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尊之洗白男主后我称帝了——曲河星
时间:2021-02-20 09:29:06

  面对她上下打量的眼神,谢明允不动声色,镇定得很。
  反倒是苏言总觉得被冒犯,心下不悦,左跨出一步遮挡住那人看着谢明允的视线,朝她一笑:“大人,今日宫宴会,可别误了时辰,我们坐席离得远,就先行去了。”
  她这番话虽然是应和,但也是实话实说,她们几人的坐席在最前方,大殿宽阔,着实是不短的路,耽误了总归不好。
  苏母也点点头,于是三人转身走了,留下纪飞这位侍郎大人在原地,她在背后一改方才殷勤的模样,面色阴沉,咬牙暗骂一声。
  当真目中无人,就连女儿和女儿夫郎,对自己这个侍郎都视而不见一般。
  她心里升起怒火,区区小辈竟然也敢明嘲暗讽,说什么坐席甚远,还不是隐隐炫耀,苏家的坐席,正居陛下宝座下方,那是全宴出了陛下之外最显荣的地方,苏家何其殊荣竟能十多年来始终居于此位。
  原本苏母也就罢了,可这苏言和她夫郎这等小辈,居然也骑到旁人头上,岂不是笑话。
  纪飞咬牙,目光几乎怨毒地瞪着三人背影,直到身边同僚问了一句“怎么了”,她才挤出一个笑:“苏家殊荣,吾羡甚,罢了。”
  语罢叹了口气,果然见同僚面色也不太好看,又嘲讽地说了一句:“就连那不足二十的女儿,也能高居殿首,我等远不及矣。”
  同僚不怎么掩饰地冷哼一声:“苏家十数年掌权又如何,过不了多久,太女即位,莫不成还能有她们的一杯羹?”
  纪飞忙看了看四周,附耳道:“这可说不得,忌讳,你我心知肚明即可……”
  两人相视一笑,目光中毫不掩饰的恶意,若有旁人在场恐怕心底一寒。
  .…
  宴会不愧是皇室操办,流水席一般,正菜还没上,倒是糕点水果上了一大桌,这个季节水果罕见,可在此处仿佛过上了夏日繁茂盛果的日子,苏言不由得唏嘘,转而很享受地吃了起来。
  不吃白不吃,她喜欢多汁的水果,于是一连剥了几个枇杷——尽管旁边有宫人她也不习惯使唤。
  谢明允就比较正经,也不吃什么,只喝茶水,苏言见他样子端方规矩,总忍不住做点什么不一样的事情,她悄悄剥了一颗小枇杷,趁着谢明允拿起茶杯的空隙,突然手一伸塞到谢明允嘴边。
  “唔……”
  谢明允手里杯子还在半途中,顿时一抖差点就撒了,“干……干什么?”
  苏言:“你尝尝,这可甜了,一早入宫都没吃什么东西,也不垫垫。”
  谢明允察觉到语气里的亲昵和关心,心头一颤,下意识地咬了一口唇边的枇杷,这类水果多汁,一滴汁水几乎要淌下嘴角,他伸出舌尖舔了一口
  却忘了苏言手指还停留在他唇角,正要勾指要给他擦擦。
  于是舌尖猝不及防舔到了指尖,一时分不清哪一个的温度更甚。
  谢明允忙抿唇,整个人微微僵住了。
  苏言也几乎是瞬间抽回手,指尖湿润温热的触感仿佛经久不散,和枇杷的冷相衬,她不太自在地咳了一下,手里还拿着那颗吃了一口的枇杷,谢明允吃东西小口小口的,一颗小小的,他连一半都没有咬到。
  然后她没想太多就咬了一大口。
  谢明允的目光忍不住往她瞟过来,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苏言觉得他好像更加僵硬了。
  谢明允刚偏过头,就看见自己咬过的敌方被……
  他脸颊一热,眨了眨眼什么话也不说了。
  不多时,随着席上的人越来越多,苏言渐渐感觉有哪里不太对劲。
  她看了看自家这一坐席,呈三角状,苏母独自一人坐在最前面,而她和谢明允则并排用一张长桌,可以远远隔开也可以亲昵靠近……
  靠,自己在想什么,苏言暗暗骂了自己一句,随后环顾四周看看到底是哪里不甚对劲。
  这一下子,她登时察觉到了什么不对。
  别的官员,都是携带自己家女儿或者夫郎,哪有苏家这样连同女儿的夫郎都一并出席的。
  没花多少功夫,苏言就捋清楚了其他人这般的原因,毕竟宴席乃皇家所办,名额也有限,自然是女性优先进宫,就算有空余的座位,由于男子不宜抛头露面,恐怕也不会让家中男眷出来。
  苏言看了看谢明允,心说自己家这是唯一一个异类。
  谢明允察觉到她目光:“怎么了。”
  她不怎么避讳的一一道来,一时不知道谢明允身为男子会作何感想,抬眸窥探他神色,却见他面不改色地“嗯”了一声,说:“我知道。”
  苏言:?
  谢明允:“男子本不当抛头露面,但我不太一样。”
  苏言惊奇:“是因为你乃丞相嫡女的夫郎?”
  倒不是她自己往脸上贴金,只是结合苏母方才一路上显示的地位,这是最贴近谢明允“独特”之处的。
  谢明允摇了摇头,反倒勾起苏言的好奇心。
  他看向苏言,神色掩饰下却让人品到几分寂寞,语气淡淡:“是因为我江南谢氏的身份。”
  不用多加解释,苏言就清楚了。
  江南首富谢氏,说来是冠名江南二字,实则其财力物力,全朝找不出第二个,想来也是谢母避锋芒的说法,省的“黎朝首富”几字引人猜忌。
  江南富庶,谢家多年经营,说是富可敌国也不为过。
  却嫁给了她做侧郎,苏言隐隐有点怪异感,但谢明允先前的解释“和苏母交易”似乎并无问题,于是不知其所以然的她还是不去想那么多。
  苏言拍了拍谢明允放在案上的手,笑意盈盈地说:“就当是借身份便利蹭了一回酒席,不亏。”
  谢明允仿佛被感染了,笑道:“什么歪理,酒席吃食又不是什么稀罕,说得好像就差这一口吃食一样。”
  “那可不!”苏言冲他一笑,“这可不是什么简单的吃食,这是皇室的,哪怕我也是头一回进宫尝呢。”
  谢明允失笑,正要回她,突然听见侧边有珠帘卷起的珍珑响动,语气一顿。
  苏言显然也听见了,抬头看去,一身金色龙袍,高冠加冕的女人,仪容巍峨,斜眉飞鬓,步伐沉稳而庄重地缓缓踏上至高宝座。
  满座俱静,下一瞬,是黑压压的一片俯身拱手行礼
  百余人的声音在大殿回荡。
  “吾皇万岁万万岁!”
  “众卿平身!”
  皇帝左右捏着尖利嗓音宣道。
  苏言随着众官员直起身子,心里舒了一口气,看这样子,当今皇帝陛下至少是位沉稳的君主,威严高耸得让人不可直视。
  “众卿安好。”高居皇座上的皇帝睥睨着群臣,苏言倒是目光自然地扫了一眼,便淡定收回。
  她这才发现,皇帝生得并非十分女相,相较于这个世界女人的普遍长相来说,差了点英气,这一点倒是和苏言有些许相似,不过苏言程度稍轻一点罢了。
  此时底下所有官员都端正坐着,这是皇家历来的礼节,宴会以欢快歌舞开场,在此之前不容喧哗。
  高台上的侍女再次捏着嗓子,宣讲了一大段陈词总结,苏言随意听了几耳朵,大约是将这一年的丰收政绩夸张几分,一一道来,政策变迁,她不怎么感兴趣,也就只听了几句。
  之后便是到了寒暄时间,皇帝陛下很是亲切地慰问了不少人,其中有苏母也有其他官员,大多是十多年的老臣子。
  似乎终于上演完了这一出“君臣相惜”的戏码,皇帝咳了一声坐正,目光似乎不经意的瞟向某个位置。
  苏言心底舒了口气,心说这下总该开宴放正餐了吧。
  此时,高堂上皇帝不知怎得侧过身,似乎是面对着苏母。
  众人皆以为这是皇帝例行的一遭,额外赏赐政绩斐然守职有功的苏丞相,都不以为意,连目光都没抬一下,只打算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地听上一回漫天夸奖。
  苏言在寂静中抬头,却正巧对上皇帝那双上挑的凤眼。
  她心底一惊,有种没来由的直觉,仿佛皇帝那双装着天下深渊的眼睛,正注视着自己。
  不,不是她自己,反倒更像是……
  那目光透过自己,凝视着什么渺远的影子。
  皇帝沉声道:“丞相嫡女苏言,到御前来,让朕看一看。”
  此话一出,群臣猛地抬起头,齐刷刷一片。
  满座俱静。
  苏言压下心中震惊,拱手道:“是。”
 
 
第57章 手炉
  座下,谢明允目光毫不掩饰地看向大殿正中的人。
  苏言行跪拜礼,膝盖在铺满软垫的地板上一磕,直到皇帝一声低沉的“平身”,才扯着衣袍站了起来,直起身子,目光直直的看了皇帝一眼。
  这位天下至尊的皇帝陛下,也正看着她,目光里说不出来是什么意味,方才那错淡淡怀念和感伤已然褪去,恍若错觉。
  但苏言心知那不是什么错觉,浮上复杂情感眼神,没有人能凭空构造再加以细致精化,她不过二十余岁,从未见过那样故人般的眼神,又谈何假想得如此真切。
  皇帝陛下认识她?
  不,或者是认识哪位和她长相相似的人?
  那人自然不是苏丞相,她这母亲面相国正可和自己半分也不相似。
  或许……是那个她素未谋面的父亲——长皇子殿下?
  她就这般直身站着,任由皇帝陛下打量,仿佛当真只理解了那字面的“看一看”意思。
  皇帝也不掩饰地将她从头到脚看了个遍,不知道是对这哪里颇为满意,微微点了两下头。
  众臣:“……”
  她们是产生了什么错觉吗?皇帝为何对这个初次见面的苏丞相女儿如此特殊,莫不是还有什么别的渊源。
  宫宴虽然不比民间宴会那般肆无忌惮百般招式,却也不至于跟个上朝似的沉闷得要死,每日只是刻板枯燥得让人心里发怵的政事讨论,或者谏官以头抢地恨不得下一秒撞柱子上的“忠言死谏”。
  于是此刻底下也悉悉索索地,不少人小声交谈起来,不知是哪个记性好的老臣想起这苏言生父姓甚名谁,顿时传出去了一片,又引起唏嘘。
  苏言那头虽然想明白了其中关窍,却仍有一事不解。
  长皇子几乎十多岁时就深居简出,后来更是搬到山林温养身体,后来又嫁给苏母几乎闭门不出。
  皇帝陛下哪儿来的那么多无处安置的姐弟深情,非安在长皇子和她苏言身上。
  高位上皇帝似乎终于舍得开那张尊口:“嗯,相貌堂堂,倒是随了你母亲。”
  苏言嘴角一抽:这一个两个的是群体瞎了眼吗,非把她和苏母凑成个双胞胎似的母女不成,真是有够滑稽的。
  “谢陛下夸奖。”
  皇帝又道:“你如今也已经二十了,丞相也给挑了侧郎,可不算是什么年幼不知事的时候了。”
  说着,她目光一晃,似乎看了眼谢明允那边。
  苏言心里一动,不知道为什么生出一种奇怪的感觉,应和道:“是。”
  心里却想,这皇帝老儿究竟是想干个什么,先是夸她和丞相相似,又来一句已经成家成人,皇帝这等人上人,但凡不是个沉迷美色的昏君,论起心机权术,恐怕全天下无人能及,做什么事、说什么话都不是平白无故的,看这趋势,莫不是看在丞相面子上,要给她安排个什么事干?
  而那头,谢明允端坐面色冷淡,姿势神情挑不出半分错漏。
  只有偶尔瞥向苏言的一两眼,才会卸下冷冰的罩子,露出那一点温情。
  苏母一贯板着的脸露出一点难以捉摸的情绪来,抬眼望着殿上的皇帝陛下,这对几十年的伙伴兼君臣,目光堪堪交错,似乎相互会意了什么不为人知的打算。
  苏言:“……”
  明明时间只过了一小会儿,她却总觉得这是这几个人中心已经过了十八道弯绕肠子,实在是……人心深似海。
  皇帝突然道:“你如今也算是闲在府中,可曾想过寻些事情做,堂堂女子,总不能闲赋在家,颇失风度。”
  底下已经有不少人听出了这暗示,窃窃私语。
  苏言拱手:“回禀陛下,臣女闲在家中,闲人一个,倒不觉得自己有失风度,为官奉献是乐,家中悠然也是乐。”
  这番话倒是明里暗里反驳了皇帝陛下那一句不知是信口还是有意的“闲赋家中,颇失风度”,却又明着夸百官奉献之德,座下不少官员心有骄傲之感,面色洋洋。
  皇帝睨了苏言一眼,却也不觉得她冒犯,心说这孩子果真机灵。
  她笑了笑:“你这孩子,倒是有理。”
  苏言正要接话,就听一旁苏母装模作样:“臣教女无方,让陛下看笑话了。”
  皇帝大方的一挥手:“无妨,只是终日居府中,自己修身养性还好,却也不得失了丞相的面子里子,苏言。”
  苏言:“臣女在。”
  她心说,恐怕是躲不过去了。
  果不其然,皇帝的下一句就是让她当个闲官
  “前些日子,吏部刘其被贬出京,正有了一空缺,你便上礼部做个左侍郎,如何?”
  此话一出,群臣皆惊。
  这丞相嫡女不过二十岁,如何能担此位,皇帝是怎么想的,莫非真要让苏家此朝历代,都留有苏家人的一席之地?
  若当真如此,以后继任的太女,岂非受权于苏家,皇帝陛下怎会如此糊涂。
  更有心思玲珑的琢磨到刘其被贬一事,说来那人所犯罪名可大可小,留京贬职亦可,却被陛下迁出京都,莫不是……
  这位前年科考入仕的状元何缘,几乎坐在宴席末尾,却远远地感受到了什么,心下一寒。
  大殿最前方,苏言朝这位将她置于风口浪尖的皇帝陛下拜了一拜,启声道:“臣女无德,不敢当此重任。”
  这可不是她谦虚,实则她已然打量出来了,皇帝恐怕就是拿她试探,自己几斤几两能不能担得起那个位置皇帝怎么会不清楚,就算是担当得起,不凭科考不走正路子,如此开后门进了朝为官,底下恐怕都是中年官员,谁能服她,这不是往火坑里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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