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千金女配和离后——化雪掌
时间:2021-02-21 09:33:47

  “哈哈哈,原来这陆世子如此不中用,我们男人的脸都被他丢光了!这可真叫个软包子不配当男人,不如割了下面去做太监!”
  “兴许人家早就被先皇给割了?毕竟从前他被先皇之子欺辱之时也颇为能忍,如今对着个女人也这般能忍, 不就是没用的废物嘛!叛贼,贱狗!”
  ……
  那些男人说起旁人时,遣词造句都极为难听,雪音不喜欢陆靖言, 却也不赞同这些话。
  说实话,当今皇上也有缺点,他喜欢铺张奢靡,处处用好的,但却也没有不心疼百姓,每日里都兢兢业业地处理国事,自登基之后不知不觉地从一个胖子瘦成了体格正常的人,今日雪音一出来便瞧见大街上商贩极多,人人都带着笑意,从这些细节上都可以感受得出来,这些人都过得好了许多。
  她也让人悄悄地去看望过崔阿婆,崔阿婆的儿子竟然从边关回来了,因着征战多年,还得了安置费用,瞧见去打仗可以得到这样的好处,许多人便也让自家儿子参军。
  当今皇上命人开国库,救济穷苦百姓,改了那些严苛的律法,并重新整改了科举制度,并在偏远地区设置了一些免束脩的学堂,就是为了鼓励年轻人读书考试。
  就连上次她爹与皇上据理力争之后,才知道皇上并非只是增加了乡下农民的赋税,另外又给每户人口多分了地,整个制度算下来,实则是为了百姓好。
  齐尚书之后知道也沉默了一会,这才知道自己错怪了皇上。
  而这所有的一切,若是没有那场“造反”便不会存在,尤其是先皇的太子那般愚蠢无能,等他继承皇位之后,不知道整个天下又会成了什么样子。
  那些得了好处的百姓处处歌颂当今皇上英明,可若是没有陆靖言的蛰伏与胆略,若是没有他拼死一战,蜀王哪里打得到京城?
  平心而论,陆靖言对得起天下百姓。
  可现在却有人出言不逊,称他为“叛贼”,“贱狗”。
  雪音转头看过去,就瞧见那两人说得唾沫翻飞,嘴里脏字儿多得不行,她便微微提高声音与翠莺说道:“咱们可要小心些,宣平侯府的眼线处处都是,若是说话不当得罪了人,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翠莺连连点头:“是啊是啊,阿姐,你说的对!”
  那两人似乎也听到了,很快,怏怏地闭嘴了。
  雪音沉默的喝茶,忽然就有些后悔自己不该打他的脸。
  平静下来,她觉得自己与陆靖言的关系的确是他亏欠了自己,但他却没有亏欠这个世界,为何要他被这个世界诟病呢?
  打人不打脸,她不该打他的脸,但转念一想,这也是他活该,谁要他那时候抓着自己不放的?
  雪音低头看着自己的指甲,女孩儿都喜欢蓄指甲,她指甲很薄,若是不慎刮到了皮肤,简直像是小刀子一样,那日她那般用力,也不知道他的手成了什么样子。
  但总之,都是他活该!
  雪音正想事情,翠莺忽然推推她:“阿姐,那好像是杨姑娘?”
  杨明熙与自己如今的小姐妹王秀娥坐在一起吃茶,无意中瞥到雪音的时候,立即就有些恼怒。
  她喜欢侍郎齐府的齐鸿儒,为了齐鸿儒费尽功夫,最后却因为自己送去的帕子被人瞧见之后这事儿闹出来了,齐鸿儒直接表明对她没有感觉,而旁的公子哥儿知道她心有所属更不愿意娶她了。
  这事儿到如今都快一年了,她婚事成谜,被父母责骂过无数次。
  最让人难过的是,她再也没有能见到过齐鸿儒一次。
  而那个林若幽答应会帮她嫁给齐鸿儒的,如今林若幽也跟消失了似的。
  杨明熙恨,她不过是找了个下人轻薄了齐雪音一番罢了,又没有造成真正的伤害,为何齐雪音出手这么狠
  不仅断送了她与齐鸿儒的关系,也断送了她的亲事,更恨的是……
  齐鸿儒为了找齐雪音,战乱之时四处奔走,出了意外断了一根小指头。
  这些事情都是她辗转从齐家打听来的,又心疼又难过,明明齐雪音根本不是齐鸿儒的亲妹妹了,为何他就那般在意她?
  瞧见杨明熙脸上的神情,王秀娥低声问:“怎的了?”
  “那是齐雪音,陆世子曾经的世子妃。”杨明熙不快地用下巴朝着那般努努嘴。
  王秀娥一怔,说起来,她还是陆靖言的表姐。
  这位表弟比自己小一岁,自小就生得比旁人好看,又极其聪明,学什么都学得很快,她打小儿就喜欢与他相处,后来再大些,母亲有意将她嫁给陆靖言,她也欢欢喜喜地期待着,陆靖言只比她小一岁而已,两人正是合适。
  那时候两家里都有这个意思吧,只可惜,宣平侯府渐渐被先皇怀疑,家里便不太愿意了,要她少去宣平侯府走动。
  她伤心的很,不愿意放弃,便想问问陆靖言是否喜欢她,毕竟两人一直都是以亲戚相处,她觉得自己似乎都没有感受到陆靖言对她与旁人有什么不同。
  她找到他,暗示他说道:“我娘逼着我逼着嫁旁人,靖言,你说我该怎么办?”
  那时候,陆靖言穿一身鸦青色长袍,眉目之间都是极淡的神色,他们一起站在临街的茶楼之上,远远地瞧见街上停下来一辆马车,马车上下来个姑娘。
  她穿着海棠红翠纹如意蜀锦裙,乌发雪肤,生得明媚又娇俏,发间的珠花步摇随着她的动作在阳光下折射出五颜六色的光芒,那女孩儿满脸都是笑,对着身旁侍女不知道说了什么,继而那素白的手执着桃粉色的手绢笑得乐不可支。
  那样漂亮的女人,让四周的景致都变得更有味道,她的马车似乎都比旁人的更好看,脚上更是一双精致又俏丽的绣鞋,每走一步,都宛如仙子般姿态美好。
  王秀娥眼睁睁地看着陆靖言的目光锁在那女孩儿的身上,完全没有听清楚她的话。
  她心里发苦,问他:“靖言,你喜欢那样的姑娘?”
  陆靖言收回目光:“徒有其表罢了,表姐若是无事,我先回去了。”
  可是后来,他娶了那个掩唇一笑美到不可方物的姑娘。
  都说他是被逼的,都说是皇上羞辱他,人人都在看他的笑话,王秀娥也在想,陆靖言一定恨透了这个女人。
  可是,他与那女人同房了,眼线来告诉王秀娥,世子把那女人欺负得哭得跟猫儿似的,说世子不搭理那女人,可三日便要去一趟她房中,一歇便是到天亮,说世子给她买了许多漂亮的衣裳首饰,每每弄到些好东西都让人送到她房中。
  眼线还说,世子喜欢吃那女人做的糕点饭菜,每次都比平时吃饭用得多,说那女人痴情无比,打着灯笼在廊下等,世子回去之后瞧见了,便一把把她抱起来直接回房关门。
  王秀娥心痛死了,她甚至控制不住地到陆靖言跟前问:“你难道喜欢上了旁人安插在你旁边的眼线?万一他们是要她害你。”
  那时候,陆靖言疲惫极了,他坐在椅子上,抬眼看着她:“我不喜欢她。”
  话音才落,有人来说长清园的世子妃不慎摔了一跤,陆靖言随手从抽屉里拿出来一瓶药膏递过去:“拿去给她,不必说我给的,本世子很忙,没空去看她。”
  王秀娥忍不住笑出来,那瓶子药膏有多珍贵,她是知道的,那是西域进贡来的,统共只有那么几瓶,还是宣平侯府得势之时皇上赏赐的,被陆靖言随手给了齐雪音。
  他说他不喜欢她,做的却都是喜欢她的事情。
  哪怕后来,这两人和离,世子妃的位置空了,王秀娥却依旧恨极了齐雪音,她嫉妒死了那个被陆靖言喜欢的女人。
  哪怕如今,她已经嫁做人妇,忽然间瞧见了齐雪音,还是忍不住咬了咬牙。
  没有哪个女人能做到不嫉妒被心爱的男人偏爱的女人,而她,是嫉妒到恨不得齐雪音当场死在自己跟前!
  杨明熙正在发愁如何使绊子之时,王秀娥凑上来:“我知道你与那齐雪音不睦,我帮你想法子。”
  茶楼里人来来往往,实在是繁杂,尤其是雪音生得好看,虽是蒙着面纱,可时不时有男人望过来,翠莺不敢再待,提醒雪音尽快离去。
  雪音点头,与翠莺一道结账下楼。
  翠莺先扶着雪音上了马车,而后自己也上了马车,这才吩咐车夫开始赶车。
  如今大白日的人正多,但一般百姓瞧见贵人的马车便老早会躲避一番,因此车夫也没有很慢。
  只是,那马走着走着,忽然一个抱着孩子的妇人瞬间闯了出来,车夫猛地一勒缰绳,妇人没头没脑地骂了起来:“做什么?想撞死我们母子吗?”
  她手里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往马儿眼睛上一撒。
  马儿骤然受惊,一阵发狂,马车被马儿带得疯狂乱震,雪音和翠莺都被带得七倒八歪,想要掀开帘子瞧瞧竟然都不能!
  杨明熙和王秀娥站在楼上的窗下往外看,杨明熙其实有些后怕:“不会有人知道吧?”
  她从前着人轻薄齐雪音之事,到现在都不知道是谁在报复她,杨明熙心中有些不安。
  王秀娥嗤得一声笑了:“你啊,就是太傻了。手脚干净些便是了。谁能查得出来呢?”
  两人眼看着齐雪音所坐的马车就要翻了,若是摔下来,不是断腿就是断胳膊,便觉得快活。
  看热闹的人许多,雪音和翠莺吓得忍不住叫出声来。
  就在这个时候,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三个男子,身手都是了得,一个负责镇住疯癫的马,一个两手猛地抓住马车的车把手,另一个则是站在快要翻了的马车车身一侧,一掌把马车推得重新站立在地上。
  旁边看热闹的人都瞪大眼睛,这样厉害的功夫,真是少见!
  那妇人趁乱早已跑了,雪音和翠莺从车上下来时,车夫吓得跪在地上。
  雪音脸上苍白一片,心口仍旧在起伏,瞧见那三个好汉都是陌生人,赶紧道谢:“多谢几位相助。”
  那几人也都是笑着拱手说道:“姑娘没事便好,我们也只是路过罢了。”
  说完,三人就要走,雪音却喊道:“几位好汉,不如到我家吃杯茶,此外再请几位吃顿饭,喝杯酒,权当感谢,如何?”
  那几位却只是摇头,雪音心中不由得起了些疑问,转身又觉得近来自己实在是多疑了。
  她坚持要道谢,并问起几位的姓名,可那几个人互相对望一眼,只是拒绝,连连摆手,转身就走。
  翠莺也觉得这三人古怪,但人多走了,她们也没有办法,只能让人把马儿迁走,换了一辆马车来。
  那三个好汉没走多远转了个弯儿,都是有些惊险。
  他们三人负责守在尚书府门口暗处,今日好不容易等到齐姑娘出门,便是为了保护她的安全的。
  齐姑娘不常出门,总算出来一次,三人都有些高兴。
  真没想到,齐姑娘差点出了意外,这种事情,当然要立即去告诉世子。
  陆靖言在宫中与皇上商议政事,一直忙到了掌灯时分才回家。
  他自从被父亲责打之后卧床休息了一个多月,不知不觉初夏都来了,他反倒是平静了些。
  这些日子,他照例没有齐雪音的任何消息,她早已把他忘地干干净净了。
  可今日宫中,他听到皇上提到齐尚书时眼神中一闪而过的阴翳,还是忍不住皱眉。
  那位齐大人,实在是脾性有些固执了。
  陆靖言回到长清园,下人们立即把热饭热菜端上来,他洗了手坐下来准备吃饭。
  派出去的那三个人其中一个便回来了,站在旁边一一汇报今日之事。
  “齐姑娘今日出府了,先是去采买了些胭脂水粉,而后去茶楼歇息,遇见了几个人说世子您的坏话,齐姑娘还为您说好话。”
  陆靖言夹起一片脆白的藕,只觉得是手下为了拍他马屁才这样说,因此不置可否。
  那人便仔细地把每一句话都说了:“齐姑娘听到那些人骂您,初时是皱眉,而后便故意抬高声音说,宣平侯府的眼线到处都是,若是说了不该说的话被听见了必定死路一条。一开始属下还以为是齐姑娘发现了咱们,后来才知道齐姑娘当真是聪明啊,她这般一说,那些人便不讲话了。”
  陆靖言嚼着嘴里的藕片,觉得今日的藕片做得真是可口,清脆微甜,比从前的每一次都好吃。
  属下打量着他的神色,一时竟然不说话了。
  陆靖言瞥他一眼:“然后呢?”
  “然后齐姑娘便走了,谁知道才坐上马车便出事了。”
  “查查看,是谁干的。”
  陆靖言养了不少能人奇士,都是暗中为他做事的,搜罗了不少京城的情报,甚至那些著名的店里小二,都很可能是他的眼线。
  因此这件事不难查,那日王秀娥的侍女曾下过楼去买东西,虽然侍女不承认,偷着想自尽,却被人拦住了,而后,各种刑具上去,她不得不招了。
  王秀娥去陆靖言那里要人,怒斥他:“你竟然为了这样的一个女人这般疯狂!陆靖言!你就是做得再多,她也不会再看你一眼,否则也不会当众打你的脸!”
  陆靖言安静地捏着手里的如意同心结,那是他后来又反复练习之后把那些被齐雪音拆开了的线重新编到一起的。
  哪怕是拆碎了的如意同心结,只要他肯用心,不也是一样可以完好么?
  而齐雪音嘴上说着不喜欢他了,听到旁人辱骂他,却还是听不下去,想法子让那些人闭嘴。
  陆靖言轻轻一笑:“那是我与她的事,旁人没有资格说什么吧。”
  王秀娥咬咬牙:“她如今与你和离了,又在想看亲事,你难道要为了这样的人断送我们自小长大的情谊?我好歹……也算是你表姐!你把我的侍女还我,这件事到此为止。”
  陆靖言把同心结放在手里握住,眸色冷了下来:“叫上那个杨明熙,你们二人同我一起去尚书齐府致歉。否则的话,表姐,你也知道我这人其实很是冷血。”
  王秀娥一口老血几乎没有喷出来。
  可思前想后,如今是他们巴结宣平侯府,无论她娘家还是夫家,都早已招惹不了宣平侯府。
  马车一事把梅氏也惊着了,齐游更是直接让人把车夫给发卖了,说是车夫不够机警才出了这事。
  所幸雪音并未没有什么大碍,当下有些心惊,休息了两日,便又恢复如常。
  只是,谁也没有想到,三日之后,陆靖言带着杨明熙以及王秀娥上门来致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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