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灼想通了这点,有些郁闷的又去买了份点心,然后才回宫。
给鸣儿准备的那份,她之前提到胡家去了。
她回到宿处,将带回来的东西分了,又收了钱,这才去膳房吃饭。
正吃着呢,就见到崔管事身边的侍从来找她。
“阿灼姑姑,崔管事让你吃过晚饭去一趟小书库。”
“哦,好的。有劳你跑一趟了!”
等人走了,吴涵笑,“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管事姑姑呢。”
阿灼不知道崔管事找她做什么,吃过便赶紧过去了。
崔管事指指书库的方向,阿灼走进去才发现鸣儿在这里看书。
“鸣儿,你来找我的么?”
凤鸣点头,“嗯,小姨,你出宫怎么也不说带我出去玩玩?”
父君有故人来访,他不好露面。课业结束便来找小姨玩,结果崔管事说她告假出宫了。
阿灼把自己买的点心拿出来,“我哪敢随意带你出宫啊?这是我给你带的点心。民间的口味,你回头问过人可以尝一尝。”
凤鸣已经径自打开,拈了一块在手。想起她说过不能在书库里吃,便直接带人瞬移回了醴泉宫寝殿。
“小姨,你坐,在我这里不要客气。”
阿灼看他直接要吃忙道:“你先给我尝尝。”
凤鸣便喂到她嘴边,她咬了点咽下去。
凤鸣自己也吃了一口,“嗯,好吃。”
他又要喂阿灼,阿灼摇摇头。
“哦,原来小姨你不是要跟我分享,是替我试毒啊。”
阿灼道:“你何止万金之躯啊,投喂的时候肯定得当心些啊。”
“无需如此,等闲的毒物毒不到我的。”凤鸣满不在乎的道。
阿灼看他吃得很快,忙提壶给他倒了杯灵茶,“你慢点吃,我又不同你抢。”
闻着灵茶香气扑鼻,她也给自己倒了一杯慢慢品着。
凤鸣吃完一块,把剩下的包起来,“好,我留着慢慢吃。”
阿灼看出他心情有些不好便道:“你怎么了?”
凤鸣沉默了一会儿才道:“明明是父母故人,我却得藏着掖着。”
阿灼摸摸他的头,“等你足够强大了,就可以随心所欲。鸣儿,我跟你商量个事儿好吧?”
凤鸣抬头,“你说。”
“以后,我是说等我年纪大了不能做事,你也把我留在帝宫好吧?就像现在这样,让我在小书库或者别的什么地儿占个位置就好。”
凤鸣自然点头说好,“小姨你愿意留下一辈子陪鸣儿,那当然是好啊。等我到了你所言足够强大的时候,你可以在帝宫横着走。”
阿灼握住他的小胖手,“那敢情好。你现在是少帝,以后就是帝君。君无戏言哦!”
凤鸣用另一只手拍拍小胸膛,“小姨,你尽管放心!”
正尽地主之道给季白、敖旻接风的凤濯闻言,提壶倒酒的手都停顿了一下。
他要是没理解错,这母子俩已经说到他驾崩后的安排了啊。
端着酒杯的季白道:“凤濯?”
凤濯继续给她把酒斟满,“请——”
季白道:“外界传言三百年前你抱了个小娃娃回凤族,可有此事?”
“是有此事。”多的凤濯就不肯说了,并不想对季白解释什么。
季白一直对他有意他是知道的。但她没有挑明,他就只能装着不知道。
他问敖旻,“你们东海可有人被邀去天宫了?”
敖旻道:“有啊,我将近三百岁的庶妹。”
“将近三百岁!”兰心今年恰好三百岁。
季白道:“天君这是要做什么?”
凤濯摇头,“我义妹去天宫之后也只蒙天后召见过一次。据她说,天后言不欲各族新生辈不知父辈交情,关系生疏。所以想把人聚在一处读书、修炼。将来也好多些走动。”
敖旻道:“那一纸诏书让人把人送去不就是了。”
季白点头,“是啊,他这么到处巡视,然后让人送公主去天宫,惹来诸方猜测。”
凤濯道:“可能天君也想到处走走看看吧。”
三人正说着,白宁携最新的消息帝君,“帝君,敖旻太子,季将军,据说天君离开东海后,径自去了昆仑山。并且下令,各族将三百年内新降生的、修为进境快于常人的女子送到天宫去。”
凤濯挑眉,昆仑山是昔年天君和无央学艺之地。看来大巫的传言果然与无央有莫大的关系。现在看来,姬晏好像并不打算隐瞒此事。
第28章 敖旻知道季白多年的心病……
敖旻知道季白多年的心病, 替她继续开口问道:“传言你抱回来的娃娃是你和阿修罗族公主生的儿子啊?”
凤濯扭头对白宁道:“去叫凤箫来拜见长辈。”
季白的脸色白了一些,敖旻震惊地道:“你真的和阿修罗族的公主生了个儿子?”
“凤箫的生母的确是阿修罗一族,但并非公主。”凤濯有意没说凤箫只是他侄儿, 并非他儿子。
如果这样可以让季白死心也好。
敖旻拍案怒道:“我们当时是去与阿修罗族作战的。你怎么可以和敌人......还是, 你真让算计了?”
凤濯单独传音给他,“那不是我儿子, 是我侄儿。他父母是在战前就双双殉情而死,并没有卷入战事。”
敖旻看他故意要让季白误会,也只好叹口气。强扭的瓜不甜!
而且方才那小丫头,也确实不好再说人家平平无奇了。
凤濯这里招待客人的同时,阿灼也陪着凤鸣用了晚膳。
等吃好了、漱过口, 凤鸣牵着阿灼往书房走。
“小姨,真的要写下来啊?”
“是啊,说的哪有白纸黑字写下来的有长久效果?”阿灼点头道。
“那好吧。”凤鸣跪坐到书桌后面。
他铺开宣纸,小胖手拿起笔按阿灼的要求写下一行字:凌灼有生之年,若非投敌叛国任何人不得逐她出帝宫!
他年岁虽然小, 字却比阿灼的还看得。
阿灼吹干收了起来。好了, 以后养老有保障了!
至于她自个婚嫁之事, 随缘吧。
接下来凤鸣看书, 她就陪在一旁画画。
先画了一幅凤濯,然后傅宁、夜晴明、季白、敖旻。头上有犄角的家伙, 即便帝君没有介绍她也能知道是敖旻。那犄角就是明证。
她的字一般, 画倒是很有几分天赋, 很能勾勒出众人独具的情态。
凤鸣看了几页书,托腮看着她画画。
见她伸手去摸画上敖旻的犄角他道:“傅叔叔的原身比他漂亮多了!”
阿灼抬起头,就见他抬手以法术幻化出一只浑身雪白没有一丝杂毛、两眼透着傲娇的九尾白狐。
阿灼伸舌头舔舔嘴唇,好想rua!如果能变成一尺来场的微缩版揣在袖中就更好了。
不过, 轮也不可能轮到她啊。
她收好画像,“鸣儿,我得回去了。你送我回小书库吧。”
凤鸣眨巴着眼卖萌道:“还不算晚,小姨你帮我洗个澡澡好不好?”
阿灼挠头,鸣儿一身肉肉,给他搓澡手感肯定相当不错。而且,他刚还承诺了自己的幸福晚年。
但是,她没见过不穿衣服的男的呢。小娃娃也没有过!
“你这醴泉宫那么多下人。”
“我想要小姨你帮我洗嘛。”凤鸣撒娇的扑进阿灼怀里,拿嫩脸蛋蹭她的脸。
最后,凤鸣用灵气把自己下半身关键部位挡住,让阿灼给他搓背。
这就没什么好顾忌的了,阿灼rua得很是开心。
“好了,鸣儿起来咯!”阿灼把纯白的大浴巾抖开,包裹住湿漉漉的凤鸣抱到床上去。
给他擦干了又穿上贴身的小衣服。
“鸣儿,你为什么说我身上有你阿娘的味道啊?”阿灼知道少帝对她的喜爱都是因此而来的,但这不妨碍阿灼越来越喜欢他。
凤鸣很坚持地道:“就是有嘛。”
好吧,白捡了个大便宜!
“好吧,你快点睡了。我真的得回去了。”
凤鸣躺在被窝里,好乖好乖的点头,“好!”
他以法术将阿灼送回小书库,然后翻个身躲被子里偷笑。又满足了一个心愿!
阿灼得了一纸保证,又rua了胖娃娃,从小书库回宿处时走得一蹦一跳的。
书库的大门处站着一个高挑而眼熟的身形。阿灼挑眉,然后躬身,“见过帝君!”
凤濯已经让凤箫送客人去安顿,他自己来了此处。
“你让鸣儿给你写了什么东西?”
阿灼倒是不惊讶他知道。那是人家的独苗苗呢,哪能就单独交给她带着一点不关注?
而且就算帝君不知道,她也是要想办法过明路的。
她心虚地道:“蒙帝君看顾,予阿灼小书库宫女的闲职。阿灼希望以后不管发生什么,都能躲在帝宫安稳度日,就问少帝索讨了一纸承诺。”
她掏出来递给凤濯看。
凤濯看了看儿子给她写的东西,“你这是觉得自己铁定能活过本君是吧?不然,你该来问本君要这东西才是啊。”
阿灼赶紧摆手,“不是不是,阿灼就是觉得......这么鸡毛蒜皮一件小事,何需劳动帝君?帝君,阿灼确实是利用了少帝对亡母的怀念和期盼,愿受帝君责罚。”
她确实是觉得少帝好哄些,但愿帝君不要发怒。
凤濯递还给她,“罢了,你所求的也不是什么大事。下不为例!不过你是为何想起要求这个的?凌耀对你可是孝顺之极。但凡他还有口气,肯定不会不管你啊。”
他这十六年真的就跟伺候小祖宗一样伺候她啊,怎么还是这么没有安全感?
“阿灼是担心跟小耀相看的姑娘心有顾忌。”
凤濯嗤笑一声,“要看了这个才接受你的侄儿媳妇,不要也罢。”
阿灼道:“推己及人的话,如此确实苛求人了。帝君放心,阿灼会努力成为对帝宫有用的人。不会一直这么混天度日的。”
凤濯笑道:“连敖旻都挣不脱你,谁还敢说你无用?如果将来有战事本君就把你放到第一线去。你的作用大着呢,不用妄自菲薄。”
阿灼笑开,对哦,她这样的坑货放去坑敌人就是人形大杀器了!
“你回去休息吧,本君已经知会过敖旻和季白,他们不会把你吸灵之事再对旁人讲。”
阿灼点点头,脚步轻快地告退离开。
凤濯自然是随口说来哄阿灼的,他巴不得永远瞒住她的存在呢。
但他也不忍见她活得有如此多的心理负担。
而且目前看来,也不太可能瞒得住了。
那还是让她活得开开心心、肆意一些吧。将来真的有事,他挡在前头就是了。
阿灼认识到自己其实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厉害,确实挺开心的。
回去后一看钟漏,快到灭烛的时间了。她赶紧端起自己的盆去盥洗室洗漱。
不过,她脸上的雀跃众人都看在了眼底。
回去之后吴涵问道:“阿灼,你今天这么高兴啊?”
“是啊,今天下午有两个媒人主动上门,想给我家小耀说媳妇。”
众人便了然的笑了。
人人都说阿灼坑侄,想来她心头也不是一点负担都没有。
铛地一声钟响,熄烛了!
小凤雏们一个个爬到自己的床位上躺下。
等巡查的人走过,便又开始小声继续方才的话题。
王雨诺道:“阿灼,那你到时候可得看好咯。可别让嘴甜心苦的进了门,不然你日子不好过的。”
亲生的儿女,有了后娘还有后爹呢。更何况阿灼这种情况。
“嗯,我心头有数的。”阿灼才不怕呢,小耀肯定不是那种见色忘姑的人。
而且,她都已经安排好自己的生活了。就冲着帝君和少帝肯收留她,以后如果真的让她上前线,她也一定会鞠躬尽瘁的。
凤族已经安稳了三百年。但她总感觉如今已经是暴雨前来临前最后的平静 。
先是天君来了,然后三十六将除了帝君她都见了四个了。
还有鸣儿的身世,这是最大的隐患。
鸣儿待她实在是不错。她将来要好好守护鸣儿,她也是有用的。谁说她凌灼干啥啥不行啊?
今天那两个人,和帝君的关系应该不如狐帝吧?
被阿灼睡前惦记的季白和敖旻正在月下对饮。
敖旻看季白抱着酒坛子两眼发直的看着月亮不由道:“我说你何必在他一棵树上吊死?”
“他如果要为长公主守一世,我也就认了。可那么个小丫头片子......”
敖旻道:“又不是比武招亲,谁打赢了就归谁。这种事,没道理可讲的。”
季白看他两眼,“好,这种事不是比武谁打赢了归谁,那你的太子之位呢?难道你还准备拱手让人啊?”
敖旻家的情况很简单,他老娘偏爱小儿子而已。原本偏爱就偏爱吧,但如今已经动摇到他的储位了。
“你刚没听凤濯说么,这件事背后恐怕也有天族的影子。”
敖旻道:“季白,你觉不觉得凤濯好像变了许多。他说只要不惹到凤族头上,他就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还是当初追随长公主,以六界众生为己任的他么?如果今天站出来牵头、暗地里联络众人的是凤濯,而不是夜晴明,我肯定不犹豫。”
他这会儿就觉得夜晴明说的天族派到鬼族、还差点将鬼族的某地吸成绝灵之地的高手,没准就是那只小凤雏。
正好那会儿她也在鬼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