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之家养田螺姑娘[穿书]——刁小虫
时间:2021-02-24 10:18:52

  林大爷被王彩凤这番话弄得脸红脖子粗,他还没遭受过这种待遇。尤其林大爷,别说在林家族人之中德高望重,就是在整个村子里都是数得上号的,谁不敬他处事公正、说话公允,没想到被王彩凤这个泼妇这般贬损。而林老头就跟没听见一样,蹲在角落里什么反应都没有。
  林大爷忍受着屈辱,转身对林中南说:“中南,怎么选你心里应该有数,中北娘虽说话难听,但有一句说的对,我到底是个外人。”
  这就是说,他不再参与这事了。
  林中南扶着林大爷的手臂,张了张嘴唇,林大爷摆摆手,“啥都不用说,大爷心里明白。”
  王彩凤高高扬着头,用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看着林中南和林大爷,“我说林大爷,你这么有官瘾,就让您儿子把村支书的位置让给您嘛,我保证不说您多管闲事。”
  正在这时,门外呼啦冲进一群人,直奔王彩凤而来。生产大队陈队长同时也是村革委会主任背着手走进来,“王彩凤,听说你不同意未出嫁的女儿葬父母坟旁,觉得会破坏本家风水,你这是宣扬封建迷信、让社会.主义倒退!得到革委会接受批评再教育,现在你必须跟我们走一趟。”
  王彩凤被这阵势吓住了,慌忙否认,“我没说过这话,也没这么觉得,再说我小姑子就葬在我公公婆婆坟旁,我要是这么想,还会让这样的事发生吗?”
  “我听见了!你刚才口口声声说你小姑子破坏了你老林家的风水。”乔满满从人群后面走过来,清脆地开口道。
  “我也听见了,奶奶还说要让一个女人做孤魂野鬼!”一个男童的声音插进来,是含着大白兔奶糖的林洪江,因为口里有东西,这句话说得没乔满满那么响亮,但每一个字都说得很明白。
  革委会主任陈队长状似惊讶,“听听,连小孩子都听见了,这是要教坏祖国的花朵啊,问题太严重了,赶紧带走。”
  革委会的人立刻围住王彩凤,将她往门外拉。
  林老头慌忙站起来,“都是误会,误会,陈队长,她不是这个意思。”又转头看向林中南,“老二,这事都是因你而起,你快出来说两句。”
  林中南双眼沉沉,无动于衷。
  陈队长则一指林洪江,“什么误会!小孩子总不会说谎吧?”
  “我没撒谎,我在窗户下面全听见了。”林洪江口里的大白兔奶糖三下两个嚼完,此刻意犹未尽地舔着嘴唇想,二婶给的糖真好吃,她说小孩子说真话就有糖吃,刚才他说了真话,二婶应该还会再给他一颗吧?
  王彩凤恨恨地瞪着自己这个小孙子,如果不是被革委会的人制住了手脚,恨不能上前去打两巴掌。
  程桂兰连忙将林洪江拉到一旁,忍着心疼扇了他一巴掌,“闭嘴,不准瞎说!”
  “我没瞎说,我说的都是真话!”林宏江根本不明白这是什么场合,只觉得自己受了委屈,就应该大声说出来。
  村支书林大旺是随着陈队长一起来的,他早在门外就瞧见了自己的爹被王彩凤羞辱,这会儿脸色并不好看,微沉着脸对陈队长说:“有这种思想是极其危险的,咱村今年还要评乡里的先进,一定要做好思想防范工作,赶紧带走好好教育。”
  王彩凤鬼谷狼嚎地被革委会的人带走,林老头眯着眼睛不善地盯着乔满满。今天这就是一场家务事,只请了当年同族的知情人林大爷和林大旺,革委会的人会突然进来,就是这个乔满满去通的风、报的信。
  乔满满无所畏惧地挺胸回视。这个老头子,平时看着闷不吭声,其实一肚子算计,又把王彩凤当枪使,他指哪王彩凤就打哪。现在战斗力最强的王彩凤被她弄走了,林老头就是再有一肚子坏水,也独木难支。
  林中南面上恢复了一些温度,他低头温和地凝视一眼乔满满,然后站到乔满满身前,挡住林老头的视线,“大舅,我们接着谈先前的事吧。”
  林老头嘴角翘起一丝嘲弄,“果然连爹都不叫了,但你叫我舅,岂不是向外人表明你亲娘就是个搞破鞋的。”语气轻飘飘的,可这话却十足恶毒,真难以想象,一个人会这么说自己的亲妹妹。
  林老头故技重施,乔满满担心地看着林中南,害怕他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谁知,林中南却轻轻笑起来,只是笑意并不达眼底,“说得有道理,那我不叫你舅,就和村里的年轻人一样叫你林叔吧。我想我娘应该也不愿意承认你是她亲哥哥。”
  林老头愣了,吧嗒着烟枪的动作停下来。这是连亲戚都不想做了,直接要跟他们做陌生人?而且林中南竟然没被这话激怒?难道他真的不在意他亲娘的名声了?
  乔满满却感觉到,林中南从这一刻起才真正看开了,他身上不再有可以被人拿捏的软肋,成了一个真正强大的人。
  林大旺听见林老头的话,面色则沉下来,“我爹是外人,没资格管你们家的家务事。但我是村支书,林中南是我们村的重要人才,更是国家培养的优秀军人,谁都不许往他身上泼脏水!我若是听到村里有一丝风言风语,绝不姑息,绝对会第一时间追究你家的责任!”
  这是公开向着林中南说话了。
  林老头郁闷地狠狠吸了口烟,林大旺这番话把他的路都给挡死了!
  “行,你是村支书,你说的算。既然这样,三千块,我和他之间的关系一笔勾销!”林老头狠起来、贪起来的时候,丝毫不输王彩凤。
  林大旺面无表情道:“没有三千块,三千块是王彩凤撒泼时的漫天要价,在我这里不承认!林中南是保家卫国的军人,我作为人民公仆必须得保护好他的合法权益。林中南从十八岁后就没用过你们家一分一毫,反而从十八岁到现在陆陆续续给你们邮了不止三千块,所以这笔钱已经结清。”
  其实林大旺一开始根本没想做到这一步,他本意是希望林中南可以温和地与这家人脱离,能用钱解决就用钱解决。但不曾想,他爹在这里遭受到侮辱,既然这样,他不介意使出强硬手段。
  林老头彻底傻眼了,什么叫人财两空,他到这一刻才真真正正体会到。
  不过爹傻了,还有儿子!
  林中北是个务实的,他没他爹娘那么大的心。眼看着村支书明显向着林中南,他也不妄想那些不切实际的东西了。
  “大旺叔,既然中南不是我们家的人,他也不愿意再当我们家的人,那分家时分出去的宅基地和自留地是不是应该还给我们林家?”
  乔满满和林中南对视一眼,这个林中北抓问题抓得很准嘛!
  林大旺沉思一瞬,点点头,“自留地可以还给你们林家,我看那片自留地中南媳妇也没时间种,还给你们倒是可以物尽其用。宅基地么,是按每家男丁的人头分的,既然林中南不是你家的人了,那块宅基地村里自然要收回去,不能再给你们林家。”
  林中北和林老头听后,彻底没了念想。本想借机捞一回大的,结果除了一块位置不好、土也不肥的自留地,什么都没捞到。
  林家人一个个垂头丧气,唯有不明所以的林洪江眼巴巴看着乔满满。乔满满会意地一眨眼,偷偷塞给他一块红虾酥。
  回去的路上,乔满满脚步轻快,脱离了那毒瘤脓疮般的一家人,她觉得全身都透着畅爽。
  “你很高兴?”走在乔满满身旁的林中南轻轻问道。
  “难道你不高兴?”乔满满回看向林中南,歪着脑袋审视着他,眼睫扑扇扑扇的。
  林中南看了几眼那双扇得他心头发痒的小扇子,艰难地移开视线,“不是不高兴,只是觉得有些讽刺,我娘好歹是他的亲妹妹,就算是我娘做错了事,他作为亲哥哥也不至于说得那样难听。”
  乔满满停下脚步,认真地说:“所以,你早该做出这样的选择,他们根本没拿你当家人,一开始就是存了压榨你身上价值的目的。他们都是为了钱财利益不折手段的人,你没必要为这样的人伤心纠结。你娘也不需要这样的亲人,她有你就足够了。”
  林中南见面前的少女一派用心地劝着他,心里忍不住泛起了一圈圈涟漪。仲春的晚风将她耳边的发丝吹乱,有一缕调皮地黏在她白嫩的脸颊上不肯下来,林中南忍不住伸出手想要帮她将发丝抚平,手伸出去后又惊觉不妥,硬生生地收回来,假装去正自己额前的帽檐。谁知,却摸了一空。
  乔满满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你现在没戴帽子!”
  林中南尴尬地放下手,看着面前展颜而笑的鲜活少女,嘴角不由也勾起一丝弧度。
  这个小小的插曲,好像一下子将两人之间的那种距离感打破,并肩而行时,他们都没再觉得尴尬。
  乔满满好奇地问:“你那个舅舅,不对,应该叫林叔,后来他那样说你娘,你当时怎么没被他激怒,反而顺势给他一记回击?”
  林中南的双眸深深回望着她,“那是因为你在我内心最孤立无援的时候,机智地找来革委会的人扭转了局面。你用你的方式告诉我,被欺了就要找到对方的弱点反击回去。他不是就是希望我能向他低头么,那么我便偏偏不顺应他的意。”
  “所以,谢谢!”林中南又郑重道。或许他在战场上是无坚不摧的,但面对这些冷漠的血缘亲人又总是不堪一击,但今天乔满满却给了他回击的力量和勇气。
  乔满满只是单纯看不过眼王彩凤的嚣张,想让人为难为难她,这才抓住了她话中的漏洞,找来革委会的人。没想到却让林中南彻悟,不再顾忌那一点血缘关系。
  “好了,不要再想这些,晚上我做顿好的,就当庆祝你重获新生!”
  乔满满语气欢快,林中南不由也受了感染,背上像真正卸下一个包袱般,浑身轻快。
  杨远帆站在门口,若有所思地盯着厨房里的那两人。这两人之间似乎有什么不一样了,一个洗菜,一个切菜,一个炒菜,一个递调料,偶尔还对视笑一下,形影不离的,连周围的空气都好像黏腻了几份。
  对,腻歪,就是腻歪!杨远帆醒悟道。不过昨天他们之间怎么没见这种氛围?杨远帆又百思不得其解。
  晚上,乔满满和林中南依然一个睡炕尾,一个睡炕头。
  灭了灯,两人各自摸着黑上了炕。
  与林家人扯皮了一下午,两人的精神都很乏倦,皆比昨晚更早入睡。
  当林中南半夜警醒地睁开双眼,发觉那团柔软温香的躯体又蜷在他身旁时,不由无奈地笑了笑。
  他盯着月光下少女的睡颜看了半响,轻轻地起身,将熟睡的少女小心抱到温热的炕头,仔细替她将被子掖好,回身时终是忍不住抚了一下那缕在白天时就想抚弄的发丝,不想触手时,不小心碰到了一抹滑腻柔嫩的肌肤。
  林中南像被烫到般,猛地缩回手。下一秒,动作干脆利落地翻到炕尾,又像站军姿一样笔直躺好,一动不动。
 
 
第32章 
  第二天,乔满满醒来,如她所料,林中南早已离去,室内只有她一个人。
  乔满满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又慢慢抻了个懒腰,正想掀开被子起身时,忽然惊觉到一件事,她睡觉的位置居然变了!
  昨晚她明明睡在炕尾,现在却在炕头躺着。再看看炕尾处已经被折得整整齐齐的被子,明显林中南在炕尾睡过。
  噢,天呐!乔满满忍不住用双手捂住自己的脸。一定是她睡觉不老实,半夜从炕尾滚到了炕头,把林中南给生生挤走了。
  想到林中南极有可能会看到她四仰八叉的不雅睡姿,再想到她可能还会把林中南挤到炕角里无法动弹,让林中南不得不把炕头让给她,乔满满又懊恼地捶了捶自己的脑袋,她觉得自己今天可能没脸再面对林中南了。
  再如何懊恼逃避,炕得起、饭得吃。乔满满翻身下地,稍微打理了一番,推门走出去。
  家里不见一个人影,连喜欢晚起的杨远帆也不在。乔满满松了口气,觉得自在许多,放下纠结了一早的事,开始在厨房里忙活起来,做早饭。
  饭差不多快做好时,院门被推开,从外面鱼贯走进来三个人。
  打头的是孟清义,后面跟着精神饱满、额头微有薄汗的林中南,走在最后的是杨远帆,一副浑身脱力、气喘吁吁的样子。
  “老师,您怎么来了?我还说一会儿要过去给您送早餐呢。”
  乔满满迎上前去,跟孟清义打招呼,不免就与林中南走了个面对面。乔满满面上发窘,垂下眼帘,眼睫慌乱地眨几下,避开林中南的视线,所以她并没看到林中南脸上此刻也隐隐透着可疑的潮红。
  “我这不是一大早在村子附近溜达时看见小林了么,他喊我过来的。”孟清义笑呵呵道。
  他平常不会轻易来乔满满的小院,因为乔满满大多时候属于独居状态,虽然他已经是个糟老头子,但毕竟男女有别,他怕给乔满满带来闲言碎语。但在劳改点中,人人都知道乔满满是他的学生、是后辈,再加上劳改点空间开放,谁也不会多想什么。
  “我晨练时遇到了孟老,就顺便请他过来吃个饭,既然是你的老师,我也应当以师礼相待。”林中南适时解释道。
  乔满满还没对林中南说过她和孟清义的事情,没想到林中南倒是主动将孟清义请了过来,不由悄悄向林中南瞥去一眼。谁知竟撞进男人漆黑的双眸中,乔满满心中一跳,忙转身引孟清义向院内走。
  乔满满将孟清义引到自家小院的葡萄架下。天一日比一日暖,室外空气清新,花草繁茂,在已经绿荫成片的葡萄架下用餐,是一大享受。
  林中南和已经累得没力气说话的杨远帆去井边打水洗脸,孟清义一个人坐不住,跟着乔满满进了厨房。
  孟清义一边帮乔满满盛饭,一边道:“丫头,我刚才帮你考察了一下小林,这小伙子人品好,有担当又有能力,言语之间又对你十分维护,我就不明白了,你到底在顾虑什么。”孟清义看不明白他这位小徒弟,他觉得乔满满对婚姻的理解异于常人。
  乔满满无奈解释道:“老师,他之所以会娶我,是因为我们家的逼迫。我娘为了给我哥凑彩礼钱,就用我爷爷救过他姥爷的恩情逼林家拿钱娶我,他就是被林家赶鸭子上架的。”
  “你是觉得他对你没感情,迟早会抛弃你?”孟清义问得十分犀利。
  乔满满没法回答这个问题,干脆避过,“我们俩当初结婚时,谁都不是出于自愿,您觉得这样的婚姻会长久吗?”
  “我不管你们当初是怎么结的婚,如今你和他前前后后也相处一年多了,虽然你们聚少离多,但也应对他有一定了解,我只问你,以后你愿不愿意和他一起过。”孟清义挑出最关键的一点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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