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医生了,这个消息先不要告诉我哥。”
“你哥已经知道了。”
“我哥已经知道了?”张水生不敢置信,刚才在病房,哥的表情根本就没有喝什么不对的地方,他要是真的知道这个消息,那还不得心痛死。
张水生颓然的坐在椅子上,生出一阵无力感,哥那么喜欢自己的专业,知道这个消息时,心里得多么绝望啊。
“告诉病人这个消息时,病人的情绪还算稳定。你们做家属的一定要多多开导病人,和病人多沟通。”
“我知道了,谢谢您了。”
张水生挂着一脸泪水朝他哥的病房走去,招来了不少好奇的目光。
走到病房门口,张水生抹了一把脸,擦干眼里脸上的泪水,冲着病房的门努力扯出一个笑容。
“哥,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张水生对坐在病床上看书的张云生道。
张云生放下书,深深叹了口气:“医生跟你说了我手的事。”
肯定的语气。
张云生不说话还好,他这一说话,张水生的眼泪哗哗的,他顾不上擦眼泪,走到张云生面前,“哥,你放心,医生说了,你这手在M国能治,我带着你去M国治,一定能把你的手治好。”
张爷爷:“水生你别哭了,云生人没事,就是老天保佑。松林,水生回来了,你回家歇歇去,在医院呆了好几天了。”
杨松林挠挠头:“姥爷,我没事,还是让水生回去吧,他刚从港岛回来,服装厂肯定还有一大摊子事等着他呢。”
张水生:“服装厂没事,我在这里守着我哥,哪里也不去。”
“水生,你先回去,”张爷爷道:“松林说的对,你刚从港岛回来,肯定要回服装厂看看。你先回去,等晚上再来替松林。”
杨松林和张爷爷说的有道理,他走了这么多天了,的确得去服装厂看看了。
“那我先回去,下午再来。哥,你要什么东西吗?”
张云生想了想,“你把我书桌上的几本书拿来。”
“行,知道了哥。”
张水生先去了自己的服装厂,。他不在的这些日子,倒是没有什么大事,他看了一下账本,确定没什么问题,出门去了刘大银家里。
当时到底怎么回事,爷爷回家哥都没说的很清楚,他得去刘姨家里问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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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种马文里的炮灰
刘大银在家里写信。
给警察写信。
“江闻钟的书”上说了,那个同学被砸死以后,两个小混混在江闻钟那里拿了钱,就分道扬镳了。
其中一个坐上火车跑去南方,带头的那个小混混反其道而行,在省城蛰伏下来。
等到风声完全过去以后,才出来活动。
刘大银把那个小混混藏身的地点记得牢牢的,现在一个小混混被抓,带头的那个小混混反而跑的没了踪影。
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刘大银感觉那个小混混就藏在书上说的那个地方。
刘大银已经会写字了,她决定写信告发那个小混混。
信上她说自己是一个热心的群众,一个人住在他们附近,感觉很可疑,他家的窗帘白天也拉着,那人从来不出门,不仅这样,他还不生火做饭,感觉像躲着什么人似的。
自己上房的时候看到他鬼鬼祟祟地出来上厕所,那人的身形很像派出所最近发下来的画像。
刘大银把写好的信叠好,放进信封,打算晚上送到派出所。
即使抓不住带头的混混,刘大银还有后手。
她就不信这次还不能把江闻钟送进监狱。
“刘姨,你在吗?”
刘大银把信放进抽屉里,站起来:“水生,你从港岛回来了?”
“今天回来的。”张水生跑的满头大汗,自己也不客气,拿起桌上的水壶给自己倒了一碗水,一饮而尽。
“刘姨,我刚从医院回来,我哥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这不是没回老家吗,又老做梦梦到自己的亲人,就找了个偏僻的十字路口烧纸。”刘大银坐下,慢慢说道:“烧完纸我和你留柱哥在那个山上转了一圈,下山的时候走到我们烧纸的地方,听到有闷哼声。我就好奇的过去看,原来是两个人在打一个躺着的人。”
“我一开始根本就没看清躺着的人是云生。那打人的两个人看到我们娘俩,劝我们不要多管闲事,趁他们不注意,我用手里的网兜把其中一个人打晕过去,又大喊大叫希望把附近上坟的人喊来。另外一个人看事态不妙,扔下同伴就跑了。”
“我让留柱把昏迷的那人用网兜绑起来,过去一看,才发现满脸是血,躺在地上的人是云生。”
刘大银短短几句话勾勒出当时的情景,张水生却深知当时的凶险。
要是刘姨没有好奇心,没去看,或者刘姨看到这个场景害怕,不想得罪人就跑了,那他哥现在还不知道会这么样呢。
“刘姨,您是我们家的大恩人,谢字太轻了,以后您要是有什么吩咐,我张水生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刘大银笑道:“好了,这又不是以前的绿林好汉,什么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的。”
“刘姨,打我哥的人说没说什么?”
刘大银:“我听他们说,有人花钱买你哥的手,他们也是拿人钱财,□□。云生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我哥的性子一向很好,我也问了他,他说没得罪什么人啊。”
刘大银站起来道:“水生,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
很快刘大银就回来了,手里提着一个保温桶。
“这是我熬得大骨头汤,你给你哥带着,我就不去医院了。”
“刘姨,这多不好意思啊。你救了我哥,我还没感谢你呢。哪能还要你的东西啊。”
刘大银佯装生气道:“这是给云生的,你不帮我拿走,我就自己去医院送。”
张水生:“刘姨,那真是谢谢你了。”
张水恒把保温桶放在病床头的小桌子上,“哥,这是刘姨给你熬得大骨头汤。你是一会喝,还是现在喝。”
张云生从弟弟手里接过书:“我一会儿喝。爷爷,松林,你们先回去吧,水生在这里就行了。”
张爷爷站起来,“那行,我们先回去了。水生,你在这里好好看着你哥,到点就让他睡觉,别让他看书太晚了。”
“爷爷,你就放心吧。”
张水生不在的这段时间,一直是杨松林在医院照顾张云生,张爷爷就住在女儿家里。
“松林,你先送我回家,我回去拿些东西。”
杨松林把张爷爷扶上自行车:“姥爷,你坐稳了,咱们这就回家。”
省城的大街基本都是柏油马路,胡同里就不是了,大部分是土路。
胡同口上,杨松林吧自行车支好,把他姥爷从自行车上扶下来,“姥爷,要不我把自行车放在这,扶着你进去?”
张爷爷一摆手:“我在这胡同里都走了多少遍了,还用你扶,你把自行车推进来,放到外面要是被偷了呢,咱们拿了东西就走。”
张家在胡同最里边,张爷爷和杨松林在胡同里走了一半,就听见胡同口停下了一辆汽车。
杨松林好奇地回头看了一眼,这里住的都是普普通通的老百姓,很少有汽车回来这里。
这一看可不得了,停下来的竟然不是一辆汽车,而是两辆汽车。
这一来就是两辆汽车,得是多大的官才有这样的派头啊。
张爷爷眼睛看不见,当然不会回头看了。
杨松林跟张爷爷咬耳朵:“姥爷,胡同口那里来了两辆汽车,下来了好多人,朝咱们胡同来了。”
张爷爷手拿拐杖探路:“咱们往里走走,别挡了人家的路。”
杨松林忍不住又往后看了一眼,那群人已经进了胡同了。
走在最中间的是一个中年男人。他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头发灰白,一看就气势不凡。
杨松林觉得那人有些眼熟,像是在哪里见过似的。
男人被很多人簇拥着,他身后还跟了两个身材高大,带着墨镜的外国人,引得杨松林看了好几眼。
这人的派头,就跟电影上旧社会的富商似的,那两个外国人就像是他的保镖。
杨松林被自己的想法逗乐了,这人得有多么大的能耐,让外国人做他的保镖啊。
张爷爷眼睛看不见,走路自然就慢,他和杨松林靠着墙根停下,等那群人过去再走。
那群人从俩人身边走过时,中间的男人下意识的看了站在墙边的俩人一眼。
接着他就停下了。
慢慢朝张爷爷和杨松林走来。
那个男人一停下,所有的人都跟着停下了,全部人的目光都朝着张爷爷和杨松林看来。
杨松林有些呆愣,这是怎么了,那个人要干什么,这一群人要干什么?
光天化日之下,他们难道要抢劫吗?
看那个男人的样子,绝对是有钱人,自己一个普通人,值得他抢吗。
杨松林脑袋里转过好几个念头,身子下意识的挡在张爷爷面前,“你要干什么?”
张爷爷也觉得气氛不对,握紧了手里的拐杖:“松林,出什么事了?”
胡同并不算宽,那个中年男人离张爷爷和杨松林只有短短几步路远,他却走的很慢很慢,边走还边哭,眼泪跟不要钱的似的往下流。
杨松林更呆了,这是怎么了,怎么就跟他们欺负了这人似的。
那个男人走到离杨松林一步远的地方,一下子跪了下来,喊了一声:“爹!”
胡同里是泥土路,春末夏初天气干燥,人在上面一走,脚步就带起一阵尘土。
那人用力这么一跪,尘土飞扬,落在他昂贵的西服上。
张爷爷手里的拐杖一下子脱了手,落在地上,他颤抖着嘴唇,颤抖着手,全身都在颤抖,嘴里的两个字不成声调,杨松林就站在他身旁,都没听清他说的是什么。
“爹。”男人又磕了个头。
“秋山,是你吗?”张德福伸出手来,在空气里摸索着。
张秋山膝行两步到了张德福面前,拉过他的手放在自己脸上:“爹,是我。”
张德福老泪纵横,“三十多年了,你总算回来了啊。秋山啊,我的儿子啊,你总算回来了啊。”
这人难道是自己那个去了台岛的舅舅。
杨松林在再次打量了一番这个男人,怪不得觉得眼熟呢,姥爷家里有大舅年轻时候的照片,杨松林不止一次见过。
大舅虽然比照片上老了很多,但五官并没有多大的变化,怪不得刚才他觉得这人有点眼熟呢。
张德福双手在大儿子脸上摸索着,想“看”清儿子现在的模样。
张秋山跪在父亲身前,一个劲喊道:“爹,爹,儿子不孝,这么多年没回来看您和娘,您打我吧。”
张德福眼里带泪,脸上带笑,不住说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张秋生后面跟着一群人,看着此时父子相认,都有些触动,有那感情充沛的,眼里也含上了热泪。
“张先生,这都到了家门口了,还是和老先生回家在说话吧。”说话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
张德福道:“秋山,起来吧。这是松林,你妹家的孩子。”
杨松林赶紧喊道:“舅舅。”
有人把张秋山扶起来,他看着杨松林,一个劲道:“好,好,好,大妹的孩子都这么大了,小弟的孩子也得不小了吧。我走的时候大妹刚成年,小弟也才十多岁,这一转眼他们的孩子都这么大了。爹,我娘在家吧?我这回来了,赶紧把大妹小弟他们都叫回来,咱们一家吃个团圆饭。”
杨松林刚想说什么,张德福拉住他的手摇了摇,示意他不要说话。
“好,咱们这就回家。”
第89章 种马文里的炮灰
长春路派出所的赵所长刚进派出所的大门,就看见自己的一众下属围在一起,不知道讨论些什么。
“这是怎么了,都围在一起干什么?”
“所长来了。”
“所长。”
“老赵来了,你快来看看这封信。”
说话的是副所长宋大成,他手里拿着一封信,“昨天在所里值班的是小陈,这是他今天早上在门口发现的。”
赵所长打开信看了一遍,问道:“信上说的这个房子我记得不是没人住吗?”
宋大成回道:“是没有人住。”
“老宋,你带两个人先去看看,要是有什么不对先不要打草惊蛇。”
“小张,老李,你们跟我去。”
夏老三最近过得很憋屈,虽然吃喝不愁,可他不能出门,实在是憋坏了。
幸亏这个地方有他提前准备好的收音机,这是他唯一能解闷的东西了。
这地方是他早就准备好的,他在里面屯了很多食物,就是不出门,也能在这里呆上两三个月。
朱石头被警察抓起来了,肯定会把他供出来,现在警察肯定到处找他。
他们肯定以为自己跑去了外地,谁知道自己就藏在省城呢。
等这一阵风声过去,他就北上去投奔自己的一个远亲,有了江闻钟给的钱,做些什么不行呢。
到时候自己也做生意,当老板,再也不做混混受人白眼,被人当枪使了。
江闻钟最近一直心神不宁,每晚都做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