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养的毛茸茸是大魔王——九阶幻方
时间:2021-02-21 09:39:07

  符渊腾出一只手帮她把铁砂兵料理掉,才问:“在你们那个世界,难道都是可以随便亲的?”
  “那倒也不是,”安稚尴尬,“不过我们那边一般都是先谈个恋爱什么的,如果恋爱感觉很好,才会结婚,结婚以后要是觉得不合适,还能再离婚。”
  没有一上来就要“生死不离”。
  符渊想了想,“好。那就先按你们的规矩走流程。要怎么谈?”
  安稚噎了噎。
  所以要怎么谈?
  安稚有点脸红,转过头,假装在认真发火球,“大概就是约会什么的吧,其实我也没谈过……”
  符渊低头吻吻她的头顶,“没关系,你不用管了,这件事交给我。”
  安稚红着脸继续发火球,就听见头顶上,他好像在自言自语,“还是换血契的好,换了血契,你就是我的了。”
  安稚:“……”
  这只猫的占有欲强到这个份上,好像有点疯。
  士兵爬出来的速度终于渐渐慢了下来,最后一个连同他的马被安稚熔化成团后,符渊弯下腰,用手覆上脚下的半球。
  半球迅速缩小,恢复成了原来的大小。
  与此同时,像是什么力量被抽走一般,由远至近,刚刚被烧黑的草丛褪去了黑色,恢复成浓郁的翠绿。
  翻滚着岩浆的裂缝也跟着收拢消失,一片焦土的幻象范围飞快地缩小,最后收拢在符渊手底下倒扣的小碗里,不见了。
  边涯和南沉重新冒出来了,原来他们两个就站在不远处的树下,正在游手好闲地聊天。
  安稚听见南沉正在说:“一个地焰铁马阵而已,符渊睡着了?怎么会这么慢?”
  边涯笑了一声,“你以为他真是来认真捉非侑找希音的?你们鸟的耳朵就是不灵,我刚才听见他在阵里跟安稚说……”
  他话还没说完,就一眼瞥见符渊他们出来了,立即收声。 玖拾光
  安稚又看见小藤了。
  那根青色的小藤就等在她刚刚进阵的地方,本来蔫哒哒地趴在地上,看见她平安出来了,立刻振奋起来,噗噗噗连着绽开了好几朵小花。
  符渊没有注意这个,他正弯下腰,把地上倒扣的黑碗翻了过来。
  哗啦啦一声响,里面竟然装着满满一碗黑色细粒,应该就是符渊说的玄铁砂。
  边涯笑了笑,“真有钱,竟然在阵里放了这么多玄铁兵。”
  “你炼的玄铁砂,送给你。”符渊把碗往安稚面前一递。
  安稚莫名其妙,并不想接,“我要这个干什么?”
  “这是墨谷的玄铁砂,谁熔了它,谁就是它的主人,就算你不用它布地焰铁马阵,直接撒在地上,也能变成玄铁兵,听你指挥。”
  安稚问:“听我指挥?真的?能帮我整理房间跑腿买东西吗?”
  符渊默了默,“他们是士兵,不会帮你干杂活,只会帮你打架,你让他们打谁,他们就打谁。”
  安稚懂了:所以糊里糊涂就变成了一只玄铁大军的主人。
  安稚小心地接过那碗沉甸甸的铁砂,问符渊:“我放在哪?”
  总不能就这么捧着。
  符渊拿出一个比化妆镜还小还薄的小黑木盒,递给安稚,“我帮你做的。和玲珑匣一样,可以用来放东西,只是里面地方没有玲珑匣大,不过胜在携带方便。”
  安稚把碗抱在怀里,接过这个迷你玲珑匣,发现里面有九根不同颜色的细丝,可以拉出来。
  安稚把一根黑色的细丝黏在碗上,小碗连同满满一碗玄铁砂都消失了。
  他俩凑在一起鼓捣了半天,南沉等得受不了了,“走了。再磨蹭天都要黑了。”
  他转身毫不犹豫地就往大漏斗外走,被边涯一把揪住袖子,拽了回来。
  “是这边。你跟着我,不要自己乱跑。”
  路很不好走,越往大漏斗深处走,空间越窄,天空不见了,上面的岩壁压得更低,感觉更压抑,越来越像一个山洞。
  再往前,是一大片高到顶天立地的草丛,草叶直抵岩洞顶。
  在这么高的草前,安稚感觉自己好像变成了小蚂蚁。
  不过草长得很漂亮,一叶又一叶的叶片从地上笔直地拔起来,随着微风轻轻摆动,叶片的尖端随风漾出无数点闪烁的星光,飘飘摇摇地向下散落。
  阳光照不进这么深的地方,草叶上的点点星光就像萤火虫一样,照亮周围。
  安稚一路都在仰头看着这么美的星光,心不在焉地跟着边涯他们。
  边涯带着大家走了一阵,忽然说:“这里不太对,我们好像又绕回来了。”
  安稚看不出来,反正周围的草长得都一样。
  南沉说:“为什么?我觉得方向好像是对的。”
  其余人彼此对视了一眼:南沉觉得方向对,那说明什么?说明方向绝对不对。
  他觉得对比他觉得不对还可怕。
  “我们好像是绕了一圈又回来了,因为我闻到我们刚刚走过时留下的气味了。”边涯说。
  所以他们莫名其妙地在深草里兜圈子。
  边涯小心地带着大家继续往前,过了没多久,就挫败地说:“还是在兜圈子。我能闻出我们路过了这里两次。”
  安稚:他的狗……呃……狼鼻子真好。
  安稚估计,这种草的迷阵什么的,绝对经不起符渊的一个十一阶破空隆。
  可是这会撒星星的草一看就不是普通草,符渊肯定不会动手。
  边涯想出了一个歪主意,“不如这样,我们干脆让南沉带路吧?说不定他迷着迷着路,就把我们带出去了?”
  所以这是负负得正的意思?
  有东西轻轻勾了勾安稚的手指。
  又是那根小藤,它勾了勾安稚,嗖地缩进旁边的深草里不见了。
  安稚突然意识到,它好像是在帮她引路。
 
 
第44章 秀恩爱,死得快
  安稚指指小藤消失的方向, 犹犹豫豫地问边涯:“不然我们走这边试试?”
  反正走哪边都一样,边涯二话不说,就往安稚指的方向走。
  小藤一直都在。
  它时而悄悄来勾勾安稚的手, 时而并不露头,而是在草丛中开出蓝色的小花。
  安稚跟着它引导的方向, 带着大家往前。
  几个人在星星草中穿行, 速度还不慢, 这回连边涯都惊奇起来,“我们已经很久都没经过我们走过的地方了,现在的路都是新的。”
  南沉却不报什么希望, 郑重地说:“可是我觉得这么走是错的。”
  他这个万年反指标生效了。
  他的话音未落,眼前豁然开朗, 他们几个从顶天立地的星星草迷宫中钻了出来。
  边涯对安稚佩服得五体投地, 真诚地对符渊说:“符渊, 怎么办,我也开始想吃你家吱吱的软饭了。”
  他的耳朵是真的好, 符渊刚刚在地焰铁马阵里说的话,他在外面听得清清楚楚。
  符渊淡淡地扔给他三个字:“排队吧。”
  安稚的注意力却全被眼前的景象吸引了——
  前面是好大一片美丽的白色花海。
  大朵大朵雪白的花朵在昏暗的光线中争先恐后地怒放着。
  这花海不是长在地上的,而是爬满大漏斗的一圈岩壁,让这里宛如一个从上到下都开满了鲜花的巨型隧道。
  想再往前, 就得从鲜花隧道中穿过去。
  走得越近,边涯就越痛苦,抱怨:“这什么味儿?我的鼻子都要瞎了。”
  说得好像他的鼻子上长了眼睛。
  安稚当然也闻到了, 这些白花的香气浓稠得像搅不开的厚粥, 不客气地往人的鼻子里灌。
  边涯抱怨,“这是什么毒花?还挺霸道,让人想吐, 而且头晕腿软。”
  他们三个修为那么高,都有点受不了。
  南沉好像也不太舒服,从怀里取出一个小瓷瓶,倒出几颗黑色的小丸,给一人发了一粒。
  符渊也没问是什么,拿过来先喂给安稚,看着她吞下去了,才问南沉:“这是解毒用的?”
  南沉摇摇头,“平心静气的。”
  所有人:???
  南沉耐心解释:“我们身上没带能解毒的丹药,万一中了毒的话,一定会很暴躁,暴躁不利于修行,与大梵天功修心的道理相悖,所以提前给大家平心静气。”
  吃了平心静气丸的安稚平心静气地想:南沉师父考虑得实在太周到了。
  边涯拒绝了平心静气丸,通知了一声,“我要闭气了。”就不再说话。
  南沉也不再吭声,很明显已经开始闭气了。
  花香熏人,符渊的脸色也不太好,不过他没有闭气,他蹙着眉,“我们都可以用沉息功闭气,安稚怎么办?”
  安稚的沉息刚入门,还远远没有练到能彻底不呼吸的程度,要过这么大一片花海,一直憋住不吸气是不可能的。
  边涯的思路过于活跃,瞄一眼符渊,再瞄一眼安稚,咬着嘴唇努力不把想法说出来。
  安稚看看大家,小声说:“其实……我根本没觉得有什么不舒服。”
  边涯不闭气了,惊奇地问:“你不恶心?不头晕,不想吐?”
  安稚摇摇头,“我就是觉得香气太浓了,不太好闻,其他没什么感觉。”
  南沉也绷不住了,开口说话:“会不会是因为她是人,才会不受花香的影响?”
  符渊认真研究了一遍安稚如常的脸色,又上下看了看她,忽然靠了过来。
  他扶住安稚的头,轻轻闻了闻安稚发髻上别着的小蓝花。
  “你刚刚说,这是一根藤送给你的?”符渊问。
  “没错。”安稚点头,“一根小藤,一直跟着我们,刚刚也是它在草丛里帮我指路。”
  安稚看看周围,小藤不在,不知道又躲到哪里去了。
  边涯已经反应过来了,问:“这是解药?”
  他也凑过来闻了闻,深吸一口气,感叹:“好舒服。”
  南沉身为师父,好像不太好意思凑过来闻弟子的脑袋,安稚想伸手到头上把小蓝花摘下来递给他。
  手却被符渊按住了。
  他示意南沉,“自己过来闻。”
  安稚知道,他这是担心小蓝花一离开安稚,安稚就会中毒。
  他们三个解毒后重新闭气,和毫无反应的安稚一起穿过了大片的花海。
  这一次安稚一路走,一路都在找小藤,小藤却一直没再出现,不知道是不是还在跟着他们。
  又走了一段,边涯忽然停了下来,他嗅了嗅,揣度着说:“我闻到了……”
  大家都在等着他说完。
  “……钱的味道。”他说。
  大家:?
  边涯解释:“前面好像是个很贵的阵法,还不错,估计布起来绝对不便宜。”
  他说“还不错”,那就不能轻敌,这次四个人一起进了阵。
  安稚本以为会像刚才在地焰铁马阵里一样,一进去就天地变色,周围爬出怪物来,可是阵里竟然还是林深草密的景象,和阵外相比,并没有任何变化。
  安稚轻轻地“咦”了一声。
  妖妖灵憋了这么半天没说话,终于忍不住开口指点,“你没看出这阵的问题?再仔细看看。”
  仔细看,安稚也看不出毛病来。
  树就是那样的树,草就是那样的草,树干上缠着树藤,长着苔藓,脚下是各式叫不出名字的奇花异草,与阵外别无二致。
  安稚抬头向前面瞥了一眼。
  立刻怔了怔。
  遥遥地,在茂盛的植物枝叶的空隙里,安稚看到前方不远处,好像还是一大片白色花海。
  和刚刚过了的那片花海一样的花海。
  安稚又回头看了看,这次真的看出问题来了。
  前面的每一棵树,每一丛草,和身后都是一样的。
  就好像有人在他们面前立了一面巨大的镜子,倒映出身后的景象,只是这镜子看不见,也摸不着,映出来的景象无比真实。
  正在这时,前方一片响动,几个人从树丛中钻了出来。
  竟然是符渊、边涯、南沉,还有安稚自己。
  长相和穿的衣服也全都一模一样,看不出分别。
  安稚惊诧得说不出话来。
  第一次这样看到活脱脱的另一个自己站在面前,满脑子都是:“原来我看起来长这样?”
  虽然平时也照镜子,但是感觉完全不一样。
  符渊在旁边低头对安稚说:“这是镜阵,里面有另一个自己,有点难对付。”
  安稚嗯了一声,还在上下打量那个安稚,心中觉得自己看上去还不错,口中却说:“浮空岛上的阳光太好,我最近好像晒得有点黑啊。”
  对面的安稚也瞧了瞧这边,感慨,“我觉得我长得还是挺好看的。对吧?”
  没见过这么自卖自夸的,大家一起默了默。
  符渊往前几步,“我先来吧。”
  对面那个符渊也看了这边一眼,对其他几个人说:“你们等着,我先来。”
  安稚回过神来,心想:什么意思?要打架吗?
  只听对面的安稚问那个符渊,“什么意思?你要过去和那个你打架?”
  虽然这边的安稚没有问,符渊还是回过头对她笑了笑,好像这问题是从她嘴里说出来的一样。
  他说:“要过镜阵,就得自己打败自己。”
  对面的符渊也跟那个安稚解释了一句类似的话。
  安稚忽然不安了。
  符渊和镜阵中的符渊长得一模一样,真打起来了,怎么能分得清谁是谁?又怎么会知道最后到底谁打赢了?
  就像悟空和六耳猕猴,最后留下的是谁,变成了千古疑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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