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二。”
顾老二,“在。”
“点20名精骑兄弟,随后等我消息。”
“是。”
顾老二领命离开时,明珠郡主悄悄跟了上去,行出拱门时,叫住了人。
“郡主有何吩嘱?”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在围博上更几个我随手涂鸭的人设图,有兴趣的小可爱可以去看看。嘿嘿嘿!
围脖号:@晋江小二甜
第110章 谁不自信了
明珠郡主看着男人的眼眸,婉转着别样的流光,“你可以好好考虑一下。”
顾老二蹙眉,“考虑什么?”
明珠道,“考虑一下入赘我岭南府。”
顾老二愣了一愣,完全没想到的样子,很快又沉下眉峰,拱手垂下头,“郡主玩笑,小人不敢。”
明珠口气认真,“我是说认真的。之前多亏你照抚,不然我恐怕会做出错误的判断,毁了大郎和阿爹他们的好计。你不必多虑,我知道你家大哥其实也是入到应龙村当了女婿的,才有了你们家那样贤惠的大嫂。我可以跟你保证,只要你愿意,我岭南府定也会成为你们西州军兄弟最好的后盾。”
顾老二的目光变了变,“郡主,抱歉,我……”
明珠口气有些不乐意了,“你不会告诉我,你也有心怡的姑娘了吧?”
顾老二一时无语,但他的表情已经泄露了一切。
明珠真的有些生气了,之前对卫四洲开诚布公,也不过是尽一个为人子女的义务。现在,这一问才真正夹缠了更多的私心。即算她要拿自己的一生幸福交换家族的绵延康泰,仍是希望对方是自己有好感的男儿郎。
见男人不说话,明珠突然抽出了腰间的长鞭,用力甩了出去。
顾老二忙闪身躲开,却被缠住了一只手臂。
明珠攥着长鞭,恶狠狠地问,“你真不考虑看看?我给你一年时间?”
顾老二摇头,“郡主,抱歉,小人实配不上郡主,小人尚有要务,不欲在此耽搁,还请郡主海涵。”
他脱开那长鞭,跃起几步跑远了。
明珠气得追了几步,也追不上,鞭子在空气中甩出啪啪的炸裂响,最后只落在了红漆木中门上。
“混帐!”
少女的斥喝声里,带上了一丝难见的沙哑。
这时,嗣子从阴影里走出来,走到妹妹身边将人轻轻搂住,低声安抚。
“明珠,他们都不配。别难过,他日我与阿爹定为你寻来更好的郎君,绝不让你受委屈。”
明珠恨恨道,“一群臭兵痞子,有什么了不起。我……我谁也不嫁!”
嗣子失笑,“好好,不嫁就不嫁。不嫁你也永远是我岭南府的郡主,我们养你一辈子也好。未来,我若有了子嗣,一样奉你做姑母,护你一生。”
“大郎~~~~”明珠埋进兄长怀里,把眼角的湿意都掩去了。
但她内心早已经下定决心,她的婚姻若不能得偿所愿觅得如意郎君,那就全为家族谋利,为家人不再受人掣肘,发挥到最大化。
……
当韩倾倾转回神看男人时,不知男人们已经准备好下一场即将到来的“战争”了。
“卫四洲。”
卫四洲秒变24孝好哥哥,“在,我的小公举,时候不早了,是不是该回家,睡美容觉了?”
他伸出手臂,让那只小手搭了上来。
韩倾倾打了个哈欠,突然鼻子一抽,“呀,你是不是喝了好多酒,好臭呀!”
小手立即嫌弃地拍开了男人,开始叨叨起自己的小日常来。
卫四洲一边听着,一边跟嗣子爷道了个歉,带着小姑娘回他们在王府里临时的院落歇息。好在进门之后,就在一根柱子后看到了他们的现代化公寓,衣帽间。
“倾倾,等下次过来,小璃带你做些实战练习。你今天跟郡主交手,不在于你技艺差,而在于实战经验太少了。郡主她也是个花架子,但是她对敌经验丰富,才略胜你一畴。乖,早点休息,我们下次再见。”
把姑娘推出衣柜门,卫四洲就要关帘子。
韩倾倾觉得哪里不对,一把挡住,“哥,你不回来住两日?”
这不是说都平完乱,开庆功宴了,以往都会趁着这机会放松几日。她还想着,反正自己也正好在周末,他们不来现代玩,她去古代找他们练练也好呀,怎么好像他像在赶她似的?
卫四洲知道瞒不了姑娘,索性直接说了有急事要处理,短时间内最好不要再见面,怕可能有危险。
韩倾倾有些失望,也乖乖应下了。
帘幕落下,时空之间消失了。
这次相聚,明明时机挺好,可却这么快就分手了。
韩倾倾发现,男人认识的人越来越多,事儿也越来越多,越来越忙了。他们相聚的时间,越来越少了。
方琳很快发现韩倾倾变得沉默了,时常走神发呆,找她借起了课堂笔记。
她问,“倾宝儿,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呀?是不是……跟四哥有关?四哥最近是不是遇到什么危险了?”
两人自从开诚布公之后,倒也没有特别避违谈“古代”的事了。
韩倾倾微微叹气想说没有,就被方琳的一句话堵了退路。
想了想,她说出了自己的沮丧和郁闷,与那位明珠郡主有关的。
方琳听完,似乎一点不奇怪,反问道,“倾宝儿,你在意四哥的出身吗?”
韩倾倾想想,“出身又不是我们可以决定的,我干嘛要在意这个。”
方琳笑起来,“哎,我们小朋友交朋友,玩得来就好,谁还在意那么多。那都是成年人才在意的。”
韩倾倾想想,又觉得不对了,“你这意思,不还是和那个明珠郡主一样,说我幼稚嘛?”
方琳道,“幼稚就幼稚呗!有什么不好的?那个明珠郡主就是妒嫉你。”
韩倾倾,“你,你怎么这么说啊?人家好歹还是郡主,身份地位……肯定比我高的说。”
方琳,“本来就是啊!难道,谁还要为了自己比别人糟糕、悲惨,不甚美好的成长经历,感到自傲、洋洋得意的。”
韩倾倾似乎G到了点儿,“你,你的意思是说?”
方琳,“她都要靠嫁个男人,帮衬家里渡过难关了,她还不够悲惨吗?她那不是成熟,那明明是可悲好不好?要比惨的话,咱们都得让她上啊!”
韩倾倾,“……”
原来,可以这么理解的嘛?!
方琳,“你想想,你父母会让你为了家族,去嫁个不喜欢的男人,搞商业联姻吗?”
韩倾倾立即摇头,“我听我妈说,我家没那个传统。”
其实,她对家里的了解并不是很多,但就男女婚嫁上,王语妍很明白地说过,当年亲爹为了等亲娘长大,足足等了近十年,才娶到老婆。亲爹成了家族里名符其实的大龄剩男,而全家族竟然没有什么闲言碎语,都觉得理所当然。
就这么一件事儿,让韩倾倾暗暗觉得自己家人也不是那么死板、封建。对家世方面,肯定也比寻常家庭更为宽容。
方琳更笃定了,“所以啊,说不定那个明珠郡主的家世,还远远不及你家呢!”
韩倾倾也不确定,但这话听着舒服啊,乐得点起了头。
方琳,“我看四哥都没在意你的幼稚可爱,为啥你要为了一个外人的话,怀疑自己?在我看来,我还觉得四哥配不上你呢!好歹,你可是受过完整现代高级文明教育的聪明姑娘,四哥那是一直生活在古代的大猪蹄子。谁配不上谁呢?
你们当事人都没有磨叽这事儿,犯得着为了一个外人的评论,就否定自己在对方生命中的意义吗?难道过去近十年,是她卫明珠陪在四哥身边,救了四哥无数次,给四哥做吃的,存小金库,打学习资料,搞现代技术,建立起这么大个军团的?
不是呀!
要是你真那么在意,她说的那些话就成了赤果果的挑唆了,你就中了她挑拨离间的计了。”
韩倾倾一下茅塞顿开。
方琳继续说着,“当年我父母还是两地分居呢!外面有的人跟我妈说,你男人离那么远,不怕他出去花嘛?还有人跟我爸说,你媳妇儿一人带娃,会不会跟别的男人跑了?我爸妈那会儿虽不在一起,但是每周都写信,都一起聊生活聊理想,后来是一起聊我。在我五岁都会跑会跳的时候,他们才终于调到一起了。我还一直当我爸是叔叔来着,可把我爸给郁闷坏了,一门心思都在我们母女身上。
那时候,好多人都说分居两地不好;还有人说我妈是寡妇式育儿;又说我爸年轻英俊,换个老婆,当时他们队上有个领导的女儿就一直跟他献殷情呢!可是别人说的什么话,做的什么评论,关我们家什么事儿呢?”
韩倾倾一把抱住方琳,“琳琳,谢谢你,我想明白了,我……是我自己钻牛角尖儿了。”
“路是自己选的,人生的意义是由自己决定的。不管别人说什么,做我们自己觉得对的,就够了。”
方琳道,“倾倾,其实我挺佩服你的。你知道吗?我妈常跟我说,你多么不容易,一个小姑娘独自生活。我以前没觉得的,后来我渐渐发现,虽然我父母挺不靠谱儿的,但开家长会的时候,我的身边坐着自己的母亲,那种有家人依靠的感觉有多棒。可是你没有……”
“在我和贺小彬眼里,你真的是比我们要强、要成熟好多了。居然还有人说你幼稚,我只能说,是她羡慕妒嫉你。”
韩倾倾的那些疑虑在这一刻,都烟消云散去了。
原来,在不同的人眼里,自己即幼稚,又成熟啊!
那她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
不,她是什么样的人,不是长在别人嘴里的,是攥在她自己手里的。
韩倾倾一下抱住了方琳,“琳子,你说的太对了。我要下去跑两圈儿,我要锻炼好自己的身体,再学个台拳道,下次遇到那女人,一定打得她心服口服!”
方琳挥起拳,“对,逼逼啥,淦就是!”
“走,我们去跑步。”
“啊,姐妹儿,我精神上绝对支持你,这肉体上嘛……恕难从命啊!我去上个厕所先……”
韩倾倾看着溜掉的小闺密,笑得灿烂无比。
……
大魏
卫四洲离开王府前,还与岭南王谈了一刻。
岭南王听说卫四洲竟然带了女眷,还当场拒绝了女儿的示好,心里多少有些不痛快,便想要问一问,算是给女儿出口气的拳拳老爸心。
“卫校尉,我们出身虽是皇家,也不是不讲道理,不通人情事故的。你若心爱那渔村女子,大可纳为宠妾,或八抬大轿抬入府便可。我们家明珠也不是容不下姬妾的那等妒妇,我府中亦有一两位姨娘与她母亲是姐妹交,相处得也十分不错。”
这是明摆着要把韩倾倾当成小,一起迎进门儿的意思了。
卫四洲听得眉头一皱,不答反问,“王爷,陛下如此纵容娥仙公主的行事,可是因你仍有不臣之心,与原废太子党依然有不少牵连来往所至?”
此话一出,气氛骤然大变。
岭南王的表情都抽搐了几下,情绪也有些不连续了,他完全没料到年轻人会突然提到这种私密忌讳的话题上来。
卫四洲却不管对方情绪几何,继续道,“王爷若有心,还是加紧清理娥仙公主在府内的余孽暗桩,平覆民心,抓好粮食生产,城防建设,韬光养晦,以防万一……亦或,静待时机,方为上上策。”
“你,你究竟……”
岭南王突然定住卫四洲的面目,瞳仁剧烈地收缩起来,深深地印下了男子的面容。
卫四洲不知什么时候开始,蓄起了发须,此时满面胡髯,看着颇为成熟稳重,其实年纪也不过刚二十出头。这模样在时下,也很寻常。但看在岭南王眼里,却成了一道最好的五官掩饰。
卫四洲说完那话,便揖手告辞离开。
岭南王神思恍惚地回屋,王妃见他模样亦是担心起来,询问交谈的结果,岭南王只是摆了摆手,又突然转身要去书房。
王妃又听小婢说卫四洲已经走了,心下有些不快,寻到岭南王叨叨,“王爷也不必为那区区一介小校尉不悦。咱们女儿品貌都是独一份的,还愁寻不着如意郎君,非得一介泥腿子不可。这是他自己不识抬举,不懂得官场险恶,便由他自己碰壁去。王爷何以……”
岭南王正在一墙的多宝阁上寻摸着,突然回头喝道,“休要胡说。卫校尉是咱们家的救命恩人,要没有他的大胆畴谋,你我早就丧生在那妖女手中了。”
王妃被吼得一愣,也知自己太过私心,忙蔼声至歉,“唉,是我糊涂了。救命之恩,定当大报。既然彼此无缘结为亲家,那……我让大郎给他们送些粮草米面,也全了咱们这一番情谊,可好?”
“可。”岭南王应了一声,便把妻子赶回了屋。
自己坐在案前,临起了画像来。那画像,正是他年轻时悄悄绘下的废太子像,权做留念,连妻子都不知的。
画像上的太子爷英俊非凡,金尊玉贵,气质冠绝,过逝时还未及三十,还未蓄须。此时他添上一圈须髯后,似乎一下变成了另一个年轻人。那年轻人在一个时辰前,才刚刚与他告别。
一口冷气似剑插进肺里,笔落案上。
老王爷摇摇一晃,跌坐进了圈椅中,喃喃着,“不可能……是真的……不,不……”
他似哭亦似笑,却立即火烧似地将画纸一揉,置于筒盆中焚成了灰烬,火舌触到他指尖时才惊觉。
他咚的一声跪倒在地,掩而泣。
“老天保佑,谢天谢地。大哥……”
……
卫四洲是在第二日午时,于驿站外十里左右的一个路边茶水摊上,追上薛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