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尊之洗白男主后我称帝了——曲河星
时间:2021-02-20 09:29:06

  苏言几乎迫不及待想唤醒系统,摇晃它那时好时坏的脑袋,把一切有关的无关的信息都扯出来看一看究竟,可偏偏进度堪堪停留在五十八,离六十大关,只差临门一脚,偏偏让她看得见吃不着,干着急。
  于是她看向谢明允,正撞进他深如潭水的温柔里。
  苏言一瞬间晃了神,惊觉有什么东西变了质,可眼下当务之急是查探为何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东西,会隔着千年的`时空虚晃而来,化为实物,给她留下亲人仅存的那一点缥缈的慰籍。
  她魂不守舍的,三魂少了两魂,七魄都不全似的,被密密麻麻的心悸击中,任由丢了魂的躯体不受支配般,游荡进了府。
  谢明允看了一路,便也忧心挂记了一路,但说来神奇,身边人像是对脚下土地有着天然的感知,不必看路便顺顺当当地迈过低坑,绕过树枝,跨过小腿高的门槛。
  他暗自称奇,心底却漫上不可与人说的失落,像是有什么希冀落了空,填补其中的,便只有黯然。
  果然,人受了太多的好,太多的温柔照顾,总容易忍不住汲取更多,苏言照顾他,关心他,久而久之他竟然无可忍受被落在一旁视作无物,哪怕事出有因。
  哪怕那是眼前人的至亲。
  ……
  苏言静静的喝着鸽子汤,只还有些余温,但也能勉强入口,她又不是什么挑剔的人,只不过这餐的确吃得心不在焉,若是平常,她或许还能发现这鸽子肉瘦而偏柴,不似家养也和野鸽子搭不着边。
  她偷偷撇了一眼对面的人,一时居然有些心虚。
  在山庄的这几日,还有来此前的时候,不知有意还是无意,脑海中的进度条被她抛到了一边,甚至记忆中最后停在哪个节点也记不太清楚,还是方才见到的五十八之数。
  谢明允正垂眸,她隐约错觉他察觉自己的目光,可却也没抬头,苏言便也只当是自己多心了,低眉放下碗筷,自然也没见到对面人目光轻抬,撩起一点微荡的涟漪,复而敛起笑意。
  心底升起淡淡的疑惑,如丝如网缠绕着苏言,却欲寻而不得,欲揪出源头细线却只是又多了一块乱麻。
  苏言直起身,纯白色的衣袍掀起一小块褶皱又被她轻轻一抚,平展开来,一如某种思绪被扯平摊开,再清晰不过。
  她陡然心惊。
  自己明明迫切需要谢明允进度值的增加,正如一开始来到这个世界,千般万般选择也好,体贴也好,全部来自于此。
  当时的她是如何心态呢……苏言几乎没怎么费力,记忆就清楚可见——她每隔不到半柱香,就会下意识看一次脑海中的数值,有涨有跌,哪怕只是下降0.1都能让她无语不少时间。
  之后,数值的变动大体上下一两格,查看的时间变成了半个时辰、一个时辰,偶尔下降一二,她稍稍惊讶一瞬,便能找到旁的法子让它升回去。
  再然后……苏言就不太在意偶尔的下降跌落了,约莫一两天会注意一回,每回偶然想起,脑中的数值都在向另一个整十数字奔发,似乎不知疲倦。
  窗外山楂的嬉闹声由远及近,不知疲倦,将苏言的意识骤然召回了当下。
  她迷迷糊糊地,丢了神一样。
  上回看进度的日子,到今日“意外”天降,迫使她查看那个已然全无印象的进度。
  竟已足足半月有余了。
  ……
  夜晚,苏言躺在床上,枕边人轻缓的呼吸近在耳边,僻静的夜晚里好像只听得见自己心跳平稳砰砰的声音。,一下一下很有规律,比身边的人想来要快一点,但是比白日里骤然看见跨越时空的产物时,来的慢来的平。
  谢明允睡姿很端正,苏言只想得到这样一个形容词,和白日里差不多,俊雅守礼,有有些克制的模样,哪怕苏言通晓原著,也常常难以将眼前人和书里那个“里应外合”,协同皇室,掰倒权势诺大的丞相府的阴险之人联系在一起。
  苏言缓缓吐出一口气,月光下成了雾,又转而挥散,与空气彻底合而一体。
  两个虚幻的人影仿佛重合,苏言似乎摸到了关键之处。
  既然这一场重现,他并未受到原著中形同虚设的婚姻的伤害,更没有“苏言”这般在外花天酒地在家对他冷眼相待的妻主,原本最大的不平都因为自己的穿越而抹去,一切翻转重来,再无冷眼也无虐待。
  那为何,谢明允的洗白值,仍然为零。
  苏言仿佛窥破了一点点系统不曾展示,亦或是系统本身也未曾察觉的巨大逻辑bug。
  原著中,谢明允幼年经历的缺失,后来小安匆忙地补上,却也只是补了个大概——还是那种非常非常套路的生平经历。
  不难猜测,原作者这么个小众题材的太太,或许参考名著也不太多,世界设定更别提什么完善,她大约水平实在有限,剧情逻辑几乎可以高歌一首“处处bug”。
  不然为什么没受虐待的谢明允一开始就已经黑化。
  为什么最重要的主角生平也能交代不详。
  为什么……她父母晚年迟来的浪漫——那一对戒指,会出现在长皇子的度假山庄外。
  答案再简单却也再令人无奈不过。
  这个原著,它娘的有天大的bug。
  苏言心里泛起淡淡的嘲讽,但也只是如此而已,身在其中,总有路子可以改变走向。
  譬如她苏言的命运。
  譬如苏府满门的结局。
  譬如……正安稳躺在身侧的谢明允。
  苏言凭空惆怅,敛眉间目光微偏,温柔又
  心疼地扫过他的侧脸。
  一声轻叹随风飘散。
  那真是……太坎坷的一生了。
  ……
  第二日,苏言看着谢明允不太利索的左脚,嘴角一抽。
  真当她傻,看不出来他这副装模作样?
  苏言咬牙,这人昨日还出门“赏景”,双脚简直好得不能再好了,能走路能爬坡,怎么这会儿就忘性大发,全然不记得了?
  “忘性大发”本人——谢明允仿佛察觉到那人似乎要将他活吞的目光,脚步一顿,不知是该继续装下去还是干脆坦坦荡荡,敞开来表明自己全然无事,早已好得不能再好。
  他沉吟片刻,终于在那若有若无,时断时续的目光中卸下了伪装,正经走起路来,步伐平稳,果真无恙。
  苏言:“……”
  伪装的这么好,难怪原著作者都不知道你早早黑化了。
  到底是原作者塑造了这么一个人,还是谢明允决定了原作者的写文方向,早已分不清楚了。
  苏言眨了眨眼:“你不是腿还没好吗?”
  她说怎么这伤好的速度这么慢,原以为是这个世界男子本就体弱,和她从医经验有些相左,也还算正常,先前倒是忽略了“装虚荣”这一环。
  谢明允缓缓抬眸,尽管知道她已经猜到,眼底还是闪过一晃而过的无措。
  那只是一个很短的瞬间,苏言却正巧在低头前捕捉到了,陡然升起一点自己质问旁人的感觉,有些陌生,情绪却又强烈。
  像是做了什么过分的事,那种愧疚,淡淡的,却不容忽视。
  苏言立马后悔了,她干嘛要直肠子戳破,谢明允就算有些这样那样的情趣,又不妨碍自己什么事,说是让自己与他同床而眠,实际也没怎么样,他完全没有起夜的习惯。
  更别说就算自己和谢明允两个人一张大床,也比自己一个人睡一张小榻来得舒服——更别说谢明允清瘦,睡姿还端正安稳,几乎不占多大点地方,苏言几乎夜夜安眠,先前那般半夜翻到地上的经历再也没有过。
  然而说出去的话如泼出去的水,总不能一滴一滴给捡回来,苏言张了张,还是没做声。
  喉中一口气不上不下,谢明允只觉得像有什么东西堵着,半晌才低头似是呢喃:“我只是……”
  很轻的声音,苏言几乎屏息,才能不错过哪怕一个标点。
  谢明允说:“我只是……”
  “不想一个人睡。”
  作者有话要说:  发布时间6.16日,23:52
  本章如再显示更新,为捉虫改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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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信我
  那对白玉戒指,连同陈旧得泛黄的木盒,被苏言用一方软帕裹成一团,珍而重之地收到了她的秘密基地——那张小榻的枕头底下,所幸它体积小,不占位置。
  谢明允就在一旁,书案那头望过来正能看见——不过苏言本身也不打算避着谢明允,这对戒指,于她而言是珍宝是来自渺远时空的慰藉,但于谢明允恐怕只不过是再平常不过的物件,毕竟他出身江南豪门,什么奇珍异宝没见过,恐怕不稀罕。
  苏言耸了耸肩,正要往书房去——说来书房是个好地方,什么时候都有人往里躲,比如她,又比如谢明允。
  不过……
  不知道有意无意被主人忘记的回忆,骤然涌上了脑海,苏言脚步一顿。
  她忽而扭头,谢明允眼神猝不及防撞上她的,又似毫不在意地垂下那双好看的眼,睫毛细密纤长,苏言透过缝隙,露出了一点笑意。
  苏言礼貌询问眼前人的意见:“要不……和我一同去书房坐坐?”
  ……
  虽然她们前些日就住进了这里,但书房毕竟不常用,还带着淡淡的尘封灰尘和湿气夹杂的气味,不过这几日庄子山药她们通了窗,又熏了香,现下只余淡淡木香,缠绕鼻尖。
  连带着摊开的书页都染上几分,翻滚间掀到鼻尖,神清气爽。
  约莫过了一两个时辰,窗外的冷风悄悄溜了一缕进来,马上被里屋的暖炉火气同化。
  苏言长叹了口气,脖颈后仰放松一下,又毫不在意形象地双臂后拉,做了个标准的扩胸运动。
  然后她收到了谢明允疑惑的眼神。
  苏言:“……”
  还好,谢明允只是看了她一眼,就飞快地低下头去,像是对什么避之不及一样,眼睛眨了眨,四下一晃。
  苏言心道,又怎么了,这动不动就躲人眼神的毛病是哪儿来的,他那颗黑化的心呢,难道不应该是坚韧不催、百折不弯?
  “你刚刚看的什么?”她干脆转开话题。
  苏言有点好奇,离开了苏府,不再处理那些商场事务,谢明允会在意什么会喜欢看什么书,然而她也不知道自己莫名升起的求知欲从何而来,只得把这都归于,一时犯了尴尬癌。
  “《史论》。”语气淡淡的,却像山间泉水煮成,一丝清冽凉意。
  谢明允眼尾掀起一点弧度,目光透过轻扫的尾睫,虚虚一望,苏言便晃了神。
  怎么会有人生了这样一双眼睛。
  长眸轻扫,眼眸流转间,如神话里沉寂了万年的皑皑雪山,明知山底威压镇着上古凶兽,无尽危险深藏,却还是有凡人心甘情愿沦为猛兽腹中餐、高山雪下骨,奔赴万里而来。
  苏言暗叹一声,默不作声地合上了面前堪堪翻过一半的字帖。
  那几本精要,字体晦涩她读不通也不乐意读,虽说知道谢明允给自己攥写了一份,也不好意思当着他面拿出来,毕竟是私下动作,若他是想给自己一个惊喜呢?
  心底暗暗吐了口槽,温泉殿里无力虚软的身体、苍白得仿佛下一瞬就断了气魂归天外的脸色,以及白净足腕上两寸,骇人的深伤,渗着黑红的血。
  那场面不知是惊动了哪一道魂哪一缕魄,令她至今想起仍然心悸不已,虚渺的伤感陡然击中心脏深处,苏言着魔一般,眼神在主人全然不知的情况下,倏地扫了过去。
  “虚软”的人此刻端坐着,浑身上下都写满了“生人勿近”四个大字,于是苏言瞬间从那鬼迷三道的状态里收回,并且很“及时”地……直直站起了身。
  “怎么了?”谢明允淡淡道,“可是练字太过无聊?”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隐约听出语气里一点亲昵,好像出口的不是这句冷冰冰的话,而是一句体贴的,江南惯有的吴侬软语——“是不是有点无聊了,要不要干点别的事”。
  几乎是立刻,鸡皮疙瘩起来了。
  不行,天啊。
  自己在脑补什么!
  错觉,肯定是错觉,大概是练字练了太久,手指发麻的同时连带着脑子也麻了,这才瞎想些有的没的。
  “呃……倒也不是无聊,只是房中有点闷,炭火烤得太狠了。”她拍了拍脸颊,眼睛一眨露出一点湿气,“我去取杯冷茶,降降温。”
  肯定是屋内太暖的缘故,把自己烤了太久,才会从身到心都热得像个小暖炉。
  “等等!”谢明允起身的速度几乎是飞快,不由分说地走到苏言面墙,正好拦住了出去的路,在苏言眼里,仿佛他知道自己是想要“一去不回”一样。
  “给你看样东西。”
  谢明允垂眸,一手别在身后,拇指紧张的蜷缩,搅乱一寸褶皱。他有东西想给眼前这人,好让他知道,她同自己好,自己也是一样。
  苏言:“……”
  好的我懂了,阻止一个人做什么事情最快最有效的方法居然不是劝说——而是直接了当,丝毫不绕弯子地拦住她的去路。
  几乎是被气笑了,可这股气底下又藏着笑,不知是笑是怒,却分明让她站住了脚,推不开人。
  明明论力气,谢明允不可能掰得过她。
  压下心底疑惑,苏言理智回归占据大脑,联系前后发展,很轻易猜出来谢明允要送给她看什么。
  那一摞信纸誊写的,科考纲要和细概。
  空气静静的,暖着人的身体,苏言垂眼不出意料地见谢明允绕过书案,随后弯下腰呈出一个柔软的弧度,冷白的指尖探出衣袖,轻轻一勾,抽屉拉开,里面被苏言回归原位的一摞被他轻轻取出。
  就算提前知道,也还是很动容,苏言心里柔软得不行。
  “你看看需要吗?”谢明允嘴角扬起笑,眼睛里藏着满满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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