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柏舟嗤笑一下:“你们两不是要一起,那就一起搬上去。”
说罢他神情一冷:“快点,别让我动手把你们俩提溜上去啊。”
受到胁迫的两个小姑娘QAQ
第16章 十六颗青桃 你哪都不许去。
月上中天, 流光杳杳。
应时今敲了敲褚柏舟房门。
他从吃完晚饭就独自回房了,只留了对他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姜迎夏,和一直在夹在两人中间左右为难的应时今, 在外面叽叽喳喳咬耳朵。
应时今心里惦记褚柏舟肩头的伤,可她又顾及正在气头上的姜迎夏, 不好把对褚柏舟的担忧挂在脸上。
直到姜迎夏去洗澡, 这才偷偷拿了药, 像做贼一样轻轻敲响褚柏舟的门。
褚柏舟像赶小鸡仔一样,把两个小姑娘都弄回家之后,人家两个就结成统一战线了, 一个看到他就像吃了炮仗一样要冷哼一声, 另一个则躲着他走, 不小心和他的视线撞上了, 还会立刻看向别处, 好像多看他一下都会长针眼一样。
他自忖不和小丫头片子计较,可躺在床上想到外面的某个小豆芽,之前还哭唧唧求着要给他抹药呢,这会儿连看都不愿意看他了,心里不禁有些郁卒。
个小没良心的。
敲门声传来时, 他正躺在床上打游戏,听到声音,顾不上队友报点数方向让他开-枪,将手机往床上一丢,就跳下床要去开门。
临走到门边反应才过来:我又不是在等她, 这么慌慌张张的做什么?
于是转身拿起手机,好像还在继续玩游戏一般单手开了门,就转身不吭一声的躺回床上了。
应时今将门稍稍带上, 没有关死。跟在他身后,走到了床边,听到他手机里乒铃乓啷的枪响,有些尴尬的开口:“在玩游戏啊?”
褚柏舟慢慢掀了下眼皮,看了她一眼,又重新看回手机,半天才慢悠悠的“嗯”了一声,好像枪战的十分投入,根本没时间理她。
其实手里的小人,早在他跳下床开门的时候,就被人给爆头了......
可应时今这个小可怜,连手机都没碰过,哪知道这些弯弯绕绕,她只捏了捏手中的药膏,有些不好意思的催他:“那能不能先把药涂了?”
要是平时,她肯定安安静静等在一旁,等他玩够了再给他上药。
可今天不一样,迎夏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出来了,她得赶在那之前弄完。
褚柏舟不知道她心里的小九九,只觉得她还是十分担心自己的,心里累积的不悦消散许多,但该教育的地方还是要教育。
只见他把手机屏幕熄灭,丢到一旁。可应时今还没来得及庆幸他的配合,就听到他冷声道:“你,站好。”
应时今:???
虽然疑惑他要做什么,可她也十分配合的站的挺直,掌心贴合在裤腿上,十分标准的站了个军姿。
褚柏舟满意了一点,面上却不露分毫,只定定看着她问:“我今天是怎么受伤的?”
应时今不明所以,却仍旧老实回答:“就是中午的时候,褚警官他......”
还没等她帮他回忆完,他就打断了:“是啊,我爸弄得,那我今天是为了谁才差点挨揍的?”
应时今明明站着,要比躺在床上的他高出许多,听到这话,却顿时觉得自己比他矮了一截,连声音都低了许多:“是我。”
褚柏舟哼了一声:“哦,原来你还记得啊。就这你还要去迎夏家,我伤好了吗,你就去迎夏家?没良心的。”
应时今这下只觉得自己要矮到地里去,却低着头小声为自己辩解:“那......那你不是自己说的你没事了吗?”
她讲起话来慢吞吞的,却不疾不徐,十分有条理:“再说,你是皮外伤,抹了药很快就能好。迎夏不一样,我得一直陪着她。”
褚柏舟难得多讲两句话,结果却被这个闷葫芦嘚啵嘚一顿回嘴,被气了个仰倒。
平时怎么没发现这个豆芽菜这么能说呢?少年没把别人教育到,自己反而被气的心梗。
他不说话,冷着一张脸,抱臂看她。
应时今立即住了嘴,顶着他的死亡凝视,一脸诚恳:“我错了。”
褚柏舟:这还差不多。
他想了想,又不放心的命令一句:“跟你说,我这伤好之前,你哪都不许去。”
应时今点点头。
他却犹不满意,又跟了一句:“听到了没有?”
应时今乖顺应道:“听到了。”
褚柏舟这才彻底满意,像个大爷一样转身呈大字型趴在床上,等着她给自己上药。
应时今松下一口气,连忙弯下腰动手仔细为他涂抹。
她力道足,一开始他有些疼,咬牙忍了一会儿,等到药劲散开了,就有种凉爽的感觉,顺着她粗糙的掌心在肩头升起,抚平了伤处的疼痛,也缓解了他心里的烦躁。
小豆芽也不是那么没良心,就算姜迎夏一副要拉着她不理自己的模样,可她还不是过来给自己抹药了。
结果还没等他得意一会儿自己在小豆芽心中的重要地位,一直一心二用,一边给他抹药,还一边竖起耳朵留意着浴室动静的应时今,听到水声好像停了,立即把药朝他床上一丢,像做了什么坏事一样和他快速交代——
“肩膀上我都涂完了,胳膊上的你自己涂,迎夏要出来了,我得赶快走,不能被她发现我来找你了,再见。”
说罢根本不等他回答,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活像是个偷-情差点被被丈夫捉-奸的小媳妇。
褚柏舟还没反应过来,屋里就只剩他一个人了。
接着门外就传来应时今温柔的声音:“你洗完了?哎呀,头怎么没擦干,我给你吹头发。”
待遇明显不如姜迎夏的褚柏舟:......
再次气绝。
第二天一早,勤劳的小蜜蜂应时今已经和往常一样,起来做三个人的早餐了。
她看了看时钟,果不其然,指针刚走到六点半,褚柏舟的卧室就传来了关门声。
她连忙从厨房里端了个杯子出来:“今天还要去晨练?身上还疼吗?”
褚柏舟想到她昨晚头也不回丢下自己的表现,脸色冷的能结冰渣,讲出的话带着浓浓的酸味:“疼死了又怎么样?你还不是要去给姜迎夏吹头发?”
应时今把手里的热牛奶递给他,讨好的朝他笑笑:“她年纪小嘛,家里又出了事。”
褚柏舟斜了她一眼才接过,一口饮下:“知道她年纪小,需要人照顾,你怎么不劝她赶快搬上来?”
说罢他放下玻璃杯,气不过的戳一下应时今脑袋:“你还站她那边,助纣为虐。”
应时今被他戳的脑袋向后一歪,捂住有点疼的脑门:“得哄着她慢慢来嘛。”
褚柏舟冷哼一声:“就你会哄小孩。”
应时今心想,自己夹在他们两中间,哄完这个哄那个,确实是很会哄小孩了。
早餐时,姜迎夏不再像前一晚那样,对褚柏舟冷笑着哼来哼去了,只是仍旧不理他。
她不搭理,作为“和她一帮”的应时今,自然也不敢搭理,从头到尾就帮褚柏舟拿了副碗筷,就被她用一种指责“叛变”的目光看着,应时今干脆把头埋在碗里,谁都不看了。
客厅的电视开着,正在播放本地新闻,三人沉默间,新闻主播突然播报了一则新闻:“近日,我市警方破获了一起重大拐卖团伙案件,目前犯罪团伙共有6人落网,还有3人在逃。据悉,目前落网的6人已经全部获得检察院批准逮捕,正羁押在看守所……”
原本还在用餐的三人,听到后,不约而同的停下了碗筷。
姜迎夏更是将碗一推:“我吃好了。”
说罢就跑回到房间,还重重带上了门。
应时今想要追上去,却被褚柏舟拉住手腕:“行了,让她一个人待一会儿。”
“我怕……”应时今的惧怕说不出口。
“不会的。”褚柏舟放缓语气,“她是姜叔叔的女儿,不会做傻事的。”
“哦。”应时今只能重新坐下,可眼神却不由自主的一直瞟向客卧,心里牵挂着屋里的女孩。
姜迎夏一直把自己关在屋里,一上午都没出来。
应时今在家里急的团团转,又不敢敲门,怕打扰到她。
她杵着拖把站在客卧门口,那里已经被她拖了十几遍,堪称光可鉴人。
再次看了一眼时间后,她用询问的眼神看向斜斜坐在沙发上玩游戏的褚柏舟,小声道:“我要不要问她中午想吃什么?”
“我爸不是说他带饭菜回来。”褚柏舟眼皮都不抬的回答。
案子告一段落,褚琛早早打电话回来,中午他下班会带饭菜给三个小的。
应时今被他冷漠的态度弄的有些气闷,拎着拖把走到沙发前,直接拖着他脚下的地板。
褚柏舟被迫抬起脚,手里的小人又被爆了头。
应时今拿着拖把在他脚下来来回回,根本不给他落脚的机会:“迎夏是你妹妹,你怎么一点都不着急的?”
褚柏舟被她折腾的没法继续开游戏,只能把手机扔到一旁:“喂,小豆芽,你不觉得自己太小心翼翼了一点?”
“什么?”应时今不解的停下手中动作,疑惑看他。
褚柏舟终于能落脚:“这院子里所有人看到迎夏,都拿一副‘你爸妈走了,你真可怜’的表情看她,你觉得她心里会怎么想?”
应时今“啊”了一声,敲敲自己的脑袋:“我怎么没早点想到这儿来呢。”
后悔完,她十分着急:“那怎么办,迎夏和我在一起会不会也不舒服。”
褚柏舟一言难尽的看着她:“你没事。”
“为什么?”
“你是全院子里唯一比她还惨的,你们俩在一起顶多算相互取暖。”
应时今:……
太过分了。
她拿起拖把,对着褚柏舟放在地上的脚重重拖过去,褚柏舟被沾了一脚灰尘和水,顿时一蹦三丈高:“喂,豆芽菜——”
应时今连忙抱着拖把跑回浴室,根本不给他逮到自己的机会。
第17章 十七颗青桃 心里暗爽又得意。
褚琛回来的时候, 就只看见褚柏舟:“迎夏和时今呢?叫她们出来吃饭。”
他是昨天就知道姜迎夏也搬过来了,只觉得一惯会气人的儿子,终于干了件对的事。
褚柏舟闷不吭声走到客卧门前, 敲了敲:“吃饭。”
姜迎夏应了一声。
他这才整暇以待走进卫生间,斜靠在墙壁上, 慢条斯理的敲了敲干湿分离的隔断门:“应时今, 我爸回来了, 喊你吃饭。”
应时今干完坏事就躲在里面了,现在不得不出去,只能硬着头皮拉开门, 讪笑:“吃饭啊, 刚好饿了。”
褚柏舟却长腿一伸, 拦住了她的去路。
应时今还没迈出的腿不得不被迫刹车。
一抬头就见他似笑非笑的望着自己。
“我错了。”她立即认怂道歉。
刚刚就是一时上头, 干完她就后悔了。
褚柏舟勾勾食指:“头伸过来。”
应时今不愿意, 可又好奇他要做什么,再加上他威胁的目光,只好乖乖侧头靠近。
结果就被他一指弹了。
褚柏舟食指屈起弹了一下她光洁饱满的脑门:“长点记性。”
应时今捂住额头,眼睛都疼的挤到了一起,只从眼缝里开到他“惩罚”完自己, 双手插兜晃晃悠悠朝外走,姿态颇为放松。
她瘪瘪嘴,被欺负了也只是小跑着跟在他身后,一起朝餐厅走去。
褚柏舟听到身后的脚步声,一惯冷严的脸上, 嘴角偷偷朝上勾了勾。
褚琛忙里忙外,将带回来的饭菜都摆好:“今天你们三个小鬼头有口福了,食堂大师傅做了虾。”
庭北人嗜吃小龙虾, 夏日炎炎,一盆红艳艳的油焖大虾,几扎冰镇啤酒,再随意搭几盘凉菜,最是受当地人喜爱。
原本应该是大快朵颐的,可几个人面对满桌诱人的食物,却没动筷。
褚琛摆桌的时候,刻意多放了两副碗筷。
他还开了瓶珍藏的茅台,苦涩的笑了笑:“老姜之前老想喝这瓶酒,每次过来吃饭都鼓动我开。我总说要等到迎夏长大,考上大学的时候喝了庆祝。”
他抹了下眼角:“干爸藏的还有别的酒,以后给你开别的,怕你爸馋酒,这瓶就给他喝了啊。”
他先给两个放着空碗的位置斟了两杯酒,又给三个小孩也各倒一杯,最后是自己。他端起酒杯:“来,一起走一个。就庆祝咱们又成功捣毁了一群王八蛋。”
之前一直在忙着办案,连缅怀姜山的时间都没有。
此时案子终于告一段落,他才能放任自己沉浸在失去战友的伤痛中:“兄弟没让你失望,跑掉的三个,我早晚一个一个揪回来。”
硬汉如他,讲这话时也不免哽咽。
屋里的三个孩子更是红了眼眶。
他到底是不习惯在外表露情感,尤其在孩子们面前,于是迅速收拾好情绪,试着转移话题,看向应时今:“时今啊,你这次提供的线索立功了,叔叔要谢谢你。”
他说罢又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应时今有些无措,下意识求助的看向褚柏舟。在家里的时候,有客人来,她都是在厨房忙的,等到把饭菜都摆上桌了,她就添一碗饭坐在厨房里随便扒拉两口,哪里遇到过这种情境呢?
褚柏舟看出她的无措:“你吃口菜就行了。”
褚琛听到,朝她和蔼的笑笑:“对,你随便吃口菜。”
话音刚落,一直红着眼眶沉默的姜迎夏,已经夹了块牛肉放在她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