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任意门养大了暴君——小二甜
时间:2021-02-25 10:44:11

  韩倾倾觉得,变干净的小哥哥比园里的那个讨厌鬼还好看,只是仍沉了脸,凶巴巴的,好可怕。
  卫四洲脱下一半衣服时,突然意识到屋里还有个小姑娘,一下瞪过去,眼神都在说:再看就挖掉你的大眼珠子。吓得小姑娘捂着脸,跑进了母亲屋。
  韩倾倾还是看到小少年的身上,有着大片的擦伤,青青紫紫,好吓人。
  卫四洲迅速清理好自己,端着热水进屋给母亲洗漱。他瞪了眼缩在角落里的小姑娘,小姑娘立即搬来小凳子给他放木盆子。
  卫四洲心想:娇是娇气了点,好歹还会看人脸色。
  韩倾倾看着小少年给妈妈洗脸,擦手擦脚,还给按摩,心想小少年凶归凶,还懂得孝顺妈妈,算是个乖孩子。
  可素,她好想妈妈,想回家呜……肚子有点痛痛,想要拉臭臭的赶脚……
  哐啷一声,木盆打翻,水洒了一地。
  韩倾倾惊回神,看到小少年扑到床上,摇着床上的妇人,嘶声叫喊,“阿娘,阿娘,你怎么了?你醒醒,醒醒啊?阿娘,你看看我,我是四洲,我是洲儿,阿娘,你别不说话,你……你别跟我玩迷藏,你睁开眼,睁开……”
  摇晃间,枕间的那团染血的布团落了下来。
  卫四洲拣起一看,血布团还有湿意,应是他回来不久前咳的。
  妇人一动不动,仿佛睡得很沉很沉,她面容详和,唇角挂着浅浅的笑,似是很满足、很放心地走的。
  “阿娘,你别走……别丢下我……”
  小少年爬在妇人身边,失声痛哭。
  韩倾倾站在一旁,不知所措。她还没经历过这种事,不懂这其中的意义,她觉得自己应该安慰一下小哥哥,她在身上摸了摸,从裤兜里摸出了一颗她偷藏的金币巧力。这是她最后的粮草了,应该藏好的。可是……可是……
  “小哥哥,小哥哥……”
  韩倾倾轻轻攥卫四洲的衣角,攥了好半晌终于把人攥回头时,却迎上一张满布怒火的阴鸷脸庞,“是你!你是从哪里钻出来的,你一来我娘就死了,是不是你害死她的,你……”他看也没看就打掉了小姑娘手上的东西,“你是个扫把星,你还我娘来——”
  小少年突然面目狰狞地朝韩倾倾抓来,吓得她转身就跑。
  她能跑去哪里?
  这间陋室里,连窗户都没有,只有头顶一个小方洞,大门上了栓她根本出不去。
  她看到角落里那个破衣柜,一头扑进去,拉上柜门时,看到小少年朝她抓来。她用力关上柜门,黑漆漆的窄小空间,充斥着腐蚀的味道,门上传来巨力令她全身震颤,失声哭叫。
  “妈妈——妈妈……”
 
 
第3章 爸妈喜相逢
  韩倾倾记不得自己在柜子里躲了多久。
  最后,母亲打开了柜门,将她抱出了那片黑暗逼仄的世界。
  从那之后,韩倾倾就患上了轻度的“幽闭恐惧症”,有楼梯就绝对不坐电梯。
  幼儿园因为她的意外失踪,可吓坏了。尤其是那个肇事的小男孩,叫贺彬,事后吓得哇哇大哭,却怎么也说不明白自己怎么把人给推没了的。贺妈妈带着儿子向王语妍和韩倾倾连连道歉,还送了一堆吃的、玩的。
  王语妍见女儿蔫蔫的,不想上学,一度想给闺女转学,换个环境。
  韩倾倾忍不住问起那个小哥哥的“阿娘”的事儿,王语妍听了才道女儿竟然在失踪时,跟人有了接触。耐心地解释一番之后,小姑娘终于睡着了。
  之后,韩倾倾没有转幼儿园,却多了一个爱绷着脸跟着她的小保镖,贺彬。
  六岁的贺彬被突然失踪的小可爱吓到了,回家后低落了好一段日子,后来经过医生爸爸的开导鼓励,确立了自己人生的第一个目标——做小可爱的骑士。
  “倾倾,对不起。以后谁要敢欺负你,我帮你凑他。”
  贺彬举起小拳头,吓得韩倾倾哇啦啦地跑着去找老师告状。
  韩倾倾心声:妈妈说,女孩认怂不丢人。比起面子,活受罪才是蠢蛋。
  贺彬又被请家长了。
  事后,贺彬不敢举小拳头了,绷着严肃的小脸,抢走小可爱手上的活儿,帮扫地,帮擦桌,帮整理玩具,帮搬桌椅板凳。
  后来,放学时,两人一起等爸妈来接。
  韩倾倾拿出了一颗小面包,“你饿吗?”
  贺彬抿抿唇,想说“饿”,又想到自己要做小可爱的小卫士,哪能跟人家抢吃的,咽了口唾沫,强迫自己摇了摇头。
  韩倾倾吃完了小面包,妈妈还没来,她还是饿,又从身上掏出块巧克力。
  问贺彬,“彬彬哥,你饿吗?”
  贺彬坚定摇头:呜呜呜,饿死了!男子汉,要挺住。
  韩倾倾听到了某种空鸣,想了想,扳下了半块巧克力,递上去,“我吃不完,你帮我吃半块,好不好?”
  贺彬心想,小可爱要让他帮忙,不能拒绝。
  “好。”
  两小家伙坐在夕阳下,吃得甜蜜蜜,对视一笑,满嘴黑漆漆。
  ……
  那时,身在衰末的大魏朝的卫四洲,在母亲过逝后颓唐了几日,终于火化了母亲,将一个小小的黑色骨灰罐摆在供桌上。
  他叩下三个响头,看着三株小小的红点,脑海里还想着母亲的音容笑貌,眼眶止不住地发酸发涨。
  在眼泪流下时,他用力抹去那片湿意。
  没有了相依为命的母亲,他不知道自己未来该怎么办。
  吱吱吱的叫声从墙角传来,那是常常光顾家里的老鼠。
  卫四洲跪着一动不动,不知在想什么。
  直到那老鼠忒嚣张地拖着吃食跳上了供台,卫四洲一看,竟敢亵渎母亲的灵堂,该死!他猛地窜上前,一把抓住老鼠,狠狠摔死在墙上。
  只这一个动作,累得他够呛,从母亲过逝至今三日有余,他滴米未进,双唇都布满燎泡、结了血痂。
  一个东西滚到跟前,他拣起来,那是一块已经发黑变乌的面疙瘩,轻轻一碰掉下很多粉末,但内里似乎还有一股少见的香甜味。他想起什么,看向角落,果然那里还有个奇怪的透明壳子。
  是那个娇气包留下的东西。
  那日他追去打开斗柜门时,里面空空如野,小丫头竟然凭空不见了。
  他伸手在衣襟里摸了摸,拿出那块有些变形的金币巧克力,剖开了外面的金色包装,里面是一块黑漆漆的东西,闻起来很怪。
  他看了眼那只死老鼠,发霉的小面包,最后咬下了一小块巧克力,入口有点苦涩,却激出了他些许唾沫,舌头舔了舔,口感丝滑,味道甜润香醇,是他这辈子从未吃到过的美味,他把整块塞进嘴里。
  几日未进食,唾沫疯狂分泌,他含了许久才一点点咽下这种神仙般的香甜。
  吃下巧克力没多久,他就感觉到身子似乎都暖了,心情都变好了。
  他暗暗握拳。
  不管怎样,活下去,一定是阿娘愿意看到的样子。
  他起身把那只老鼠拎了起来,这也是口粮。转身时,他又顿住脚步,走到角落里把那个透明外壳拣了起来,并那片金色糖纸一并叠好收进怀中。
  这一年,卫四洲不满十岁,成了孤儿,开始独自一人为生存拼命。
  ……
  现代
  王语妍的工作成绩越来越好,母女俩从小单间搬进了两室两厅的大房子。
  韩倾倾上了小学,贺彬也跟着她进了同一所学校。她“不开门”的奇怪习惯,和贺彬对她的保护姿态,受到了一些同学的歧视。母亲对她进行的一些古代贵女教育,也让她在学校里的行事习惯显得与常人格格不入,一直没交到新朋友。
  韩倾倾有些苦恼,事实上她很想要一个小闺蜜。可贺彬一直跟着她,让许多女孩子都对她敬而远之。
  这日放学,一群女生商量要去逛一家新开的文具店,听说里面有卖很好喝的奶茶,做奶茶的小哥哥超帅超温柔。
  韩倾倾觊觎这种女生活动好久了,鼓起勇气求加入。
  看到女生投来的忌惮眼神儿,她立马举手,“你们先走,我甩掉贺彬就来追你们。我保证,不让他骚扰我们。”
  女生们都嘀咕着不满,口气其实都是酸溜溜的。
  “好呀!只要你能甩掉贺彬那个跟屁虫,就让你加入。”短发女孩朝韩倾倾伸出了友谊的小手。
  韩倾倾高兴极了。
  之后,她甩掉了贺彬后,却没在约定地点看到女生团队。她寻去那家文具店,听到那些女生在背地里嘲笑她。
  “那个韩倾倾啊,以为她是什么古代穿越过来的贵族小姐嘛?还笑不露齿,食不言寝不语,不能穿超过膝盖的裙子,笑死了。凭什么我们的校草就老围着她转,她还对贺彬呼来喝去的,真令人讨厌。让她扑个空最好,想加入我们,心里没点儿逼数,蠢得没救了。”
  韩倾倾呆了好几秒,在对方转身时,迅速躲了起来。
  可是,她躲什么?她又没做错。她也不是故意要变成这个样子的?她明明……
  韩倾倾吸着鼻子,一口气跑回了家。
  王语妍一开门,就见小姑娘像颗小炮弹似地冲进房间,扑进粉红小床,哇哇大哭,边哭边埋怨自己的“特殊体质”。
  王语妍只能耐心地安抚女儿,可这一次小姑娘格外固执,怎么劝都不住,直接爆走了。
  这一闹腾,韩倾倾负气地关上房门,再打开时,竟然打开了她“老家”的大门。
  那是她刚学会爬时,一头撞开的那扇门,竟然被她打开了,在时隔十年的这一日。
  王语妍一眼认出了自己的房间,房里熟悉的摆设还和她离开时一模一样,熏着松山香的纱帐被夜风拂上她的脸,有熟悉的触感,是思念的味道。
  她不敢置信跨过了门,走进屋子,看到了分离许久的丈夫。
  “珏郎?!”
  烛案前的男子闻声时,以为自己在做梦。
  他执笔的几案上,正描绘着一幅丹青,丹青上的女子妙目婉转,含情脉脉。
  又一声唤,他抬头想喝斥是哪个不知轻重的小丫环竟敢模仿爱妻声音,却见着画中的人儿竟然俏生生地立于眼前,那双含情眸不再是单调的黑,闪着光,盈盈似一汪情水,瞬间将他整个人都淹没。
  “妍儿!”
  韩倾倾看到母亲被一个穿古装长袍、留着颌须的男人抱住,两人似久别重逢的故人,异常激动。
  她隐约觉得那人与她关系非同一般,应该上前询问,可是双脚却笃在原地动弹不得。
  那个古色古香的世界,对她而言太、陌、生、了。
  她朝后退了小半步,却不想一股大风穿堂而过,将薄薄的木门狠狠掀上。
  砰,门扉紧闭。
  她慌忙拉开门,母亲和男人消失了,门内里是她熟悉的现代卧室。
  “妈,妈……妈——————”
 
 
第4章 妈呀,有妖怪
  韩倾倾的心一沉。
  她开始关门,开门,反复几次,古代房间没有出现。
  “妈,妈妈,你在哪儿?你出来呀?”
  韩倾倾心慌了,一扇门不行,她转身开关其他的门,大门,厨房门,厕所门,阳台门窗……一无所获。
  不知道是不是今日的“运气”都被用光了,再没打开任何一个异世界。
  “妈,妈……呜呜呜,我错了,我错了……你回来,你回来啦?!呜呜呜……”
  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惧漫延全身,韩倾倾失声痛哭,在屋里的每一个房间晃荡,重复着开关门、窗的动作。
  窗外的霞光渐渐黯淡,最后归于一片黑暗,屋内的灯光被迅速点亮,哭声不止。
  “妈妈……”
  韩倾倾像迷途的小羊羔,满头大汗,扑倒在卧室门口,埋头大哭,声音嘶哑,浑身力气都耗尽。她满心的后悔,脑子里只剩下母亲消失前的一刻,如果她不跟妈妈发火,不打开那扇门,门里没有出现那个男人,她就不会失去妈妈了。
  越想越难过,她爬在地上,哭着哭着睡着了。
  这时候她还幻想着,再醒来,之前发生的都是梦,妈妈还在,她们还可以继续快乐地生活。没有爸爸爷爷奶奶这些亲戚朋友,她会更听妈妈的话,再也不乱发脾气,做妈妈的乖女。
  妈妈,我错了……
  砰咚!
  一声响惊醒韩倾倾,她感觉有点冷,此时正值春夏交季,有妈妈的屋子里总是暖融融、香喷喷的,可此时只余一片清冷,窗户大开着,春夜的冷风呼呼地灌进来,激醒了她。
  似乎卧室门外有声音,她跳起身,冲上前一把拧开房门,大叫,“妈,妈妈。你回来呀,倾倾错了,倾倾再也不乱发脾气了,妈妈,妈妈——”
  并不是,也没有。
  那是个黑漆漆的世界,墙角上投落一片银辉,隐约照出墙角乱草堆上,靠坐着一个人。看不清那人面目,只瞧出身形轮廓尚显年幼、单薄。
  要换了往常,韩倾倾早一手甩上大门,避而远之。这一次,她紧紧抓着门扉,绷紧了全身,紧紧盯着黑暗里的那抹身影,迎上了一双鸷亮的眼瞳,一种极锐利的气息朝她袭来,她下意识地朝后退了半步,门也随之掩回半分。
  可一想到“妈妈”,她又顿住了。
  她咽了咽口水,唇动了动,好半晌才挤出一句,“你,你有没有……见过我妈妈?”
  没反应。
  她想了下,又问,“我妈妈叫王语妍。三横一竖那个王,语言的语,女开妍。”
  那目光似乎闪了下,太快,她不确定,直觉那人是能听见她说话的。
  她继续道,“我叫韩倾倾。我……我妈妈刚才进了这扇门,就……就跟我走失了,你见过她吗?”
  眼泪又漱漱而下,脑海里回放的画面,好像一刀刀的钝刀子,割得她好疼好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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