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羽舒可是还记得他上次来便没安什么好心思,谋划着要给许映颜介绍男人。
贺钰也很眼尖地立刻就发现了赵羽舒。
赵羽舒走过去,在许映颜身边坐下,问:“你怎么又来了?”
赵羽舒不欢迎贺钰的意思都摆在了脸上,贺钰也不甘示弱:“我又不是来找你的,这里也不是你一个人的地方,我怎么不能来了?”说完,他还冲着许映颜甜甜地笑了一下,“姐姐,你不会不欢迎我吧?”
“怎……怎么会呢。”
许映颜也不知赵羽舒是怎么回事,偏偏跟贺钰过不去。
赵羽舒斜眼看他,问:“你到底来这干什么?”
“我是来邀请姐姐去看下月的冬狩,我也会参加的。”
“她会去的,你可以走了。”
“不光是我,我哥哥也会参加的。”
听到这里,赵羽舒问:“你哥哥是谁?”
贺钰跟没听到赵羽舒的问话似的,侧过头,不看赵羽舒,对着许映颜说道:“姐姐你上次宴席时应该见过我哥哥了,他就坐你旁边的。”
“啊?”
许映颜倒是真没注意过。
可这话倒是提醒了赵羽舒。
他仔细回想了一遍当日他们那一桌的人,坐在许映颜旁边的人……
原来那个叫贺从阳的就是这个臭小子的哥哥。
第四十章 赵羽舒忍不住回道:“你……
赵羽舒忍不住回道:“你哥哥去不去跟她有什么关系?她又不认识, 也不是去看他的。”
贺钰瞪赵羽舒一眼:“我又没跟你说话,我说什么跟你有什么关系?”
“你现在拉着的人是我明媒正娶的娘子,怎么跟我没关系了?”
贺钰小声嘀咕:“谁知道以后还是不是了。”
“你说什么?”
“不告诉你。”
许映颜无奈地看着面前斗嘴的两人,也插不上话。
只能默默地听着。
等他们二人说得累了, 许映颜立即道:“饿了吗?要不要吃点东西?”
赵羽舒微眯起眼眸, 看了许映颜一眼。
许映颜没忍住, 弯起嘴角, 微微笑了下。
完了,原来喜欢一个人是这种感觉吗?
看着他,无论他做什么都觉得好开心,听他说话也都忍不住笑。
赵羽舒看她笑眼弯弯,也觉得心情愉悦, 没忍住跟着笑了出来。
贺钰看他们两个仿佛含情脉脉地对视着, 完全把他当成了透明人。
他开口打破了沉默:“姐姐,我今日要去马场练习,你跟我一起去好吗?”
赵羽舒不满地瞪了一眼贺钰。
贺钰在许映颜看不到的地方对着他做了个鬼脸。
赵羽舒:“……”果然是个讨厌的小鬼。
许映颜还未回答,贺钰拉着她的手开始撒娇了:“去吧去吧, 你可以看我练习啊!”
许映颜看着他还带这些稚气的脸庞,她对这种撒娇是完全没有抵抗力,答道:“嗯,好。”
听到这个答案,贺钰一脸兴奋:“太好了。”
“对了, 除了我, 李洵也会一起去的。”
许映颜:“是你的朋友吗?”
“嗯。”
赵羽舒觉得这个名字有些耳熟,问了一句:“他爹是谁?”
贺钰侧过身子,用侧脸对着赵羽舒,虽然他很不想搭理赵羽舒, 可还是对着许映颜答道:“就是太傅李大人,怎么样?”
“李昌吉?”
贺钰很不耐烦地点了点头。
许映颜察觉到赵羽舒神色有些不自然,问道:“怎么了?”
赵羽舒看着她:“知道他是谁吗?”
许映颜摇头:“不知道。”
她对朝中之事并不怎么清楚。
“就是你喜欢过的谢谦的现在未婚妻的爹。”
许映颜思考了片刻:“李小姐?”
可随后她又回过味来,赵羽舒这话怎么说得这么奇怪呢?
非要跟谢谦扯上点关系,还说得这般绕,直接说名字不就好了。
想到谢谦,许映颜又觉得该解释一下,虽然不知道赵羽舒是何想法,可她还是自作多情地不希望赵羽舒再误会。
“我与谢谦早已过去了,而且我当时年纪还小,分不清什么是喜欢,把对他的欣赏当做了男女间的感情,现在跟他早已没什么来往了。”
赵羽舒对许映颜这话是十分受用,可面上还是强装镇定,冷着脸,淡淡地说了句:“哦。”
许映颜又试探性地邀请赵羽舒:“那你要跟我们一同去吗?”
赵羽舒:“我……”
他刚想应下来,却被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的赵奇打断了。
“爷,周大人有话带给您,说是急事。”
赵羽舒斜了一眼赵奇,没说话。
赵奇也十分冤枉,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赵羽舒看了一眼许映颜,思考了一会儿,才缓缓起身朝着赵奇过去。
出了门,赵羽舒幽幽地看向赵奇,也不说话。
赵奇被他盯得压力很大,问:“我说错什么了吗?”
“你觉得呢?”
他就是想不出来才会问的啊。
“算了,去找周裕。”
与前几次不同,这次的见面约在了个很偏僻的房子,赵羽舒也未曾来过,地方不大,倒也不像周裕自己的住所。
“这是什么地方?有何话偏要到此处说?”
可只见周裕眉目紧锁,似有什么忧虑之事。
赵羽舒正色道:“何事?”
“前几日派出去盯着谢谦的人真发现了些事。”
“什么?”
虽然是在赵羽舒意料中,但他对这其中的原因却是十分有兴趣。
“我手下的人跟了谢谦好几日,前几日,他进出府上都很正常,上朝办公一切如常,偶尔会与李清涵见上几面,其他也无什么可疑之人来找他。”
“可昨日,正是他休沐之日,他独自一人出门,只带了个随从,本以为他是去见李清涵,可没想到并不是。他的轿子拐进了条极偏的巷子,下轿敲门后,来开门的竟是我们前些日子去过都盛宝赌坊的管事之人,他进去之后,那人还十分谨慎地朝四周看了看,才又关上门。我手下的人跟着过去,那门紧闭,他也听不见什么,在门外等了一个多时辰,才只见谢谦从那处出来。”
“谢谦为什么会跟赌坊的人扯上关系?”
“我也不知,可看那人的模样对谢谦还是十分恭敬的。”
赵羽舒拧眉思考,并未说话。
周裕猜测道:“莫非他也染上了赌瘾?”
赵羽舒摇头,神色凝重:“不会的。若是一般赌徒,那人又为何会对他如此恭敬?”
而且,虽然他与谢谦也不过见过数面,可依他对谢谦的观察,他应该是十分自制的人,赌博这类事他是断不会做的。
“我朝规定官员是不可涉足这类地方的,一旦被发现,罚俸罢官都是可能的。”
谢谦这种人又怎么可能让这种事影响到他的仕途。
在他眼中,怕是任何事情任何人都不能成为他的仕途的阻碍。
他是极重名利的人,去追求李清涵怕是也有李清涵家世的原因。
赵羽舒:“他背着人到底做了什么?”
“他还是现任的监察史,跟赌坊中人有所牵连,若是传出去了,恐怕影响是极大的。百姓免不了猜忌,他是否跟此中之人有利益勾结,这必有损朝廷声誉。”
周裕:“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不要打草惊蛇,多跟些日子,必定还能查到些东西。”
谢谦从那巷子中出来便发现了跟踪他的人。
他不动声色,见那人离开之后,回到府上,立刻去了书房。
“明日我出门,若那人还跟着,把他解决了,知道吗?”
站在谢谦面前的陆风恭敬地低头,答:“明白了。”
“先别弄死,带到密室,我要问问清楚。”
“是。”
第二日,下朝之后,谢谦回府就径直去了书房,将书架第二层上的书都移到一旁,露出那放在最下面的墨盒,他伸手将那墨盒旋了一圈,只见书架立刻缩向两边,面前出现了个可供几人进出的口子。
谢谦闪身进去,将书架又推回了原位。
被周裕派来跟踪他的人已被陆风抓到了此处。
这人被捆在椅子上,身上衣裳已经是破破烂烂,头发凌乱,满脸都是尘土,嘴边还挂着血痕。
看来陆风下手不轻,确实只给他留了一口气。
谢谦拖过旁边的椅子,施施然在这人面前坐下。
陆风就站在他身旁。
谢谦慢悠悠地喝了口茶,淡淡地问道:“说吧,谁派你来的?”
这人紧咬牙关,没有开口。
谢谦笑道:“看来还是个硬骨头。”
他朝着陆风使了个眼色,陆风心领神会,手中的鞭子抖了抖,立刻抽到了这人身上。
原本破烂的衣裳已经不能蔽体,这些鞭子是实打实地抽到了他身上,立刻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这人被痛晕了过去。
陆风立刻朝他脸上泼了一盆凉水,他又转醒过来。
谢谦问:“怎么,还是不肯说吗?”
“你可知道我是领朝廷俸禄的捕快,你怎么敢随意对我动用私刑?”
谢谦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大笑道:“那又怎么样呢?等你有命从这出去再说这些威胁我的话吧。”
谢谦没什么耐心,对着陆风吩咐道:“先砍他根手指,不然还以为我只是吓唬他呢。”
这人面色惨白,不住地发抖,想往后退,可已被牢牢地捆在了椅子上,无处可退。
只听到一声凄厉的惨叫,陆风已经断了他一根手指,并随意地扔在了一旁的桌上。
这人昏死过去,手上血流不止,又被疼痛折磨着清醒过来。
“从现在开始,我问你,若你不答或是答得慢了,你的手指可都保不住了,不然直接砍手吧,反正没了手指,手留着也没什么用了。”
这人点头如捣蒜,惊恐万分,道:“我说,我说。”
“早这样多好。”
“谁派你来的?”
“是……周……周裕。”
这个名字在谢谦脑中过了一遍,他觉得很熟悉,但又并不是朝中他所认识的官员。
“他是什么人?为什么派你来跟着我?”
“他……他是京中的金吾校尉。我也不知他,他为何要派我来跟着你。”
对了,谢谦记起了。
是那日在瑞王寿宴上,他从赵羽舒口中听到这个名字的。
赵羽舒……又是赵羽舒!
谢谦口中念着这个名字,眼里全是狠厉。
你为什么非要跟我作对?
“你跟他复命说了些什么?”
“你昨日去了那巷子里,还见了赌坊的人,我都跟他说,说了。”
谢谦有些慌,他不知道赵羽舒到底已经知道了多少,又查到了什么,查到何种地步了。
他转身往出走,陆风问道:“爷,这人怎么处理?”
“杀了,扔到大街上,做得干净点。”
“是。”
谢谦走到出口时,只听身后传来一阵凄惨的叫声。
他头也未回,回了寝房,吩咐人打了热水来,净完手后又换了身干净衣裳。
他一直在思考着赵羽舒这事。
如此看来,赵羽舒必定是不能久留的。
或许,三日后的冬狩就是很好的机会。
隔日,众人便在大街上发现了一具断了手指的男尸,脸上也被划破,血肉模糊,看不清面容。
第四十一章 赵羽舒与周裕当日便听……
赵羽舒与周裕当日便听到了这个消息。
尸首被扔在最热闹的那条街道, 每日清晨便有不少商贩出摊,所以一大早就有百姓发现了尸首,当即便报了官。
虽无证据是谢谦所为,可此人是跟踪谢谦几日, 在向他们复命之后的第二日就丧了命。
赵羽舒因此十分笃定这人就是因此事才丢了姓名。
谢谦此举无异于是当众挑衅他们, 可偏偏他与周裕还对他毫无办法。
谢谦此人行事定是十分谨慎, 这种事断不会亲自动手, 若是抓了他手下的人,也极大可能不会供出谢谦,反而赵羽舒还可能被他反咬一口。
赵羽舒心道,对付谢谦,还是需三思而后行。
他也再不想看到有人因此而白白丧命。
周裕手下之人被凌虐至死, 他如今也是怒目切齿, 气血上涌,冲动之下便想立刻冲到谢谦府上,让他以命相抵。
赵羽舒知他心情,可还是把他拦住:“冷静, 别冲动。”
周裕怒火冲天,青筋暴起,双眼都是血红,牙齿咬得‘格格’地响:“你让我如何冷静?他这么嚣张,随意地滥杀无辜, 更何况还是我相处多年的兄弟, 我怎么能不去为他讨个说法?”
赵羽舒声音更冷:“你先下去了他府上找到他又如何?当面质问他是不是凶手吗?这种事他又怎么会亲自动手,更何况,即便是他做的,你有什么证据吗?他难道会乖乖认下这罪名吗?他官职高过你, 若是去陛下面前参你一本,随便给你安个罪名,你能如何反抗?你现在一时冲动之下做的决定,日后定会后悔。你今日前去,无异于是白白搭上自己的前程,到时候不说你,就连你爹也有可能受此牵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