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养的毛茸茸是大魔王——九阶幻方
时间:2021-02-21 09:39:07

  安稚顺便把地上被楼容杀的玄铁颗粒们也重新熔了一遍。
  等她全熔完后,捡起来收好,才意识到央漓一直没出声,好像在魂游天外。
  安稚看他一眼,“想什么呢?”
  “我在想,”他说,“怎么给你做点能对付十阶以上高手的防身的东西。”
  安稚问:“想出来了没有。”
  央漓不动声色,“暂时还没有。”
  安稚心想:废话,你要是能想得出来,早就送我了,还用等到现在。
  满屋子的玄铁兵没了,终于清静下来,安稚想起墙角的地窖,带央漓过去把地上的拉环拉开。
  里面果然藏着一个小箱子。
  央漓把小箱子拎出来。
  这是一个精致的小铁箱,上面箱盖上做着机关,央漓摆弄了一会儿,和符渊一样,没多久就把机关弄开了。
  他打开箱盖,安稚猛退了好几大步。
  里面并不是赤舆珠,而是满满一箱子洗得白白净净的小骨头。
  安稚不用想就知道是什么,楼容吃了那么多合心的小宠物,估计这都是他的收集品。
  安稚身上的某块漂亮的小骨头,大概差点就进了这个箱子。
  小骨头下如同做着光效一样,透出黄色的光。
  央漓动手拨开骨头,下面的夹层露了出来,黄光就是从夹层的缝隙中透出来的。
  央漓三两下打开夹层。
  只见里面放着一颗小小的光球,正发出柔软温暖的黄光。
  安稚迟疑,“这就是赤舆珠吗?血月不是红色的吗?”
  话音未落,安稚眼前就是一花。
  央漓反应再快,这么近的距离也来不及拦,那颗黄色的光球一头撞进了安稚正在说话的嘴巴里。
  安稚:“……”
  “别怕,”见多识广的安稚回过神来,安慰央漓,“估计这又是谁家的秘宝,来找我的灵元,马上就要被我的灵元吞了。”
  安稚只来得及预言这么一句,就不能动了。
  灵元的吸引力好像更强了,这次的黄色光球一进安稚的身体,就完全抵抗不住灵元的吸引,一头撞在灵元上,炸开黄色的光芒。
  恍惚中,安稚觉得央漓抱住了她。
  是熟悉的升阶的感觉。
  安稚心想:那个十阶的楼容,你死得太快,没看见我也要十阶了。
  眼前一片光,什么都看不到。
  “小宠物,你是在升阶么?”是央漓的声音。
  有毛毛的东西蹭过她的手,滑顺柔软。
  有人嘴里叫着她“小宠物”,自己却主动变成了宠物。
  安稚听见他说:“刚刚那个会发光的东西,应该是楼容家族祖传的宝物,叫‘止妙’,据说他家以舌根修行的法门,就是从止妙来的。”
  安稚心想:她的灵元已经吞了一个眼根的隐色,耳根的希音,舌根的止妙。
  好像在集五福一样,不知道收集全以后,会有什么好处。
  升阶的躁动渐渐平息,安稚睁开眼睛,就看到了央漓黑色的猫耳朵,他正偎在她的肩膀边。
  “恭喜你,十阶了吧?”
  乾旋大陆十阶以上修为的人屈指可数,是应该恭喜。
  安稚坐了起来。
  央漓问:“看你刚刚那么有经验的样子,是不是你的灵元还吞了别的好东西,才会升阶那么快?”
  他脑子很快。
  安稚承认,“对。还有希音和隐色。”
  央漓跳到她腿上,用尾巴蹭了蹭她的肚子,饶有兴味地问:“青霄的希音和九碧的隐色都在这里面?全都被你的灵元吞了?”
  “央漓,”安稚跟他商量,“这都是别人的东西,等你拿走地魄灵元的时候,能还给人家么?”
  央漓笑问:“你真的觉得它们被地魄灵元吞了,还能再分得出来?”
  安稚:“……”
  安稚渐渐恢复了正常,央漓从她身上下来,化成人形,又仔细检查了一遍地窖,把这间房间翻了一遍。
  他说:“赤舆珠确实曾经在这里放过,不过现在已经不在了,我们走吧。”
  两个人离开酒窖,外面按时辰,已经是晚上了,整座楼容府都很安静,没人发现楼容府的主人已经化成了灰。
  央漓带着她七拐八拐,安稚认出,他们回到了住的地方附近。
  安稚奇怪,“我们还不走吗?”
  央漓不答,带着她摸到一间房子前,鼓捣了两下,就撬开了门销。
  里面摆着成排的柜子,像个中药房一样。
  央漓用他的猫鼻子嗅了嗅,走到一排柜子前,一格一格地打开,终于找到了他想找的东西。
  安稚看见了辣椒。旁边一格是花椒。
  央漓找到两个干净的罐子,把辣椒和花椒全部兜底倒在里面,塞给安稚。
  尊主大人做贼,特地跑到楼容府的厨房里,把人家珍贵的麻辣香锅调料给偷了。
  安稚抱着两个大罐子,有点好笑,又有点感动。
  央漓催促她把罐子收起来,“我们要走了。”
  安稚把辣椒和花椒收进袖珍玲珑匣,问:“我们现在要去哪?”
  央漓从容答:“去善啸家转转。”
  安稚:啊??
  央漓奇怪地看着她,“怎么了?我原以为他们把赤舆珠藏在这里,如果他们藏过又拿走了的话,多半是在善啸父子住的元芒府里。我们过去翻一翻。”
  他说得好像是要回家翻翻抽屉一样。
  他带着安稚来到仆从住的地方,转了一圈,就看到一间房前停着一辆车,拉车的大龟正趴在地上睡觉。
  白天斛大人让老风去领车,这里想必是老风住的地方。
  央漓三两下撬开房门。
  里面的铺上躺着个人,睡得正香,小呼噜打得一声又一声,完全不知道有人进来了。
  央漓摸过去,在他头上轻轻一劈。
  借着窗外透进来的昏暗的蓝光,安稚看见,那人的确是老风。
  央漓拉起他的右手手掌,不知做了什么,一道发光的符文就在他的手掌上显现出来。
  央漓将自己的手掌对在上面,轻轻一贴,符文像被黏过去了一样,转移到央漓的手上,没入手掌不见了。
  央漓又翻了翻老风的衣服,找出白天斛大人给他的那张洒金的纸,揣了起来。
  然后把身上的外袍脱了,拿了件老风的衣服穿上,把自己的外袍递给安稚,“穿在外面。”
  安稚知道,他嫌弃别人的衣服不干净,特意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来给她穿。
  “你转过去。”安稚要求。
  这次央漓没有多废话,背过身去。
  安稚把身上那条会放味道的奇葩小裙子脱了,收进玲珑匣,套上他的衣服。
  安稚问:“我们要用送焰醴的名义进元芒府?”
  “对,”央漓说,“去看看元芒和善啸这对父子在玩什么花样。”
  元芒原来是善啸他爸的名字,怪不得叫元芒府。
  衣服大了不少,不过扎条腰带,拉一拉,勉强凑合。
  安稚穿好,央漓赶着大龟车去酒窖装了一车酒坛,熟门熟路地直奔楼容府能走大车的边门。
  门那里并没人守着,央漓把手掌按在门上,禁制轻微地波动了一下,门就自动开了。
  两个人顺利出了楼容府。
  一出府,央漓就掐了个诀,“元芒府太远,这车走一夜也到不了,我们直接过去。”
  红光一闪,连人带车,转眼换了地方。
  这次传来的地方,竟然并不是楼容府所在的那种热闹街市,而是荒郊野地,在干涸荒芜的红色土地中,有一座独立的府邸,壁垒森严,好像一座城堡。
  安稚问:“这就是元芒府?”
  央漓瞥一眼,轻轻哼了一声。
  转瞬间,他就变成了老风的模样,驱动龟车,来到元芒府前。
  和楼容府一样,这里也有个供运货的龟车出入的门。
  央漓把手按在门上,不一会儿,就有人来开门。
  来开门的人也顶着狐狸耳朵,只是上面毛都秃了,他明显认识老风,边打着哈欠边说:“你个狐狸崽子半夜过来干什么?”
  央漓把那张洒金的纸掏出来递给他,“你以为我愿意不睡觉往这儿跑?”
  秃耳朵打开扫了一眼,“你们楼容大人又弄到好焰醴了。进来吧。”
  他一抬头,看见了车上的安稚,怔了怔,“哪来的这么俏的小丫头?”
  央漓盯他一眼,“这是我新买的老婆。再敢盯着她看,挖掉你的眼睛。”
  安稚:“……”
  秃耳朵被他眼中的寒意吓得本能地抖了一下,认真地再看他一眼,看到的还是那个干瘦的没精打采的老风。
  他揉揉眼睛,引着龟车往里,没多远就停下来了,叫人来把酒坛卸下来。
  然后问:“老风,你是往回赶还是住一宿?”
  央漓打了个哈欠,“住一宿吧,走了一晚上,困死我了。”
  旁边就有专门给赶车过来送货的人住的屋子,“老风”带着“老婆”,秃耳朵特地给他们开了单独的一间,挤眉弄眼地走了。
  他一走,央漓就变回原样,只是和在楼容府里时一样,没露兽形,没有放出猫耳朵。
  安稚总算不用再看老风那张脸,吁了口气。
  央漓等秃耳朵走了,对安稚笑道:“走,我们在府里转转。”
  已经是深夜,元芒府里没有什么人,只有巡逻的侍卫偶尔经过。央漓耳聪目明,远远地就能听到他们的声音,每次都能带着安稚轻松地躲过他们。
  他的心中好像有张元芒府的地图一样,一会儿就进到府里的中心地带。
  “这是他们平时议事的地方,那边是元芒的卧房,咱们先去看看善啸单独住的地方。”
  要是给他把小旗子,他就能当个导游。
  善啸自己住着的那一片精致异常,苦海底没有树,他竟然放了一大排玉石做的假树在房前,翠绿的叶子洁白的花,栩栩如生。
  书房里亮着灯火,能看到有人影在晃。
  央漓低声问安稚:“你会龟息么?”
  “会一点。”安稚屏住呼吸。
  随即就发现,十阶的修为非同凡响,她屏息的功夫比以前在万音洞时强得太多了。
  央漓张开手臂,“过来,抱住我。”
  安稚:“……”
  央漓轻轻笑了一声,“放心,抱一下而已,不会让你签血契的。”
  他用血契的事取笑她,安稚抬脚朝他踢了一脚。
  脚一抬,刚好被他顺手轻轻一抄,抱了起来。
  好像她有多重似的,他脚下一个趔趄。
  明知他又在乱演,安稚还是本能地抱住他的脖子。
  他的胸膛温暖宽厚,无比熟悉,让安稚有点恍神。
  抱着个人,这只猫的脚步仍然轻巧无比,无声无息地潜过去,藏在书房窗边一个隐蔽的角落。
  动作之熟练,让安稚深深怀疑他大概是常客。
  屋里有人在说话,安稚听见了善啸的声音。
  “他竟然让我绕着孽镜宫跑圈,自己带着那只宠物站在塔上看热闹,还让一排宫里的人给我一圈圈报数……”
  善啸优雅斯文的声音里透着咬牙切齿。
  “……等我住进孽镜宫,先把那只宠物抓来,再把宫里所有人都扔进化骨池。”
  安稚琢磨着,他说的化骨池,大概就是孽镜宫地牢里号称“掉进去渣都不剩”的那汪绿水。
  另一个比他镇定平和得多的声音传来。
  “跑几圈算什么?在前任尊主面前,我还满大殿爬过,舔过他弄脏了的鞋。”
  善啸沉默了一下,用敬重而钦佩的口吻叫道:“父亲……”
  原来跟他说话的是他那个长相年轻的爸——元芒。
  当爹的严肃地教训儿子,“不过是跑几步而已,你连这一点小事就忍不了,怎么能成大事?”
  善啸恭谨答:“父亲教训得是。”
  安稚心中感慨:这一对父子俩,真是——啧啧。
  他爸元芒舔了半天鞋,也没当成新的苦海之主,苦海之主被央漓当了,儿子的命估计也好不到哪去。
  虽说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就怕苦了半天,忍了半天,才发现老天爷是在开玩笑,根本什么都没打算给你。
  善啸道:“可是父亲,要忍到什么时候,才能把苦海底的禁地打开?”
  元芒好像是叹了口气,“那道会发五彩光的门,无论如何都打不开。每一样都试过了,现在连赤舆珠都试过了,还是不行。”
  善啸问:“既然赤舆珠没用,要放回去吗?”
  “不用,暂时放着,等他们急得不行的时候再拿出来。”
  赤舆珠果然是被他们偷了。
  他们偷赤舆珠,看来是要开一个什么“苦海底的禁地”。
  只听元芒道:“现在看来,想要打开禁地那道门,还是必须得用化心。”
  “可是化心在哪呢?”
  两个人又一起沉默了。
  他们又在说玄苍的秘宝——化心。
  安稚心想,这个化心就好像敬业福一样,无论如何,就是找不着。
 
 
第64章 烧成灰
  半晌, 善啸才说:“按古书上的说法,开了禁地后,也还是要其他几种秘宝。隐色、希音、销香、止妙、寂形、化心, 我们手里只能算是有销香和止妙两个。”
  元芒沉吟,“其他那几个都不急, 我们知道它们在哪, 又跑不了, 不先找到化心,别的都凑齐也没有用。让它们在青霄九碧王宫里待着吧,太早动手反而打草惊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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