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尊之洗白男主后我称帝了——曲河星
时间:2021-02-20 09:29:06

  苏言垂眸:“……知道了。”
  “咳咳,那,你会怪我这个母亲,没尽到为母的责任,又让你流落在外二十年,你,咳,你怪我吗?”
  苏言摇头,“我在苏府,也不算流落。”
  好歹也算是有个“家”,从前的“苏言”如何,她这个苏言不必知晓,但自她来后,衣食无忧,又阴差阳错地找到了那个可以共度一生的人。
  这样……就已经足够了,她想。
  “那……那就好,”皇帝说着好,脸上却不是高兴的神情,她咳了半天才压下:“我这一生,爱过你父亲,却因一时意气用事,将他推给了旁人,如今想来,临死前,这居然是最大的憾事了。”
  即将动荡的朝政,不成器的两个皇女,都不在她心中,人只有临死前才知道自己最在意的是什么,这句话,她从前嗤之以鼻,现在却好像明白了。
  “好了……你们下去吧,我、咳,会保你们平安。”
  苏言不欲过多的问,退了下去。
  临走前,她深深地看了这位发丝散乱衣袍沾血的皇帝,她的……亲生母亲。
  随后,外面的大臣,连着急急赶来的皇太女二皇女,一并被召了进去。
  苏言站在外面,不过半刻功夫,听见里面传来的哭声,群臣似乎都在哭喊着。
  她几乎有些无情地想:说不定是带了生姜洋葱呢。
  偷偷藏在袖子里,此刻正抬着手,一个个都装模作样地以“泪”洗面。
  不过……
  方才皇太女经过她身边时,好像是瞪了她一眼,那目光中像是有藏不住的怨恨。
  苏言叹了口气,身旁的苏母站得规规矩矩,神色似乎也有些忧伤,并非全然如她所说,毫不在意。
  此时,殿内侍女宣旨的声音从大敞的门传出来
  “奉天承运……朕之三女,自幼寄养于丞相府宅,才能过人,夺科考笔试与殿试之首,性担当,封其继承皇位。”
  苏言惊了。
  侍女嗓音尖锐依旧,像是给这个时代画上了结点
  “钦此!”
  作者有话要说:  23:59更,00:28修了一点内容。
 
 
第96章 接旨
  古往今来,不乏有皇帝在外养有皇嗣,或是其生父身份低贱,恐为皇室笑料,又或是生父身份复杂不可示人。
  苏言和她的生父长皇子,自然属于后一种。
  故而,听到这一道圣旨后,她的第一反应是:完了。
  且不说朝中究竟有多少人心知她的身份,就算是按她所猜想的十人左右,在众多官员中也不过数十中之一,也正是说,其余大臣,今日临帝王驾崩,是才知晓她苏言乃皇家三皇女。
  二十年来党派纷争不断,各方较量,都以为皇位不是二皇女就是皇太女,两方相争总有一胜,胜者可立足朝廷数十年,败者自有明里暗里的苦头要吃。
  可……若是被苏言这个“截胡”的横插一脚,这两方谁也讨不到什么好果子吃,扶持帝女说白了还是给自家争夺权力,此时怎会甘愿忍让他人,更别说苏言身份今日才揭晓。
  太晚了,苏言心想。
  她站在门外,却听得见殿内哀哭声渐息,取而代之的愈来愈强的质疑。
  苏言看向苏母,狐疑道:“你早就知道?”
  苏母默了一瞬,随即叹了口气:“我也不确定,毕竟……以她的眼光,自然看得出若是封你即位,必然引得朝臣不服,我看得出她在犹豫。”
  这会儿,皇帝已经过世了,苏言察觉苏母将“陛下”的称呼,换成了那个“她”,像是有什么敌意也随着生命的消逝,一并散去了。
  苏言忽然笑了起来:“你和皇帝陛下,是情敌吧?”
  说完,瞥见苏母一脸梗塞的表情,苏言敛了眉,平下一切神情,转身进了那处人人又哭又吵的寝殿。
  两位皇女和众大臣身体以一种及其别扭的姿势,歪着头和上半身,膝盖却正跪对着陛下,不,是先帝的床榻。
  众人均看着她,苏言淡淡一扫,窥见了百般心思——有巴不得她继位闹出幺蛾子的,有希冀落空故而愤恨的,也有中立党派相对平静的——诸种心思溢于言表,尤其是皇太女,那恶毒怨恨的眼神几乎想在苏言身上戳一个窟窿。
  “快接旨吧,皇太女。”那位宣诏书的侍女谄媚地弯下腰,向这位突降的新任皇帝,放下了她一辈子在先帝身边仗势的可笑尊贵。
  苏言走上前,众臣中的许多人尽管心不甘情不愿,却都挪了尊贵的膝盖,让出了一条可供苏言走向圣旨的路。
  正当众人眼见着她走到侍女面前,就要接过那道象征着无尽辉煌的圣旨时
  苏言停下了脚步,负手而立,恍惚间众人看见了挺立的脊梁。
  她转过身,是这殿中唯一站着的人。
  “诸位,在下苏言,现任翰林学士,自幼以为自己是苏丞相之女……”讲到此处,苏言顿了顿,看着底下一众大臣对她俯首,却并不怎么开心——也是,“惊喜”一旦是突如其来的,便成了惊吓,更别说她原本就意不在此,早几日知晓自己身份的时候,也没想过跟这两位皇女争抢些什么。
  她语气诚恳真挚:“我知晓自己身份,比在场诸位也早不了几日,一样的无措震惊,苏某自知资质平平,或许因为身份缘故,得了皇帝一些偏爱,官场上顺当了些,望诸位海涵。”
  这话的意思有心人才体会得出来——我也不知情,我所受的优待你们要不平就找那已逝世的皇帝去。
  这一下,众臣不忿的理由就少了一条。
  苏言面露难色:“或许有些唐突,但我想问一句,这遗诏……可以不接吗?”
  众臣倏地抬起头,活像是见了鬼的架势。
  苏言仿佛看见她们的脑门上写着:“?”
  有个位于首列的谏官,是个老臣,出声道:“这可使不得,历来没有大臣皇女不承遗诏的先例,但凡是陛下亲立的继位皇女,必须即位,哪怕、哪怕……”
  苏言:“‘哪怕’什么?”
  那老臣看样子是个循老规矩的,却也不瞎,看得出来一旁另外两位皇女虎视眈眈,她索性眼睛一闭一睁,咬牙道:“哪怕原本已经立了皇太女,也不得作数。”
  苏言睁大眼睛,露出震惊的模样:“那可如何是好,这……这皇帝之位……可我本就不是被当作继承人培养的,于政绩更是无所建树,不如原本的皇太女多年理政,也比不得二皇女四地游览体察民情,我这……”
  话说到这里,她适时地听了,作纠结愧疚状。
  人总是复杂的,当有人争着抢着想要什么,并且展示出了必夺之心时,身边的人哪怕自找麻烦也要碍着她的路,但若是那人表现出自己不配这类的谦虚之心,反倒让人心生好感,不会凭空使绊子。
  不少大臣低下头,看样子各有各的想法,但落在苏言眼里,这些人是动摇了。
  怎么可能全然无所想法呢,更别说方才苏言提及的那一句“皇太女多年理政”、“二皇女四地游览体察民情”。
  开玩笑,皇太女多年理政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理政多年恐怕连朝中什么官职干什么事都弄不清楚,而二皇女……她游历各地是真,至于体察民情,她每至一地必去当地最红的妓院,是体察了各地春风楼小倌的别样风情吗?
  离苏言很近的一位大臣,往日一直是中立党,对于立新帝之事一切从皇帝旨意,可这回这什么三皇女从天降,她心底也动摇,几乎想站在原本的皇太女那一边。
  可“三皇女”这话却让她顿时清醒。
  是了,她原本保持中立,不正是因为这两位皇女于政事上全无建树,无论哪个继位恐怕都当不得什么明君,平不了政事,故而她一切希望都在皇帝那里,也只得如此——而同她一样的中立党,大多和她是一个想法。
  这大臣主动朝着苏言行了一个礼:“太女殿下,自古遗诏为先,不论……原本如何,先帝既然选您继任,臣等自然奉旨。”
  “是啊是啊。”底下有其他大臣附和,“我等遵从陛下旨意。”
  苏言粗略扫了一眼,出人意料的是,这些人中不全是中立党,还有不少大皇女和二皇女那边的,看样子……朝廷大臣也不是眼瞎的,或许也不少是形式所迫,不得不站队。
  至于现在?
  遗诏就是最正的一方。
  苏言“疑惑”地指了指那一直弯着腰没起来的传诏侍女:“那……这遗诏,我接着?”
  半数大臣纷纷道:“接接接!”
  此时此刻,居然没多少人在意那床上尸骨未凉的“先帝”,均关心着自身安危,生怕此时做错了什么决定。
  苏言暗暗看了二皇女一眼,却猝不及防和她对上了目光。
  ——二皇女眼里,看似只有戏谑和一贯的漫不经心,苏言却眉心一动,看出了她隐藏的极深的不甘。
  虽然说苏言和她早有约定,要助她站上皇位,可眼下却作不得数了。
  不是因为苏言临了受了皇权诱惑而反悔,而是……前些日子,谢明允无意中查出来的一桩“往事”
  ………苏言目光微冷,默不作声地移开视线,以谦逊的姿态,下跪,伸出双手,稳稳当当地接过了那一道墨迹未干的遗诏。
  身旁众臣随她一道下跪,一朝体会天差地别的大皇女目光怨恨,敌意惊天。
  但这些都不重要了,苏言心想。
  她并非第一天知晓,旁人的眼光如何对她自己不该有太大的影响,若是说真正在意的,也只有谢明允对她的看法了。
  但索性,她们还一直在一起。
  苏言踏出殿门时,身后的议论不绝,她知道,尽管多数大臣已然选择“支持”,但那支持的更多是皇帝旨意,是百年的祖宗规矩,而非苏言这个人,以及她所拥有的才能。
  她看了看四周,此时天堪堪亮,远处山峰上升起一线曙光,就此拉开了新时代的序章。
  ——也将颓败的昨日黑夜彻底沉下。
  往后种种责任,无形地压在了她的肩膀。
  苏母不知何时已经离开,只在地面留下了一片露水被踩散的足迹。
  苏言抬眸看了眼远处宫墙,随即大步地走往宫门,往苏府的方向走去。
  往后如何暂且不知,但当下……她心底有些没来由的惆怅,尽管即将拥有天下万人羡慕的皇位。
  ……
  苏言进门时,看见谢明允坐在案前,身边点了一盏快要燃尽的灯。
  随着她阖上门,走进他,烛火也微晃,于窗纸落下影影绰绰的痕迹。
  “回来了?”谢明允没有急着问什么,起身拥住了她。
  苏言“嗯”了一声,目光却倏地一顿。
  ——谢明允身上,除了那股生来的冷梅香,似乎还有旁的气味。
  略微刺激,不算好闻,杂着微苦的草药味,不像是给人用的熏香。
  苏言眉心一跳,忽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作者有话要说:  苏言:“二皇女各地体察民情呢!”
  众臣:“她各地逛春风楼,体察个锤子!体察到妓院去了?”
  ps:那啥,二皇女虽然略有谋略,但奈何绝大部分人眼里,她还是那个纨绔子弟。
  只不过……还没等到口碑翻身,皇帝就崩了。
  惨。jpg
  (23:58更)
 
 
第97章 直说
  如果是一般的药材,苏言几乎可以立马分辨成分,但这闻到的只是香气,又似乎掺杂着多种香料以及药材。
  并非难以分辨,却也要花点功夫。
  怎么看,都是直接问谢明允来得快且稳妥,但苏言有种直觉,这一夜之间沾染上的陌生气息,或许藏着什么她也不知道的事。
  她眸光微暗,状似无意问道:“这么一宿,你一直没睡在家等我吗?”
  “嗯,”背对着苏言,谢明允的发梢被压着,只轻微点了下头。
  苏言手上的动作更紧了几分,埋在他发间——发丝细密,与衣物、肌肤相比,最是容易留香,尽管人人都会有些秘密,谢明允有些事不愿同她讲似乎也说得过去,可她心底总是……有些难过。
  她轻声叹了口气,却在下一瞬吸气时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这层层香料中,有一味迭香。
  或许是察觉到她身形僵硬,谢明允微偏过头,发梢蹭过她的脸颊,问:“怎么了,半天不说话。”
  苏言如往常每一个相拥所做的那般,轻轻吻了一下他的侧脸,声音只有自己才能察觉的一丝颤抖:“一夜没睡,又奔波宫中,我有些累了。”
  谢明允没察觉出异样,闻言忙拉开她:“你快去榻上歇歇。”
  “嗯。”
  苏言方一转身,脸上的浅笑一瞬间分崩离析,近乎是失神地躺回了床上,一宿忙碌的疲惫都压不住心底泉涌般的失落,心脏像是被死死锢着喘不上气。
  ——谢明允身上的迭香,有避孕之效。
  其实她不甚在意有没有孩子这件事,顺其自然就好,若是怀上了就生下来,没有也无妨,说到底孩子是感情的结晶,或许运气到了自然会有。
  ……可她好像没有设想过,谢明允会不想要孩子。
  甚至瞒着自己,偷偷用香料避孕。
  其实这有什么呢?她在意的是谢明允这个人,而非他能不能怀孕生孩子,但他也这般想吗?
  ——显然不是。
  苏言第一次再不能更清醒地意识到,谢明允和她在某些事情上,并无妻夫之间最基本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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