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思远,?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
被带到侯府之后,苏月凉大吵大闹,?对那些守着她地丫鬟仆妇们也不客气,连打带骂的,顾忌着苏月凉的肚子,那些丫鬟仆妇们不敢还手,但是不敢还手,?还嘴还是可以的,那些丫鬟仆妇们把苏月凉在长宁城里的传言都说给了她听,末了还嘲笑她道:“苏姨娘,?我劝您还是老老实实的吧,要不是看在您肚子里的孩子份上,这侯府哪里能让您进来呢,您难道还指望着能出去,就是出了这侯府,您又能去哪里呢?您现在这个名声,就是您的娘家人也不会留你的,现在好不容易有个落脚的地方,您不谢天谢地就算了,还这样闹,要是惹恼了老夫人,再把您给赶出去,您能去哪里呢。”
苏月凉被气了个倒仰,就听到外面有人说道:“还装什么呢,那么算计侯爷不就是为了进侯府享受荣华富贵吗,这终于进来了,怎么又成了贞洁烈妇了呢。”
“哎呀,你就少说两句吧,人家肚子里再这么说也有侯爷的孩子,是主子,我们做下人的还是不要说了。”
余下的话音低了下去,不过想来也不是什么好话,苏月凉气极之后就是悲痛,她怎么就落到了这样的地步了呢。
苏月凉一连说了三个我恨你,手上的巴掌“啪啪啪”落下,直把郑思远的一张俊脸给打红了。
待到苏月凉停了手,郑思远竟然一屈膝,跪在了苏月凉面前。
“月凉,是我对不起你,我没有照顾好腻你,我辜负了你,我对不起你。”郑思远一边说一边流泪:“月凉,你要打要骂我都认了,只求你不要再生气了,气坏了身子可怎么办啊?”
郑思远一向是强大冷漠的,何时有过这么低三下气的时候,苏月凉看着他悔恨痛心的样子,不禁悲从心来,他们明明那么相爱,怎么就走到了这一步了呢。
“月凉,你要走我绝对不拦着,我这就把你送到边关去,在那里你愿意干什么就干什么,等我把京里的事情安排好了,我就去找你,”郑思远一直跪着没有起来,他仰着脸看向苏月凉:“在那里只有咱们两个,你就是我郑思远的妻子,我绝对不会再辜负你的,你要是,你要是不想在跟我在一起,等孩子生下来你要是想走,我绝对不会拦着,只是希望你能让我见见孩子。”
郑思远的一番话说得情深义重,话里话外都为苏月凉考虑,要是傅清芳在这里,恐怕都要给他鼓掌了。
这不明显的,苏月凉的表情就有些松动了吗,不像刚才那么生气了。
不过傅清芳不在这里,她指挥着下人收拾好了东西,带着孩子上了马车,谁也没通知,出了侯府朝城外而去了。
郑思远这一番话下来,苏月凉的表情虽然有所缓和,可心里对郑思远还是怨的,要不是郑思远再三保证绝对不会负了她,她又怎么会跟郑思远有了夫妻之实,还怀了孩子呢。
因为有了孩子,她的名声才彻底坏了,被傅清芳给抓住了把柄,买了下来,失去了自由。
“好,那我现在就要走。”苏月凉说道:“你现在就把我送走,我一刻也不想在侯府多呆了。”
苏月凉发话了,郑思远当然得遵从了,他立即起身,出去吩咐了。
守在苏月凉院子里的都是郭氏的心腹,现在郑思远要把人给送走,自然就有人去禀告郭氏了。
郭氏听到这个消息,立即就赶了过来,等她见到自己儿子的样子,立时就发了火:“思远,你的脸是怎么回事,是谁给打的。”
见到母亲来了,郑思远暗道糟糕,他的脸可是还肿着呢,现在被母亲看到了,免不了又是一场官司。
“母亲,我没事的,”郑思远自然是不敢说清楚自己的脸是怎么回事的,他只能遮遮掩掩道:“母亲,真的没什么事的,脸是我自己刚才自己碰到。”
他这话是糊弄鬼呢,他的两侧脸颊红肿着,还能看出巴掌印来呢,怎么可能是自己碰的。
郭氏发怒道:“思远,你是看娘好糊弄吗,这个样子怎么可能是自己碰到的,是谁把你的脸打成这个样子的?你好歹也是个侯爷,怎么有人敢有这么大的胆子,往你的脸上招呼呢,”
她又喊道:“还不快把夫人给叫来,侯爷受了这样的委屈,她做妻子的怎么也不管一管。芍药,你去我的屋里头把那活血化瘀的膏药给拿来,牡丹,侯爷都这个样子了,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打一盆冰水来,浸湿了替人给捂上。”
郭氏吩咐着,丫鬟们很快句领命而去,不一会儿,去喊傅清芳的小丫鬟就回来了,傅清芳却没跟人一起来。
“回老夫人的话,夫人现在不在府中,就在刚才,夫人带着四个小主子出门去了,说是去庙里住一段时间,归期不定。”
小丫鬟说完,郭氏就怒道:“这真是反了天了,怎么说走就走,也不知道提前说一声。”
傅清芳其实跟郭氏说了,只不过郭氏以为她怎么也得把府里的大事小情给安排好了明天再走,没想到傅清芳竟然说走就走,扔下偌大的一个侯府不管了。
郑思远在一旁没有说话,苏月凉在里屋没有出来,郭氏有气也不知道该朝着谁发,骂了几句,再次问道:“思远,你跟娘说,你的脸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苏氏打的?”
儿子可是先回了两宜堂又来了苏氏的院子的,这脸上的伤要是在外面弄得,傅氏定会帮着儿子上药收拾,不是在外面弄得,那整个侯府还有谁敢打儿子的耳光呢?
想来想去,也就只有整个刚进侯府的苏氏了。
郭氏这一问,郑思远眼光闪了闪,低下头说道:“娘,儿子说了,这是儿子自己不小心弄得,不管别人的事。”
知子莫若母,在郭氏的眼里,儿子这个样子,分明就是替苏氏隐瞒。
她勃然大怒,刚想去教训苏氏,又想到屋里还有那么多的下人,要是坐实了儿子被自己的妾室打了耳光的事,对儿子的名声可不太好。
郭氏只能把心里的怒气压下,待等到儿子不在府里的时候,再找苏氏算账,虽然苏氏现在还有身子,可要在这深宅大院里要磋磨一个女人,办法有的是。
她就说道:“我本来是想来看看苏氏的,见到你这个样子,我哪里还有心情见她。思远,你跟娘回去,娘亲自给你上药。”
郭氏发了话,郑思远只能跟着她回了宝乐堂,郭氏亲手浸湿帕子给儿子捂脸,又拿了药膏来给儿子上好。
做完这一切,郭氏在心里吧苏月凉给骂了个狗血喷头,要不是还稍微顾忌着苏月凉的肚子,她早就把苏月凉给绑了来打板子了。
尽管苏月凉肚子里有儿子的孩子,郭氏对苏月凉也喜欢不起来了。
那本话本上,苏月凉没有传出跟人牵扯不清的流言,又受到了吴贵妃的嘉奖,肚子里更是有孩子,郭氏自然喜欢。
现在呢,苏月凉的名声都已经那样子了,郭氏自然不喜欢了,这要不是看在她肚子里是儿子的唯一亲生孩子的份上,郭氏是说什么都不会让让苏月凉进门的。
不过她转念一想,这儿子既然有了一个苏氏,自然就能多纳几个通房妾室,苏氏能生孩子,别的女人自然也能生,府里知根知底清清白白的女孩有的是,捡几个长相周正的,给儿子纳了就是,待等到生下孩子来,再提做姨娘不就行了。
郭氏越想越觉得自己之前是钻了牛角尖,太过看重苏氏的肚子了,这苏氏如此不检点,肚子里的孩子还不知道是谁的呢,这侯府要是传到这个孩子手上,镇西侯府还不得成了整个长宁城的笑话。
郭氏的打算傅清芳自然是不知道的,她见郑思远那个样子,就知道他心里肯定恨死她了,恨得恐怕就想当场拔剑砍杀了她。
傅清芳不敢在侯府多待,郑思远已经对自己起了杀心,他一个侯爷,要是想要自己一个妇人的命,实在是太简单了。
正好东西也收拾的差不多了,傅清芳当即就带上四个孩子坐上了马车,去了城外。
郑思远现在正忙着安慰苏月凉呢,肯定是没空管她的,现在不走,更待何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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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皇觉寺乃是本朝第一大寺,?既然带了一个“皇”字,自然跟皇家深有渊源。
这皇觉寺算是本朝的皇家寺庙,占地极广,?傅清芳也是来熟了的。
既然要在寺庙长住,自然一切都得打点妥帖,?一大早她就遣了家仆前来打点,?在此清修的居士很是不少,如傅清芳这样的贵妇也是有几个的,不过她是最年轻的。
傅清芳带着四个孩子,?几个下人,?皇觉寺的知客给傅清芳安排了一个幽静的小院。
小院正房四间,西厢房两间,?傅清芳带了四个孩子,?还有十多个丫鬟仆妇,?这个院子就有些拥挤了。
刘嬷嬷见到这个院子如此狭小,?心里十分不满意,?就说道:“夫人,?这皇觉寺面积不小,院子也多得是,?怎么给咱们安排了这么一个小院子,我这就去找知客,让他给咱们重新安排一个院子,最起码也得让咱们这些人能住下啊。”
傅清芳摇摇头道:“嬷嬷,这个院子是我特意跟人求的,?怎么能换呢,”现在屋里无人,傅清芳指指前面的院子:“那是永安大长公主的住处,?我特意求得。”
这永安大长公主乃是当今陛下的亲姑姑,加上是先帝唯一一母同胞的手足,在皇室里很是有地位。
按说一个金尊玉贵的公主怎么会在寺庙里长住,这倒是有一段往事。
永安大长公主家了衡阳侯世子,成婚五年才有一子,谁知道独子刚满三岁就被侯府后宅的阴私给害的丢了性命,公主是个性子烈的,把驸马及其宠妾带到公主府后就关闭府门,命人将驸马压制住,在驸马面前生生杖毙了宠妾,又亲手将驸马去势,好好的一个世子成了阉人,以后再也不能做男人了。
衡阳侯府自然不肯善罢甘休,世家大族总是有些见不得人的事的,公主把衡阳侯府的所有罪证都呈给了圣上,圣上勃然大怒,加上衡阳侯府总是有些敌人的,墙倒众人推,衡阳侯府被夺了爵位,全家流放三千里,偌大的一个侯府就这样烟消云散了。
从此之后,永安大长公主就长住皇觉寺,为她的儿子祈福。
傅清芳把自己住的地方选在这里,就是为了防备郑思远,万一他狗急跳墙找人来了结自己的性命可怎么办?
这个院子紧挨着永安大长公主的院子,万一有什么事的话也好呼救。
“嬷嬷,我看着风光,其实如履薄冰,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摔了下去。我成婚七年无所出,现在郑思远在外面有了孩子,他这心早就偏到了天边去了,我傅清芳现在就是郑思远的眼中钉肉中刺,要是还待在侯府里,说不定我哪天就没了性命。”傅清芳说道。
刘嬷嬷大惊,安慰傅清芳道:“夫人怎么能出这样的话呢,满长宁城谁不知道侯爷对您情深义重,为了夫人您更是许下了三十无子方才纳妾的誓言。现在这苏氏只不过是仗着自己肚子里有那么一块肉,侯爷才看重她一些,等这孩子生下来了,把孩子抱到您身边来养,侯爷对那苏氏也就丢开手了。不管怎么说,您是侯爷明媒正娶的夫人,她怎么能为了那么个东西,就害了您的性命呢。”
郑思远之前对傅清芳如何,刘嬷嬷是看在眼里的,夫妻这么多年的情义,难道就因为一个苏氏就成了仇人吗?
傅清芳几乎就要把郑思远对她做的事情说给刘嬷嬷听了,可最终,她也只是叹了口气,把到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
这事还是不要让别人知道了,就烂在她傅清芳的肚子里就好了。
“奶娘,你是我身边最得靠的人,我就跟您说一句实话吧,郑思远看着对我一心一意,其实他早就跟苏氏勾搭上了,”傅清芳说道:“这以后,我跟郑思远就是不死不休的关系了。”
刘嬷嬷被吓出了一身冷汗,这到底发生了什么,小姐竟然说跟姑爷不死不休,那得有多大的冤仇啊。
傅清芳是刘嬷嬷从小看着长大的,性子刘嬷嬷再知道不过,是个自己心里有主意的,现在她既然说要跟郑思远不死不休,那是就真的不死不休。
“奶娘,您不要问到底因为什么,等到时候到了,我自然会告诉您的,现在您只需要知道,这以后切记不可再把郑思远当做您的姑爷来看待了。”
傅清芳在屋里与刘嬷嬷说话,声音压得极低,外面自是听不清楚她们说的什么。
立春带着人去取膳食回来了,傅清芳与刘嬷嬷止住话头,当做无什么事发生,让人进来摆饭。
傅清芳名义上是来“还愿”的,也用不了这么多的丫鬟仆妇,只留下了六个得用的,其余人都打发回去了。
刘嬷嬷要她多留下几个人,傅清芳说道:“嬷嬷,这里是清修的地方,要这么多人干什么,早说了这里的地方狭小,也安排不下那么多的下人。”
安排好一切,傅清芳第二日一早就起来梳洗了,等几个孩子吃完早饭,给他们换上衣裳,拿着礼物,去拜见永安大长公主。
他们住的地方离永安大长公主清修的地方极近,走上几步路就到了,
傅清芳昨日带着儿女来了这里,永安大长公主自然是知道的,要不是她点头同意,这皇觉寺的知客也不会把傅清芳安排在那里。
跟傅清芳的那所小小院子不同,永安大长公主住的地方极其宽敞,进门就是一个大院落,院内收拾的极其雅致,花草茂盛,领路的內监手持浮尘,穿过回廊,来到了后院。
“夫人请先在此稍带片刻,奴婢就这去禀报公主。”这个內监年纪算不得很大,嗓子尖细。
傅清芳含笑道:“有劳公公了。”
待到一盏茶的功夫,那个內监走了出来:“侯夫人这边请。”
傅清芳早上就嘱咐过四个孩子,要带他么去拜访一位大人物,路上切记不可东张西望。
明煦明璇倒是还好,能听进去傅清芳的话,明沧明珊两个年纪小的,来到一个全然陌生的地方,很是好奇,不由得转动脑袋四处张望。
这短短的一段路,傅清芳见到了无数的宫女內监,全部都屏气凝神,连一丝声音也没有,就连走路也是极轻极轻的。
永安大长公主年纪不小了,头发花白,坐在那里脊梁挺得笔直,神情严肃,很不像个常年吃斋念佛的人。
傅清芳带着孩子给人行礼,永安大长公主看到几个孩子,眼神有一瞬间的柔和。
待到傅清芳坐下,永安大长公主问了孩子们几句话,又赏了表礼,傅清芳赶紧带着孩子们谢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