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它实在是不太靠谱,苏言强撑着精神听他讲了一大串,大致上意思
有个现代小女孩穿越到另一本书里,大概是和男主产生了额外剧情,结果没多久,收到了穿书前她珍藏的蝴蝶标本。
“大概就是这样……因为这个事情很随机,本身戒指啊标本之类的也不是特别能区分于穿书前后的世界,一般我们是不太在意的。”
苏言扶额:“你们这是一群什么系统啊!”
好的,可以停了,她现在太困了。
于是脑海终归于沉寂,只身边呼吸声安稳,月光微弱照进纱窗,映在两个熟睡的人脸庞,却照不到被褥底下相合的手。
……
苏言起来的时候,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压着谢明允的手掌,一时惊奇了一下,最近睡姿有所进步,至少没乱翻也没像某天一样搭着他半边手臂。
她长舒了一口气,心道近些天来倒是奇怪,谢明允一贯起得早,可自从和她睡一张床上,好像也被传染了似的,并且这名为“赖床”的病毒还变异出了新基因序列
毕竟谢明允起来的时辰,可比她还晚。
苏言轻巧起身,三下五除二套上中衣、外袍,腰带也被她使得很熟练,饶了两圈一扣,头发更不用说,简单一条发带,松松一捆再系个结,样式有些像现代的高马尾,显得人五官英气,是那种好看却不过分精致的样貌。
“小姐!”山药轻手轻脚进门,声音也自觉放得很低,嘀咕着:“小姐你再这样,自己就把穿衣束发的事儿给干了,我这个侍女……”
“唉!”苏言抬手打断,“这不挺好的嘛。而且我又不是不会。”
山药深深看了一眼自家小姐绑的草率的头发,独自默默地叹了口气。
小姐会倒是会,可就是这样式,不太和礼制,寻常人家便算是乡野粗妇也没见这样的,若非小姐生的好看又俊,恐怕真不能入眼。
苏言仿佛看破她所想,轻轻笑了一下:“过些日子回了苏府,还是你来,这里就算了,难得度假,舒服才是首要的。”
没一会儿,谢明允缓缓睁开眼,苏言正巧向那处看去,便见他睡眼惺忪,眼神茫然得有点可爱。
“醒了?”苏言走过去,却见他坐起身来,一头青丝扫过枕榻,掠过里衣,又身前身后散开来,柔滑得像锦缎织就而成,泛着自然的柔光,整个人镀上一层光晕似的。
视线不自觉顺着发梢,扫过他白皙的脖颈,那一缕头发似乎有些叛逆,直往睡得松散的衣襟里钻,勾着苏言也一路往下……
不能再看了!
苏言扯开视线,清咳一声。
谢明允目光垂下,几绺发丝遮挡了眉眼,他缓缓理出乱窜的头发,青丝扫过软玉般皮肤,一时不知是青丝缠人还是肤色冷白冻人。
不能再看了!
苏言心底告诫自己,老虎屁股摸不得,不,哪怕是猫咪的屁股尾巴,也都是摸不得的,更何况谢明允可不是什么小猫咪啊!
感受到身上的视线移开,谢明允缓缓松了口气。
在她眼前更衣,还是……不甚习惯。
可方才落在身上的目光做不得假,莫非,她是喜欢的吗?
苏言等他不徐不急理好层层衣袍,心说还挺细致。
她顺着动作看去,目光却倏地一顿。
是错觉吗?
谢明允这么敏感?
只是头发擦过颈侧皮肤而已。
为什么居然红了一片。
作者有话要说: 6.18-23:58更新。其余时间显示修改=捉虫今天也是卡点的一天呢
第41章 奋起
书房里,苏言手捧已经装订好的册子——谢明允手抄的那份,整整订了三册。
她不由得乍舌,这手抄的速度未免太过快了,且字迹清晰笔锋收敛,从头至尾都没有半分潦草,大约是为了便于她读。
心口泛起一股暖意,苏言不由得笑了起来,又想到早上谢明允穿衣行云流水的动作,明明一气呵成,熟练得不行,一身青袍披在他身上,衬出身姿清丽,如松如竹,可偏偏脖颈浅红色大片晕开,苏言竟生生看出了几分可爱。
心脏倏地快了半拍。
谢明允其实……人挺好的,也挺好看的,苏言心想,他能注意到自己的窘迫,为她抄了这些书籍,还在她深入山林时为她担忧,谎称“赏景”前去寻他,虽说自己并无迷路危险,但这份心思……
她下意识抚着胸口,却被异物感惊了一下,下一秒才反应过来,这是早晨自己揣到衣领里的那对戒指。
苏言摸出绒布袋,解开口子,修长指尖一探便取出两只光泽有些暗淡的玉饰,浅白纹路生于其上,不难看出两只戒指乃是同一块玉上取得料,打磨而成。
这是苏言父母少有的浪漫,也本会是苏言和将来的另一半成婚的信物——至少以前二老是这样打算的,寓意美好,良人却难寻,于是这对戒指一直放在他们那里,苏言几乎没怎么碰过,此时手心触感温凉,勾起回忆唏嘘。
她叹了口气,继续做下来读书。
手上这本的梗概,是关于黎朝历史。
一百五十年前,四方割据势力揭开了长期混战的局面,各方势力穷兵黩武,民不聊生。
一百三十年前,诸势力优胜劣汰,最终只余下四个大型势力,分别坐镇四方,各自为王……
一百二十年前……
大约翻了四五页,苏言才看到眼下这个王朝确立主导地位的一段。
一百年前,北方士族不堪东瀛压迫,受领主李元统领,举全境之力,召老壮之兵,通西南之势,运粮草,集精兵,战东瀛,七日强攻,遂大胜。
此后,东西南三方俱俯首称臣,李元立黎朝,改年号,称元帝……
而当今启帝,乃是第四代。
思绪飘远,从历史事件游到了当下。
启帝年逾六十,日渐呈颓败之势,膝下二女三子,长皇女李钰被立为皇太女。
说起来,按原著走向,明年年底,启帝就会驾崩,李钰即位。
苏言叹了口气。
虽然按现在的进度,八成来得及。
可她总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既然现在她来到这里,很多事情都已经有所改变,剧情还会像原来一样吗?
到目前为止,她还没有见过那几位书里的大人物,比如皇帝,又比如……明显不好惹的皇太女殿下——李钰。
原著里这位皇太女颇受当今圣上宠爱,生父又是已经逝世的君后,嫡长俱全,于是李钰此人几乎是从小寄予厚望,也理所应当地,十岁便被封皇太女。
听闻宠爱备至,若是以后科考殿堂上遇见,也不知李钰会不会刁难她这个“横刀夺爱”的女配。
但苏言不太忧心此事,科考殿试还是皇帝口头考论述,服务于国家政权,皇太女混到今日,又岂是不知分寸之人,恐怕一切刁难都会被放到看不见的地方。
实力才华方为立足根本,提升自己才是紧要。
苏言轻轻皱眉,眉宇间透着坚定。
半掩的窗外,路过的青袍男子脚步一顿,似晃了神。
作者有话要说: 6.19-23:48发布。
今天被我弟拉着“聊人生”,先上这么多,不足三千,但是等会儿两点写完,再发一章。
不用等,明早起来看吧,晚安小可爱们。
第42章 温泉【一更6.20】
京城繁华街道处,谢氏钱庄门匾斜挂,门外一圈百姓围得水泄不通,骂骂咧咧的喊叫抱怨不绝于耳。
一个老人佝偻着腰,手上破旧的拐杖如戳人脊梁骨似的,不断猛扎地面,敲出哒哒的急促声,混杂在骂喊声里,更加激起百姓们的愤怒。
一群人指着门骂,女伙计门上前拦也拦不住,勉强围成一圈拦住失去理智的人们,“大家伙冷静一点,有什么问题我们可以一个个进店慢慢谈。”
为首的一个伙计几乎要崩溃,她一早来铺子,还没开门就见十来个人聚在门口,朝着门匾扔石头砸鸡蛋,她好不容易叫来里里外能抵挡一时的女人,结果人越来越多,可偏偏谁也都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听她们污蔑钱庄是骗子钱庄。
“你们这些不要脸的还好意思说?我可把话撂这儿了,你们今天不给咱们大家伙一个说法,这事儿保准没完。”一个五大三粗的女人横着脸,指着女伙计的鼻子骂,作出恶心的姿态,不屑地“呸”一声。
“是啊!这事儿没完!”
“是啊!”一群人的怒气烧了起来:“敢做不敢认,真当我们老百姓好欺负的啊!”
管事的头都大了,她们谢家钱庄,虽说立足京城时日不久,但一向口碑不错,更别说近来谢公子嫁到丞相府,虽说是男子,可这些时日有他书信嘱咐如何打理,事务简便了不少不说,百姓口中声誉也蒸蒸日上。
可今日这是怎么回事,她们尚未弄明白,公子也不在丞相府,这可如何是好。
啪嗒!
不知从哪儿来的菜叶子西红柿,像炮弹似的向她们砸过来,管事的连忙抬手阻挡:“大家有话好好说!如果我们有哪里做的不周到的地方,大家可以向我们提出,大家冷静一点!”
直到现在,她们还不明白到底出了什么纰漏——按理说不应该的,她们钱庄效率高,开铺时间早,收铺还晚,自己和其他人也算是兢兢业业,可眼下这是摊上了什么事情?
为首那个膀大腰圆的女人骂骂咧咧的,嗓门响亮得整条巷子都能听见:“你们就别在这里装了,谁不知道,你们这新来的钱庄无非就是靠着丞相府嘛,可你们也不能这样欺蒙咱们大家伙啊,真当我们不敢打翻你这破烂钱庄?”
“就是!你们最好老老实实的补偿大家,我们已经报官了,看你们还敢弄虚作假。”
“就是,我们还就不信了,莫非官府还会护着你们这群小人?”
管事姓李,擅口舌能说会道,此事却百口莫辩——此时事情原委尚未分明,她一侧身,一片空中飞来的菜叶子擦脸而过:“大家稍安勿躁,请相信我们,没有弄虚作假,我们入京数月,从未有过期瞒之事,若其中有什么误会,请给我们一个解释的机会。”
人群中一人下意识后退了一步,跟一旁边的人窃窃私语:“是啊,其实谢家钱庄一贯态度比其他几家好……”
她身旁一人做农妇打扮,一脸嘲讽:“谁说不是呢,可是态度再好有什么用,现在还不是在用这些下作伎俩骗我们这些百姓,先前还不都是装的。”
发声那人脸上的犹疑转化成了坚定不移,于是又上前一步指着管事的鼻子声讨:“你们分明是欺瞒!”
她掏出了怀里一张票据,又将旁边那人的一并要了过来,两张印着“谢家钱庄”红印的便展开在管事的面前。
“你们自己看看,究竟有没有造假!”她旁边农妇直戳着票据,干脆一把拿了过来,高举起手转身对着人群大喊。
虽说人群里不少是凑个热闹讨伐正义的,但也有真真切切收到“欺骗”的,于是也拿出票据:“就是造假!仗着谢家和丞相府,明里开出高利,暗里却搞那一套阴阳两面的下三滥!我这里也有票据,前日就是这个管事的指挥伙计给我开的管事的一头冷汗,莫非是票据出了什么纰漏?
可她们此事经手一向谨慎,几乎每回票据开支都是在她眼皮子底下,不可能啊……
人群的怒骂已经淹没了这一块地方,管事的和伙计们被挤得大气都喘不上来,还得不停对着纷纷拿出票据讨要说法的众人,一句句苍白的解释淹没在骂声里。
幸好,很快就有几个巡逻的士兵围了上来。
场面暂且被控制住,碍于官兵在场,百姓没有再动手脚上前挤,但她们看着官兵如此护着,谢家钱庄的“罪名”便又多了一条——仗势欺人。
官兵拦得住人,拦不住声,骂声越来越难听,已经从一开始的趋炎附势、小人行径,上升到问候谢家祖宗十八代了。
“李管家,不必忧心。”为首的官兵安抚道,眼前钱庄就算是出了什么问题,总有丞相府保着,这点小事碍不了事,倒是她们能混个眼熟——谁家不需要个方便行事的地呢,日后存钱,或许还能行个好处。
李管家后知后觉的抹了把冷汗,心说这事儿关乎声誉,可不所谓不小,脸上却挤出一个还算平静的笑,牵着官兵转身:“官爷辛苦了。”
一块分量不小的银锭从她腰包里转到手心,又塞入官兵袖子里:“多谢大人T恤,我们会严谨自查,尽量不给您添乱。”
官兵袖里掂了掂分量,心说谢家果然大手笔,面上却笑得很是不好意思:“哪里哪里,维护这条街道秩序,是我们应该做的……”
围观百姓虽说已经散了,可李管事心里明镜儿似的,只要问题根源还没解决,一定还会有后续,更别说此时恐怕已经一传十十传百,损失钱财事小,谢家钱庄名誉有损事大,必须彻查。
半炷香后。
几十个伙计整整齐齐站了一整院子,李管家挨个问话,脸色严肃得令人战战兢兢。
临近正午,一个时辰很快过去了。
不知查出了什么,还算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李管家眉头紧锁,招来亲近的下手伙计,贴耳讲了句什么。
……
温泉山庄。
她们刚用过午饭,但今天苏言看书看了一上午,未免有些疲乏,睡了个午觉,没成想一觉醒来已经过去了一个时辰。
她揉了揉眼睛,伸了个慵懒的懒腰,直到四肢舒展,浑身舒服得不行。
“谢明允!”一声懒洋洋的语调。
“嗯?”谢明允从书案中抬头,眼皮轻轻撩起,勾出好看的弧度。
其实他方才着了魔似的,总忍不住看着床上人的睡颜,她或许是做了什么美梦,偶尔轻轻踢一下被子,谢明允目光就飞速敛回,神色平静得似乎始终端坐看书,可每当床上没有响动,他就又迷了心,鬼使神差地,注视着,忘记了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