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二娘子羞涩点,“什么机会,你……你真不害臊。”
“哼,你害臊。你今日对我设计,以为我就一直那么傻吗?有本事的,咱们公平竞争。看谁能得陛下垂青。”
陈二娘也不甘心,“说得好像陛下就看上你了。这会儿陛下殿里的可是仙女儿,咱们能跟仙女儿比?”
话是这么说,一出宫门,双双对哼一鼻子,各自上车走人。
陈二娘,“快,让爹再查查,陛下是否在宫中藏娇?是哪家娘子。”
乔二娘,“我一定要见见那个什么仙女儿,凭什么能勾引陛下这般好男儿?”
隔日
韩倾倾在龙床上醒来。
“啊,什么时间了?完了完了,小璃他们肯定走掉了。”
她急火火地拉开门,就听到了水流声。
“倾宝——”
卫四洲只来得及发个声儿,那门一合上,姑娘就走了。
韩倾倾看着滔滔江水,傻眼儿,这是哪儿?!她别穿错了位置?
正好一人从船舱里走出来,“啊,倾倾,你回来了!”
正是阿宝。
众人忙从舱里跑出来,上下打量姑娘一通,确定完好无损方才松了口气。
小璃苦笑,“倾宝,幸好老天爷厚道,没有让你回之前的客栈,否则……”
韩倾倾倒不急了,“放心,老天肯定是我亲爹,选的回穿地点向来深得我心。”
(司命星君:TAT~~~老天虽不是您的亲爹,但是您相公的亲爹啊
第219章 帝寝里的神秘女声
从这日后,宫里渐渐流出些奇怪的传言。
说新帝宫中有仙女降临,时不时能从其嘴里听到“仙女”、“亲亲”等呓语。
甚至于新帝常无缘无故,突然屏退左右,摆上瓜果美食,与“仙女”私会,卿卿我我。
宫人们在外间,依然能听到女子娇嗔嘤语,其形其景,亦不可描述也。
对此,在朝官员们非常着急。
早朝时,就有好八卦的御史站出来哗哗了。
“陛下,您正是春秋鼎盛之时,理应早早册封皇后,诞下嫡长子,才是绵延我大魏国祚之正途。怎可学些市井之徒的作派,弄那些个不入流的烟花女子于帐帏中嬉戏游乐,实是于情不专,于理不合,大大的有失体统啊!”
“陛下,流莺野燕或许有奇趣儿,但正室嫡长才是国家之大统。请陛下早早册立皇后,以慰天下臣民之心。莫要步上前帝贪恋酒色的后尘,要以此为鉴哪!”
一个个说得冠冕堂皇,还不是为了逼人家立后。
卫四洲听得直抠耳朵,也不讲究了。
“行了行了,我这不是正在等人嘛!等我家仙女儿回京城了,立马大婚。”
众朝臣不解,“仙女儿?这,哪家的小娘子啊?”
卫四洲偷瞄了一眼老丈人,果然脸色不太好看。哎,自个儿女儿晚上不来给父母请安,整日穿到男人屋里闹腾,想想啊,哪个当爸爸的不糟心?!一大殿的人都在说自己女儿的事儿,还骂女儿是什么“流莺野燕”?!
韩珏忍不住,刮了卫四洲一眼。
吓得卫四洲忙移开眼,又对上旁边的一双利眼儿。哎,大舅子这火气也够大的了。连着称病不上早朝三天,今儿一来就给皇帝他眼色瞧,哼!怕你,才怪。老子还没跟你丫的算“抄袭篡改”老子的情书,差点儿造成与媳妇儿巨大的误会。
原来,纸终究包不住火儿,在韩倾倾的几次穿越下,卫四洲还是知道了信件被调包的事儿。韩倾倾为了保护老爹,就把王司涵给拱了出来。
王大郎,你给老子等着!
老丈人不能瞪,咱们平辈我还不能瞪你了,就瞪就瞪,就瞪你丫的眼突突。
随即,大臣们发现皇帝的眼神儿不对了。
有人顺眼一瞄,哎哟我去,这大堂广众之下的跟状元郎打什么眼神官司?状元郎的姿色的确让人移不开眼,可,可那是个男人啊!
突然众人哆嗦了,虽然有听到什么神秘女声,可皇帝在外多年都没一妻半妾的这种状态,是个正常男人都做不到啊喂。
莫不是,真相……
“陛下啊!”
哗啦啦的一片臣子都跪下去了,就差老泪纵横地求着卫四洲娶媳妇儿了。
“呃,不是,这……这说得好端端的,怎么都跪下了,大冷的天儿,跪什么跪。我说,你还真嚎上了,我说了啥了,你们这么激动啊!啊?喂???”
“不是,我没说我不娶媳妇儿啊!”
“行行行,我媳妇儿还在路上,就这两天就到了啊,到了立马举行婚礼。到时候,你们可别跟我说还要选什么黄道吉日,举行什么大典的,那么麻烦。”
“行了没?”
带头嚎的礼部老尚书卡住,“陛下,您媳妇儿,到底是哪家小娘子?”
卫四洲迅速扫了眼老丈人,“咳!这个嘛,鉴于对女方的保护,暂时不能透露。你们,就等着吧?”
由于卫四洲与顾老二当初做了个身份对调的策略,现在顾老二也蓄了一脸胡子,大家就直觉地把顾老二当安西王来看了。
其实两人从来没有公开解释说明过,在场的很多人都当新帝是垫伏西州多年,在安西王卫四洲身后的那个真正大佬。一厢情愿地觉得,也只有皇家血脉,才能让一个草莽达到王爷的这种高度。
是矣,多数朝臣都没想到韩倾倾的头上,她之前在府内遇刺,离京休养已经一年多时间,没有抛头露面儿,早被京圈儿忘光光了。在那场夺嫡大战中,韩王两家的行事过于低调,很多人都不太清楚两家其实是功劳最大的功臣。
老尚书仍不放心,“陛下,本朝皇后断不能是那等烟花柳巷、小门小户的女子。这要是……”
“行行行,我保证不是烟花柳巷、小门小户。”
“那也必须识大体,知礼仪。”
“肯定知,都知,礼仪比我还好。成不?”
“这,这自然是成的。那,敢问其可是在朝哪位相公的千金?”
“秘密。”
“今年贵庚?”
“啧,秘密。老尚书啊,这哪能一来就问人家女孩子的年龄。不是我说你,你这样就很没礼貌了啊!你赶紧面朝西边,行个礼,道个歉,应该能获得原谅。”
“……”老尚书的老汗哗哗地流。
其他臣子们开始捂嘴怯笑。
每日跟皇帝早朝,都直比完成一场马拉松,众臣下来之后定是一身大汗。皇帝不说妙语如珠,才高八斗,那也是怼子高手。经常语出惊人,且附带上“帖心”解释,让一干封建老臣们体会到了古今文化交融的激、爽、快、感。
下朝时,其他朝臣还在讨论内宫“仙女”八卦。
做为绝对知情人的郭长怀,内心一直有只小鸟在骚动。
他忍不住凑到了王司涵身边,投以迷之微笑一朵,却遭到了韩王两叔侄的一致大黑脸。
吓得他哆嗦着溜远了。
其他人不知道韩王两家的从龙之功是一等一的高,他可清楚得很。唉,这么大个甜枣吃不上,只能默默地揣着,实在是憋得慌啊。
其实,宫里的八卦除了宫人们在传,还有陈国公家和乔侯府家的贵女一手资料。
这两家姑娘十分头铁,一个利用给太后请安,隔日便要进宫一趟;另一个自降身份,申请入宫做女官,居然通过了考试,成了殿前司的一个小小的奉茶女官。
虽然如此,她们也没办法靠近皇帝,只能远远地瞧着皇帝路过殿阶,路过游廊,路过白玉广场,连御花园也是不能随便进的。
宫内治安经过几次刺客事件之后,规矩也愈发森严,滴水不漏了。
两姑娘只能“在皇帝的全世界路过”,就是近不了身儿。偶时,她们在外围便能听到皇帝在御花园,在桃花园,在勤政殿,甚至于寝殿中,似乎都有传出女子的娇嗔。
死活就是看不到,那到底是什么女人?!
这心情啊,从最初的羡慕妒嫉恨,渐渐变成了……极度的好奇心要被猫爪子搔死了。
是谁?
那个随时都能陪伴在新帝身边,甚至得新帝如此宝贝,连满朝文武都打听不出任何消息,没进门儿就为了她跟群众互怼的女子,究竟有多大的魅力,能得皇帝如此小心翼翼保护着。
“倾宝儿,你终于来了。”
“宝儿,要不你就别走了吧?!”
女人,“不行,你别叫我宝儿,听着好像在叫阿宝似的。”
“哦,倾倾宝贝,今天小灰灰他们又孵出一只小鹰,要不咱们去瞧瞧。”
“真的?!走。”
偶时,她们都能听到男人语气里,那种小心翼翼的讨好,捧在手心都怕化了的卑微。
她们觉得,自己一定是听错了。
偶时,她们真的看到一个绯衣女子的身影,但只是小小的一瞥,就被御林军给撵走了。
乔小娘子很不满,“韩四郎,我是陛下的奉茶女官,你没资格拎我。”
韩玉修冷笑,“行了行了,就一个名头罢了,还得瑟你了。要不是陛下孝敬老太后,这儿哪有你的位置。”
对于跟自己妹妹是竞争关系的女人,便是向来怜香惜玉的韩玉修也毫不给面子。
乔小娘子怼上几句,就被气得跺脚红眼儿跑掉了。
至于陈二娘子,借着太后的机会见到过皇帝几面,但太后一转身,她就会被遣走,根本没机会给她亲近培养感情。
有一次,她学着乔小娘子的大胆,冲到了皇帝面前。
“陛下,容小女子斗胆,想向陛下讨教一个问题。”
卫四洲,“朕又不是百科全书,什么问题不懂,去翰林院找大阁士、大博士问去。”
抬手就让要撵人,陈二娘子哪里甘心,忙抱住对方脚,连女子闺仪都不要了。
拉扯叫唤一通太难看,卫四洲沉着脸允了这一问,但条件是问了之后,就必须出宫,不能再借太后的便利待在宫中。
“陛下,臣女想知道,您到底想要怎样的皇后?”
卫四洲怔了下,目光远眺,半晌才道,“我要的不是皇后,是我爱的女子。她娇气又勇敢,聪明又迷糊,任性又善良,天真也识大体。她是这世上独一无二的存在,是朕最爱最敬的女子!”
“怎么会,有这样的女子?”
陈二娘子听到的是一个个的矛盾体,只觉得不可思议,让人怀疑。
但男人已经走了,她没有再询问的机会,只能带着满腹疑惑,不甘心地,离开了皇宫。
以后,传出宫的消息就更有拷据了,也被各种文人骚客们大肆加工,传说于各大酒肆客栈的说书人嘴中。一时间,整个京城的第一热门话题,就是新帝那神秘的小媳妇儿。
很快,地下赌桩里都开了赌盘,围绕着皇帝的小媳妇儿是出身京都高门、还是西州土著,展开了激烈的讨论。
“那肯定是陛下起事的雍西城名门啊!就刘家,之前提拔过安西王的那个刘辅成家里,就有遗孀好几房,听说也有适龄的女儿家。刘府与京中的刘氏也常有往来,也算强强联合了啊!”
“那可不一定。皇帝亲口跟礼部尚书说的,不会是小门小户。这刘辅成人都没了,即算得了个副都护使的追封,也是安西王念旧情,给他们的脸面。这终生大事儿,皇后本家,不可能落在他们头上。”
争论不止,八卦不休。
日子很快走过半个月。
等等,说好的七天,怎么变成半个月了。
韩倾倾觉得,“反正现在又可以随时开时空门儿了,天天都能见上面儿,就不着急了。不如趁着这时间,我们把东西洲路线上的地图,完善一下。”
画地图呢,这么精细的活计,半个月都不够的好伐。
走到半程时,正好是与南方运河的交界处,韩倾倾等人遇到了跑船的程蔚娘和顾小三的长子,便多停留了两日,闲话家常。准备离开时,东原城上贡的商船上,见到了锦华坊的大掌柜针娘。
针娘与小璃已然十分熟悉,见到韩倾倾时,当场认了家主。
“哎呀,我的小娘子哎,可真是把你盼回来了。去年年关,我便欲上京拜会夫人,想见见小娘子,没想到宫里出了大事儿。拖到今年,可算老天降福,竟这般撞见了。”
针娘何其老练,一眼就瞧出韩倾倾当年早就出现在东原城,也没多说什么。
韩倾倾顺势询问起嫁衣的制作,琢磨着能不能穿个中西合壁的款儿。
针娘立马听出这其中巨大的商机,忙不迭地把自己的压箱底宝贝全拿了出来,一大船舱辅满了最好的料子,还有他们新研制出来的工艺,以及从不展示给客人看的各种纸制绣样设计稿图。
韩倾倾大开眼界,灵感爆发,便赖在针娘的船上不走了。正好大家都是要进京的,倒也无防。
无防个屁!?
这就苦了京中宫里那个望、媳妇、眼欲穿的皇帝陛下了。
“到了没,到了没?”
每天一睁开眼,卫四洲对着亲兵吆喝的就这一句。
顾小三叹气,“四哥啊,你一天问个七八趟,咱们的鸽子都要瘦三斤了。”
卫四洲一拍桌子,“老子拔给你的津费还不够多买几只鸽子的?!去,算好倾宝登陆时间,老子要亲自去接媳妇儿!”
韩玉修第一个抗议,“卫……陛下,您还要跟工部大臣们商量兴修水利的事儿,要跟宰辅们商量削藩立县的事,您都准备放他们……鸽子了?”
前者尚可,后者不是岳父,就是舅父,你也敢?
卫四洲面容一抽抽,气得嚷嚷要罢工,转头回偏殿去翻门窗子,啪啪啪的响声里,都是被女人抛弃的可怜男人的哀怨,“倾宝儿,你个小没良心的,说了今天见的,怎么还不出来?是不是又被哪个山山水水、地方美食给勾走了?没良心的,皇宫里这么多好吃的,都给你备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