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演,离婚吧——一程烟草
时间:2021-02-19 10:04:37

  男人似乎真的没打算换女主人,因为主卧全部陈设和她离开的时候别无二致。
  她的衣服和鞋包整整齐齐地摆在衣帽间里,她的洗护产品依然如一个月前那样放在盥洗室,连同着拆封的未拆封的化妆品也好好摆在梳妆台上……
  像是两人从未曾分开过。
  洛栀愈发惆怅了,她甚至纠结不出个所以然,只能遵循着当下的心境往前走去,比如此刻,她也只是在洗漱完毕就离开。
  下到楼下,宋姨正在准备早餐。
  见她过来,宋姨毫无意外,只温声询问道:“太太,早餐吃点什么?”
  洛栀摇了摇头,旋即,又淡声道:“我已经不是了。”
  这不开口还好,一开口,嗓音哑成一片。
  昨晚实在是……太疯了。
  爽显然是爽的,但后果和代价……难以承受。
  洛栀径直往屋外走去,纵算后果和代价惨重,她便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宋姨见她离开,也没敢拦,只道:“要不要把先生叫醒。”
  洛栀还是给自己倒了一大杯温水灌了下去,嗓子被水滋润一番,这才不再干痒暗哑,听到这话,她淡笑着回:“不用了,真要叫醒我就能把他叫醒。”
  宋姨想了想,也对,便也不再做声。
  洛栀大步离开,宋姨想了一下,还是跟了过来,道:“其实,先生和微博里写得不一样的,你离开之后,他是真的很难过很颓废,天天窝在主卧吸烟,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他那时候腿还没好,染的又是那种需要好好打理的发色,我当时每次给他送饭,每次看到他都觉得又憔悴又苍老,看着怪渗人的。”
  “等把小泽送到你那边,他才重新恢复了精神,不过也是各种忙,极少回来。”
  “我听说江总入狱了,就是江导的妈妈,可能他听到了风声在忙着这事儿吧!”
  洛栀唇角一抽,心道,把江嘉荟送进监狱的就是江导,她没吭声,只点点头,道别:“我走了啊,小家伙还等着我去照应呢!”
  宋姨了然地点头,目送着洛栀离去。
  江家专属的电梯缓缓下楼,洛栀戳开百度搜索了一下江嘉荟,赫然是财经新闻里,她双手被铐,入狱接受调查的照片。
  这种财经新闻没法压下来,只不过,江怀荆的身影被人为的隐去。
  纵算不少人知道他是江天制药的继承人,这件事却也没发酵太大,好像真的只是当财经新闻处理了。
  洛栀想到了江嘉荟那个极其强势极有能力的女人,直觉里,她不至于就这么关进监狱坐牢,她肯定有手段出来的。
  只是,到时候,江天制药真正的控制人,就不再是她了。
  不得不说,江怀荆这波釜底抽薪,委实漂亮。
  “叮”的一声,电梯抵达。
  洛栀按熄屏幕,匆匆忙忙地去赶地铁。
  这一切的一切,无不在告知洛栀江怀荆这些年对她隐秘又晦涩的喜欢,就连好友徐浅,也试探着说出了让她和江怀荆复合的话,甚至没有阻拦她被江怀荆带走。
  洛栀知道,以江怀荆的强势和铁血,在他决定复合的时候,断不可能就这么放过她。
  她知道她理应懂事一点和江怀荆不再闹了,乖乖当好自己的霸道总裁小娇妻不香吗?
  可是,怎么办?她目前真的没有复合的打算。
  她只想就这么带着宝宝过。
  却又无比清楚地知道,江怀荆不可能放手。
  而一个心机腹黑深沉手段冷酷铁血如江怀荆男人,洛栀自认自己真的逃不过,就像江怀荆说的那样,大抵真的只能给他点甜头尝尝,不然他会疯。
 
 
第100章 希望   至少,她给了他希望。
  洛栀花了一个小时, 匆忙赶回自己租住的小区,为了掩饰自己的夜不归宿,洛栀打包好了早餐, 这才上楼。
  江白泽已经醒了,小家伙洗漱完毕换好了衣服, 正在看动漫,追国语版的《灌篮高手》。
  见洛栀回来了,坏笑着打量她,似乎是在猜她昨晚到底有没有撩小狼狗。
  看着自己早熟的儿子, 洛栀头愈发痛了。
  真的, 别人家五岁的小孩,智商都没发育完全, 夜不归宿随便糊弄一下也就过去了,自己家这个,真的,别想瞒着他,撒个谎还得处心积虑圆好。
  洛栀没理会江白泽的打量,只把早餐摆在桌子上,和江白泽吃了起来, 然后顺带着说起正事:“昨晚我和你干娘聊了一下,目前就只有一个叫做《乡间生活》的综艺比较适合你去录制, 不过这综艺很辛苦, 要去乡下,十之八九还得去种地什么的, 你要是能吃得了苦我就带你去面试,不然的话就只能再等等,看看有没有什么合适的角色让你去演。”
  江白泽现在对赚钱无与伦比地渴望, 哪怕知道这综艺节目条件艰苦,他也不在意,要是辛苦一点能让他变得强大,江白泽不介意吃苦,他嗓音清淡无波:“就录这个吧!我没问题的!”
  洛栀又把整个节目的大概情况跟江白泽说了一下,包括节目常驻嘉宾的安排,以及十二期每期的选址。
  提到爸爸、妈妈、哥哥、姐姐这些,江白泽眉头皱起,道:“叫阿姨可以吗?我不想喊陌生人妈妈,爸爸的话倒是随便,让我认贼作父都可以?”
  洛栀唇角一抽:“……”
  认贼作父是这样用的吗?
  不过,洛栀也知道江白泽不待见江怀荆之后对爸爸这个称呼无所谓了,至于妈妈,小家伙只会认她,出于尊重他也绝不会喊其他人妈妈的。
  讲真,洛栀也觉得很多综艺让陌生小孩儿喊明星爸爸什么的有点尬,又不熟,喊起来怪怪的。
  如今宝宝提出这个问题,洛栀沉吟片刻,也没有答案,她不知道节目组会不会有这种硬性要求,本身也不是那种会撒谎欺骗小孩儿的妈妈,便道:“你如果想要去录制的话肯定是要去面试的,面试的时候你可以问问导演你可不可以喊明星嘉宾‘阿姨’。”
  江白泽笑着点点头:“成,到时候我问问,我倒是觉得喊‘姐姐’比较好,也省得把人叫老了。”
  洛栀抿着唇微笑。
  嗯,泽爷是真的会。
  吃过早餐,洛栀就把打包盒收拾一通拿去楼下扔掉。
  她租住的大开间面积小,夏天温度高餐盒味道很大,不收拾掉满屋子的味道。
  她自己一个人住倒是没什么,如今小家伙过来了,洛栀会觉得身为母亲要以身作则地教导小家伙的一言一行,就……还挺勤劳的。
  好在垃圾桶不远,电梯非高峰期上下也相当便捷,五分钟就能搞定。
  待到重新回到楼上,就见到公寓昏暗的过道里,江怀荆懒懒倚在走廊瓷砖上,似乎是在等她。
  洛栀当初扔掉电话卡只想彻彻底底消失,但江怀荆真要找到她也就一天的事儿,他甚至连她进行心理咨询的事情都一清二楚,想来,这男人,这些年一直派人盯着她。
  他知道她的住址并不稀奇。
  但是他亲自找来依旧让她心头沉重。
  在入主江天制药之后,已经无人能制约江怀荆了,他自然有的是时间来折腾她。
  洛栀盯着她看了两秒,眼睫颤了颤,又颤了颤,沉默片刻,最终决定还是跟他谈一下。
  现在的江怀荆,绝对是她绕不开的角色。
  既然绕不开,就只能面对。
  她大步走了过去,开门见山地道:“江白泽的抚养权你可以拿着,但我希望孩子能养在我身边。”
  江怀荆嗤笑一声,道:“所以,你睡完就跑,只是想说这个。”
  洛栀好笑着反问道:“不然呢?”
  江怀荆岑黑双眸幽幽盯着洛栀片刻,最终扬起唇角勾出一个冷笑,道:“我现在怀疑昨晚你醉酒不过是故意的。”
  洛栀眨了眨眼,也说不上来她昨晚所做的一切是对是错,她从来不过是被命运推着往前走罢了,她眼帘微垂着,重新回归正题:“我刚才的提议,你有意见吗?”
  江怀荆给洛栀的冷淡膈应得慌,却也知道现在的她断不可能和他柔情蜜意、卿卿我我,事实上,他俩就没有那种时候,如今要谈判,江怀荆也公事公办地开始给自己争取利益:“洛栀,让孩子跟着你,我能得到什么好处?”
  洛栀知道,这男的,睚眦必报、斤斤计较,正如他自己所说,要是他得不到半点甜头,他会疯。
  然则洛栀是真的没有了重新开始的勇气,她的心就那么一颗,被伤过之后,根本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复原。
  偏偏,江白泽的抚养权在江怀荆手里,这意味着,他可以轻易地拿捏她。
  洛栀并不想和江怀荆走到那种无比惨烈的境地,她相信届时这男人绝不会让自己好过,她只想安安稳稳地跟着江白泽过好自己的小日子,所以,淡然地开始和江怀荆谈判,道:“你可以成为我的炮…友!”
  炮…友!
  语不惊人死不休!
  江怀荆双眼瞪圆地望了过去,难以想象洛栀会有这样的提议。
  让他当炮…友,扯淡吗?
  江怀荆怒视着洛栀,咬牙切齿地道:“洛栀,你别逼我。”
  洛栀毫不避讳地迎视上去,那双原本水润莹亮的双眸,此刻空洞如废墟,离婚这事儿,把江怀荆折腾成了疯狗,又何尝没把洛栀逼得几近疯狂。
  江怀荆权势逆天,被逼急了他可以可劲了折腾她。
  洛栀没他那样的资本,只有命一条。
  她用那双空洞又绝望地双眸望着他,冷冷地道:“这话该我来说吧,江怀荆,你别逼我。”
  江怀荆这样的导演,观察自是相当敏锐,洛栀什么都没说,但那灰败又绝望的眼神,无疑在告诉他,“江怀荆,你别逼我了,逼狠了的话我大概要从这里跳下去了”。
  江怀荆心底一惊,他其实也知道洛栀过得不太好吧,婚内定期进行心理咨询,婚后跟好友诉苦也是自己的不如意。
  就……挺丧的。
  江怀荆琢磨着自己下手再狠点,洛栀真的会干出点疯狂的事情来。
  江怀荆哪里敢逼她,那满肚子的阴谋阳谋、诡计心机生生按捺而下,只能如她所愿,当个炮…友,只是,一想到自己竟沦为炮…友,江怀荆就有些怨念,他叹息道:“洛栀,你总是有办法,把我全部的骄傲和自尊踩在脚下。”
  六年前,他被她交易出去,换了十亿去救陆鸩,甚至当了接盘侠。
  六年后,他竟开始当炮…友。
  江怀荆全部的骄傲和自尊都被这个女人冷冷踩在脚下。
  洛栀没吭声,她想,她全部的骄傲和自尊又何尝不是被他踩在脚下。
  婚内五年,她小心翼翼地试探和引诱只盼和他好好过,结果却是离婚,甚至被拿走了孩子的抚养权。
  离婚以后,她只想带着孩子平稳安定地过好自己的日子,他却开始说爱,并且以爱的名义威胁她。
  以洛栀的性格和为人,自是不屑给人当炮…友,但这不是被逼得没办法了,她怕他把场面弄得太难看,怕她好不容易过上的安稳日子毁于一旦。
  她只能去交易一点什么换得此刻安稳。
  而她所拥有的江怀荆又恰好能看得上的不过是一颗心一副身体,她的心早已经伤痕累累,碰一下就疼,也就这么一具身体,颜色仍在,江怀荆又干得挺爽的。
  洛栀……终究成为了自己最不齿的那种人。
  一时间,气氛静默,只余淡淡的怅然将两人笼罩。
  不论江怀荆还是洛栀,都对炮…友这种关系充满不屑和嘲讽,但又似乎只能靠这种关系维持两人之间微妙的平衡。
  江怀荆接受了这样的关系,嗓音冷然:“既然你只想我当你炮…友,那你定好时间吧!”
  洛栀幽幽吐出自己的条件:“一周一次……”
  江怀荆一梗,咬牙切齿地道:“一周一次?!洛栀,你对现在约…炮的行情有什么误解,炮…友难道不都是天天做,一做就好几回的么?”
  洛栀语调淡然地讨价还价:“那两周一次吧!”
  江怀荆:“……行,一周一次就一周一次。”
  洛栀真的是懒得和这狗逼男人车轱辘这种事情。
  事实上,他俩五年婚姻,基本频率就是半个月一次,当时不过得挺好的吗,现在换成一周一次她都觉得有点频繁了。
  洛栀接着敲定时间:“周二,我会把宝宝送去舞社练舞,所以,六点到九点我都有时间。”
  江怀荆真的……各种一言难尽。
  她把宝宝送去舞社练街舞,然后顺带着和他打个炮。
  真·时间管理大师。
  江怀荆自闭到不想说话。
  洛栀当江怀荆默认了,接着说出自己的条件:“作为代价,烦请江导不要再参与我和宝宝的生活,除了周二晚上,我不想和你有任何交集。”
  江怀荆呼吸一滞,心脏像是被人拿钝刀再磨,牵扯得一呼一吸都是疼的。
  他再一次地见识到了这个女人的无情。
  他整个的被她彻底藏在阴影里,见不得光,看不得人。
  就连一周一次的交集,也不过是为了维持她现在的生活。
  她怕他真的被逼疯了,然后不择手段毁掉她现在的生活,所以,用炮…友的关系稳住他。
  像是在打发一个老无赖。
  而他,就是那个老无赖。
  洛栀和江怀荆谈妥了条件,就无法可说了,她绕过江怀荆,回家。
  江怀荆目光沉沉地盯着她那纤瘦单薄的身影,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很了解他。
  在她面前的他,卑微又可怜。
  只要她给他点甜头,他就能得过且过地混下去。
  婚内五年,她用一段无爱的婚姻维系住了这段关系,此后他为她打拼为她谋划。
  离婚了,她用一段无爱的身体交易稳住了几近疯狂的他,此后他对她忠心不二小心翼翼。
  他甚至开始对她感恩戴德。
  至少,她给了他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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