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反派时刻担心崩人设——装盘烤鱼
时间:2021-02-21 09:23:30

  此时她和宇文睿的距离绝对算不得远,即使她迅速撇开眼神不敢和他直视,却仍然能感受到他炙热的呼吸。
  以及剧烈沉稳的心跳。
  她如同一只被人抓在手里的小鸟,后颈的绒毛都微微炸了起来,微弱地扑扇着翅膀,尽力想要逃脱这个桎梏。
  可是以她的力气,如何能逃得脱。
  宇文睿只是淡淡地抬起眼,瞥了她一下,“别动。”
  按照原主的人设,在此时羽翼未丰之时,她不会做出忤逆宇文睿的举止,为了维持人设,穆瑾硬生生地忍耐住浑身的不自在,停在了原地一动不动。
  有没有搞错,男主这到底是发的什么疯?为什么突然开始对她礼贤下士了,非要亲手给她上药?她刚刚进殿的时候,那一副魔挡杀魔的气势呢?
  她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怀疑人生的境地中,脸色煞白,眼珠凝滞。
  只是这副模样倒是被宇文睿给误会了。
  他心中含着几丝好笑,以令人震惊的熟练亲手给穆瑾上好了药,又裹上一层细布之后,才抬头看她。
  但是在看清她的样子之后,他的眉宇间反而出现了一丝无奈的心痛。
  “叫你别动,你倒是真的一动不动。”宇文睿伸出手,似乎要碰出穆瑾的脸颊,“真的痛极了,就不会叫一下吗?”
  这还得了!
  穆瑾头一低就将触摸躲了过去,她似乎诚惶诚恐地往下一跪,脑袋重重一声磕在地上,“奴才岂敢劳烦陛下亲自为奴才包扎,奴才惶恐!”
  宇文睿摸了个空,他的手突兀地停在半空,低头看着穆瑾趴在地上的身影。
  太和殿中,帝王批阅奏折所在的这一片区域均被铺上了细腻的绒毯,让来添茶倒水的宫人能够落脚无声,不会打扰到帝王的思绪。
  穆瑾被细布缠绕的那只小臂被她搁在外面,细白的腕子衬着深红的地毯,再加上白色的细布缠绕其上,显出一股别样的魅惑和脆弱。
  而穆瑾跪在地上头也不抬,整个人都缩得小小的,只留给宇文睿一个脑瓜顶。
  她刻意做得平庸,看起来又和那些寻常的宫人没有任何不同了。
  穆瑾静静地趴在地上,等待着宇文睿出下一招。
  可他半晌都没有再次出声,只有落在自己头顶的目光越来越冷。
  在宫里待的久了,穆瑾似乎也生出了所谓的危机意识,当感到威胁靠近之时,她裸露在外的那只小臂上迅速拂过一层颤栗。
  而随着这股颤栗而来的,是宇文睿的声音。
  “起来说话。”
  穆瑾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不确定自己是否真的可以起来。
  毕竟电视剧里,那些以为皇帝不生气的小太监往往刚一站起来,就立刻被踹倒或者打上一巴掌。
  “朕不想再说第二次。”
  看来是真的可以。
  穆瑾感受着宇文睿声音中越来越强的不耐和压迫感,十分忐忑地站了起来。
  而在站起来的过程中,她一瞥之下,似乎看到了宇文睿的腰间,系着一枚颇为眼熟的玉佩。
  这……这不是之前被当成证物,指正她和巡抚幼子之死又关的玉佩吗?
  为了防止是自己看错了,穆瑾还特意眨了下眼,仔细向他的腰间看了一眼。
  不会有错的,在这么近的距离之下,玉佩表面的那个穆字已经十分明显。
  宇文睿感受到她的目光,还特意侧过身来,让她看得更明显一些,“是不是看到你熟悉的东西了?”
  穆瑾感觉他的眼神犹如锥子一般,稍微一碰就会刺伤人,于是慌忙垂下眼,斟酌着回答道,“能被陛下看重,那是这枚玉佩的福气,若是陛下喜欢,就当奴才孝敬给陛下的。”
  反正他是皇帝,他想拿到什么还有别人说不的份儿吗?穆瑾自暴自弃地想着。正好帮她把这个证物给处理了吧,还省得她费心了。
  宇文睿听她如此回答,情绪不明地道:“锦文一向如此乖觉,深知朕心。”
  “哪里哪里,都是陛下体恤奴才。”穆瑾虚伪地和他商业互吹。
  可是下一秒,她就轻松不起来了。
  “既然锦文如此深知朕心,不如来猜一猜,为何今晚朕会生气吧。”宇文睿突然站起身。
  刚才坐着的时候尚不明显,此刻当他站了起来,高大的身形带给了穆瑾极强的压迫感,穆瑾情不自禁地后退一步,抬起头看着宇文睿不知情绪的脸庞。
  宇文睿就这么看着她后退,犹如看着一只陷入陷阱的猎物在无力地挣扎。
  “奴才……奴才不知。”穆瑾识时务者为俊杰,当机立断地低头认错,“若奴才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对,还请陛下明示。”
  这时窗外又起了风,兴许是哪一扇窗户没有关严,寂静的宫殿中突然传来哐当一声。
  穆瑾的心也跟着颤了一下。
  “既然你要明示,那朕就给你一个明白。”宇文睿幽深的目光映着烛火,“穆瑾文,你是朕从东宫就带出来的亲信,从朕少年时代起就跟在朕的身边,一直以来对朕毕恭毕敬,竭心尽力。”
  穆瑾默默点头,在宇文睿的父皇起兵灭掉西羌之前,原主即使心怀异心,对宇文睿本人却的确不错。
  “可是你想想,从何时起,你的注意力开始分给了别人。”
  穆瑾一愣,这走向似乎不太对?
  “一旦出了事,你的第一顾虑不再是朕。”宇文睿一只手背在身后,在宽大的龙袍下悄然握起了拳,这才维持住声线的稳固。
  这……原主的第一顾虑倒的确是你没错,但她所顾虑的是,她做什么你才能去死。
  穆瑾默然不语,这样子落在宇文睿眼中,倒像是默认了。
  强压沉静的眼中终于流露出分明的情绪。
  宇文睿上前一步,用力握住了穆瑾没有受伤的那只手腕,倾身逼近她的脸庞。
  “你以为朕看不到你做的那些小动作吗?你以为你和那个小宫女的事能够瞒过朕的眼睛?不去问罪于你,是相信你知道分寸。但是现在看来,你并不知道分寸为何物,反而变本加厉,不知悔改!”
  说到最后,他的尾音中已经带上了一丝沉痛,无边的怒火中竟然让穆瑾听出了一丝……嫉妒?
  穆瑾被自己的猜测吓了一跳,总之被屏蔽痛觉之后,她也不觉得被捏住的那只手腕疼痛,连忙抬起眼看向宇文睿挨得极近的眼睛。
  那双眼里有有下属背叛的愤怒,有仿佛失去心爱之物的痛苦,以及……对他所提到之人的妒意。
  男主嫉妒女主?
  穆瑾脑子里似乎闪过了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没有想到。
  她只觉得混乱一片。
  然而看到她惊怔愕然的神态,宇文睿反而冷笑一声,“怎么,没想到朕其实一直在注视着你?你从惩戒所将朕发落的罪人提了出来,不顾宫中流言将她带在身边,甚至为了一介小小宫女,去得罪吴嫔。”
  他说着,眼睛渐渐充斥上愤怒的红,“这些朕都没去怪你,你却反而为了她,将朕都抛在脑后?”
  穆瑾从没听过宇文睿连续讲这么多话,连珠炮一般将她打个不知所措。
  “奴才,奴才……”穆瑾眼珠乱转,极力想找个说辞摆脱此刻的现状,无论从哪方面来看,现在都太不对劲了!
  她来不及多想,目光瞥到被宇文睿抓住,又有些渗血的伤口,眉目间突然浮现出一丝痛意,一副很痛又不敢说的模样咬住了唇。
  宇文睿顺着她的目光,看到了自己手指正握的地方,听到她因疼痛而压抑的惊喘,手上的力道下意识地松了松。
  然而不知他又想到了什么,本来松懈的力道又突然收紧。
  他双眼微眯,盯着穆瑾的眼睛,逼着她和自己对视。
  “你记着,朕能同意她留在你的身边,也能轻而易举地拆散你们。”
  宇文睿声音低沉下来,身上的龙袍凛然威严,说出来的话却犹如诡谲的耳语。
  “朕将她封为朕的妃子……”他凝视着穆瑾倏然惊愕的眼神,低笑道,“或者将她赐封公主之名远嫁边疆,对她一个小小宫女来说也是不错的归宿。”
  “锦文,你意下如何?”
  穆瑾怔怔地望着近在咫尺的这个男人,只觉得自己似乎从来没有认识过他。
  这还是原作里那个轩昂俊挺,一身正气的男主吗?
  看他此刻通红的眼睛,虽然是笑着,却丝毫看不见笑意的脸,以及随口说出的,能将女主打入地狱的话,能让人从心底发出畏惧的颤抖。
  即使说他是个反派,恐怕也没有读者会表示反对。
  她到底是玩的什么游戏,为什么一个两个的,不是疑似崩坏就是有黑化的迹象,她是什么天生的游戏黑洞吗?
  穆瑾连伪装疼痛的表情都忘记了。
  “陛下……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朕当然知道。”
  宇文睿见她茫然空白的脸色,心下只道是她对那个宫女的在乎竟已如此之深,而此刻当着她的面,终于说出心头盘桓许久的恶毒语句,竟然没有丝毫畅快之感,满心只有不甘的愤怒。
  “如果锦文不反对,不如就这么做吧。”
  宇文睿放开了穆瑾的手。
  “就将她封为安平公主,为大燕的安定和平做出贡献。”他道,“她应当感激于朕,以她卑微的身份,本来没有机会获得如此荣耀。”
  “如何?”
  穆瑾分不清他说的是真是假,只是在他说完之后,段榕榕如一只找窝的小松鼠般,围着她团团打转的身影浮现在了脑海中,她那张傻笑的脸一闪而过。
  连她自己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况下,一句话已经脱口而出。
 
 
第44章 霎时流云般的长发尽数洒……
  “不可!”
  这话一说出口, 别说她自己,连系统都愣了一下。
  “你在发什么疯!”一直默默围观的系统大懵,“顺着男主的话说啊, 告诉她你比较中意前面那个选项!这样支线任务不就正好完成了吗?你也就不用死了!”
  穆瑾愣了愣, 自己也没有想到会说出这样一句话,但是话已经说出口,她再仔细想一想, 竟然也不想收回。
  而宇文睿再次捏住了她的手, 同时逼问已经响了起来。
  “这就是你给朕的回答?你可知。你回答的这两个字代表着什么?”
  穆瑾试着转了一转自己被他握住的手腕, 不但纹丝不动,包扎好的伤口反而又渗出了一些血来。
  宇文睿皱着眉,望了一眼, “你又想耍什么把戏?今天你就是要把这只手废掉,也必须给朕一个回答!”
  穆瑾在心中叹了口气, 即使对现在的情况一头雾水,也还是要想办法自救。
  事情还没到不得不头破血流的地步, 她还不想放弃任务。
  “陛下,奴才是看您盛怒,想给您下跪请罪。”乌黑的瞳仁无辜清澈,即使她刚刚作出忤逆之举,也让人觉得她是无心之失,“既然您不愿意,奴才不跪就是了。”
  宇文睿眼睛眯了眯, 似乎在评估这个满嘴油滑的小骗子, 是否又在打着什么精明的主意。
  穆瑾加一把火:“虽然您这样捏着,奴才挺痛的……”
  宇文睿望了她半晌,还是将手松了开来。
  “谢陛下开恩, 饶过奴才的这只手。”
  即使不疼,穆瑾瞅着着血哗哗地流,还是挺心痛的。
  而且这具身体不知道是不是有贫血的毛病,流到现在,她的脸色已经变得有点惨白,不用刻意伪装,看起来就足够楚楚可怜。
  “你想作何回答,说吧。”宇文睿别过脸,冷声道。
  穆瑾酝酿了一下情绪,恭恭敬敬地跪下身,上半身却挺得笔直。
  她抬着头,一双乌油油的眼睛褪去了伪装的阴沉,有几分接近真实的穆瑾,看上去单纯如稚子。
  她只说了一句话。
  “陛下,那宫女不是普通的宫女,她是陛下金口玉言许下的百花节魁首。”
  宇文睿目光一怔。
  穆瑾继续道:“陛下英明神武,言出必行,既然还欠着那宫女一个承诺没有兑现,那她就万万不能出事,否则不是叫全宫的人都看着陛下食言?”
  宇文睿回过头,眼神中怒意稍微退去,转而浮现出一丝复杂。
  “你,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不惜得罪吴嫔,千方百计地维护那个宫女?”
  “是。”穆瑾露出一丝倔强,“奴才绝不会给陛下留下一丝把柄,即使陛下自己愿意也不行!”
  宇文睿道:“你当你如此说道,就能让朕不追究你的失职了吗?”
  穆瑾眨眨眼,困惑地道:“敢问陛下,奴才何处失职了?”
  她这么问着,一边还努力在脑子里回忆着,自己的“总管工作”中,是不是真的有哪里没有做好,被领导抓到了小辫子。
  结论当然是没有。
  新岁宴虽然出了点岔子,但好歹也办得轰轰烈烈,除了吴嫔之外,也没有其他人倒霉……她和男二莫名其妙的事除外。
  十五之时也兢兢业业地做了该做的事,连最偏远的宫阙也没有被她疏漏,不应该被人诟病啊。
  而看着她确实不明白的样子,宇文睿破天荒地噎了一下。
  “你真是……”他长长地叹息一声,闭上了眼睛。
  穆瑾不知道他在感叹什么,老老实实地跪在地上,好在膝盖下面就是厚实的绒毯,并不会觉得劳累。
  当宇文睿再次睁开眼时,之前的怒气仿佛是昙花一现,他又恢复成那个深沉稳重的帝王,所有的情绪都被冰封在瞳孔之下,让人探不到分毫。
  “锦文,你可知朕为何会着急。”他凝视着穆瑾,“朕说过,你是朕的心腹,是朕从东宫时就带在身边的老人,如今朕登基为帝,命你做内务总管,是放心地将朕的后院交付与你,让朕能安心在朝堂上定国□□。”
  宇文睿前期对原主的确是极为信任的,穆瑾诚恳地道:“奴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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