这位赵大人是要事,但安抚乱民却更是一件急事,朝堂上便商议着由谁再顶上去到建洲处理好乱民之事。
  只是突然发生了这样的祸事再加上安抚乱民还是得需达到一定程度的官位,所以这两天这么一来二去的争论着,却也没得出个合适的人选。
  没料这么僵持了几天,却突然从建洲传来了个令众人大大松了口气的好消息,可能是因那群乱民也担忧再与朝廷那般僵持下去,虎视眈眈的海盗定会忍不住开始夺人的行动,所以这群乱民扛不住压力等不及京城的大员来到,便先被建洲的巡抚给招降了,据说那群乱民现已下了九琅山,不安定的危险因素可说是就这么解决了。
  乱民之事舒缓口气之余,却有另一件事开始沉沉的坠在某些人的心头。
  朝堂上,这位一人之下,权柄滔天的赵大人如今仍然远离京城生死未卜,宫城中一直以来游走于暗处的涌潮终于开始准备露出其本质,亮出狰狞的獠牙了。
  扑杀若是一开始,不是你死便是我活。
  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尤其是在冰冷的利益权势之中。
  这夜,离宫城不远处一条僻静的深巷中,黑漆的大门,兽纹样衔着门环的铺首,是简单而不起眼的门扉,而此时在这门扉之内的一间屋子中,夏焱是第二次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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