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这个,她更在意自己的人生大事进展进度。
她和萧横河之间吧,要说没什么,那绝对不是,但他并没有回应那时除夕夜自己的告白,似乎是有什么顾忌,她也就没有再提,两人的关系好像就介于朋友和情侣之间。
她在被窝里翻了个身,叹了口气:“男人心真是海底针,他到底在顾忌什么呢?”
香香【你有一辈子的时间去等待他的答案,不急啊。】林染一哽,坐起来捋袖子,作势要出门:“你到底躲在空间里哪个旮旯,出来,姑奶奶把你毛薅掉!”
香香【……】
香香窝在雾墙后的草丛里,圆滚滚的身体翻了个身,啃了一口自己喜欢的大胖萝卜,嘟嘟囔囔说我可不长长毛,你薅不掉,除非拿剃刀剃。
林染又躺回去,过了一会儿,她突然又说:“说起来,这些目标的作用范围和完成标准好像只限于国内哎,国外的情况应该和前世是一样的吧。”
香香咔嚓咔嚓啃萝卜【那是,外面可是一片水深火热,原汁原味的末世样。】……
国外的情形确实如香香所说,末世该是什么样,那就是什么样,没有什么促进异能觉醒计划,更没有收购站、铁路、暖石等等,有时候,一个策略、一样东西的出现可以推动整个时代发展,这是真的。
国内先是有一个促进异能觉醒计划,几天之内把异能者在幸存者中的比例拉高,同时在异能丧尸弱小的时候,集齐火力将其捕捉,此消彼长之下,使幸存者与丧尸之间形成了一个势均力敌的局面,而非混乱不堪惨绝人寰的一面倒局势。
接着出现铁路,硬生生在无边无际的变异植物海洋中,拉出一条条线,将原本应该如孤岛般的一个个安全区联系起来,守望互助,愉快来往。
又有收购站输出灵泉水,增强人们体质的同时,还给人们树立了一个目标,在不短的一段时间,收集金属去交换灵泉水成了一个行业,养活了很多人,也给了许多人生的希望。
接着绿色通道的开启,让紧急救援物资的远程传送只在须臾之间就能完成,暖石的到来虽然晚了点,但也在那个寒冬挽救了许多人的生命,假发事业则开启了与“外星人”做生意的神奇大门。
如此种种,就为国内人民争取到了无比可贵的发展空间,提高了整个民族自豪感,社会各方面飞速发展,末世第一年娱乐行业就开始复苏就是一个非常直观的例子——如果不是因为人们已经生存无虞到有空闲追求精神享受,这个行业是再出十个林染,也推动不起来的。
当然,国内还有许多地方还没有享受到很多以上的这些好处,比如林染还没有涉足的大片的西部地区,但总体来说依旧走在世界前沿了。
于是当外国的某些专家们搞到这些数据,各种分析之后,深深地柠檬了。
这和他们的国家简直就像是活在两个不同的世界里啊!
早一些的时候,还有一些脑子不清醒的想来个擒贼先擒王,把这一切的最主要相关人员,也就是某林某萧抓走,甚至是毁掉那些不该出现的东西,比如收购站和铁路。
也确实有人这么干了,比如去年云市第三安全区发生的夜袭事件。
但最后不是失败了,就是还没开始计划就流产了。
最后这些柠檬的人们和国家只能认命地接受了,华夏这个国家他妈的确实就是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庇佑着一样的事实,然后开始改变方针,表达出了希望和华夏合作交易的强烈意愿。
甚至还有人不惜冒着生命危险,坐着飞机飞越国境来协商。
想要买灵泉水?不可能,灵泉水不出口,自己人都喝不够呢,怎么可能出口,再高的价再好的条件也不行。
修铁路的技术?对不起,这项技术我们自己也没搞明白,真给不了你们。
帮你们介绍“外星人”业务?我们这也只有个假发业务呢,而且年产量只在百万级别,自己人都不够做想要发展其他业务呢,还帮你们介绍?想多了!
林染在躲着那些想往她的公司里塞人的人时,没想到某些人也正焦头烂额地回绝着一个个来自境外的请求。
还是后来她被问到新型铁路能不能建到国外去时,她差点脱口而出一个“这个我还没想过”,紧急刹了车,装傻说:“这个我也不知道呀。”
这时她才知道,有几批国外的人想飞过来当面协商贸易什么的,结果其中好几架飞机遇上了变异鸟群,坠毁了,最后成功抵达的很少。
她抬头看着天空,虽然大多数时候,天空都是清澈高远蔚蓝干净的,但偶尔也会有变异鸟群飞过。云市上空好多了,有些城市上空,那是动不动就扑啦啦一个鸟群过去,跟乌云蔽日一样,还会对着安全区进行俯冲突袭,别说坐飞机了,就连走在街上都要提防着天上。
……
七月中,在第一批灾民陆续得到安置之后,第二批灾民来到了云市,对云市又是一个不小的冲击和挑战。
然后,蘑菇厂,林孝伟陈华平一家下岗了。
林染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还愣了下,这两个名字显得如此陌生,仿佛是上辈子的事了,以至于她听到的时候都愣了两秒,没想起他们是什么人。
两秒钟之后,她终于想起,这是她的养父养母啊。
正在种植区查看玉米长势的她来到遮阳棚底下坐下,给自己倒了杯水润了润嗓子,这才问:“什么情况,怎么会下岗?不是,他们是在那工作的吗?”
信息部部长张诗画也没奇怪她这糟糕的记忆,跟她说:“当初这一家子是被放到蘑菇厂去劳动改造的,蘑菇厂的活挺辛苦,这一家子时常偷懒怠惰,不过这干的时间长了,到底也成了半正式的员工,每个月多少有点工资领。
“但随着灾民的到来,云市的工作岗位不是不够吗?这蘑菇厂的工作也变得吃香起来了,活虽然累,但现在也没多少不累人的活,工资虽然低,但好歹也有钱拿,而且是公家的单位,每周发工资都是准时的,从来不拖欠,最重要的是包吃住啊,所以真的吃香着呢。
“于是这一家子因为表现不佳、消极怠工等原因,被开除了。目前是无业游民,单位那边担心他们重新来找你的麻烦,就跟这边通知了一声。”
张诗画说完这事,又说了另外一件事:“还有,这批灾民名单里,有一个叫做林玉轩的,是林孝伟的侄子,林孝业的儿子,林孝业一家你记得吧?在冬天冻死了。”
“这我记得。”林染讶然:“林玉轩这个你们也查得到?”
张诗画嘿嘿一笑,颇自豪地说:“我们是信息部嘛,当然要对各种信息了如指掌,而关于老板你的事,更是重中之重啊。”
林染把保温杯给张诗画:“自己倒。”
张诗画喜上眉梢:“谢嘞老板!”
这被子里装的是凉茶,灵泉水煮的,在冰箱里放到微微凉的温度,不仅不难喝,还挺好喝的,是萧横河给林染煮的,一般人可喝不到,刚才也是张诗画眼睛一直往上面瞄,林染才让她倒一杯的。
她从前的二叔林孝业确实有个儿子叫林玉轩,从前她要叫一声堂哥的,不过这个堂哥表面上人模人样,骨子里其实挺看不起她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堂妹的。
如今林孝业一家死了,虽然不是她亲手杀的,但也多少和她有点关系,林玉轩回来找她报仇吗?
林染随意地想了想,也没当回事,随便来不来吧,对于如今的她来说,这个终于上线的前堂哥也好,还是林孝伟一家也好,都是地上的几粒尘埃,哪怕有十级台风把它们吹起来,也最多是蹭一下手背,根本不值得多费心思。
张诗画一口一口地喝完凉茶,整个人满足极了,问:“需要我们做点什么吗?”
林染很随意地说:“不用,随他们去吧,也不需要多加关注,几个无关紧要的人罢了。”
“好的,知道了。”
不过她没想到,几天后那个林玉轩居然厚着脸皮上门认亲,说他是林染的堂哥,为他父母妹妹曾经做过的事上门道歉,说得那叫一个情真意切,好似对他父母妹妹曾给林染泼脏水的事多么的痛心疾首羞惭不已的样子。
第124章
天气越发炎热了,好像进入了七月后,整个世界就好像一个架在火上的蒸笼,开始明显地升温,每到正午,那热辣辣的阳光照射大地,人们就不愿意出门,连不太顽强的变异植物都变得有些蔫哒哒的。
而最让人感到害怕的是,谁也不知道升温会升到什么程度,会不会像冬天一样,这个夏天气温会创出历史新高度,并且漫长得好似没有尽头?
林玉轩从XL公司的大门前离开,回到新民镇已经是一身的汗水,多日没戏的头油腻腻,身上黏糊糊,衣服上甚至隐隐传来糟糕的气味。
而这已经是他最能拿得出手的衣服了。
都怪他大伯一家还有他那愚蠢的父母,林染明明是他们家的人,结果被他们弄得比仇人还不如,不然这将是多么粗的一根金大腿啊!
可恨末世爆发时他正好去了华市出差,不然当初就能阻止这一切,一开始就讨好林染了。
回到逼仄的集体宿舍,一进去就是一屋子的汗臭味、脚臭味,住在这里的都是单身男人,末世前单身汉就不大讲究了,末世后条件不行了,就更邋遢,而且这些单身的还不只是年轻人,那四五十岁身上的味道更难闻,大夏天的弄得屋子里简直就跟垃圾堆一样。
这也是因为第二批难民的素质没有第一批高,第一批主高知识分子,而第二批就要低一个档。所以林玉轩周围的人才会有这么邋遢的情况。
林玉轩在外头深吸一口气,进去自己的床位底下拿出脸盆什么的,准备去冲个凉。
这个院子的东和西两个对角线上各有一个厕所,厕所边上就是洗澡的地方,就是墙上挂着几个淋浴头,往底下一站,刷刷一顿冲就完事了,沐浴用品什么的都得自己准备,而且洗澡还要澡票,每个人三天才发一张澡票。
交了票进去发现里面有几个人在洗了,这会儿肥皂这种消耗品也不是谁都用得起的,这几个就应该是用不起的,正刷刷地往身上抹草木灰。这也是常见的做法,没有肥皂,就自己去烧点草木灰,这个除污能力强还不要钱,洗澡洗头洗衣服都行。
林玉轩却觉得丢人,从没这么干过,他从脸盆里小心地拿出小半块用丝袜包着的肥皂,淋湿身体后往身上头发上涂抹。丝袜的另一端还缠在自己手掌上,这是为了避免肥皂太滑,脱手飞出去,毕竟澡堂里捡肥皂不是什么令人愉快的事情,也是为了避免有人抢肥皂。
隔了两个位置的,把自己用草木灰抹得一身黑的人瞅了瞅他:“呦,还挺讲究嘛!”
林玉轩没理他。
那人又瞅了瞅林玉轩:“啧啧,你不就是那个,据说是那位林老板堂哥的人嘛!”
林玉轩一惊。在华市时,为了占点便宜、得到点方便之类的,他没少扯林染做大旗,华市的人不知道林染与林家的纠葛,听说他是林染的哥哥,只是目前因为交通不便暂时不能团聚,多少会给他点面子,他因此日子好过一些。但来云市的路上他可没跟身边的人说过这事,这人怎么知道?
这人一说,其他人也边搓身体边过来了:“林老板的堂哥?就是这个?”
“没错,我在华市的时候见过这家伙,天天吹嘘自己有个厉害亲戚,今天听说还去认亲了。”
“认亲了怎么还来这里洗澡啊?这是人家不认吧?”
“也不能怪人家不认,本来就不是亲的啊,你们是不知道,林家人啊个个都是奇葩,早就和那位林老板闹翻了。”
于是澡堂分分钟变成一个科普八卦的地方,说着说着就跟林玉轩动手动脚起来,抢他肥皂:“都是兄弟,借一下呗,反正你马上要飞黄腾达了,要多少肥皂没有啊。”
林玉轩当然不肯,于是他就以一对多地……被揍了。
于是林染再次听到他的消息,就是在澡堂里,光溜溜的情况下,和一群同样光溜溜的大男人打架,还被打得鼻青脸肿,从澡堂里面光着屁股逃出来了。
那画面太美,不敢想象。
并且起因只是一块快擦没了的肥皂。
而要命的是,因为林染的缘故,林玉轩还是挺多人议论的,而一提起这让人捧腹的澡堂斗殴事件,又要和她林染挂上钩,她就莫名其妙地成为了和“澡堂光屁股斗殴”相关联的人。
林染:“……”
槽多无口。
她要是个明星,被和这种事件相关联,形象得大打折扣了。但就算她只是个普通人,对此也很不爽。
“万万没想到,这家伙本人对我造不成任何伤害,但他能画条曲线拐着弯地来给我不痛快。”林染找萧横河吐槽,“绝了,真的是。”
萧横河默默地听她吐槽,充当一个非常合格的听众,等她说完了才说:“阿染,你有没有想过,认回岑家?”
林染:“啊?”
她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认回岑家?有这个必要吗?而且也没有很明确很直观的证据证明我真的就是岑家后代啊。而且怎么认啊?”
“只要你愿意,总有办法的,认回岑家,你就能彻底和林家人脱离关系。”
林染仔细思考起来,一个豪富了好几代人的家族的后人,和一个一家子从上到下都脑子不正常的贪婪市侩的家庭的养女,当然是前者更有格调,但也只是听起来好听罢了,林家人虽然很糟糕,但对她已经不能造成实质的影响,而岑家……
“岑家还有后人吗?”
“远房的有几支,你这一支就只剩你了。”
林染皱眉想了想:“那还是算了,我反正不想给自己找亲戚……不对,你怎么突然提起这个,如果只是单纯为了和林家人划清界限,没必要这么做吧?”难道有别的目的?
萧横河赞许地笑了笑,真是心思敏锐啊。
“你不是想知道岑夫人叫什么名字吗?”
林染坐直起来:“是有点,难道认回去就能知道?”他们后来去查了查岑家的家谱,但上面岑新客的夫人名字就很光棍地写着“岑夫人”三个字,连个姓氏都没有,神秘得有些过分了。
而朱夺又半疯癫状态,什么也不说,那个女人就变得越来越神秘,让林染很想一探究竟。
大约每个人对于自己的亲生父母,都有发自天性地想要追溯和了解的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