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尊之洗白男主后我称帝了——曲河星
时间:2021-02-20 09:29:06

  她以为他们心意相通彼此无欺瞒,可这么多时日相处的情分,却不足以让他坦诚相告。
  她忍不住想,谢明允是什么样的人——他看起来没有任何弱点瑕疵,可那无懈可击的外表下,潜藏的是对所有人的不信任,这是他十几年家庭环境所致,没有和善的父亲在他成长之路上温柔呵护,也没有负责的母亲为他扛下苦难艰辛。
  甚至……他那么多年,都是活在谢家上下的期许中,众人无不盼着他以男子之身主女子之事,却又不愿让他掌握实权。谢明允打理生意数年,这些不该有的期许和可笑的歧视,他见得多了。
  所以他如此没有安全感,甚至隐瞒心思……是在害怕吗?
  男子怀孕分娩都极其不易,更别说谢明允身体本就不太好,若是那哪一天当真怀上了,不知要遭多少罪吃多少苦头,他有此顾虑也不足为奇。
  本来是妻夫二人共商量的事,但他瞒着自己。
  苏言叹了口气。
  至始至终,她在乎的,不过是谢明允的真心信任罢了。
  窗外,东方既白。
  苏言被这刺眼光亮攥住了似的,在暖暖春风中却几乎有些窒息。
  ……
  至苏言从宫中回来的那一日起,府中几乎没有消停的,大大小小的官员成群结队的往苏府跑,但凡能拦的都给拦了,但有些官位较高在朝野有一席之地的,自然得以礼待之,为此,苏言和苏母少不了跟这几位大臣一阵寒暄。
  不过那些送的礼就罢了,且不说苏府本就不当收礼,如今正是皇帝驾崩头七的时日,不宜办酒送礼等事。
  自然,这话也是拦住其他官员的一大借口。
  送走了又一位大臣,苏母摇了摇头,对一旁苏言道:“我看你这两日心不在焉的,是不是有些慌。”
  苏言仍保持目送来客的站姿,动也没动:“……还好。”
  苏母意味不明地笑了笑:“皇帝可不是好当的,算是你小子捡了大便宜,不过啊……往后这麻烦可有的是,记住,万事稳妥为先,不可冒进。”
  苏言侧过身看着她,沉声道:“我知道,母亲……”
  似乎是这一声“母亲”太让人惊讶,苏母脸上显露出动容神色:“你……还愿意叫我母亲。”
  “嗯,”苏言点了下头,笑着道:“抚养我二十年的是您,而且您对我父亲也很好,不是吗?”
  几乎是颤抖着手,苏母张了几次口,才说出那一句:“好……好!”
  她从没料想过,苏言知道自己身份后还愿意叫她一声母亲,故而几乎是不抱希望,毕竟血缘大于天,更别说还是皇室这等尊贵血统,一朝即位便是无上荣耀,恐怕换任何一个人经历此事,都能毫无芥蒂地叫先帝一声母皇,而弃名义上的母亲。
  苏母看着眼前已然比自己高的“女儿”,露出了一个欣慰又心酸的笑。
  “那我先回房了。”
  苏言拱了拱手,正要回去。
  “等等!”苏母将人叫住,等苏言回头后对着她,神色不乏忧虑,道:“这些前因后果,你和谢明允讲了吗?”
  苏言和她隔着一丈远,点了点头——她回来当日,睡醒后就将这些同谢明允一道说清楚,她的身份,上一辈的纠缠恩怨……还有自己就要走上帝位这等大事。
  只是……尽管他神情震惊不敢置信,苏言仍瞧见他眼底的一丝漫不经心,明明只是那么微末的情绪,却因为二人之间的了解,给了她某种强烈的直觉——谢明允知道她的身世……或许比她自己还早。
  苏言回了一句:“放心吧,母亲,我已然跟他说清楚了。”
  便转身往自己院落走去。
  路上,思绪牵扯纠缠,勾起了那些被她潜意识忽略的细节。
  如果她所猜没错,那……谢明允是什么时候知晓的呢?
  她是从那一顶白玉冠上的字,联系翰林院皇室血脉名单册,过程并不费功夫,只是那普普通通的“长宁”二字的确难以联想,显然谢明允用的并非是这个法子,那会是什么?
  等等!
  那回她在墙角发现的粉末?
  是了,他若是先于苏言知晓,只有这一种可能——白玉冠的工艺有什么特殊之处,若买通工匠,很轻易就能知悉此乃皇家之物。
  怪不得当时那工匠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恐怕早在苏言出门前,谢明允就已经有所察觉。
  甚至欺骗她的感情,在她送给他的时候故作一副十分惊喜的模样。
  苏言恨得牙痒痒,几乎立即想找谢明允算个总账,却在踏入门口的前一瞬瞥见他清瘦的身影,倚着窗不知往外眺望着什么,心底的火气来得慢散得却快,像风掠过云朵似的倏地一吹,几乎不剩些什么。
  砰砰!
  敲门声响。
  谢明允被声音惊动,抬起眼睛看向苏言,随即神态自然的露出一点笑意。
  ——“忙完了?”
  苏言沉着脸点了下头,走到他身边却不发一言,倒是做出和他方才一样的姿势,眺望远方天空,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异样的沉默着实不太寻常,两人这些时日从未有过,谢明允心想:有点不对劲。
  他心底骤然升起一丝慌乱,却堪堪压下,抿着唇,百般心思只在心底回转。
  等先帝头七过去,苏言她……就要登基了。
  做皇帝以后会怎么样,他不是没有设想过,她不再有“三夫四郎”,却从此广拥后宫佳丽三千,一朝之主,传宗接代是天经地义的事,甚至比寻常人家多了一份责任,沉重却未必不是好事。
  毕竟……天底下女子,大多还是渴望夫郎成群的。
  而他虽得苏言喜爱,也知晓两人情深,可单论生育这一项,便已经……谢明允正沉浸于思绪中,故而没看见苏言不知何时偏过头来,一言不发地看着他。
  “明允,我有些事情想和你说。”
  谢明允几乎是无知无觉,就已然同苏言一起坐到了茶几边,双目相对,他垂下眼帘,故作自然地问:“有什么话直接说,我们之间不必讲究这些场面。”
  苏言正倒茶,闻言心底升起难以言述的嘲讽,似乎有火气激荡而起:“话说得好听,‘有什么话直接说’?”
  嘴上说着坦诚相待,却什么事情都瞒着她,这就是谢明允所谓的信任和坦诚?
  谢明允一怔,一时间敏锐的察觉到她难得激烈的情绪,这语气……好像是他做了什么让她不高兴了?
  他一时有些心慌,还能有什么事,无非就是那些……他心底一惊,面上却不动声色:“你的意思是?”
  苏言“冷冷”一笑:“你瞒了我多少事,也该有话直说吧。”
  谢明允张了张口,半晌才回道:“我不知道……你指的是?”
  “还在装呢,谢明允!”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修长指节敲了敲桌几,苏言嘴角紧紧绷着,让人怀疑下一瞬就要扯成一道直直的线,眉心下压,语气中暗含微怒,“我那回出门让人造新的白玉冠,你早就知道,却还装得不知情,是不是?”
  谢明允眉梢微挑:“是,但我只是猜到,但你好像很希望我喜欢,我就没告诉你,怕糟践了你的一番心意。”
  啧,还在垂死挣扎不说全部实话。
  苏言咬牙:“但你在我之后就去了那个铺子,当时就知晓工艺,所以……”
  谢明允垂眸盯着茶杯,没有否认:“所以什么?”
  “你还好意思说!”苏言觉得自己第一次知道这人居然脸皮如此之厚,“你当时就,就知道我的身世了,是不是。”
  见谢明允好像又要开口“狡辩”,她一抬手:“哎!别给我扯那些有的没的,就一个字或者两个字,是,还是……不是。”
  谢明允这才无奈地笑了笑,抬眼看着她:“是,不过我那时候只算是有所怀疑,直到……”
  不知是“心虚”还是别的什么,他语气顿了顿,看着苏言的目光有些难言的神色。
  苏言眯起眼睛:“直到什么,你后来又发现了什么?”
  谢明允不紧不慢地喝了口茶:“后来,你得了殿试第一,我就大约能确定了,毕竟……”
  苏言狐疑道:“毕竟什么”
  “咳,”谢明允嘴角翘起一点又压下:“毕竟你的水平,笔试第一已然有运气成分,居然又得了殿试第一,笔试与殿试同为一人,百年难得一见,那就必然是皇帝从中使了手脚。”
  苏言:“……”真不知道你是在夸我还是在骂我。
  不对,苏言忽而惊觉,她被带偏了,自己明明是要问他为何隐瞒的。
  她沉下声音,目光平静地直视谢明允:“为什么瞒着我?”
  谢明允仿佛被问住了,默了一瞬,才缓缓张口,声音竟然有些滞涩:“你觉得……我该怎么跟你说?”
  苏言皱了下眉,尚未明白这有何不方便开口的。
  谢明允:“皇帝明显在偏袒你,官场上给你的待遇也非同一般,但这毕竟是你的家事,我要怎么跟你说,跟你讲‘你是皇帝的女儿,将来或许继承皇位,坐拥三宫六院’吗?”
  他这一长断出口不带喘的,苏言却见他胸口起伏,还未等她说些什么,谢明允就先开了口,语气却带着轻嘲:“三宫六院,呵……可你若不继承皇位,恐怕性命都捏在她人手里。”
  苏言胸口酸胀,一瞬间柔软得不像样子,又有些懊悔:“不好意思,我……算了,咱们不谈这事了,都过去了。”
  谢明允堪堪平下气息:“……嗯。”
  苏言有些歉疚地搂过他,却被发丝里那股冷梅香勾起了别的记忆,她忍了又忍,却还是压抑不住地开了口
  “明允……你为什么用那种香料。”
  谢明允身形一僵:“什么香料,我不是说过……”
  苏言背对着他摇了摇头:“我不是说你身上原有的梅花香,我是问……”
  谢明允几乎屏息,凝神听着她讲。
  苏言顿了顿,咬牙轻声道:“你为什么要用那种避孕香——迭香。”
  作者有话要说:  8.15-21:50更,以后尽量晚上九点更,不能养成零点卡点的坏习惯。
  我早睡,大家也早睡,嘿嘿!
 
 
第98章 心信
  谢明允倏地抬起头:“什么?”
  什么迭香,避孕?他从未用过那种东西。
  苏言看着他,似乎想从那一副震惊的面孔上窥探几分真几分假,偏过头道:“我从宫里回来那日,闻见你身上有一股香味,不,确切的说是很多种香料混杂的味道,但其中之一是迭香。”
  这种香料药铺里常配作避子汤,或者掺在熏香里,也有和汤药一样的功效,由于药效比较强,轻易不会给求医者开。
  谢明允眼睛睁得比寻常大一些,眉心蹙起:“我没有用过,我怎么可能不想要小孩……”
  说着,他却联想到旁的不好的事情,身形一僵。
  莫非是前几日……
  苏言见他这回神色不似作假,可他似乎惯来如此,她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只干巴巴道:“你、你若是没用,为什么身上会有香味?”
  她心下也开始摇摆起来,说不准是其他香料混杂出类似“迭香”的气味,是自己弄错了?
  谢明允仍然皱着眉,不可思议一般故自低喃:“怎……怎么会?”
  苏言靠近一步,握住他的手,见他这样子心底已然信了七八分:“你遇上了什么事?还是不小心染上的。”
  他的手很凉,甚至在苏言手心有点颤抖,仿佛被她的话拉扯出某种情绪。
  “怪不得……”谢明允垂下头,神色近乎忧伤:“我原以为只是我身体不好,却没想到是用的信香里,有一味迭香,这才、这才……”
  苏言握紧他颤抖的手,进一步搂过他的肩膀:“别急,慢慢讲好吗,我听你讲,是平日里不小心接触的东西吗?”
  看样子……是她误会了。
  苏言心底的酸涩几乎溢出,愧疚地吻着谢明允苍白的脸颊,一下又一下,像是安抚又像是对自己的慰藉。
  “对不起,明允,我不该误会你,我……对不起。”
  “苏言。”谢明允缓缓抬起头,眼眶微红。
  苏言:“嗯。”
  “其实我……”他顿了一下:“我身上的迭香,应当是引信鸽的信香里混有的,怪我从未注意过,最近又频频地用,这才……”
  他目光垂下,看着自己平坦的小腹,苏言从他发顶的角度看过去,恍惚间觉得他几乎快哭了。
  “阿言,对不起。”
  苏言一愣,俯下身想安慰他,想告诉他没关系,她们还有很久很久的以后,孩子也好别的什么也罢,都不必急于一时,她想让他别自责,想让他开心一点。
  然而,当她贴过去,却在触及谢明允眼里的水光时,一瞬间失声了。
  谢明允他……他居然在哭。
  “明允……”她心底酸软得不像样子,急急忙忙伸手擦拭他眼尾的湿润,声音哑得难受:“别哭了,我、我们以后会有小孩子的,最近这也只是意外,以后会有的,会有的。”
  怀里的人抬起头,眼尾的红让他看起来比平时添了几分可怜:“你不怪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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