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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来去匆匆的雷克斯医生
就在一群人各自思索着这件案子的诡异之处的时候, 雷克斯医生冲了进来。
“弗格斯探长!我的——”
他的视线扫过桌子上的玻璃瓶,一下子扑了过去,“啊!它果然在这!这是我丢失的毒药瓶!”
弗格斯探长没好气儿地问他, “毒药瓶这种东西你为什么没有保管好?这东西为什么会出现在艾略特小姐的衣柜里?”
“居然在她那里?”雷克斯医生惊疑不定地往后退了一步, 然后说道:“难怪……”
“什么意思?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毒药瓶丢了的?”
雷克斯医生无奈地叹了口气, “我今天回去才发现毒药瓶不见了。”他摊开手, “说来这也是个巧合。”
“前天下午的时候,我妻子提醒我,别忘了给克拉克男爵带上治疗风湿的搽剂。结果我打开医药箱的时候,发现搽剂用完了,于是只好拿着乌头·碱片剂现配了一瓶。”
巧合的是,就在他刚配好搽剂的时候, 艾略特小姐去了他的家里。
急于接待病人的雷克斯医生顺手就把毒药瓶放进了医药箱里,而没有放到更远处药品室的架子上。
他给艾略特小姐做了检查,发现她已经怀了快两个月的身孕。
检查过后, 雷克斯夫妇就和艾略特小姐一起来到了克拉克男爵的别墅。
在那之后, 雷克斯医生就把这瓶顺手放进去的药瓶忘在了脑后。
期间雷克斯医生除了看病的时候, 医药箱一直放在平时克拉克男爵留给他的一间卧室里。
一直到今天下午,雷克斯医生才想起医药箱里还有一瓶乌头·碱药片没有拿出来,于是想要拿出来放回自己的小药房去。他打开医药箱一看, 却发现瓶子不翼而飞了。
被这一变故吓坏了的雷克斯医生立刻就冲到了别墅这里, 想要报告情况。
后来的事, 弗格斯探长自然就全都知道了。
“你的医药箱都不上锁吗?”
“我上锁了, 但我一共打开过两次。”
第一次是给艾略特小姐做检查的时候, 第二次是给克拉克男爵看病的时候。
这两次艾略特小姐都在场。
但第二次的时候,在场的人除了她之外,还有管家、巴克兰小
姐和托马斯。
“我也不清楚毒药瓶是第一次就丢了, 还是第二次丢的,因为这期间我一直很忙碌,压根就没想起这瓶乌头·碱。”
“你还记得里面还剩几片吧!”弗格斯探长问道。
他的话让雷克斯医生瞪大了眼睛,“那怎么可能!”
“不过我使用它配药时,我都会做记录,你们等一会儿,我要回去查一下。”
雷克斯医生就这么风风火火地走了,就像他上次去取听诊器一样。
没过多久,他就拿着一个小账本回来了。
“这个药片里每片有一格令(约64.8毫克)乌头·碱,是我去年的时候买的,一次买了五十片。其中给克拉克男爵制作搽剂一共用了十三片,两片给郊区的农民做了点搽剂,分成小瓶卖给他们,还有一片给一个头疼的小男孩做了点滴剂。所以一共还剩下三十四片。”(①)
药瓶里的小药片被倒出来仔细数了两遍,确确实实少了一片。
“雷克斯医生,昨天晚上的时候,我和公爵大人曾离开过宴会厅一段时间。那段时间发生过什么,能请您向我复述一下吗?除了您之外,我们实在想不到还能信任谁。”
在场的那些人里,恐怕只有雷克斯夫妇和克拉克男爵既无矛盾,也无利益纠葛。
这件事,通过列举一下克拉克男爵的死能给其他人带来的好处,就十分明显了。
首先,克拉克男爵死了,托马斯会继承爵位,巴克兰小姐会成为男爵夫人,这是最明显的利益。
其次,如果克拉克男爵不愿意娶艾略特小姐,那么艾略特小姐因为曲意逢迎了八年,却没有达到目的,一怒之下起了杀心也未可知。
当然,这对她没什么物质上的好处,但却能让她心里好受一点。
而斯格林斯比先生呢?
只要克拉克男爵一死,继承爵位的托马斯又不擅长理财,那么怎么投资,还不是他说了算?
邓恩先生如果杀了克拉克男爵,那么可能就是因为心理上长期的压抑。
布莱特先生没有明显动机,但从其他人的口供来讲,他应该的的确确在克拉克男爵死前进过书房。
管家霍金斯先生,也是可疑的人之一。
原因在于,他工作了这么多年,都快五十岁了,
却因为偷喝酒的事被雇主解雇,拿不到介绍信。
一旦他真的要离开这栋别墅的事成真了,那么他就要面临失业或者重新去当小工的境地。
这两种情况,恐怕都不是他愿意承受的。
只有雷克斯医生是个例外,因为克拉克男爵死了,除了会让他少一笔收入之外,没有其他任何影响。
雷克斯医生听了格蕾丝的话,皱着眉头思索起来。
“我记得之前巴克兰小姐被小克拉克先生拉去起居室下棋去了,然后艾略特小姐拿着酒杯到了男士们那里。当时斯格林斯比先生、布莱特先生和邓恩先生都在。你当时也在,不过我记得你好像站在宴会厅另一头,离我挺远的。公爵大人在离克拉克男爵不远的位置,半靠在窗前,不知道在干什么。”
“那个时候我在和詹姆斯聊天,之后没多久就发现公爵大人身体不适。”
“啊,我明白。我老婆和我聊天的时候,你好像就往他的方向走了。”
说到这,雷克斯医生就有些来气,“你们不知道,我和我老婆就聊了几分钟的时间,结果再一抬头,克拉克男爵的脸都红了!那群宾客完全不敢看我,眼神鬼鬼祟祟的!我当时数了一下空杯子,估摸着克拉克男爵至少喝了三四杯!”
他开始抱怨,“病人就是这样,你越拦着他,他就越要和你对着干!可是他却不知道我这么做完全是好意!他们都以为我没看见,实际上我都知道了!连霍金斯那老小子都会偷偷背着我给克拉克男爵送酒喝!那老小子下午的时候蹑手蹑脚的,还以为我不知道呢!”
“后来呢?”
“后来我一直死盯着克拉克男爵,他才没机会喝酒。其他人又各自喝了几杯,就说要上楼休息了,我也就带着我老婆回了家。”
“期间巴克兰小姐和小克拉克先生一直没出现吗?”
“人都要散了他们才过来,当时巴克兰小姐一从起居室出来就要上楼,说是牙疼,小克拉克先生却嚷嚷着非要打牌。”
雷克斯医生说完这些,脸色狐疑地盯着公爵大人,“都已经快一天时间了,您的脸色怎么还是这么差?需不需要我给您看看?”
“这家伙中了河豚毒,反正就是中毒了,虽然我
以前也没见过这玩意儿。”弗格斯探长大嗓门地嚷嚷了出来。
“什么?”雷克斯医生惊疑不定地说道:“你们确定那盘鱼肉是河豚?”
“当然,我们都拿老鼠做实验了。”
“恐怕我得回去一趟!”
雷克斯医生丢下这句话就跑了。
他已经四十多岁了,动作却迅捷得像个年轻人。
几个人都搞不清楚他到底想干嘛,不过格蕾丝隐隐约约想到了“以毒攻毒”这个成语。
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也许凶手动手的时间就要比他们之前预计的要早得多了。
雷克斯医生走后,格蕾丝看了一眼表,发现已经五点钟了。
恐怕再审问一个嫌疑人,他们就得安排晚饭。
起居室那一屋子人又惊又怕,平时还要吃下午茶,今天却什么都没有,再不吃饭恐怕就要饿坏了。
一名警察敲响了审讯室的门,表示送去给法医进行检验的报告单有一部分已经出来了。
其中邓恩先生的那瓶不明液体,被确认来自克拉克男爵的那瓶搽剂,两者成分、浓度都相同。
这说明邓恩虽然手里有乌头·碱,但却还没来得及动用。
而送去的那一小堆咖啡残渣里,则是什么有毒成分都没有。
也就是说,只有放在克拉克男爵座位边上的那一杯里,才有过量的鸦片。
从时间上看,有机会下毒的只有两个人。
布莱特先生和斯格林斯比先生。
而且他们其中一个人还喝下了另一杯咖啡。
克拉克男爵等到半夜,还亲自打开了落地窗,说明他等的就是他认识的人。
但斯格林斯比先生明显是从书房正门走进去的。
至于他什么时候离开,这一点目前并没有人注意到。
会不会是他们两个当中谁偷了巴克兰小姐的牙疼药,然后跑来给克拉克男爵的咖啡下毒呢?
斯格林斯比先生明显有这个时间。
因为他十一点就上楼了,一点多时却还衣着整齐,说明他一直没睡。
期间巴克兰小姐十一点上楼服用了白兰地和少量牙疼药之后,一直到十二点才上楼,这中间一个小时,楼上只有斯格林斯比先生一个人。
他想要偷点什么东西,自然轻而易举。
而且一旦克拉克男爵因为
喝了那杯咖啡死了,巴克兰小姐就是现成的替罪羊。
想到这些,弗格斯探长决定下一个审讯的目标是斯格林斯比先生。
作者有话要说:①因为公制是十进制,当时都是人工配药,很容易记错小数点导致医疗事故,所以大多数药剂师对传统的药衡制更为熟悉,药衡制是用一种叫作“格令”的单位来计算药物剂量的。这样虽然计算麻烦,但不容易出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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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斯格林斯比先生的自白
或许是在生意场上沉浮多年, 又或者真的问心无愧,接受审讯的时候,斯格林斯比先生的姿态非常闲适轻松。
他甚至无所畏惧地表示, 克拉克男爵的死在他的意料当中。
“我可以这么说, 老克拉克男爵每天的工作, 就是四处得罪人。他对我还算可以了, 对邓恩那家伙实在不像话。”
斯格林斯比先生恶意地咧开嘴发出两声沙哑的冷笑,“我要是邓恩,工作第一年我就会忍不住干掉他!”
他话锋一转,“不过可惜我不是。克拉克男爵其实很知道差别对待,他清楚我不是那种好欺负的人,所以对我态度总要好一点。而且我是他的合伙人, 虽然持股比他少,但我并不是给他打工的。”
对于他的话,弗格斯探长不置可否, 只是开门见山地问了他昨晚的行踪。
“昨天晚上十二点一刻的时候, 有人看到你下楼进了书房, 你和克拉克男爵谈了什么?”
斯格林斯比先生并未否认自己去过书房,“我确实去了书房,想要再找克拉克男爵谈谈, 我们谈了十几分钟, 之后我就回房间了。”
“我看中了一个生意, 但是克拉克男爵并不同意。出于商业利益考虑, 我不能透露生意的细节。当然, 我可以保证,这是合法的生意,只是相比于传统的生意, 它的风险更大,利润也更高。”
“克拉克男爵后来同意了吗?”
斯格林斯比先生遗憾地摇了摇头,“他这个人性格很固执,别人都得按照他的意愿来。不过我昨天晚上找他聊天的时候,他的态度还不错。当时他的桌子上有个托盘,上面有两杯咖啡,他还请我喝了一杯。”
“不过我可不该喝那杯咖啡,喝了那东西我一直到后半夜都精神抖擞,根本睡不着。”斯格林斯比先生苦恼地说道。
“那么你一点钟的时候有没有听见什么响动?”
“我当然听见了。”
斯格林斯比先生凑近弗格斯探长,一副告密者的样子,“托马斯昨天晚上不知道约了谁,半夜一点一刻的时候,我就听见有人在外面喊他的名字。那声音不太大,不过当时夜深人静,我又睡不着,当然是能听见的。”
“我有些
好奇,所以就拉开门缝往外看。月光底下,托马斯拿着一根奇怪的绳子,正要往楼道里的窗户上捆。他身上发出叮叮当当的清脆响声,听起来像是玻璃珠互相击打的那种声音。”
斯格林斯比先生的描述生动无比,就像亲眼看见一样。
加上他并不知道警察都搜到了什么样的证物,自然不可能依据这些东西信口胡诌。
也就是说,托马斯昨天晚上确实到了楼下,传递了什么值钱的小物件。
而且这些小物件应该不禁摔,不然托马斯直接从二楼扔下去也就可以了,根本不用自己亲自爬下去。
斯格林斯比所说的奇怪的绳子,自然就是那两个皱巴巴的床单了。
这两个半夜还没睡的男人,不单单互相在不同的时间看到了对方,还同时看到了另一个人——布莱特先生。
“托马斯把那根奇怪的绳子收起来没多久,就有人顺着外墙的水管往上爬。我估计他也觉得好奇,因为我没听见他房间的关门声,这说明他还留了个门缝。”
紧接着,这两个人就看到月光下的布莱特先生,从走廊的窗户爬了进来,鬼鬼祟祟地回了房间。
之后没几分钟,克拉克男爵就毒发了。
后面的事自然就是别墅里所有人一起见证的了。
弗格斯探长问完了这些的时候,又状似无意地问道:“克拉克男爵平时有没有什么恶习,比如吸食鸦片?”
他的问题一问出口,斯格林斯比先生就立刻否定了他的看法,“克拉克男爵除了喜欢喝酒以外,并没有其他不好的习惯。你如果是因为他的风湿这样问的话,那就更是大错特错。第一天晚宴的时候我们都已经知道了他在用什么药,雷克斯医生说他用的止痛药是乌头·碱,并不是鸦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