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术回战]绝望之兽——彼岸有马
时间:2021-02-27 10:19:34

  “看起来好像也没有很特别嘛,就是个平平常常的帅哥而已。我还以为你会长得更加……嗯……奇形怪状一点?”
  五条悟停住脚步,不满地蹙起眉头:“你谁?”
  “我叫八重是之。”
  少女向他伸出手,笑得轻松。
  “很高兴见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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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记摘录」
  2006年4月3日  星期一  晴
  今天是带着弟弟们入学咒术高专的第一天!还很幸运地见到了见到了五条家的六眼!
  平心而论,他是个帅哥,但长得就是普通高中生的样子嘛。我以为他会更特别一点的。
  话说起来,我最想不通的是,他明明被叫做六眼,可和普通人一样只长了两只眼睛。所以六眼这个称呼到底是怎么来的?不太能想明白。
  不过,他会是怎样性格的人呢?好想和他做朋友!
  至于爷爷说的什么交涉之类的事,我暂时还是不想考虑。由我带领着弟弟妹妹的话,八重家很快就能够成为有名的咒术师家族了吧?根本就没必要再依附主家五条好不好。
  真搞不懂老人们的想法。
  哦对……关于八重家和五条家之间的关系,五条悟会不会知道什么呢?改天问问他吧。
  不过前提是我们得先成为朋友才行。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好长哦,快点夸我!
  然后顺便补充一下——
  之之会对父亲说“不要对我施加诅咒”其实不是因为冷漠或者是对父亲没有感情,她只是觉得自己没有办法再活着过来了,所以才要想办法打消父亲对于“女儿回家”这件事的执念。
  否则她要是真的死了的话,就会被“你一定要回来”这句话束缚着变成可怕的诅咒回到父亲的身边,在无法被控制的情况下伤害到其他人。
 
 
第16章 触碰
  34.
  —2018年4月,东京,车站前—
  走出车厢时,天空还亮着,只不过是黯淡的赤色夕阳。再过一会儿,就该变成彻底的黑夜了。
  是之本以为自己会回来得更早的,没想到还是磨蹭到了这个时间才抵达东京。
  她的双手空空荡荡,是轻装回来的。从家里带回来的拿把刀无法带上新干线列车,所以由快递公司运送到家里来。
  那是和歌山本地的一家小型快递企业,打着“任何物品都可以安全送到指定地点”的响亮旗号,收费是普通公司的十倍。这定价倒也算是合理,毕竟要送的货物是危险的管制刀具。
  虽然知道合理,但是之总觉得,这家公司有点像是违法经营的产物。
  不过,她并不想去当捍卫市场秩序的正义小斗士,也不准备去质疑这家公司的能力。她只希望刀能够尽快送到东京的家就好。
  也正是因为要寻找一家能够运送刀具的快递公司,所以她才会磨蹭到这个点才到东京。不然的话,她应该在午后就回来了的。
  穿行在车站复杂的通道之间,是之难免有点头晕。她已经许久没有来过这个车站了——早晨去和歌山的时候,她选择的是离家更近一点的那个车站。
  走来走去好像都还是走在一条路上,她怀疑自己迷路了。但就算是真的迷了路,那也不该是她的错。一定是因为站内的指示牌太过混乱,所以才害得她不得不在原地绕圈。
  这种时候,最好的解决方式,当然是向附近的工作人员询问一下该怎么走才能出站,但她现在不想说话。
  既没有想要说话的心情,也没有想要求助他人的念头,而且隐隐作痛的嗓子也让她没办法好好说话。她想,大概是中午时在长辈们的面前笑得太放纵了一点,所以这会儿才会嗓子疼。当然了,也有可能是因为太久没有发出过笑声,害得她的嗓子一时之间无法习惯这样的折磨,所以才利用痛感向她发出警告。
  于是只好继续依照意味不明的指示牌,收起拐杖,穿行在人群之间。今天她的运气还算不错,只继续游荡了十几分钟,就顺利地找到了检票口。
  傍晚的天色在弯弯绕绕的游荡中变得愈发黯淡,街灯也已亮起。是之把已经没用了的车票揉成一团,想要赶紧丢掉,但四下环顾了一圈,都没能找到垃圾桶。
  倒是看到了意料之外的人——五条悟。
  视线会捕捉到他的身影,属实是个巧合。他长得实在太高了,又戴了眼罩,竖起的白发在人群中显得分外显眼。
  是之不着痕迹地别开视线,拐入了近旁的一条小路,在心里重新规划了一下回家的路线。
  “呀——晚上好。”
  一如既往的问好声。是之忍不住想,自己实在是白规划路线了。
  她停住脚步,回头看着五条悟,微微颔首,也小声回了一句“晚上好”。
  五条悟迈步走到她的身边,不说什么,倒是很自觉地把自己代入到了“送她回家”的这份差事之中。
  “这么快就从和歌山回来了?”
  是之抬眸瞄了他一眼,不想表现得太过惊讶,但还是忍不住问:“你怎么知道的?”
  “你买车票的时候,用的是我的卡嘛。这笔债务要记得还哦。”
  “知道了,抠门男人。”
  虽然嘴上说着他是抠门男人,但基于五条悟把他的一张银行卡给了自己,所以在是之的心里,他勉强能算是一个大度的债主。
  当然了,这一招也有可能是想要引诱她进行消费,毕竟这张卡里可是有着是之辛苦工作好几年都赚不到的钱。
  “你是回家了吗?”他平淡的语气像是在闲聊,“我以为你会在那里多待几天的。”
  是之慢慢地走着。许是今天走了太多的路,断肢被义肢压得有点不太舒服。她没有在意。
  “是的。”顿了顿,她又说,“你的问题真多。你这么好奇吗?”
  “怎么可能只是好奇,当然是因为我在乎你啊。”
  过分直白的话语。是之知道这当然是事实,可她却不敢承认,也不想承认。
  要是不在乎自己就好了。她想。
  她也不敢回答什么,只是沉默着,甚至有些怯懦于面对“在乎”这个词。
  因为这是如今的她根本不敢去说出口的词。
  似乎是并没有察觉到这份沉默中藏着的端倪,五条悟又问她,这趟回家开不开心。
  “开心?”是之扯了扯嘴角,嘲讽着说,“挺开心的,被看不见诅咒的长辈们当成传宗接代的工具。在他们眼里我已经不是人了,而是刻着八重家咒术的一块肉。”
  “和以前一样啊,这群人。”
  “是呢。什么都不愿给予,从以前就对我怀揣着艳羡和嫉妒,在我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将我视作敌人,如今却又想要从我的身上谋求更多。多可笑啊,可笑到都让我久违地笑出声来了,哪怕是现在再回想一下他们的话语和态度,我还是忍不住想笑。”
  尖锐干涩的笑声扯痛了她的嗓子,可她根本停不住笑。
  “悟,你不觉得这很好笑吗?不觉得他们都很好笑吗?我觉得太好笑了,因为他们都是一群引人发笑的废物。他们全部都是一样,所有人都……”
  话语变得近乎歇斯底里。是之颤抖着,只觉得浑身上下都在隐隐作痛,可她不知道究竟是什么诱发了这样的痛楚。她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张嘴、闭嘴。不停翕动的双唇中,逃出的是不知该对谁说的话——是只能向五条悟倾泻的话语。
  如果没有人阻止的话,她一定会一直一直继续说下去,直到说出的话语变成刺痛自己的利器为止。
  但是五条悟阻止了她——他抱住了她。
  他的外套上还残留着四月的微寒,这些凉意与这个拥抱都让是之颤栗着想要逃离,可是五条悟紧紧地拥抱着她,如同过去一样。
  “嗯。”他小声说,“那些家伙都很可笑。”
  顺着她的心意的附和,和过去一样。这个怀抱温暖与依赖感,也不曾有过分毫改变。恍惚之间,她好像以为什么都没有改变,可笼罩着视线的这一层朦胧水汽在说着,什么都改变了。
  所以这一刻她会落泪。
  她闭上眼。
  “不要碰我。”——好想说出这句话。
  但为什么说不出口?
  35.
  —2015年8月21日,东京,咒术高专—
  “不许碰、不许出声、不许做出任何肢体接触。”
  在走进病房之前,硝子给五条悟定下了这样的几条规律,仿佛他即将进入的地方是什么危险而精密的场所似的。
  五条悟相信她是很认真地说出这些话的,可他还是想说:“要求得这么严格,你真的不是故意想要捉弄我吗?”
  硝子无奈地扯了扯嘴角,指着眼下愈发浓重的黑眼圈,疲惫地说:“我没必要这么做。而且,我也没兴趣捉弄任何人。这些全部都是我贴心的叮嘱。”
  “……好。”
  现在是意外发生的六十一小时后,也是五条悟第二次来见她。
  上一次的探视,得到了比想象中更加糟糕的结果。她在激动中扯掉了扎在脖颈的吊针,尖锐的针头划下了一道相当深的伤痕,为此他差点被硝子勒令短时间内不要再出现在她的面前,以免对她再次产生刺激。但今天她的情绪好像稳定了很多,所以五条悟此刻才能站在病房前。
  他们之间的距离是一扇门。只要推开门,就能够见到她了。可在指尖碰触到冰冷门把的瞬间,五条悟收回了手。透过门上的磨砂玻璃,他能看到的就只是大团大团模糊的色块而已。
  “你的反转术式只能治愈伤口,不能让消失的部分再度重现。我没说错吧,硝子?”
  硝子微微点头。
  “也就是说,她的手和腿都回不来了,除非找到那只吞噬了她的躯体的咒灵。”
  “可是你们并没有找到那家伙。”
  话题沉寂在了此处,他们不再说什么了,但心里都有了数。
  五条悟抚摸着左手中指上的戒指,沉默了很久,才再度开口。
  “这个情况,你和她说过了吗?”
  “还没有。”
  “那就不要告诉她。”
  人类是依赖着希望才能活下去的生物。哪怕那只是虚伪、搭筑在谎言之上的希望,五条悟也想要小心地替她护住。
  不能让她坠入绝望,一定不能。
  硝子当然明白他的想法,可却无法苟同。她蹙眉,几乎是想也不想的,立刻就说:“瞒不住的。反转术式的局限性,她不是不知道。”
  “能瞒多久是多久吧。”
  他推开了门,步入病房,浓重的消毒水气味拥挤在惨白色的房间。她蜷缩着身子,侧躺在床上,还没有醒来。发丝略微凌乱地散在她的肩头,像极了平常熟睡时的模样。
  五条悟轻轻地把这几缕发丝捋到她的背后。尽管硝子说了不能碰她,但五条悟还是轻抚了一下她的脸颊。
  冰冷的触感。他想起了病房的门把手。
  他收回手,从一旁搬来了折叠椅,坐在她的床边,静静地注视着她,直到她从镇静剂的药效中清醒。
  在她茫然空洞的双眼中,五条悟看不到任何的希望。
  也看不到她的存在。
 
 
第17章 别碰
  36.
  —2015年8月21日,东京,咒术高专—
  从醒来到彻底恢复到意识清醒的状态,大约需要三分半钟的时间。这是她摸索出来的规律。
  镇静剂的效用会在这二百多秒的时间中会缓缓褪去,闭塞的无感会逐渐变回正常的状态——浑浊迷蒙的视线重新清澈,无声的世界涌入细碎的声音。
  天花板是深棕色的,是之渐渐看清木板之间的裂缝。最先听到的声音是自己粗重的呼吸声,心跳的鼓动快速又猛烈。而后是窗外风吹动枝叶的声响,这应该是她最近最经常听到的声音了。
  想要抬手摸一摸湿漉漉的眼眶,但在抬起手的那一刻,她才想起来,她已经没有手了。
  “午好。”
  熟悉的声音。
  “感觉怎么样?”
  是之的视线僵硬地聚焦在天花板上,迟钝的大脑很快就为她辨明了此刻究竟是什么情况,根本不需要看向床边,她都能知道旁边坐着什么人。
  心脏的鼓动变成了尖锐的刺痛。是之喘息着,过分急促的呼吸频率却让大脑陷入了眩晕。
  还是继续昏睡吧。保持清醒毫无意义。
  她费力地抬起手,抓起摆在床头柜的小盒子。这里面放了镇定剂,硝子一般会给她打一针,几十毫升的透明色药水能让她在一分钟之内就冷静下来。
  如果注射得更多一点,她一定能够马上就睡着吧。
  不想醒着。不能醒着。
  “感觉不舒服吗?别乱给自己打针啊,我去叫硝子过来。”
  她的手掌被握住了,随即掌中变得空空荡荡。针筒被拿走了。
  在六十一小时之前,她也曾像这样,握住了某人的手。紧紧地握着,想要拯救他的性命。
  但那个“他”是谁?记忆被绝望和镇静剂完全污染了,她想不起来。
  好像有更多的声音涌入了她的耳中。
  “已经没有办法了,我们没办法打败这只咒灵……”
  她握着那只冰冷的手,黏腻的血让她几乎无法抓住他。
  “所以快逃啊,不然就……姐,快逃。”
  戒指几乎滑到了指节处,她的手指被压得很疼。那人试着推开自己,但她没有松手。
  不能松手,因为她想要拯救的是她唯一的亲弟弟。
  啊,想起来了,那时她握着的是大助的手,她想要做的是把他从咒灵的嘴里拽出来。
  然后呢?然后啊……
  她的弟弟与她的手都被咒灵吃了下去。
  最后听到的话语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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