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李家人当然是听医生的了,赶紧办了住院手续。
京市医生的说法和省城医生的说法差不多,孩子的手术本来很成功,等两个月再进行一次手术就痊愈了,可孩子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受到了太大的惊吓,导致出现了别的病症,最好立即手术。
这次手术的费用比较多,最少也需要五千元左右,这孩子到底要不要动手术,还需要他们来决定。
当时医生咱三强调,这手术是必须得动的,希望他们认真考虑。
刘大银当即就道:“医生,我们不用考虑了,给孩子动手术吧。钱不是问题,请用最好的药。”
医生开了单子,先去检查,交完费用就可以准备手术了。
当初出门的时候他们就带了几百块钱,做手术是远远不够的。
李家四口人找了人少的一个地方坐下,刘大银说道:“留柱,你现在就回去拿钱,咱家的折子都放在我和你爹住的屋子里桌子底下第三块砖头下面,你去取钱,取一万,取了钱就立即回来。路上把钱放严实了,一定要小心。”
李留柱答应了。
李三顺在一旁说道:“大银,你和留柱一起回去拿钱,这留柱自己在路上拿这么多钱,我不放心。这开林在医院又不能出去,我自己看着他就行。”
说实话,让儿子自己拿这么些钱,刘大银也不怎么放心,不是不放心儿子,而是因为那些钱实在是太多了。
“你自己在这里能行?”
“怎么不能行,我和开林就在医院里,哪里也不去,你放心吧。”
想了又想。刘大银还是摇头;“不行,你自己在医院看孙子我不放心。这吃个饭上个厕所什么的,你一个人总有照看不到的时候。这医院人来人往的,万一出点什么事怎么办,还是让留柱自己回去拿钱,咱们两个在医院看孩子。这留柱是个大人了,咱们有什么不放心的。”
李留柱也在一旁道:“爹娘,我自己回去拿钱就行。”
三个人商量一番,最终决定让留柱自己回家拿钱,刘大银和李三顺在医院看着孩子。
这医院任何时候都是人满为患的,京市的医院更是如此。
开林住的是一个大病房,病房里有十多个病人,所有的病人都是心脏方面的毛病。
从病人到家属,每个人都小心翼翼的,就连走路都尽量拱起脚尖,就怕发出的声音大了影响到病人。
这京市比省城要繁华的多得多,卖东西的小商贩也多,医院门口就有不少卖小吃的,价钱虽然贵上一点,但是不要粮票。
出门的时候,刘大银是带了粮票的,只不过这开林一动手术,他们不知道还要在京市呆多久,带来的那些粮票是远远不够的。
那些小商贩不要粮票,可是方便了李家人许多。
这该做的检查都做完了,就等着李留柱来交了钱,给开林做手术。
李留柱不是自己来的,是和大姐李荷花一起来的。
刚见面,李荷花就着急:“爹,娘,开林怎么样?”
刘大银问道:“你怎么来了?你家里还一大摊子事呢。开林没事,医生说了。只要动了手术就没多大事了。”
李荷花抱了抱开林,说道:“留柱把开元放到我那里,问他什么事他也不说在,真是气死个人。我去县城跟莲花说了,莲花看到留柱回来了,赶紧通知我,我俩再三追问,才知道开林到京市住院了。这藕花身子不方便,莲花开店还得看着开元,我这不就跟着留柱来了嘛。”
李三顺和李留柱交了费回来,李留柱去找医生,李三顺回了病房,听见大女儿跟刘大银抱怨,“这不是怕你们担心吗,就没跟你们说,你这来了,家里的孩子谁看着。”
“三林看着呢,他们都大了,离开我没事。”
交了费,李留柱和医生沟通好了,开林的手术就在明天。
手术室的灯亮着,李家人在外面焦急的等待。
李荷花一个劲的安慰刘大银:“娘,没事的。这京市的医生是全国做好的医生了,技术一定好,咱们开林一定会没事的。”
手术很成功,术后恢复也不错,李家人吊着的心终于落下来了。
医生的一番话又重新把李家人的心重新吊了上去,“手术虽然很成功,但患者术后还需要治疗一段时间。”
刘大银不禁问道:“医生,咋治疗啊,输液吗?”
医生说了治疗方法,不是输液,是用一种仪器进行治疗。
李家人集体沉默了一会儿,这种仪器,县里的医院不知道有没有呢。
刘大银先谢了医生,心事重重地走出了医生办公室。
“爹,娘,你们别太担心,说不定咱们县里就有那种仪器呢。”李留柱安慰他们道。
刘大银慢慢走回病房,边走边说道:“这县城要是没有那种仪器,咱们就去省城问,省城没有,咱们就在京市给孩子治疗。九十九步咱们都走过来了,可不能倒在这最后一步上。”
做完手术一个月后要来复查,没事的话就可以开始治疗了。
李家人收拾东西回家,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县城的医院问,县里的医院还真没有那种仪器。
孩子的病不能耽搁,李留柱买了火车票,立即去了省城的医院问。
他倒是带了好消息回来,省城的医院有那种仪器,开林可以在那里治疗。
京市的医生说了,开林的治疗每隔一天进行一次,最少也要治疗半年的时间。
两天治疗一次,一个月就得往返省城十几次,不说别的,就是开林的身体都受不了。
“三顺,留柱,要不我们去省城做买卖?”刘大银想了又想,只能这样了。
“去省城做买卖吗?我也是这样想的。咱们县里到省城的火车只有一趟,都是晚上发车,凌晨到省城,这要是见天的往省城跑,开林的身子可受不住。”
李留柱问道:“爹,娘,咱们做什么买卖,卖烧鸡还是做皮衣。”
“当然是做皮衣了,皮衣赚钱。”刘大银说道:“这皮衣咱们本来就是卖给省城的张水生。咱们到省城做皮衣还省了来回跑的功夫呢。”
李三顺表示同意刘大银的决定,“就是不知道这郭老汉愿不愿意跟咱们去省城。”
刘大银:“等明天咱们去问问。他们要是愿意跟着咱们去省城呢,这工资再往上涨一涨,他们要是不愿意跟着咱们去省城,咱们就做烧鸡。”
“你说得对,咱们做好两手准备。”
郭老汉知道要去省城做皮衣,有些为难:“三顺家的,我这年纪大了,不想出远门了,这省城太远了。”
刘大银又劝了几句,郭老汉咬死不松口,他的儿子孙子也都不愿意去省城。
既然郭家人不愿意,刘大银也没强求。
李三顺有些不解:“大银啊,这省城又不远,再说了现在又有火车,这郭家人为什么不愿意去?郭老汉年纪大了,他儿子孙子年纪可不大,怎么也不愿意去省城,咱们还给他们涨工资呢。”
刘大银坐在车后座:“三顺,这郭家可能打算自己做买卖?”
“自己做买卖?”
“这给人做工赚的虽然多,到底不如自己做买卖赚的多,我看见郭家院子里有订好晒着的兔皮褥子,这郭家可能打算自己做了兔皮袄去卖。”
“原来是这样,那就难怪了。咱们发的工资虽然高,可要是自己做了兔皮袄去卖,赚的肯定还得多。”李三顺又想到了朱福贵,“大银,你说这朱家会不会也是打算自己做买卖,所以才不来的?”
“我觉得是。这倒是也没什么错,谁不想多赚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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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种马文里的炮灰
既然皮衣的买卖做不成了,那只能做烧鸡卖了。
让儿子在家里照顾两个孙子,刘大银和李留柱去了省城。来之前她就给张水生拍了电报,说是有事要他帮忙。
张水生接到电报,把所有的事都推了,就等着刘大银来了。
“刘姨,那报纸上写的是真的么,你真的见到总理了?总理真的到你家里去了?”一见面,张水生就迫不及待的问。
“小张,这是我丈夫李三顺,三顺,这就是我经常跟你说的小张。”刘大银先给李三顺和张水生做了介绍。
李三顺弟第一次陪着刘大银来省城,也是第一次见到张水生。
张水生赶紧喊道:“李叔。”
李三顺憨憨的笑:“小张。”
刘大银跟他们做了介绍,才回答张水生的话:“小张,这总理是到了我家了,你是怎么知道的。报纸上看来的?”
张水生道:“刘姨,你不知道,总理和你握手的照片都登在了中央日报上,占了好大的地方,关于这件事的报道占了整整一个版面呢。我看着报纸上的人像你,可又不敢认。直到看了报道,那上面的人名,地址都对得上,我才敢相信啊。”
“刘姨啊,报纸上还说除了总理,咱们省的省长也去了?我在这省城生活了这么多年,都没见过省长,刘姨你倒好,这两年已经见了两次省长了。”
刘大银笑道:“这不是赶巧了嘛。小张,我这想请你帮个忙。”
张水生赶紧道:“刘姨,要我帮什么忙你尽管说,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帮。”
刘大银把自己小孙子的情况说了,说她想在省城租一个地方卖烧鸡,这皮衣是做不了了。
张水生心里有些遗憾,这刘大银的皮衣卖的这么样好在,怎么就不做了呢?
只不过这家里有了病人,一切以病人为先,张水生也能理解。要是他爷爷生病了不能离开人,他肯定也会抛下所有的买卖陪着爷爷的。
赚钱虽然重要,可家里人才是最重要的。
张水生问道:“刘姨,你想要租一个什么样子的房子,有什么要求?”
“这最好是靠近街面的,有个小院子最好了,要是离咱们这里的省人民医院就最好了。要是有合适的房子,不租买也行。”
张水生道:“行,这事包在我的身上。刘姨,你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小张啊,这省城要到哪里办营业执照?”
张水生:“就在工商局办营业执照。”
既然张水生肯帮忙找房子,那刘大银就省了很多事,毕竟他在省城长大,对省城熟悉,要是让刘大银这个在省城来去匆匆的人在省城找房子,那可真是两眼一抹黑了。
张水生和她约好,等找到合适的房子就给她发电报,到时候她再来省城。
这张水生的动作很快,几天后就来了电报,是有几套合适的房子,刘大银可以来看看。
在家里反正没事,刘大银和李三顺坐上火车又去了省城。
刘大银在火车上跟李三顺开玩笑,“三顺啊,咱们这一年到头花在火车票上的钱也得有几百块钱了吧,这以前是想都不敢想啊。”
“这花了两三百,可咱们赚了多少,这在以前才是想都不敢想的啊。”
李三顺的位置靠车窗,他倚在车窗上,饶有兴致地看着外面,尽管外面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到。
“大银,我这想着,咱们到了省城,一是给开林治病,二是给开元找个学校让他去上学。我听说这城里的孩子跟咱们乡下的孩子不一样,都得上那个什么托儿所。咱们开元没有城市户口,不知道能不能上托儿所呢,等秋天还不知道能不能上小学呢。”
李三顺的口气有些愁,这国家对户口卡的很严,大孙子是农村户口,还不知道能不能在省城上学呢。
刘大银也有些愁,这村里的墙上都写了,再穷不能穷教育,这孩子的教育问题可是家里的大事情,要是开元不能在省城上学怎么办?总不能他们都在省城,把开元再送回老家上学吧。
先不说开元心里怎么样,就是刘大银心里也舍不得。
这船到桥头自然直,车到山前必有路,现在离秋后开学还有好几个月,总会有办法的。
张水生见到刘大银,也没说客气话,直接开门见山:“刘姨,这有两处合适的房子,一个愿意租,一个想卖,我跟他们约好了,咱们这就去看看?”
刘大银:“好,咱们这就去看看,你把这两家的情况跟我们说一说。”
张水生道:“刘姨,一个房子离这里不远,咱们边走边说。”
刘大银站起身来,说道:“那还等什么,咱们走啊。”
张水生边走边道:“这两个房子离得不远,其中一个靠大街有三间门面,后面带一个小院,这个是愿意租的。第二个房子有四间门面,后面院子大些,这家人只有一个儿子,这跟国外的亲戚联系上了,打算送儿子出国他们还有别的房子,就打算把这个房子卖了,给儿子出国用。”
这还没见到房子呢,刘大银也不好下判断,“等见到房子看看再说。”
他们先去的是打算租的那个房子,房子靠大街,平常人流也不少,这三间房子都有人住,看着还不错。
房子后面是一个小院子,还有两间北房,三间西房,也都有人住。
房子打算租出去的事靠大街的那三间,租金一个月二十元,刘大银看了有些不满意,这三间房子有些小了。
和房主谈了一会价格,刘大银表示要回去考虑一下,和房主约定三天后给他回复。
接下来要看的房子是房主打算卖的,和这个房子在一条大街上,离这里不远。
刘大银到的时候,房主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相比刚才的那个房子,这个房子就破多了。
房子看起来有些年头了,还是以前老房子的样式,飞檐斗拱的。
屋檐上的瓦片脱落了许多,窗户也破破烂烂的,上面一块玻璃都没有了,墙面上的漆皮都脱落了,露出里面的青砖来。
刘大银一看就喜欢上了这个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