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后我救了病娇暴君——第一只喵
时间:2021-02-13 09:26:28

  这下文晚晚明白了,这人,还在怄气呢。
  气性未免也太大了,从早晨到现在,竟然还没好?
  文晚晚笑了下,都说女人的心思难猜,这断袖的心思,可比女人的心思难猜多了。
  一阵风过,后院的竹林沙沙作响,房前的豆角架子紧跟着又晃动起来,文晚晚手里拿着的小燕子风筝,也跟着晃了一下翅膀。
  文晚晚忽地想起,她好像,很多年没放过风筝了。
  小时候每到春天,父亲都会带她去河边放风筝,有时候是沙雁,有时候是蝴蝶,有时候是美人,一根线牵着,飘起在半空里,越飞越高,越飞越远,突然线一断,就看不见了。
  就像她一样。
  文晚晚看着手里的燕子风筝,轻轻叹了口气,虽然不是春天,但只要有风,风筝应该都能飞起来吧?
  她拿着风筝走去院墙边上,将风筝一抛,提着裙子飞快地跑了起来。
  风筝线很快绷紧了,风筝趁着风势,呼一下飞起两尺多高,文晚晚刚露出笑容,噗一声,风筝一个倒栽葱,掉了下来。
  这是怎么了?她捡起风筝,退回原地再次起跑,依旧是飞起两尺多高,噗一声载下来。
  屋檐下,叶淮移开折扇,看着不停地跑来跑去却始终放不起风筝的文晚晚,轻嗤一声。
  这破风筝顶线歪了,翅膀也是歪的,做风筝骨架的竹片也是歪的,根本就是个残次品,也就这个傻呵呵的女人,还以为跑得再快点,就能飞起来。
  她不是最擅长跟人甜嘴甜舌的套近乎吗,哄得那些别有用心的男人一个个围着她转,又怎么会被人骗了,买下这么个破风筝?
  噗一声响,风筝又一次栽了下来,文晚晚抬手抹了下额头的薄汗,自言自语道:“是不是院子太小了,或者应该出去找个空地方放?”
  “蠢材,”叶淮再也忍不住,凉凉说道,“这东西要是能飞起来,太阳都能打北边出来了。”
  这大少爷,终于舍得开口了。文晚晚笑了下,弯腰捡起风筝,向他问道:“为什么飞不起来?”
  叶淮闭着眼睛,半晌才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文晚晚撇撇嘴,既然不准备告诉她,说风凉话做什么?
  她便也没再理他,两只手端着风筝,摊平了只管细看,渐渐也看出了点门道,这风筝栓的线有长有短,似乎并不对称,难道是因为这个才放不起来?
  她将几条线调成差不多长度,重又抛出去,跟着飞跑起来。
  叶淮在等着她追问,可老半天过去了,她始终没有问,丹凤眼微微睁开一条缝,叶淮看见她低着头,认真地调整着风筝身上的几条线。
  这个蠢女人,调那个线有什么用!
  叶淮有些无端的焦躁,啪一声,重重地合上折扇,翻了个身再不看她。
  可声音却挡不住,一直往耳朵里钻。噗一声,是风筝又栽了下来,咦一声,是她在惊讶,突然声音都停了,大约是她又在那里鼓捣那些没用的线,不多时响起了轻快的哒哒声,她又开始跑了。
  那声音像敲着一面小鼓,一下下的,尽数敲在叶淮心上,弄得他的心跳也变成了那个节奏,不知不觉被她带动着。
  脚步声越来越快,他的心跳也越来越快,叶淮终于再不能忍,啪一声扔掉折扇,探身伸手,在她反应过来之前,一把夺过了风筝。
  “蠢材,”他一双丹凤眼瞧着她,盛满了晦涩不明的情绪,“这怎么可能放得起来!”
 
 
第19章 抓住了她的手
  小小的风筝,被他用蛮力一抓,立刻就有些支离破碎的感觉,文晚晚一阵心疼,连忙伸手去拿,口中说道:“你还给我!”
  叶淮直起身,冷哼一声。
  瞧她这模样,竟是有些急了,上次她着急翻脸,还是他拿走了她偷的那些东西,不过,那些东西好歹值点钱,这么个破风筝,至于么?
  于是他两只手扯住风筝翅膀,眼睛瞧着文晚晚,作势就要撕下去。
  “南舟!”文晚晚情急之下,抬高了声音,“你要是敢撕,我就跟你急了!”
  很好,她现在,敢跟他叫板了。叶淮看着她,淡淡说道:“你是说,我不敢?”
  那纸是用过的字纸,旧的很,只要稍一用力,大约就要破了。文晚晚心里焦急,忍不住轻轻扯住叶淮的袖子,放软声音小声央求道:“南舟,这风筝是小燕给我的,也不知道她怎么弄来的纸,又是怎么在王婆子眼皮底下偷偷摸摸做好的,南舟,她做这风筝是为了答谢咱们救了毛团,毛团是你救下的,这风筝也有你一半,你舍得撕坏吗?”
  她靠近时,有暖而甜的香气,而她柔软央求的姿态又取悦了他,叶淮的手指微微松开一些,下意识地抬起脸,看着她毛茸茸的眼眸,放低了声音:“毛团是什么?”
  “猫儿啊,”文晚晚觉得他的态度似乎有点松动,连忙抬手往窗台上一指,“那是小燕养的猫,我听她总是叫它毛团,应该是她给它起的名字。”
  大约是听见有人叫它的名字,猫儿抬头睁眼,瞧着他两个,轻轻咧嘴,喵了一声。
  毛团?怎么会给猫起这种傻名字!不过,这么一来,倒是说得通了,怪不得这个风筝破成这样,原来是那可怜巴巴的小丫头做的。叶淮薄唇轻启,慢慢吐出一个字:“蠢。”
  “南舟,”文晚晚低着头看她,眸子里水光盈盈,全是央求,“现在可以给我了吧?”
  叶淮轻嗤一声,什么稀罕东西,也值得她宝贝成那副模样!
  “给我,”文晚晚见他像是被说动了,连忙向他伸出了手,“好不好?”
  手掌圆而小,手心白嫩,五根手指像春葱一般,纤长直溜,微露出一点的手腕浑圆白皙,像刚出水的嫩藕。叶淮垂目看着,慢慢地,慢慢地靠回到椅子背上,闭上了眼睛。
  手里一轻,风筝被文晚晚拿走了,她笑着说道:“多谢!”
  她的声音突然近了,暖而甜的香气突然浓了,她难道,低着头凑得离他很近?
  叶淮心头突地一跳,脸上也有点热,一种怪异的,说不清是痒痒还是焦躁的情绪生发出来,瞬间遍布了周身。
  叶淮一时竟有些不知所措,只闭着眼睛,一言不发。
  然而那股子淡淡的暖意突然又远了,脚步声随之响起,文晚晚拿着风筝,离开了。
  叶淮猛地睁开了眼睛,一时间竟有点恼怒。
  恼她刚刚靠近却又离开,恼自己竟然不自觉地想要她更靠近些。
  文晚晚拿着风筝,点了油灯仔细检查着,确定没有损伤,这才放下心来。
  风还在刮着,门帘子被吹得乱卷,像是要飞起来一样,可小燕用心用意做的这只风筝,却飞不起来。
  文晚晚有些遗憾,又突然有了一个略有些幼稚的想法,如果这风筝能飞起来的话,小燕是不是也能逃脱当下的命运?
  她情不自禁地叫了声:“南舟。”
  叶淮正沉着脸看她,突然被她这么一叫,心底又是突地一跳。
  紧跟着听她问道:“你既然知道为什么飞不起来,能不能把它修好呢?拜托你了。”
  她说话的声调其实跟以往并没有什么不同,但在叶淮听来,却硬生生觉得,似乎多了几分撒娇的意味,心跳越发急了,叶淮闭着眼睛,许久才道:“拿来。”
  “我就知道!”文晚晚笑了起来,快步走到近前把风筝递给他,“你肯定不会那么不讲理的!”
  不给她修风筝,就是不讲理?叶淮原本伸着去拿风筝的手呼一下缩回来,淡淡说道:“不修了。”
  文晚晚立刻明白,方才那句话,大约又让他听着不痛快了,连忙笑着,语气便软和起来:“是我说错了话,你最是个通情达理的人,肯定能帮我修好。”
  她想,风筝事大,赔礼是小,好女子能屈能伸,说几句不痛不痒的话哄哄他,也没什么大不了。
  叶淮轻哼一声,算她聪明,知道认错。
  他慢慢坐起身来,伸手接过风筝,眼皮一撩:“去取剪刀,再拿些结实的线。”
  文晚晚很快取了剪刀回来,合适的线却没有,文晚晚一边四处找着,一边问道:“要什么样的线?”
  “细的麻线。”叶淮斜斜地坐在椅子上,用剪刀仔细拆开糊好的风筝,声音带着点恍惚,“比头发稍微粗些,要又结实又轻的那种。”
  他之所以能看出这风筝哪里不对,是因为小时候,大哥曾带他拆过无数个风筝,又做过无数个风筝。
  王府里一应物件应有尽有,他们根本不需要自己动手,想要什么吩咐下去就好了,可他小时候跳脱顽皮,总是看见什么拆什么,然后自己学着做。
  父亲一直都在边关作战,很少回家,母亲不得祖母欢心,整日里郁郁寡欢,对着他也没什么好脸色,唯独大哥,肯陪着顽皮的他,做那些不着调的事情。
  可他的大哥,唯一有耐心陪他,永远对他那么轻言细语的大哥,竟然死了,被皇室毒死了。
  心里的怨毒突然涌上来,叶淮握紧了风筝,冷不防问道:“皇帝不是要纳你为妃吗,怎么又突然把你扔到了淮南?”
  文晚晚吃了一惊,皇帝要纳她为妃?这是从何说起!
  她由不得瞥了叶淮一眼,油灯的影子晃得他一张脸阴晴不定,意外竟有几分狰狞,在客栈那晚他那种让她觉得心惊的凌厉感突然冒了出来,文晚晚思忖着,斟酌着说道:“我不记得了。”
  叶淮轻哼一声,她这个失忆,倒是失的够及时。
  不然,只怕早做了他的刀下鬼。
  “你又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文晚晚低了头看他,眼睛亮亮的,“叶淮跟你说的?”
  她这种当面不识人的懵懂模样,让叶淮的焦躁又多了几分。假如她记得些什么就好了,他就能跟她当面鼓对面锣,好好清算清算皇帝欠他的账,偏她什么也记不起来,他既不能怪她,又不能不介怀,不上不下的,最是难受。
  叶淮心里焦躁着,正要撕开个出口发泄,却突然看见她拉得高高的领口处,隐约露出一抹红痕。
  是他昨夜留下的,她拉高了领口,想必是怕别人看见了追问。
  昨夜,她没有骗他。
  一念及此,叶淮强压下翻腾的戾气,用力一扯,将风筝原有的线全部拆掉,冷着声音说道:“去找线,没有合适的线,别想飞起来。”
  文晚晚敏锐地察觉到,他身上那股子狰狞的感觉突然淡了些,又是为什么?
  她思忖着,去屋里找了一卷纳鞋底的粗麻线,举起来问叶淮:“这个行吗?”
  “太粗了,至少要再细一半。”叶淮侧过脸看着,口中说道。
  他这一回头,文晚晚发现,他鼻子上面,停着一只小小的蚊子。
  “别动!”文晚晚脱口说道。
  叶淮下意识地停住了所有的动作,等反应过来时,又是一阵焦躁,他为什么要听她的?
  正要反驳时,文晚晚已经走近了,弯腰看着他,两只巴掌忽地在他鼻子跟前对拍了一下。
  叶淮只觉得眼前白影子一闪,先前那股子香暖的感觉失而复得,紧跟着啪一声脆响,眼前的人笑了起来:“好了,打死了!”
  离得很近,叶淮能看见她眼中自己的倒影,长睫毛一根根卷翘分明的,拢着中间的他。叶淮突然就有点失语,半晌才道:“什么?”
  “你鼻子上有只蚊子,”文晚晚摊开手给他看,白嫩的手心里躺着一只蚊子尸体,“被我打死了。”
  许是被她提醒的缘故,叶淮突然就觉得鼻尖开始痒,一眨眼便痒得不能忍耐,由不得抬手挠了一下,文晚晚哎了一声,笑道:“别挠,挠破了,就要变成红鼻子了!”
  红鼻子?叶淮想起白天里王虎脸上仿佛插了根红萝卜似的狼狈模样,一下子黑了脸。
  文晚晚却没留意他的神色,抛下他飞快地往院墙边上跑去,笑着说道:“你等我一下!”
  叶淮看着她,就见她从墙角一株开着红花的野草上折下一片叶子,返身跑回来,边跑边把叶子烂了,抬手就要往他鼻子上抹。
  叶淮立刻闪开,长眉一挑,道:“干什么?”
  “抹点这个,就不痒了。”文晚晚微微低了头,毛茸茸的眼睛眨了一下,笑意盈盈,“你试试,很灵的。”
  叶淮哪里肯让她给自己抹,向后一倒,重又靠回椅子背上,沉声道:“拿开!”
  那股子暖香的气味突然又靠近了,紧跟着鼻子上一凉,她竟跟过来,用那片揉烂了的叶子,在他鼻子上擦了一下。
  叶淮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第20章 握紧她的手
  温软的手突然落到了他的掌心里,叶淮并不曾料到自己会做出这样的举动,一时间也有点发愣。
  原本是满心里的焦躁,在握住她的一刹那,突然就变成了安心。
  然后那股子暖而甜的香气,慢慢地,无孔不入地包围了他,叶淮皱着眉,理智抗拒着,手上却下意识地,慢慢又握紧了些。
  文晚晚脸上一下子便火烧火燎起来,连忙用力一抽,将手抽了回来,然而眼睛并不敢看叶淮,只局促着说道:“我该去弄线了。”
  她不敢再说,急急忙忙走去边上拿起麻绳想抽出一截,慌乱中怎么也找不到线头,只得把麻绳卷翻来覆去的,一遍又一遍地看着。
  这可真是……
  因为他是断袖,她便没怎么想过男女之防,可被他这么一抓,又让她突然意识到,身边这个人,说到底,也是个血气方刚的男人。
  她跟他这些天里,似乎有点过于亲密了。
  文晚晚慢慢地吐着气,一点一点平复了心绪。即便他是断袖,那也是男女有别,更何况他还是叶淮的人,她跟他,还是保持点距离更好。
  心里一旦安定下来,手上的动作也跟着稳了下来,文晚晚很快找到了线头,拿过边上的剪刀,咔一声,剪下了一长段。
  叶淮直到听见这咔的一声响,才回过神来。
  指腹上还残存着她留下的暖意,方才握住她时那种软而暖的安心感觉,依旧停在心头。
  已经有很多年,不曾有过这种感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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