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养的毛茸茸是大魔王——九阶幻方
时间:2021-02-21 09:39:07

  安稚默默地低头瞄一眼自己的肚子。
  心想:不好意思, 不止隐色和希音,还有他们自以为已经掌控在手里的楼容的止妙, 全都在她的丹田里了。
  听这对父子的意思, 他们手里应该还有个“销香”。听这名字, 像是由鼻根修行的秘宝。
  安稚头一次有了想让灵元再吞一个秘宝的念头。
  就听到元芒还在继续说话。
  他说:“找化心不容易。这个化心,就像专门和我们作对一样。”
  只听元芒继续说:“当年就是为了化心, 我好不容易才说动玄苍的祭司造反,又答应尺衡,到时候和他一起打开禁地。没想到还是没能找到化心……”
  安稚怔了怔。
  完全没想到会听到这个。
  这个元芒,竟然是当年操纵祭司和尺衡他们碎了凌霄岛的幕后黑手。
  就听到他接着说:“……都怪他们那几个废物, 下手太慢。”
  只听善啸道:“他们玄苍一直觉得化心能护国,对化心极为看重,一定是藏起来了。”
  “没错。我们找了这么多年都没能找到, 他们藏得可真够好的。”
  身后的央漓忽然动了动。
  他们在说凌霄岛的往事, 和他有关,安稚赶紧回头看央漓。
  只见央漓脸色苍白,细密的汗珠正从额头上渗出来。
  安稚吓了一跳, 用口型问:“你怎么了?”
  央漓没有回答,忽然把她一抄,和过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带着她离开了窗边。
  他一口气抱着安稚走出很远,来到一个隐蔽的墙角,才把她放下。
  他说:“我的灵元忽然很不舒服。安稚,我先把你送回飞魂岛。”
  说完就要掐诀。
  安稚一把抓住他掐诀的手。
  “你等等。你送我回飞魂岛,那你呢?”
  “我要去一次曲罗岛,那里灵气充沛,闭关几天应该就没事了。”他说,说完又要掐诀。
  安稚急了,抓住他的手不放,“你灵元不舒服,不是正应该留下我帮你安抚灵元么?送我回飞魂岛算是怎么回事?我不回去。”
  央漓默默地看着她,看了一会儿,忽然笑了。
  “好。我带你一起去曲罗岛。”
  他垂眸看一眼安稚的手,“你得松开我,你这样抓着,我没办法掐诀。”
  红光闪过,两个人一起换了地方。
  夜空下的曲罗岛很美。
  天气转暖了,岛上春意盎然,满山满谷刚抽芽的新绿,生机勃勃,夜晚的空气清新到清甜,和刚刚的苦海底宛如两个世界。
  “这是我家世代升阶的地方。”他说。
  安稚知道这个。上次符渊说过,而且他升级发疯时,也带着她来过。
  央漓传送来的地方,是在一道石门前,安稚努力分辨,怎么看怎么觉得和上次符渊带她来的地方很像。
  央漓摸了一下门口的山石,石门就开了,露出里面的山洞。
  洞顶悬着月魄珠,撒下温暖的光芒,到处都是嶙峋的石头。
  安稚看了一圈,那种熟悉的感觉更强烈了。
  门口有一块很大的怪石,就是她和符渊来的那次,躲在后面不想让符渊找到的那块石头。
  然而中间放的蒲团旁边,并没有那个会投影的裸眼VR圆球。
  再往里走,安稚发现里面还有空间,竟然放了东西,有不少衣物,还有日常用品和杂物,好像可以在这里过日子一样。
  “你忙什么呢?”
  央漓一进来,就坐在蒲团上盘膝打坐。
  他的脸色仍然不好,脸上都是冷汗,似乎在微微发抖。
  安稚赶紧回来,摘掉手腕上的镯子。
  央漓只看了她一眼,就重新垂下眼睛。
  上次符渊升级时是一直抱着她的,如果这是符渊,安稚就会二话不说,直接抱上去了。
  可是对着央漓,安稚实在不太好意思,想了想,试试探探地伸出一只手,找到他的手掌握住。
  央漓依旧闭着眼睛,没有看她,也没有拒绝,任她握住他的手。
  两个人就这样静静地坐着。
  过了不知多久,他松开她的手,“我没事了。”
  安稚不觉得他没事了。
  他是在假装没事。他的声音很淡定,但是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浸透了。
  “我要留在这里用几天功,”他平和安稳地说,“你还是回飞魂岛吧,符渊那里更安全,有人照顾你,留在我这里没有好处。”
  安稚说:“可是……”
  不等安稚“可是”出来,他就起手掐诀,安稚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就被送走了。
  光影缭乱,安稚的落点和上次一样,在飞魂岛的花圃旁。
  等眼前的景象稳定下来,安稚拔腿就跑,直奔洗魂阁。
  央漓那么不舒服,说不定是灵元要升级。
  符渊说过,升级就在这几天,这种时候想把她扔回飞魂岛,别开玩笑了。
  安稚一口气跑到洗魂阁前,招来云碟,踏上去,吩咐:“曲罗岛。”
  云碟非常听话,曲罗岛转眼就到。
  她胡汉三又杀回来了。
  夜空下,安稚驱动云碟,在月色的银辉中,绕着曲罗岛的上空兜了一个大圈。
  找来找去,死活都看不出来刚刚的山洞在哪里。
  这里的每座山峰看起来都差不多,树木又很繁茂,想找点东西不太容易。
  安稚降低云碟,一座山峰又一座山峰地细细搜过去,心急如焚。
  终于,在一座山峰上,好几棵大树的掩映后,安稚看见了那扇熟悉的石门。
  安稚跳下云碟,冲到石门口,按照上次符渊教她的那样,把手按在石门旁边一块凸出的山石上。
  石门真的开了。
  安稚看清里面的景象,怔了怔。
  里面竟然是黑的。
  只有银色的月光从打开的石门照进去,借着月光,安稚能看清,山洞里并没有人。
  不止没有央漓,连摆在中间的蒲团也没有。
  安稚鼓起勇气,进到里面,发现刚刚看到的那些衣服和日用杂物也全都没有了,山洞里没有任何一丝有人待过的痕迹。
  安稚的心狂跳起来。
  央漓呢?东西呢?这是在闹什么妖?
  安稚努力镇定心神,分析:很可能是进错山洞了。也许这曲罗岛上,有不只一个长得很像的山洞。
  可是她连自己都说服不了。
  因为靠近门口的地方,仍然立着那块巨大的怪石,就是她曾经藏过那块,刚刚和央漓进山洞时,还多看过它一眼。
  安稚尽量不往那块石头上看,安抚自己:一定是进错山洞了。
  安稚出了石门,石门像是察觉到她离开了一样,自己缓缓地合了起来。
  安稚乘上云碟,又绕着整个曲罗岛飞了一圈,地毯式搜索了一遍,可惜并没有找到第二个山洞。
  安稚只得重新落下来。
  不然再进去看看?也许是看漏了什么,说不定洞中藏着什么机关。
  安稚有点暴躁,重新去按石门旁突出的山石。
  心中想着:他说不定正在升级,又变成那只可怜巴巴的大猫了,或者倒在那里动不了,而她竟然连山洞都找不着。
  石门又开了。
  这一次,安稚一眼就看到他了。
  在月魄珠柔和的光芒下,他就坐在正中的蒲团上,和安稚刚刚走的时候一样,好像一直没有动过。
  听见声音,他抬起头,看向安稚,眼神迷茫。
  他的头上没有猫耳,看起来又像符渊,又像央漓,根本分不清是谁。
  “安稚。”他低低地叫了一声。
  安稚快步走过去,才一靠近他,就被他攥住手腕,用力往下一拉。
  安稚被他拉进怀里,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翻身压在地上。
  “安稚。”他又叫了一声,牢牢按住她,低头吻了下去。
  他全身火烫,衣襟半开着,露出来的肩膀和胸膛都烧出一层薄红。
  唇舌也是火烫的,所过之处,燎起一串火苗。
  安稚心想:他又在用魅术。魅术让安稚一阵又一阵头晕。
  会用魅术的,应该是符渊吧?
  可是他的吻和平时不太一样,狂暴而热烈,掠夺一切,索取一切,和他的温度一样,像是要把人烧死,和他一起化成灰烬。
  这是走火入魔的符渊,还是根本就是央漓?
  他撑起来,低头盯着她,攥住她身上宽大的黑袍,不管不顾地用力一扯。
  安稚听见布帛撕裂的声音。
  他眼角烧红,黑色的衣襟半敞,墨发翻飞,如同杀神现世,打算和谁同归于尽。
  安稚被他蛊惑了,心想,好,可以,就跟他一起去死吧。
  他盯着她,把她从那堆撕开的破布里剥出来,用滚烫的手掌托住她的后心,重新压下去,把她压进他怀中。
  他那么用力,好像打算把她嵌进他的骨血里。
  安稚从来没有和一个人这么接近过。
  无论是身体还是灵魂。
  那些他想要抹平的东西,那些孤单、挣扎和绝望,她都明白。
  无论他是谁,符渊还是央漓,他都是孽镜宫里的那道黑色的影子,在寂寞深宫里茕茕孑立。
  她也是那个穿着小一点的黑袍的影子,拖着长长的尾巴,用巨大的兜帽遮住脸。
  她把自己藏在兜帽下,摘下兜帽时,永远是如花笑靥。
  因为从小就知道,乖巧爱笑的孩子更让人喜欢。
  现在他把她拉进怀中,剥掉她的黑袍,深深地融入她的身体,带着她一起在迷乱的极致眩光中烧成飞灰。
  两个人在一起,就算是苦海底的孽镜宫,也会没那么空旷了吧。
 
 
第65章 这算不算渣
  石门一直没有关, 清晨白亮的阳光照进来。
  一只鸟在门口探头探脑。
  他的狂暴早就已经平息,温柔得多了,却贪婪无比, 像猫抓住了猎物,要用一整天的时间慢慢享用美食。
  他用光裸的胳膊揽着她的腰, 把她牢牢限制在怀里。
  他轻轻咬了咬她的耳垂, 语气无赖, “安稚,怎么办,还想要。”
  然后拨开她的头发, 顺着她的后颈一路吻下去。
  安稚有点痒,转了转头, 忽然看见了一样东西。
  就在离他们几步远的地方, 放着那个会投影的圆球。
  怎么可能。
  昨晚她和央漓一起进来的时候, 曾经仔细找过这颗圆球,明明就没有。
  安稚挣扎着转过头, 叫他:“符渊?”
  他把脸埋在她的背上,用鼻音“嗯?”了一声。
  这个是符渊,这里也是符渊待过的那个山洞。
  站在门口的鸟突然出声:“懒虫,起床啦!懒虫, 起床啦!”
  安稚吓得一抖。
  她转头去看,忽然发现这只鸟她认识。
  是只灰色的大鹦鹉,尾巴上一撮红毛, 正歪着脖子用小眼睛瞧着安稚, 眼神十分欠揍。
  这只鸟安稚前些天还欺负过,明明是安稚常去的那家宠物用品店的鹦鹉。
  一个男声在石门外看不见的地方清了清喉咙:“符渊?”
  声音低沉,安稚也很熟悉。
  是那家宠物用品店店主——景邑的声音。
  就是他, 当初给安稚推荐了云养宠物的APP,也是他让安稚收养了那只小橘猫。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个世界,还来了曲罗岛?
  符渊好像是叹了口气,拉高她身上盖着的衣袍,对外面的人说:“嗯。等一会儿。”
  “有人来了。”他低声对安稚说,把安稚用袍子一裹,抱了起来,抱到山洞后面才放下。
  安稚发现,那里又冒出各种家具和日常用品,还有一大排各种衣物,从内到外,从黑到白红灰蓝各种颜色都有。
  但是布局和昨晚看到的完全不一样。
  安稚明明记得,昨晚和央漓进来时,衣服都放在左边,现在全跑到右边去了。
  而且央漓的箱柜都是黑木雕花的,现在却全变成了整洁清爽的浅色。
  “符渊,”安稚忍不住问他,“我昨晚遇到一件奇怪的事,我进过一次这个山洞,当时里面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是为什么?”
  符渊微笑了一下。
  “你发现了?这山洞是我家世代升阶的地方,它有点特殊。”
  符渊解释。
  “每个人进来的时候,山洞都会自动变一个样子。”
  安稚:?
  “你打开石门的时候,如果什么都没想,进的就是你自己的山洞。里面是空的,是因为你还没放东西进来。但是如果你打开门时脑中想的是我,就会进到我的山洞里来。”
  安稚懂了。
  同一扇石门,带着不同的念头打开,山洞就会呈现不同的样子。
  她昨晚来过三次。
  第一次是和央漓一起进到央漓的山洞里,里面有各种东西,却没有符渊可以投影的圆球。
  第二次是自己随便进的,进的是她自己的山洞,里面空荡荡的,没有东西。
  第三次,她在把手放在石头上开门时,脑中想的是怕他一个人升级遇到危险,结果真的找到了人。
  问题是,她找到的究竟是谁?
  当时他就坐在那里,头上连猫耳都没有。
  她的心思也只在他身上,并没有留意周围有没有圆球之类的东西。
  安稚绞尽脑汁,努力回忆,也想不起她开门的时候,脑中想的到底是符渊还是央漓。
  眼前这个正在拿衣服的,毫无疑问,肯定是符渊。
  这里也是符渊的地盘。
  但是这并不代表昨晚那个把她拉倒压在地上吻住的也是符渊。
  有可能是夜里央漓变成了符渊,山洞察觉了,自动把这里换成了符渊的地盘。
  这个奇怪的山洞,好像能让符渊和央漓在闭关时无缝切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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