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中花》作者:薛定谔家里的猫
文案:
傅清芳一直觉得自己和夫君情投意合伉俪情深,琴瑟和鸣相亲相爱,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成婚八年无所出;
丈夫为了不纳妾,在婆婆门前跪了一天一夜,对傅清芳更是许下了三十无子方才纳妾的誓言;
为了报答丈夫,傅清芳不知道吃了多少药,拜了多少佛,喝下多少符水,舍了多少钱财,可是她的肚子就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直到有一天,傅清芳做了个梦,梦里的话本里也有一个“傅清芳”,那个“傅清芳”被丈夫下了绝子药,只为了能让自己心爱的女人以正妻之礼进门;
原来千般承诺,万般恩爱,都如同那镜中花水中月,是一场彻头彻尾的笑话;
她冷冷一笑,扔掉了手里贤惠淑良的人设,一手把丈夫和他的真爱推上了反目成仇的道路。
本文架空,所有风俗习惯,规矩法律都是作者自己瞎想出来的,考据党千万别进来,招待不起
一句话简介:原来我是甜宠文的炮灰
立意:女人一定要最爱自己
内容标签: 天作之合 女配
搜索关键字:主角:傅清芳 ┃ 配角:郑思远,苏月凉, ┃ 其它:架空历史,女配逆袭
第1章
傅清芳醒来时,天还没亮。
帐子里昏黑一片。
想起刚才做的那个梦,傅清芳的心跳的飞快,忐忑惊疑中又混杂着一股滔天恨意。
要是那本话本上说的都是真的,她岂不是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立春,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夫人,现在是卯时一刻,时间还早着呢,您还是再睡一会儿吧。”
傅清芳掀开帐子:“不了,伺候我洗漱吧,侯爷今天就要出门了,我还是早点起来吧。”
近来朝廷和西夷又起了摩擦,她的丈夫郑思远被点了名,要随成国公一起出征。
因为嫌弃出征这两个字不吉利,傅清芳从来都是说出门,毕竟出门是要回来的。
立春答应一声,出去很快又回来了,等到她再次回来,身后已经跟了两个小丫头,一个丫头手里捧着水盆,一个丫头手里拿着毛巾等物。
傅清芳的神情恹恹的,眉头轻皱,对着身后给她梳头的立春说道:“今儿个梳一个简单的发髻就好了,不必太过繁杂。”
等她梳洗好了,天还没大亮,因着屋里点了十多根蜡烛,倒是明亮的很。
傅清芳忽然指了指屋里的烛火,说道:“把这些都给熄了。”
立春立在一旁,没有多问,亲自去把所有的蜡烛都给熄了。
没了烛火,屋里顿时就暗了下来,此时正是天光将亮不亮的时辰,屋里的摆设能影影绰绰的看个大概,却又看不清楚。
立春已经带着小丫鬟出去了,此时屋子里只有傅清芳一个人。
她想起了自己做的那个梦。
因为丈夫明天就要出门,傅清芳睡得并不安稳,一直到下半夜,才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半梦半醒之间,她看到了一本话本。
那个话本就摆在一张白色桌子上,封面绘着一个神色冰冷淡漠的年轻女子。
傅清芳的手不受控制的上前翻开话本,读了起来。
话本上的字她从来没有没见过,字体的排列是由左到右而不是由上到下的,可鬼使神差的,她就是读懂了。
话本的名字叫《冷漠神医俏将军》,讲述一个女大学生穿越到古代,收获爱情走上人上巅峰的故事。
那个话本上有许多人名是傅清芳所熟悉的,甚至话本上还有一个名字跟她一模一样的女配。
只不过那个女配的命运真的是凄惨极了。
她以为自己和丈夫举案齐眉情投意合,却不知道丈夫早就心有所属情有所归了,她为了能给丈夫生个孩子,求医问药求神拜佛,却不知道自己早就被丈夫给下了绝子药。
话本里的“傅清芳”以为自己有多幸福,背后的真相就有多不堪。
看完话本之后,傅清芳心神巨荡,来不及多想些什么,就从梦里醒过来了。
醒过来的傅清芳只觉得身在云里雾里,不知道是梦是醒,梳洗好后就呆坐在那里,想了很多又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立春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夫人,到了给老妇人请安的时辰了。”
傅清芳站起来,伸出手抚了抚衣服上的绣纹,用与平常别无二致的声调说道:“知道了。”
先等她试验一番,要是话本上写的是假的,她自然会继续做一个合格的侯府夫人,要是话本上写的都是真的,傅清芳勾起唇角,露出了一个冷笑。
那男女主两个人,就别想再有什么好日子过了。
镇远侯府有三个主院,分别是荣鼎堂,两宜堂,宝乐堂,夫人就住在宝乐堂里。
到了宝乐堂,门帘处的小丫鬟见到傅清芳前来,赶紧去行礼:“请夫人安。”
老太太院子里的人,傅清芳总要高看一分的,她笑着道:“娘起了没有,我来请安。”
小丫鬟还没回答,就听到屋里传出一道苍老的女声:“是侯爷夫人吗?”
傅清放赶紧自己打了帘子进去,老太太已经梳洗好了,正坐在饭厅里,身旁丫鬟婆子站成两排,鸦雀无声。
傅清芳先给老太太行了礼,又笑着问道:“娘今个儿倒是起的早。”
老夫人对傅清芳一向是没什么好脸色的:“儿子就要出征了,我这个做娘的哪里能睡得着,可不早早就起来了吗。你没生养个一儿半女的,自然体会不到我的心情,怪不得还能笑得出来呢。”
傅清芳与郑思远成婚八年,肚子一直都没有动静,不说生下孩子了,就连好消息都没传出来过。
郭氏当然不满了,可这倒也不算是个大事,儿媳妇不能生,儿子纳上两房妾就是了,虽然说起来庶子不如嫡子的名声好听,可到底都是自己的孙子,要是没有嫡出的孙子,有个庶出的孙子也是好的。
成婚的第五年,郭氏就要给儿子张罗通房,可谁知道反对的不是傅清芳这个儿媳妇,而是郭氏的亲儿子郑思远。
郑思远在郭氏的房前跪了整整一天一夜,就是不肯松口纳妾。
甚至他还许下了誓言:“三十无子方才纳妾,若是违背这条誓言,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人们对誓言一向是看重的,儿子都这样说了,郭氏还能怎么办,难道逼着儿子纳妾,然后让儿子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吗。
郭氏只有郑思远一个独子,自然是舍不得怪罪儿子的,生不出孩子又阻扰儿子纳妾的傅清芳自然被记恨上了。
孝道大过天,郭氏磋磨傅清芳只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只是傅清芳也颇有心机,婆媳两个你来我往的斗法,谁也占不到便宜,反而让郑思远在外面受到了不少的嘲笑。
涉及到郑思远,两个女人偃旗息鼓不再争斗不休,可是儿子没有孩子这件事就是一根刺扎在郭氏的身上,每次见到傅清芳,她都得刺上好几句。
傅清芳一开始还会难受,等时间长了,她也就不在乎了。
“娘说的是,”傅清芳眼睛盯着地砖,神情平静:“我也担心侯爷?,毕竟侯爷是我的丈夫。”
郭氏重重哼了一声,不说话了。
屋外又响起了说话的声音,小丫鬟进来说道:“老夫人,夫人,大夫人和三夫人来请安了。”
郭氏的眉头微不可查的皱了皱:“让他们进来。”
老侯爷有三子一女,老大郑思杰和老三郑思良都是妾室唐姨娘所出,还有一个庶出的女儿郑雪落,嫁到了外地。
郑思杰的妻子魏氏和郑思良的妻子许氏带着好几个孩子走了进来。
魏氏身量不高,容貌普通,看起来就是一副老实纯良的长相,不过傅清芳可不敢小瞧了她,郑思杰爱好美人,后院里除了有名分的两个姨娘,没名分的侍妾通房一大推,可相貌普通的魏氏不仅生了两个嫡子,还把管家的权利抓的牢牢的。
和魏氏相反,郑思良的妻子许氏身量高挑,眉目艳丽,体态风流,两个人走在一起,不像是妯娌,倒是像当娘的带着女儿。
他们身后还带着好几个孩子,傅清芳扫了一眼就知道,这是把大房和三房的所有孩子都带上了。
魏氏和许氏带着孩子给郭氏请了安,郭氏脸上带笑,说道:“好好好,都吃饭了吗?”
魏氏低眉顺眼地回答道:“回老太太,还没吃呢。”
“那就让他们跟着我一起吃,”郭氏用手指了指几个孩子:“今儿个有野鸡崽子汤,最是养人的,孩子也喝的。”
郭氏加上几个孩子,在桌子上依次坐下,三个儿媳妇在后面侍候着。
老侯爷孝期一过便分了家,大房和三房的人只有每月的初一十五会来请安,今儿个既不是初一也不是十五,她们怎么都来了?
傅清芳只是稍微一想,便明白了,明天丈夫便要出门了,她们作为大嫂和弟媳,怎么着也得来看一下。
饭后,郭氏又命人端上了两碟点心:“这是稻香村新出的点心,你们都过来尝尝。”
那两碟子点心一白一碧,方方正正晶莹剔透,看起来如同水晶一般,更妙的是每样点心里面还有东西,白色的里面是浅色的杏花,碧色的里面是黄白的苹果,看起来就让人十分有食欲
傅清芳不由得想起了话本上说的,眼睛眯了眯。
魏氏与许氏说了几句吉祥话,郭氏显然很是受用,她拍了一下脑门,说道:“这两样点心三岁以下的小儿不能入口,牡丹,你再去拿新蒸好的枣糕来,给达哥儿吃。”
郭氏吩咐完,又对着三个儿媳说道:“我这里不用你们伺候了,你们下去吧。”
傅清芳一大早就来给郭氏请安,又侍候着郭氏吃完饭,肚子里早就饿了,以前她都是来给婆婆请安之前就垫布点东西的,今天因为心里有事,忘记垫补点东西,她的肚子早就饿了。
傅清芳起身,笑着说道:“娘,那我就先回去了,思远明天就要出征了,我得回去收拾收拾。”
郭氏不耐烦的挥挥手:“那你快去,思远出征的圣旨早就下来了,也不知道你都干什么了,现在才收拾。”
郭氏教训自己的亲儿媳,魏氏许氏都眼观鼻鼻观心,谁也不插话。
傅清芳受郭氏的挤兑已经习惯了,她脸上的笑甚至都没变,给郭氏行礼之后就退了出来。
回了自己的院子,立春带着人摆饭,为了求子,傅清芳的早饭都有一样药膳,她看着那道药膳,突然吩咐道:“把这个端下去。”
顿了顿,她又说道:“我身上有些不舒服,让人去请沈大夫。”
那本话本上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等沈秋石来了,一试便知。
第2章
从侯府到沈秋石的医馆,距离不近不远,等他到了,傅清芳已经吃完饭等在花厅了。
本朝的男女大防并不严,花厅丫鬟婆子好几个,傅清芳也不怕别人说什么闲话。
沈秋石一身青色的衣衫,头上未带发冠,只用了一根青色的玉簪将头发束起来,整个人斯文俊秀,不像是个大夫,反而像是个文人。
他先跟傅清芳行了礼,傅清芳笑道:“沈大夫何必多礼,月凉怎么没跟你一起来,我有段日子没见她了,倒是挺想念她的。”
沈秋石声音淡淡地:“师妹去下面的村镇义诊了,已经好几天没回京城了。”
傅清芳笑着说道:“等月凉回来,沈大夫你可一定要跟她说,让她来找我,我这整日的闷在侯府,都快闷出病来了。”
沈秋石答应了,开始询问傅清芳的病症。
傅清芳哪里有病,随口编了几句病症,待到望闻问切结束,沈秋石说道:“夫人的病并无大碍,待会儿我给开一个方子,要是愿意吃就吃两幅,不愿意吃也不碍什么事的。”
傅清芳笑道:“没事我就放心了。沈大夫,咱们也是熟人了,你的年纪也不小了,到现在还是孤身一人,我为你做一个煤如何?”
沈秋石在那边已经收拾好了药箱,闻言立即说道:“沈某暂时还没有这个打算,有劳夫人费心了。”
“沈大夫,成家立业,先要成家才可立业,”傅清芳嘴角带笑,像是拉家常般说道:“你还没听说说要女方是谁呢,那个姑娘你也认识,真真是万里挑一的好姑娘。”
“多谢夫人的好意了,沈某还没有成家的打算。”
“沈大夫先不要急着拒绝,”傅清芳喝了口茶水,几率说道:“你先听我说是谁,再拒绝也不迟啊。我说的这个姑娘,就是月凉。”
“月凉?”沈秋石听到傅清芳说自己的师妹,立即抬起头,一向平静的面容有了一丝裂痕:“夫人,师妹和我清清白白,你可不要毁了师妹的名誉。”
傅清芳惊讶道:“这怎么会毁了月凉的清白呢?你要是愿意我便去说,你要是不愿意,这事自然会烂在你我的肚子里,再也不会有第三个人提起。这做媒之事不都是如此吗,有年龄条件合适的男女,媒人便上门说亲,双方觉得条件合适便进行相看,要是不合适便就此丢开手,媒人也再也不会提起。我与月凉是手帕交,你和月凉是师兄妹,你们从小一起长大,你未婚她未嫁,我就想着帮你们做个媒,沈大夫你要是不愿意,我以后再也不提就是了,怎么会毁了月凉的名声呢?”
傅清芳说的有理有据,沈秋石这才回过神来,自己刚才的反应有些过了。
师妹早就已经两情相悦之人,只不过因为一些原因不能相守,要是傅清芳真的去做了媒,师妹的心里指不定怎么难受呢。
“夫人,刚才是我想左了,”沈秋石站起来说道:“药铺还有事,我就不多留了。”
傅清芳让人送了沈秋石回去,端起茶来抿了一口,眼底晦暗不明。
明日就是出征的日子了,郑思远在外面忙到很晚才回来,他进了侯府的大门,就直奔傅清芳的两宜堂。
傅清芳已经吃过了晚饭,换了一身家常的衣裳,坐在灯下看书。
听到郑思远的脚步声,傅清芳抬起头柔柔一笑:“侯爷,你回来了。”
妻子在灯下等待丈夫归家,怎么看怎么是一副温馨场面,可郑思远却不觉得温馨,反而面罩寒霜,浑身笼罩着一股低气压,任谁也能看出他的心情十分不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