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钰渊把匕首从林溪手里拿下来,手一扬,扎在了远处的柜子上,发出当的一声。
林溪吓了一个哆嗦,忙从苏钰渊怀里直起身,可还没站稳就再次被他扯了回去,二人再次四目相对。
看着苏钰渊那不善的眼神,林溪明白,这是账没算完呢。可她好像也没再说过什么十恶不赦的话了呀。
苏钰渊一手兜着林溪的腰,一手抓着她的手慢慢摩挲着,鼻尖顶着林溪鼻尖蹭了蹭,嘴角含着一丝冷笑,嗓音低沉:“我那个东西,不太好使?”
亲密的动作,暧|昧不清的话语,还有苏钰渊那有些不正经带着说不出诱惑的语调,惹得林溪心尖抖了抖,脸颊通红,忙低下眼眸不敢直视那近在咫尺的凤眸,嘟着嘴小声嘀咕了一句:“那我哪清楚,又没长我身上。”
苏钰渊直接气笑了,兜着她腰的大手微微用力把人按在身上,两个人贴了个严严实实:“你不清楚,嗯?”
“清楚清楚,好使着呢。”林溪一听那咬牙切齿的声音,忙认怂。
见苏钰渊神色缓和,林溪撇了撇嘴,在心里嘀咕了一句,那是以前,现在谁知道呢。一个大男人这么记仇,一点小破事记到现在。
见林溪嘴唇在动,苏钰渊微微蹙眉问道:“又在骂我?”
林溪眉眼弯弯忙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矢口否认:“没,绝对没。”苏钰渊打量她一会儿,给了个这还差不多的眼神,松开林溪。
林溪鞋子也没脱,刚才是斜站着被苏钰渊搂进怀里,一站起来就拍着后腰:“哎呦,我的老腰哎。”拍完腰又拍脖子:“哎呦,我的脖子快断了。”
苏钰渊淡淡扫了她一眼,没做声,只是起身下地,伸手帮她摘凤冠。林溪站在苏钰渊面前,两只手揪扯着他的腰带玩,乖乖巧巧地任由他摆|弄头发。苏钰渊很温柔很仔细,一根头发都没扯到,把凤冠摘了放在旁边的桌上。
脑袋一轻,林溪晃了晃头,满意地笑了:“可算活过来了。”
苏钰渊淡淡嗯了一声,伸手在林溪脖子后面按了几下。林溪只觉得通体舒畅,心情大好,扯着苏钰渊的袖子甜甜地道谢,还不忘恭维一番:“谢谢哥哥,你可真是个好男人,谁要嫁给你那可真是有福了。”
苏钰渊嘴角淡淡一勾,在林溪脸上掐了一下,接着走到桌边,倒了两杯合欢酒,对着林溪招招手。
刚被收拾了一通,林溪不想招惹他,加上他又那么温柔地帮她摘凤冠按脖子,林溪此刻也想听他的话,见他一招手,立马颠颠跑过去,伸手接了,异常配合地和他交缠手臂,豪迈地一饮而尽。喝完还有些意欲未尽,想再去拿酒壶倒一杯,可被苏钰渊拦住了:“劲儿大。”
“哦,听你的哥哥。”林溪从善如流,异常乖巧。
苏钰渊淡淡嗯了一声。拉着林溪在桌边坐了,喊人上了饭菜,两个人默默地吃了。吃完有婆子进来收拾了桌子,又在内室的里间准备了热气腾腾的洗澡水,之后退了出去把门关好。
林溪吃饱喝足,眯着眼睛靠坐在椅子上接连打了两个哈欠。起了个大早,这一天把她折腾的,虽然她也没干什么,可还是累得不行。
之前还记得要打起精神面对那未知可怕的相公——嗜血残暴病入膏肓不能人道的逍遥王。可如今知道逍遥王就是美人哥哥,美人哥哥就是逍遥王,林溪莫名松了一大口气。说不出道不明的,心里还有些雀跃和欢喜。
她林溪运气还挺好的啊,一睡就睡了个大美人,一嫁又嫁了个大美人。林溪托着腮帮子,看着苏钰渊那张好看的脸就挪不开眼了。剑眉星目,高挺的鼻梁,立体的五官,好看的嘴唇,真是哪哪都美。
林溪托着腮帮子,眉眼弯弯咧着嘴犯花痴的时候,苏钰渊坐在椅子上,微微抬眸也在打量她。
一身大红的嫁衣,白嫩细腻的肌肤,精心描绘过的妆容,弯弯的杏眼满是笑意,殷红的嘴唇,看起来是那么甜美可人。就是此刻有些傻里傻气。
苏钰渊嘴角淡淡勾着,凤眸里星光闪烁,伸手在林溪头上揉了揉,语带笑意:“去洗澡。”
洗、洗澡?丝毫没有戒备心的林溪这才回过神来,这是两个人的洞房花烛夜啊。完了,完了,这是要再次上战场翻滚了吗?
想起水池那一夜的情形,林溪心一揪,藏在桌子底下的双腿下意识地并拢。那件事,除了难耐的痛和磨人的怪异感觉外,好像也没什么好玩儿的。对她来说,还没单纯睡觉来得舒服,反正她现在一点儿都不想。
况且上次是因为她下错了药,药性使然,浑浑噩噩地就纠|缠到了一起。可现如今她清醒着,拉拉小手,摸摸小脚,到他怀里窝一会儿,好像都很正常,她也很开心。可一上来就要翻滚,林溪觉得,两个人好像还没到那一步。
可是,可是他们都拜堂成亲了,现在是正儿八经的夫妻了。如果美人哥哥非想要的话,她又没有理由拒绝。而且他们都有过一次了,如果她不情愿,美人哥哥会不会觉得她太过矫情。
林溪脸上的笑容渐渐没了,神情不断纠结变幻,一双杏眼里满是戒备,带着些小心翼翼看着苏钰渊。
第59章 59
见林溪像是有难言之隐一般, 苏钰渊温声问道:“怎么了?”
林溪在椅子上正襟危坐,声音娇娇糯糯带着些讨好:“哥哥,我就想再坐一会儿, 吃得有点太多了。”
林溪饭量一向不小, 刚才吃的不过是平日里的普通份量,算不得多, 苏钰渊相信哪怕再端上一盘点心来她都能吃完。他两手撑着林溪的椅子扶手, 俯身凑近她的脸, 打量她。
那张百看不厌的俊脸陡然靠近,林溪傻呆呆地盯了一会儿,听到苏钰渊低笑之后, 老脸一红,忙把头偏向一旁伸手推了一下苏钰渊:“哥哥, 你让开点儿, 太热。”
林溪长长的睫毛扑闪扑闪, 目光躲闪不敢看苏钰渊。好好的,凑那么近做什么。长得好看不是错,长得好看乱勾搭人就不对了啊。
苏钰渊闷笑了一声直起身, 伸手在她脑袋上揉了一下,无奈叹口气:“胡思乱想什么呢,就算你想睡我, 也得等几日。”
一听还得等几日, 林溪松了一大口气。可又好奇为什么,抬头打量他。这才注意到苏钰渊的脸色苍白, 额头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想到之前他下了轿子的时候快摔倒,进门之前又差点儿晕过去,林溪忙起身扶着苏钰渊的胳膊坐好, 脸上满是担心,压低声音问道:“哥哥,你是真的不舒服?不是装的?”
苏钰渊淡淡抬眸扫了她一眼,靠在椅子背上,点点头。
林溪伸手摸上他的额头:“哥哥你这有点儿热啊?”苏钰渊淡淡嗯了一声。
林溪一脸焦急,在地上转了两圈,语气带着些埋怨:“你不舒服你还折折腾腾来接我做什么,我自己也能过来。”
苏钰渊:“……和你成亲,自是要亲自迎亲才成。”
林溪心中一暖,再说不出一丝埋怨的话,只是更加焦急地转了两圈,不知该怎么办好。
伸手拉住林溪,声音有些虚弱:“别乱转,晃得我头晕。”
一听他说头晕,林溪忙伸手扶住苏钰渊的头,有些不知所措:“那现在怎么办,要我去叫大夫吗?”
苏钰渊往里间指了指:“扶我过去,泡个澡就好。”
“哦,那快走吧。”林溪忙扶起苏钰渊就想往里间走。
可苏钰渊也不知是真的虚弱成这个地步了,还是故意逗林溪,高大的身躯几乎整个趴在林溪的背上,两只手从她脖颈伸过去揽着她,脑袋卡在她的脖颈。
林溪被他猛地一扑,往后一仰。随即往前走,可愣是没走动:“哥哥,你自己使点儿劲,我有点背不动。”
可苏钰渊却置若罔闻,仍然把整个人的重量放在林溪身上,脑袋还在她脖子上蹭了蹭,沉声催促道:“快走。”
林溪无奈,只好两只手扯住苏钰渊的胳膊,抬脚往前走。林溪力气不小,可苏钰渊是真重,她一个人的力量带着两个人走,一步一步往前挪,十几步的路,愣是走出了一身的汗。
里间摆了两个热气腾腾的大浴桶,林溪扶着苏钰渊在一旁的椅子上坐好,叉着腰站在一旁喘气。喘了几口,见苏钰渊纹丝不动,指了指他衣裳问道:“哥哥,那个,你连衣裳都脱不了了吗?”
苏钰渊脸色苍白,靠在椅子上,眼皮微掀淡淡看了一眼林溪,没说话,但意思很明显,你说呢。
林溪想了想,伸手就去帮苏钰渊解腰带。算了,之前在山洞里她没少帮他换药,也都赤诚相待过了,还有什么可扭捏的。何况美人哥哥身材很好,着怪养眼的,看上几眼也不吃亏。
林溪站在苏钰渊面前,弯腰帮他把腰带扯了下去,随手一丢,之后两手一扯他的衣襟,三下五除二就给他把大红色的喜袍给脱了,随手又是一丢。又帮他把里衣上衣脱了,手一扬,又是一丢。片刻功夫,苏钰渊身上就剩下一条大红色的里裤。
见林溪那架势跟强抢民女准备做坏事的恶霸似的,苏钰渊嘴角不受控制地抽了抽,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接下来她要怎么做。
林溪干活干得起劲儿,一心想让苏钰渊早点儿进浴桶去泡澡。等手再伸出去的时候,才发现已经没什么可脱的了,再脱就尴尬了。
林溪抬眼看向苏钰渊,正对上他似笑非笑的脸。林溪脸色一囧,忙把手收回来,往身后一背,掩饰地笑了笑:“哥哥,就这样吧,免得着凉。”
苏钰渊嘴角淡淡勾着,往旁边的柜子里一指:“里面有药,拿出来,倒进去。”
林溪哦了一声,跑到柜子前,打开柜门翻开一包药粉,走到一个浴桶旁把药倒了进去。为了搅匀,林溪把两只袖子撸起来,扶着浴桶,弯腰下去拿手搅着。
看着那俯趴在浴桶上的玲珑身段,苏钰渊脑海中想起某些不可言说的片段,喉间滚了滚,偏过头去。
“哥哥,好了!”林溪直起身,一张白嫩的小脸上被热气晕得红通通,水润润,尤其是那越发殷红的嘴唇,整个人看上去像是刚刚成熟的蜜桃般诱人。
苏钰渊定定地看了林溪一会儿,等林溪再次喊他,才站起身。可一站起来就察觉不对,忙又坐下去,往门口一指:“先出去吧。”
随着苏钰渊站起又坐下,林溪把他身体的异样看了个清清楚楚,一张小脸早就囧得通红,目光上下左右乱窜,就是不敢看那光|着膀子的男人。听到让她先出去,林溪如蒙大赦,哦了一声颠颠跑了出去。
看着那落荒而逃的娇俏身影,苏钰渊摇了摇头,无奈地叹口气脱鞋抬脚进了浴桶。
林溪跑到外面,走到床边坐了,两只手拍着烧得烫人的脸,脸上满是羞赧。心中却忍不住对苏钰渊抱怨,干嘛吗,随时随地亮出武器,欺负她没有是吗。
桌上的大红喜烛烧得正旺,烛火摇曳,轻轻拨动着林溪的心。屋内静静的,哗哗的水声清清楚楚地从只隔了一道帘子的里间传来。林溪刚刚平复的心绪又开始纷乱起来。
她往后一倒,直接躺在了喜床之上。
之前是不知道未来夫君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心中忐忑又有些紧张。后来是发现美人哥哥就是她的夫君逍遥王,惊喜之余也无暇多想。这会儿剩下她一个人了,林溪脑袋里就有无数个问题涌了出来。
第一个问题就是美人哥哥之前和她分开的时候都是好好的,回了京城之后为什么又得了重病?外面都在传什么因病将死,哪怕保住一条命也不能人道了。
可她刚才明明看得很清楚,美人哥哥的那个东西、那个东西好好地支棱着。如果不是那里裤束缚着,估计都能展翅欲飞了。想到那个场景,林溪扑哧一声乐了,乐完捂着通红的脸,在床上滚了两圈,暗自骂了句:林溪,要点脸啊!
可是既然美人哥哥那个不能人道的传闻是假的,那他的病呢?
之前每次他翻安阳侯府的墙夜探她的闺房,他都好好的,没有一点不适的样子。先前两个人吃饭的时候他好好的,还吃了不少饭,她就以为传闻是假的,他的病是装的。
可刚才他又是真的不舒服,苍白的脸色,额头不停往出冒的薄汗,还有说话也有气无力的,林溪肯定他没有骗人。
刚才她看了他身上,除了之前的那些已经好了的伤疤外,没有外伤。那就是内伤,或者得了什么病?还能治好吗?
但不管苏钰渊现在得了什么病,但她能肯定,他都不像传闻讲的那么严重就是了。
如果美人哥哥的病是装的,可为什么要装?难不成和他之前遭遇的刺杀有关?之前两个人没有关系,她逃避,可现在既然做了夫妻,她得问问清楚才行。毕竟上了一条船了,得一心一意,才不会翻船。
还有,安阳侯府的爹娘和她那傻哥林清铎,到底知不知道逍遥王这个状况?
林溪仔细回想着她没出嫁前的种种,从许凝岚先前拼着和离也要阻止这场婚事,到后面喜滋滋给她准备嫁妆;再从林清铎提着剑要找逍遥王理论,到后面事不关己一般该忙忙,林溪可以肯定,他们是知道这件事的。
那是美人哥哥自己主动和爹娘哥哥他们说的?他就这么信任他们?听说他和太子不合,而太子又和林清漓有婚约,年后也要成亲了。
林溪躺在床上胡思乱想,身体实在太过疲惫,没一会儿就上眼皮和下眼皮打架,睫毛颤了颤,闭上了眼睛。
苏钰渊穿着刚换的红色里衣出来,就看到这么一副睡美人的场景,不过这睡美人睡姿倒是不怎么雅观,仰面朝天的。
苏钰渊泡过药浴,脸色恢复了些血色,走到床边坐下,把林溪抱进怀里,轻声喊着她:“溪儿,去洗了澡再睡。”
林溪睁开眼睛,看着苏钰渊的俊脸蒙了一会儿,甜甜地笑了:“哥哥,你来了。”恍恍惚惚地,她以为自己还在安阳侯府,尚未出嫁。
来了?苏钰渊嘴角淡淡勾着,在林溪脸上掐了掐:“好好看看这是哪。”
看着苏钰渊身上的红色里衣,又看了看头顶的红色床幔,林溪脸色一囧,瞬间清醒了。忙从苏钰渊怀里下了地,声音带着刚睡醒的微憨:“哥哥,我忘了已经成亲了。”
苏钰渊在林溪头上轻轻摸了下:“去洗澡。”话落,掀开被子,脱了鞋先行躺在了床上。
林溪看着苏钰渊面色疲惫,帮他扯好被子盖好,拉着他的手,关心的问道:“哥哥,你好点儿没?”
苏钰渊微微颔首,攥了攥她的手:“无妨,快去。”
林溪点点头,先是坐在梳妆台前,把头上的首饰都拆了,头发散开拿帕子随意一裹,随即找出衣服抱着去了里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