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色|诱惑,温寒水随意指了处。徐斐走过去,打开抽屉,什么都没有。他疑惑回头,发现温寒水连手机都不玩了,整个人缩在被子里。他无奈又好笑地叹了口气,再次走过去:“寒水。”
“啊啊啊我要睡觉了。”
“吹风机在哪里?”徐斐一本正经和温寒水讲道理:“我也很累了,寒水,别捉弄我了。”
竟然指了个错误的地方。
温寒水在被子里捂脸,闷声说:“在客厅的白色柜子里。”
脚步慢慢远去,温寒水才慢慢从被子里探出头。客厅里传来吹风机的声音,她在心里自我建设,太怂了真的很没有面子的啊!
自我暗示做得好,温寒水躺在床上,慢慢觉得不紧张了。徐斐很快吹完头发,重新把吹风机放进柜子里。温寒水听着客厅的动静,心里同步吐槽,头发短就是好啊,一下就干了。嗯,在关柜子了,不会要进来了吧……唔,好像在喝水,啊啊啊啊关灯了,脚步声越来越近了啊啊淡定淡定!
徐斐走进来,看到温寒水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他一眼就看出她的紧张,努力忍笑,也不说话了,走到床的另一侧,把手表和手机随意放到床头柜上,之后关掉卧室的灯,躺在床的另一侧。
两人中间隔着一条银河。
黑暗能助长人的勇气,温寒水骨子里带着冒险与大胆的因子,徐斐的不作为让她放松下来,也让她变得大胆。她翻了个身,什么都看不清。
卧室窗帘的遮光效果十分好,四周一片黑暗,温寒水睁眼看了一会儿,仍旧描不出徐斐的轮廓。也许再等一会儿,眼睛适应了黑暗,就能看得清楚一些。
那……可能就没有勇气了。
她突然出声:“哎。”
徐斐没动:“嗯。”
声音有点哑,但很有磁性,但这安静的夜里,让人心里微微一动。不说话还好,一说话,温寒水觉得自己被他的气息笼罩着。
他们身上有一样的味道,很淡的花香,让人想起春日花开之景。
这样的味道让人安心。
到此刻,温寒水已经很久没有睡了。大脑和身体都叫嚣着要睡觉,不知哪一处的神经怪异地开始兴奋,她不想这么快睡去,完美的夜晚还差一点东西。
“我们,没有晚安吻吗?”黑灯瞎火说这句话可容易多了。
那头安静了一会儿,徐斐说:“那你别躲。”
温寒水小声说:“那不能亲太久。”
“不一定能控制住。”话音刚落,他已经靠过来,伸手摸了摸温寒水的耳朵,气息交缠几秒,他低头亲了下来。不过几秒,他回到自己睡觉的位置。
嘴上说着不能控制,身体却很绅士。
温寒水感受到刚刚拥抱时的一点异样,有些好奇:“你带着项链吗?”
“嗯?”
“刚刚有一个东西垂下来,好凉啊。”
“算是吧。”他答。
“以前都没看你戴项链。”温寒水好奇问。认识徐斐这么久以来,他除了会戴表,其余都干干净净的,显然不是一个喜爱饰品的人。
徐斐说:“怕丢了。”
“很贵重的东西吗?”
“嗯。”沉默片刻,“你要摸一摸吗?”
“好啊。”温寒水等着他靠过来,却只听见身旁窸窣的声音,然后他说,“手伸过来。”
“啊,你摘下来了?”温寒水不疑有他,伸出右手。冰凉的触感碰上指尖,温寒水脑海中闪过疑惑,不等想明白,下一秒她只觉得头皮发麻,心中仿佛被重击了一般。
什么都看不清的黑夜,徐斐快速地把一个东西往她无名指上套去。小东西戴在她的无名指上,严丝合缝。
这分明是戒指。
第21章 . 21 那我亲、亲你一口?
当温寒水意识到那是一枚戒指时, 她的心脏像是被轻轻撞了一下,酥麻的感觉夹杂着细微电流,顺着经脉涌向全身。
年少时她就曾幻想过这一幕,未来的伴侣究竟会在什么情况替她戴上戒指, 会有玫瑰、烛光和烟火这些浪漫的元素吗?尽管这些存在于年少时的幻想, 但温寒水从未想过会是这样的情景。
没有鲜花, 没有烟火, 眼前黑乎乎的,她连徐斐的脸上表情都看不清。
“正好。”身旁传来徐斐的声音,他抓着温寒水的手,指尖轻抚她的无名指。
冰凉与火热的触感齐齐袭来,温寒水反应不过来, 下意识说:“我还没同意。”
徐斐侧身, 看着温寒水的方向。他似乎嗯了一声,听得不太真切,之后却是换了个话题:“这是上次的那枚戒指。”
“嗯?”
“随身带着盒子不方便,我就想到这个办法。”他在解释, 却又好像在回避问题。温寒水随着他的问题沉默,她在想,他在什么样的心情下才会随身带着戒指。
想不出来。
脑海一片混乱。
回过神来,温寒水听到自己问:“这是求婚吗?”
徐斐说:“如果你同意的话。”
“那,如果我不同意呢?”单纯好奇的语气。
“成功前的一次演习。”大概知道成功艰巨, 徐斐语气并不失望, 甚至低哄道,“没关系,下次会更认真一点。”
“再接再厉。”温寒水犹豫了一下,抽回手, 把戒指拿下,放进徐斐的手心里。但她还抓住徐斐的手指,补充说道:“我会认真考虑的,你给我点时间。”
夜晚不适合做决定。温寒水这般想道。
徐斐沉默几秒,接过那枚戒指,那上面带着点体温,他的手指慢慢摩挲,随后拿出那条链子,套进去,但他没有戴在自己的脖子上。
黑夜里响起的窸窣声勾起人的猜想,温寒水听见耳边的动静,感受到徐斐慢慢靠过来了。这个时候她似乎一点都不害怕他的靠近。
一个向前靠近,一个不后退,徐斐就这样安静地把串着戒指的项链戴在了温寒水的脖子上。
他没说话,她也没说话。
夜晚重新安静下来。
过了一会儿,窗外隐约传来风声,但那太远了,远不如近处的心跳真实。温寒水犹豫了许久,才伸手摸了摸脖子上的项链。她的指尖轻轻描绘戒指的轮廓,上一次她根本没仔细看,这会儿又太暗了。
他是什么意思,她又怎么想呢?
想不明白。
疲惫之下的脑子转不动了,温寒水闭上眼睛,希望刚刚只是一场梦,又不希望是一场梦。
这样的矛盾心态,在面对徐斐时总是屡屡出现。
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学会豁达洒脱。
两人共度的第一个夜晚就这么过去了。温寒水比想象中睡得好,一夜无梦,醒来时带着慵懒的气息,她动了动,发现一点不对劲。
她的腿,怎么好像搭在什么东西上面。
温寒水一下惊醒,手臂撑着起身查看情况。毕竟不习惯和人一起睡,看到身边有人时温寒水下意识吓了一跳,只是目光落在徐斐的脸上,一颗心才缓慢回归原位。
再仔细看些,两人睡觉的距离极近,徐斐仍旧睡在自己这一侧,是温寒水自己翻滚过来的,甚至大大咧咧把腿搭在徐斐的身上,霸道得跟土匪一样。意识到这点,温寒水眼皮一跳,赶紧把腿收回来。
动作有些大,惊醒了徐斐。他还未睡醒,眼睛未完全睁开,声音有些哑:“怎么了?”
此刻天色还未亮,卧室阴暗不见光,但到底比昨晚要好。温寒水看着面前的俊颜,低头回道:“没事。”
“嗯,继续睡。”他凑过来,自然地拍拍她,似是抚慰,然后就顺势抱住了她。温寒水全身僵硬,但徐斐再无动作。只听耳边他的呼吸声沉稳规律,大概又睡了过去吧。
她被他笼罩着,久了竟慢慢放松下来。身边人的怀抱太温暖,温寒水躺着躺着又迷糊睡着。她的目光逐渐平稳,一旁的徐斐却慢慢清醒了。他原以为这是一个梦,他才这样自然地抱住她。
原来不是梦。
徐斐用脸蹭了蹭温寒水的脑袋,既然不是梦,他更不肯放手了。
七点半,闹钟响起。
温寒水睁眼醒来时,徐斐已经坐起来,伸手关掉了闹铃。温寒水并没有发现异常,她揉揉眼睛,嘟囔:“几点了?”
“七点半。”
对话像是老夫老妻一般,默契又自然。
温寒水还在床上发呆,徐斐伸手揉揉她的脑袋,起身去洗漱。没过一会儿,温寒水也挣扎着起来了,今天还有事情,不能赖床。
迷糊地走进卫生间,对上镜子中的自己,温寒水一下就清醒了。
她忍不住凑近了一些,昨晚的戒指就戴在她的脖子上,上面的钻石闪着细碎的光,耀眼极了。她伸手摸了摸,又想了想,最后还是没有取下来。
从卫生间出来后,徐斐已经收拾好,在沙发上等着她。
昨天他们商量好早上一起去王叔的店里吃早餐,然后在离开南嘉之前去医院探望奶奶。温寒水边走边扎头发,嘴里习惯性咬着橡皮筋,见到徐斐等待的样子,下意识说:“等我一会就好了。”
嘴巴一张,皮筋就掉下来了。
徐斐眼皮一跳,走过来,温寒水觉得正好:“帮我捡一下,谢谢!”
徐斐低头捡起,然后自然地捏着温寒水的下巴,直直亲了下去。温寒水唔了一声,却给了他长驱直入的机会。这样的亲密是少有的,她感受到轻微战栗,握着头发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放开,揪着他的衣角不放。
“给你。”他松开她,掌心放着她的橡皮筋。
温寒水轻哼一声,拿起橡皮筋,二话不说就进了卧室。
捣蛋鬼。
一大早就乱人心弦。
没过多久,温寒水就收拾好,背上昨天带来的包,两手空空地跟着徐斐出门了。过来时没拿什么东西,离开时同样一身轻松。他们在王叔店里吃完早餐,打车直奔医院。
路上经过一所高中,温寒水拍拍徐斐的手:“你看,我的青春。”
她指着高中学校的大门,南嘉市一中几个字苍劲有力,在阳光下闪着光。
徐斐看着温寒水的侧脸,笑了笑:“嗯,我的青春。”
车未停,校门转眼被他们抛到身后。温寒水收回视线,随意感慨:“如果有时间的话,真的想去学校看一看。”
徐斐不置可否,温寒水想起一件事:“寒假我们班有聚会,你收到通知了吗?”
“没。”毕业后,徐斐几乎没跟班上的同学联系。高中时他性子冷,也不热衷于交朋友,别人也觉得他极有距离感,所以大部分时间他都是独来独往。
半个小时后,他们在医院门口下车。温寒水惯性朝里面走去,被徐斐揪住帽子,“先陪我去拿东西。”
“啊?”
“走吧。”他示意温寒水跟着他走,两人往外走,温寒水反应过来:“确实是要买点东西。”
徐斐轻哼一声,温寒水笑眯眯夸他细心周到,一口气把想到的好词用出来了。没一会儿温寒水看到附近的一家水果店,拉着徐斐要过马路,他不依,拉着她在路边等着。
“等人吗?”温寒水又不确定了。
徐斐点点头。
“我认识吗?”温寒水又问。
徐斐刚要回答,一辆黑色的宝马停在他们身边。两人的视线都下意识望过去,一个中年男士下车,急忙走过来:“不好意思徐总,实在是路上太堵了,东西我都带过来了。”
后备箱里东西齐全,鲜花水果营养品应有尽有。两个人拿不下,中年男士也帮忙跟在他们的身后。
温寒水努力分担,最后获得抱花的重任。她有些无奈,靠近徐斐小声问:“你什么时候买的?”
“昨晚。”徐斐说,“不知道买什么好。”
所以,都买了。
他们一进病房就吸引了里面的人注意力。奶奶一见温寒水就乐了,正要招手,接着看着他们手里拿着的东西,整个人都愣了。陪床的大伯母也愣了,说:“怎么带这么多东西啊?”
中年男士放下东西就说:“徐总,我先走了。”
徐斐点头,再一看病房里的人,表情都有些不对劲。昨天大家问情况都比较含蓄,现在就被徐总两个字震住了。
温寒水把花放在病床旁的桌上,拉着老人家的手亲切寒暄:“奶奶,感觉怎么样?吃早餐了吗?”
老人家顾不上回答,大概还有些疼,声音有些轻,也有些急:“怎么带这么多啊,你们赚钱也不容易,别这么浪费。”
徐斐站在温寒水的身后,“应该的。”
温寒水帮着说话,“我们不能陪在你身边,总要从其他地方多考虑一下。”
他们在医院待了一个多小时,老人家知道他们下午的飞机,也不敢多留他们,看着时间差不多就说:“你们不是还要坐飞机嘛,别到时候赶不及,好了好了,奶奶也准备休息。”
“奶奶。”温寒水撒娇,“还有时间呢!”
“小徐难得来一次,你也带人家去逛逛啊,中午吃点好的。”老人家越催话越多,“有钱吗,奶奶这里……”
“别别别。”温寒水打断,“有钱的,您别操心。”
撒娇了一通,温寒水又赖了半个小时,最后恋恋不舍地跟老人家说再见。
出来后见徐斐一直看着她,不由问:“干嘛?”
徐斐轻笑了一声,表情似回忆似遐想,“你这么会撒娇的?”
温寒水:“……”
就那样吧。
但是如果突然要她原地表演撒娇,她就要让徐斐见识一下,二十八岁年轻女人的力量!
徐斐却已经换了个话题:“现在去机场会不会太早了?”他抬手看表,提议,“找个地方吃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