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得近,细微的变化也看得清楚。温寒水好奇顺着徐斐的视线看过去,最后落在一位穿着白色大衣的女生身上。
三人视线对上,那位女生冲他们笑笑,很快走了过来。
在外人面前,温寒水不喜欢亲密,她没再搂着徐斐,往旁边站了一些,只是手还被徐斐紧握着。
“好巧啊,阿斐。”女生落落大方打招呼。
徐斐点点头,不算热络。
温寒水脑海中的警示灯蹭的一下亮起来,有情况。她在这方面其实很敏锐,只是一个照面就知道女生喜欢徐斐。只是情况不明,温寒水老实在一旁充当隐形人,只在心里琢磨着,唔,好像没有问过徐斐的情史。
至于阿斐,什么破称呼啊,她都没这么喊过。
徐斐反应很冷淡,点头算作是打招呼,也并无打招呼的意思,拉着温寒水就要走。
没拉动。
温寒水虽然在想问题,但站得很严实,跟定海神针似的。女生找到机会,把目标转向温寒水。
“咦,你是阿斐的相亲对象吗?你好,我叫露茜,从小和他一起长大,算是他的青梅。”
这话可太不对劲了。
徐斐皱眉正要说话,却被温寒水抢了先。自认不是老实人的温寒水淡定哦了一声,说道:“你好,我是他老婆。”
第19章 . 19 他在心疼她。
温寒水话音刚落, 徐斐和露茜都愣了一下。
露茜很快反应过来,噗呲一声笑出来。徐斐也很快回神,眼神不善盯着她:“你适可而止。”
不给露茜说话的机会,徐斐拉着温寒水离开了。
走了几步, 温寒水下意识回头看了眼, 露茜仍在原地站着, 离得远看不清她的表情。但温寒水回头, 露茜甚至挥手跟她告别。
温寒水不解回头,问徐斐:“我说错话了吗?”
徐斐沉吟片刻,似乎在想怎么说。听到温寒水的问题,他不再想组织语言的事情,笑了一下, 说:“没有说错, 老婆。”
对上徐斐促狭的表情,温寒水瞬间知道这是打趣她呢。她不客气拍了他一下,“正经点。”
“好的,老婆。”
“……”
“我刚刚故意的。”温寒水决定解释清楚, “我觉得她是故意说这些话的。”
“她是故意的。”徐斐说,“你的话也没错。”
温寒水选择性忽略后面一句:“说清楚。”
“我们先找个地方坐着。”
两个人站着说话太傻,徐斐拉着温寒水上楼,他们随意找了家人少的甜甜品店,选了一处偏僻的位置。温寒水心里好奇, 但点单的时候还挺认真的, 低头选了许久。
等服务员离开,徐斐直接说了:“她叫王栗,我妈朋友的女儿。我跟她不熟,但是我妈有想撮合我们, 被我拒绝了。”
说到最后一句话,徐斐特地加了重音。
温寒水:“哦。”
“我不喜欢她。”徐斐强调,“我只喜欢我老婆。”
温寒水在桌下踹了他一脚,这事还能不能过去了。
徐斐低头笑,“一时想不到说什么,你有什么想问的?”
“都可以问吗?”
“当然。”
这么好的一个机会,得好好珍惜啊。温寒水手撑着下巴,眼珠转了转,大脑高速运转,力求问个振聋发聩的问题。也不知道是不是受职业的影响,脑洞大开的温寒水问:“你需要联姻吗?”
第一个问题徐斐就笑了,“不用。”怕她不信,徐斐补充道,“我们家,其实还可以。”
好吧。
有钱人的谦虚真的太夸张了。
温寒水自动忽略,又问道:“那你们两家有定下什么娃娃亲吗?”
回答前,徐斐好奇地摸了摸温寒水的小脑袋瓜。平常时候温寒水是不介意这个亲昵的举动,但现在显然很有问题。她挥开,嘟囔一声:“别乱碰!”
“我没有娃娃亲。”徐斐回答她的问题,手被挥开也没有放弃,转而搭在温寒水的肩上。
温寒水好奇:“那你知道,她喜欢你吗?”
徐斐不答,说起另外的事:“我拉黑她了。”
“你……啊?”温寒水瞬间忘记自己想要问的问题,不可置信抬头,“拉黑?”
“嗯。”
“好没有风度啊。”她斜眼看他。
“这句话你以前也说过。”徐斐一点都不意外,甚至淡定地玩着温寒水的手指。
温寒水无辜看着他:“我以前就这么慧眼识珠吗?一眼看透本质?”
他又笑了一下,也许待在她的身边,本就是一件轻松愉悦的事情。徐斐任温寒水调侃,只在最后说:“她太吵了,影响到我工作,我就拉黑了。”
然后被徐夫人骂了好久。
这事不提也罢。
这样的作风很徐斐,温寒水不是第一天认识他,但也突兀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若是多想一些,未来有一天她会不会也要面对徐斐的绝情与冷漠。不过温寒水现在已经是成年人,选择当下的快乐,就不至于整天胡思乱想。
“不过现在有个问题。”徐斐敲了敲桌子,“我妈今天说她跟王栗出来逛街了。”
温寒水:“……”
徐斐不介意说得更直白一些:“她应该已经知道你了,甚至可能想见见你。”
“棒打鸳鸯?”温寒水一不留神蹦出一个词。
“也许是催婚。”徐斐说起这个,下意识揉揉眉心。可见平时家里没少提这事,他虽然都拒绝了,但家里人一直都没死心。
也就是这时,徐斐放在桌上的手机开始震动。温寒水下意识看过去,发现是徐夫人的电话。她心中一紧,见徐斐朝她摊摊手,然后把电话挂了。
温寒水:???
“你不接?”她问。
徐斐:“你想见她吗?”
温寒水赶紧摇头,徐斐则说:“那不就是了。”
在徐斐这里,话题应该结束了。他不是一个喜欢把事情讲透的人,但转而想到年少的事情,吸取教训又开始解释:“寒水,我很想带你回家,但是你还没有准备好,我可以继续等的。在这之前我不会让他们打扰你,等哪天你觉得时间合适了,我们再一起回去。”
徐斐很少说这么长的话,自觉诚意是足够的,奈何温寒水不领情,反而表情怪异地看了他一眼:“解释这么多做什么?”
徐斐:“……”
他决定喝口水转移一下注意力。
温寒水跟着也喝了一口水,想到徐斐今天介绍了许多家庭情况,也坦诚地跟他说,“我家里的情况,你也知道一些,对吧。”
徐斐表情不变:“嗯。”
“我说些你不知道的吧。”这些事情也许以后才要说,但提前一点也没关系,“我妈后来改嫁了,生了一个弟弟,现在七八岁了。”
徐斐手一顿,“那你呢?”
“我当时已经成年了,就干脆分出来自己过了。”温寒水语气轻松,“那时候在外省读大学,也不怎么回去了。”
“过年呢?”徐斐问。
“回去过呀。”温寒水说,“这几年工作挺忙的,有时候就没法回去。去年待在剧组,导演请我们吃火锅,还是很热闹的。”说到这里,她抬头看了徐斐一眼,“你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我不喜欢。”
“对不起。”他说道。
“没事。”温寒水大方说道,“我知道爱我的人有很多就足够了。”
这样坚韧又独立的温寒水让人格外心疼,徐斐伸手揉揉她的脑袋,不动声色换了话题:“去年除夕我也在工作。”
“嗯?为什么?”温寒水好奇,注意力瞬间转移。
“家里很多人一直在催婚,我吃完饭就回公司加班了。”
温寒水噗呲笑出来,“难怪你现在这么厉害。”她举起手里的玻璃杯,“敬你一杯。”
等到温寒水再看时间,已经十点多了。明明没聊几句,夜晚也过了大半。她朝四周看了看,发现连商场也变得热闹,人来人往,笑声和说话声混杂在一起,很生活化的气息。
温寒水终于有种自己在等待新年的感觉,示意徐斐朝外看商场悬挂的巨型广告。上面介绍着凌晨跨年时的活动,温寒水期待地搓手手:“等十一点多我们再下去参与吧,现在抓紧时间休息。”
徐斐当然说好。
但直到最后,他们也没能参加商场的这场跨年活动。就在温寒水说完不久,她接到了老家大伯的电话。电话里大伯的语气很慌乱,表述混乱,但温寒水还是一下慌了。
“怎么了?”徐斐在一旁问。
“我奶奶摔了一跤,现在送到医院去了。”温寒水慌得脸色都白了,语气无措:“说是起床喝水一下子从床上栽下去。”
七十多岁的老人家哪里经得起摔。温寒水的手微颤,六神无主时有人握住了她的手,语气里带着令人心安的沉稳:“寒水,我们先回车上,你看看最近的车票或者机票,不然我们就开车赶回去。”
“对,我先订票。”温寒水立马镇定下来,拿过桌上的手机。
她很快查到最近一趟的航班,正准备买的时候,徐斐在旁边说:“帮我买一张。”
温寒水手一顿:“你也去?”
“嗯。”
“很辛苦的……”温寒水有些犹豫,徐斐接道,“很辛苦才要一直陪着你。”
温寒水有些感动,捏了捏他的手:“那你的工作怎么办?”
“这个不重要。”徐斐停下来,“这里离停车的地方太远了,走过去太慢了。你在这里买票,等我开车过来。”不给她说话的机会,“这样才快一些。”
沉默两秒,温寒水被说服了:“谢谢……”
客气的话还没多说几句,徐斐低头极快在她脸上亲了一下:“好吧,谢礼我收下了,不要再说了。”
温寒水轻轻笑了一下,好像有他在,便觉得格外心安。走之前,徐斐低声安慰:“别慌,我很快就来了。”
他很快转身离开,走着走着开始跑了起来。周围那么多人,她盯着那个奔跑的背影看了许久,直到夜里的寒风吹了过来,她才惊醒,低头抓紧时间买票。
温寒水在路边等着,过了好一会儿才见徐斐看过来,上车时听他说:“现在太堵了。”
“没事,凌晨的机票。”时间还是有的,就是这一路太折腾了。温寒水一边和徐斐说着话,一边联系老家的亲戚,希望能得到更多的消息。只不过现在在手术中,再多的消息也就不知道了。
温寒水转头看向窗外的夜景,火树银花,却没有欣赏的心情了。
新年来临的那一刻,温寒水和徐斐刚抵达机场。他们刚走进大厅,正好对上了偌大的电子钟。时钟上那一排零的出现让温寒水的脚步一顿,徐斐却自然地侧身抱了一下温寒水。
“新年快乐,宝贝。”徐斐在她耳边说道。
温寒水曾经那么期待这一刻。可这会儿在安静的机场大厅里,温寒水觉得鼻子一酸,“新年快乐。”
徐斐放开她,笑着刮了刮她的鼻子:“好了,快走吧。”
他拉着她在夜里跑了起来。
那么多的慌张与不安堆积着,总需要一个发泄的途径。她跟着奔跑,不再茫然,也不再纠结。
也许因为有人陪伴,新的一年从一开始就有了不一样的意义。
新年快乐,平安喜乐。
温寒水希望,这不仅仅是一句祝福。
***
清晨六点多,温寒水和徐斐抵达南嘉市机场。他们牵手走出来时,外面的天空仍阴暗着,太阳还没升起,这座城市一片萧瑟之景。风一吹,温寒水抖了抖,下意识裹紧了衣服。
熟悉的天气让温寒水对自己回到南嘉有了真实感,两人并肩走了很长的一段路,等来了他们预约的车,重新回到温暖的地方。
“睡一觉吗?”徐斐问道。一晚上几乎没睡,他看起来却好像没有什么变化,似乎习惯这样的生活,一路上始终很沉稳。也是在他的感染下,温寒水慢慢冷静下来,飞机上还靠着他睡了一会儿。
但现在她摇了摇头:“我问一下情况,顺便请一下假。”
不过时间太早了,温寒水的消息一直没得到回复。她知道急不得,但到底有些坐立难安。徐斐再一次把胳膊伸过来,“现在靠一下?”
温寒水没拒绝,坐过来些,脑袋靠着他的肩膀。她闭上眼,感受到徐斐温柔地揉着她的脑袋。将睡未睡的时候,耳边传来呼喊:“寒水,我们到了。”
她一下清醒过来,揉了揉脸,强撑着精神下车。
不久前大伯回了她消息,温寒水知道他醒了,一个电话打过去问情况。等问到病房号,她就拉着徐斐匆匆进了医院。
陪床的是温寒水的姑姑,她坐在床边看手机,见到温寒水来了,惊讶极了:“寒水,你怎么来了?”
“奶奶怎么样了?”温寒水更关心这些。
“刚睡下。”姑姑说了一下情况,老人家一晚上疼得没睡,也就在前一会儿才刚睡下。怕吵醒老人家,他们都压低了声音说话。
说完病情,姑姑也注意到温寒水身旁的人,好奇问:“寒水,这位是?”
能陪着一起连夜赶过来,身份也都八/九不离十了。
果然,温寒水说:“我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