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郡主神色未曾松动,而是冷声反问道:“嬷嬷,我使唤不动别人,连你也使唤不动了吗?”
喻嬷嬷自是不敢违背朝阳郡主,她家人都在宁国公府,她始终都只能跟随朝阳,没别的选择,“不敢,老奴这就去安排。”哪怕把仅剩下的留在渝州的暗状赔进去,也得让那女人闹着入京。
朝阳郡主摆了摆手,示意喻嬷嬷赶紧去办。有过娇芙失踪的例子在前,三爷肯定会对新得的那女人严加看守,可只要挑拨得当,那女人也还是会闹着要往京城,毕竟女人总是容易害怕手里的男人另有新欢,尤其是脱离自己跟前的男人。
只要那女人肯闹大,赵郁的人为了安抚女人就不得不互送女人入京,她得让警京城的人看看,赵郁他是如何宠妾灭妻的,也能给家里传她的消息,只要家里来人到渝州,后面的事她自然能办妥。
作者有话要说: 昭昭碎碎念:本来说好推迟一年上学,结果小小年纪的我,竟然额外还要上那么多课,我真的承受了太多。不过还好,有人比我更加惨,追妻之路好像看不到头哦?
转身抱住香香的阿娘,阿娘只能是她的,有些人惦记着阿娘,迟早走开!
某位赵“有人”:……我是你爹。
昭昭:没认就不算,卫叔叔你快来呀,我好喜欢你送的小木马,来我家陪我玩呀~赵郁:……兔崽子欠教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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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
月夫人是知晓赵郁入京的事,事实上赵郁不总来别苑,他不来别苑,她几乎听不到他任何消息,即便问苟寻,也问不出所以然来,她母亲所知道的事情,几乎是她身边的福儿告诉她的。
其实她若想出门去街上走走,别苑并不会有人阻拦,只是她心里对人群恐惧,所以宁可留在别苑也不愿意出门,最多让福儿出门打探有关赵郁的消息,例如他是在军营,还是巡边,亦或者是他否在渝州。
福儿还说赵郁待她不同,可她却感觉不到那份不同,她的感觉是她对赵郁而言,反倒像是不得不应付的责任。
哪怕即便如此,月夫人也明白自己目前只能依靠赵郁,她虽失忆,却不痴傻,相反月夫人很聪明,她聪明在不会直接对赵郁挟恩以报,但会时不时的提醒赵郁,他欠她一条命。
欠她一条命这话,是赵郁亲口说的。
但有时聪明人容易聪明反被聪明误,朝阳郡主就是利用这点,挑拨月夫人与赵郁的关系,将月夫人只是替身的消息传到月夫人手里,哪怕月夫人不信她是旁人的替身,可这颗怀疑的种子种下了。
信上的话真假她根本分辨出来,但有些事很容易就能打探到,比如赵郁身边确实有过名动渝州的宠妾,比如那宠妾失踪后,赵郁曾为了找她,将渝州城封了三个月,信上的话细致得让人觉得写信的人亲自经历过这一切。
月夫人晚间睡觉都不踏实,可以说是彻夜未眠,她失去记忆,不记得自己是谁,在外无依无靠,而赵郁身份地位定是能好好护住她,她目前也只能依靠赵郁。
“福儿,你说过三爷曾留过我画像,他身边宠妾也是按照我的模样找的,这话说的可是真的?”月夫人看向身边伺候的丫鬟,面色头回凝重而严肃。
福儿脸圆圆的,瞧着就是有福气的,所以这才取名叫福儿,只她虽瞧着有福气,可并不是十分得主子重用,这些话大多也都是她从别人口中听来的。
至于说三爷比着月夫人找的宠妾,这也是她自己这么认为,主要是出来好听,且能讨好月夫人。
她跟在月夫人身边伺候月夫人,自是月夫人高兴,她日子才能好过,所以就多说些让月夫人高兴的话。可眼下见月夫人这般郑重其事的问她,福儿犹豫了,她不敢担这份责任。
见状,月夫人面色沉了下来,“你竟敢哄骗我!”
福儿连忙跪下,解释道:“奴婢不敢哄骗夫人,奴婢说的都是真的,您想想,谁会喜欢青楼妓子,若不是因为她长得像您,怎么可能引起三爷注意?就算三爷对她上心,那肯定也是和您有关。”
说完,福儿抬头往上看去,只见月夫人怒色并未消散,依旧是沉着脸色,其实月夫人年纪瞧着并不大,看上去也就三十五六的年纪,这些时日在别苑精心养着,平常连洁面净手,甚至是泡澡都是以牛奶为浴,如今皮肤越发柔嫩,说她只有二十八/九,肯定有人相信。
福儿咬了咬牙,索性铤而走险,提起月夫人最不乐意提及的年龄,“要奴婢说,哪怕您比三爷长几岁,可您站在三爷身边,比那芙姨娘般配得多。”
哪怕三爷也才二十七左右的年龄,但他的建树与功绩足以让人忽略他年龄,而且他身上那股气势不是旁人能轻易压下去的,是以月夫人娇养后,站在赵郁旁边并不显得比赵郁年长多少。
福儿没听见上首的人开口说话,她继续道:“听说那芙姨娘刚及笄就跟了三爷,她比三爷足足小了七八岁,又是出身青楼,懂的也只是勾引男人的东西,三爷惦记也只是惦记一时,夫人可是让三爷挂念多年,她如何与夫人相比?”
年龄是月夫人身上的痛,刚醒来她只照过一回镜子就再不愿瞧镜子里的自己,不知怎么弄的,她眉间愁苦,脸上都是沧桑。现如今因为时刻养着,已经好上不上。可她还是不乐意身边的人跟她提年龄,但福儿这番话,她听了心里倒舒坦不少,尤其是想到那人身姿挺拔,容貌冷硬却俊郎无比,被这般人龙章凤姿的喜欢,大抵是此生幸事。许是雏鸟心理,她对赵郁是不由自主的依赖,和想要靠近的。
她道:“可三爷去京城并未带我一同前往,自从我与三爷重逢后,三爷一直事务繁忙,见面都是匆匆忙忙,都未曾好好坐下来说过话,听说京城女子各有不同,没准三爷就有了别人。”
“三爷待您总归是不同的,这么多年都能记着您,您也不用担心。”福儿恭敬的答着,心想:就连朝阳郡主都没跟随三爷入京呢,朝阳郡主还是京城的贵女嫁到渝州,三爷此行不带月夫人也很正常。
可这答案却不是月夫人想要的,她想要的是福儿说出,她也能去京城的话,如果赵郁一去不复返怎么办?如信里所写,京城觉得他功高盖主,忌惮他手中权利,将他留在京城,不让他回渝州,她是不是要在别苑一直等着?她不年轻了,再是努力保养,实际上也比赵郁年长好几岁,不管怎么样耽搁不起来。
“你请苟寻来一趟。”月夫人想着苟寻不是赵郁手下,只是侯府奴才,不好跟赵郁以及将士入京,但赵郁身边肯定要有用的顺手的人伺候,所以苟寻大抵会迟些行动,她得问问苟寻,他几时动身。
月夫人算歪打正着猜对了,苟寻确实会前往京城,但不是因为要跟去伺候主子,主子有宋元宋珥,外加邹平,身边伺候的人足够了。他往京城是送倚绿弄琴,还有肆儿几人过去,虽然他不清楚主子用意,但他只管照做。
苟寻得知月夫人想去京城,看着她愣了下,这容貌和那人相似,可性子着实大不相同,这位瞧着是温柔,可说起话来却是强硬不少,他下意识就要回绝,主子可没说带月夫人一同过去。
谁知月夫人态度强硬,道:“虽说我如今住的别苑是你家主子的,可我与他家主子又没别的关系,是去是留,我应该可以自己做主吧?”
苟寻不敢答应月夫人的要求,就怕赵郁责怪他自作主张,但也不敢回绝,正如她所说,她和他家主子并没别的关系,强留她在别苑没有道理。称她‘月夫人’,也不是因为他家主子纳了她,只是以她年纪该是已经成婚嫁人了,便以夫人尊称罢了。
“您若想去京城可以和我们同道,一行相互有照料。”要是月夫人真想去京城,那马车就得她自己解决,他不会多事给安排马车,这才是真的去留随她,没道理她嘴上说着去留随意,这边还要坐着他们的马车去京城。但苟寻也没过多为难月夫人,至少让她的马车能跟在他们后面,他们一行是有人护送的,月夫人想要入京,跟在他们马车后面至少不用担心路上出事情。
苟寻自觉自己做的可以,月夫人还是没忍住皱了皱眉头,可不见苟寻退步,那边苟寻还在道:“还请月夫人体谅小的,这等事小的不敢自作主张。”滑不溜秋的,从前也没觉得这人这么不实诚过。
可想到那封信,心里还是惶恐不安,担心日后真的与赵郁越走越远,月夫人点了点头,大不了她找辆马车,赵郁安顿她给了她不少银钱,足够她生活,“不过这事你不用跟三爷说,三爷大概也没心思放在我身上,到了京城我也不会打扰三爷。”
赵郁确实没心思放在月夫人身上,他手里全是这些年娇芙与昭昭的事,找到人后再去寻求当年真相似乎要容易许多,如今他又重新让人调查当初的事。
苟寻觉得反正总会到京城,月夫人信誓旦旦的不会叨扰自家主子,就也没提前传消息给赵郁。
他这边要准备的颇多,还有好些零碎的东西,都是赵郁交代苟寻办的,从渝州首饰布匹到渝州的特色点心师傅,他不止一回在心里感叹,主子去京城怎么就变得这般繁琐了,可再是麻烦他还是老实把事情办妥,苟寻这边动身时,赵郁那边已经到了京城。
赵郁入京城后连府邸都未回,直接被请入皇宫,以王令秋为首,率领百官,在城门口迎接赵郁,就连宗室王爷都得到场,而王令秋手里还有册封赵郁为秦王的圣旨,即便不是宣和帝亲迎,这番郑重其事,这种荣耀也怕是只此一份。
王令秋颁了圣旨,看了眼赵郁身后几位副官,都是跟着赵郁出生入死的人,也不是好惹的,他道:“众将士为大周出生入死,此番辛苦了,宫里为准备了庆功宴,论功行赏。”
赵郁知道娇芙是王令秋的女儿,哪怕明知王令秋故意隐瞒他,可为了日后与娇芙相见,他这点面子还是要给的,所以不仅没让王令秋难做,还很是主动跟王令秋入宫,哪怕是鸿门宴也无妨。
第150章
周庄酒楼三楼雅间,娇芙正尝着新出的糕点,“这桃花糕做的别致,桂花糕就差了些许,应该是陈年晒干了的桂花做的,香甜足够,不过吃了一块就心生腻歪,桂花糕本就常见,味道得特别出众才行。玫瑰花干做的糕点却好吃,吃起来竟是满嘴酥脆,我在别处好像都没吃过,今儿之最当属它。”娇芙给的评价素来中肯,毕竟这酒楼里她可是投了钱进去,酒楼口碑好不好,和她还是有那么些关系的。
陆清雅手肘碰了碰娇芙,“我让你来是瞧三爷的,不是让你吃点心的。”刚刚人都过去,可她愣是没见到娇芙抬头,外头呼声一声高过一声,她倒是不为所动。
旁边丫鬟茶盂端着侍候在侧,娇芙端着茶盏漱口,轻轻擦了擦唇角,方才道:“你约我出来时说的好好的,是让我尝新出的糕点,没让我陪你看男人。”
陆清雅是被陆家耽误了,如今是十九的年纪,本来十五六岁就该谈婚论嫁的,谁知道那时正逢江南流民悍匪作乱,陆家家大业大遭人惦记,生意艰难,做不下去,原先定好亲事的人家见状退了婚,这一耽搁就到了如今,家里与她同辈的姑娘都成了亲,她们命好,并未赶上陆家动荡的时候说亲,早前陆家是江南首富,后来又是皇商,亲事自然一个比一个好,唯独陆清雅这条路坎坷。
不过陆清雅对此可没负担,她是不愿将就的人,当年陆家差点一蹶不振,是她想法子扛起半个陆家。后来陆家度过难关,被封为皇商,她照旧管她接手的那部分生意,日子过的可比一般人要潇洒,照她的话说,抱着男人还不如抱着金子。眼下这家酒楼是她名下的产业,可以说是日进斗金,当然,娇芙跟着赚了不少银子。
“嗳,你不看就不看嘛,我又没逼着你看,不过我倒是觉得三爷当真如传闻中那般骁勇,不是徒有虚名之辈。”陆清雅嘟嘟囔囔的,往嘴里塞了块娇芙说味道不过的玫瑰花糕,“反正没看到是你的损失。”
不,她宁可看不见那张脸。躲他都来不及,更加别说主动凑上去,这是酒楼出新品了,过来试试新品,要不然她哪里会过来。
“你可知宁国公府的事?”
听到宁国公府几字,娇芙眉头皱了皱,这是朝阳郡主娘家,她往常等闲也不和宁国公府来往,所以还真不知道宁国公府发了什么事,疑惑地问道:“怎么了?”
娇芙就这点藏的好,哪怕再是和以前有密切关联的人或者事,她都能面不改色的询问,让人从中瞧不出端倪。
陆清雅以为娇芙什么都不知,从头开始跟她说起,“宁国公府和赵家是亲家,可听说这两家关系并不好,当年朝阳郡主求圣上赐婚嫁入赵家,宁国公府的人极力劝阻,奈何劝不住心野了的姑娘,没得办法才将朝阳郡主主嫁入渝州赵家。”
可是宁国公家和赵家关系,却并没有因此而缓和,反而比以前更不如,他宁国公府也不想想,是他们家女儿非得嫁到赵家,这亲事不是赵家求的,却处处针对赵家,赵家能忍就怪了,宁国公府怎么对赵家的,赵家自然是怎么还回去,就因为这门亲事两家都快成死敌了。
“今儿也没听说朝阳郡主回京了。”瞧人归瞧人,好歹知晓人家有正妻在,没昏了头。
“大抵是朝阳郡主走不开身吧,毕竟是赵家三奶奶,手里头有事管也不一定。”娇芙如是说着。
“如果朝阳郡主在赵家能说得上话,宁国公府如今还需要求着赵家?朝阳郡主是长公主年近四十才生下来的孩子。”好些人说长公主是老蚌生珠,但不得不说朝阳郡主从小娇惯着长大,是家里最小的姑娘,“上面的哥哥姐姐那时候可都成家了,疼朝阳郡主疼的跟什么似的,就是前几个月,宁国公的嫡孙戴涧当街闹事,吏部侍郎的儿子上前阻拦,结果戴涧直接打断了人家鼻梁骨,毁了容貌,这事闹到了皇宫里面去。”毁了容的人不能参加科举,礼部侍郎家的儿子仕途就这么断了,听说这人读书还颇有见底,如今是圣上几年都在病中,无法开恩科举,这才没步入仕途,谁知硬生生断这里了。
礼部侍郎手里握的可是实权,不是任人揉搓的软柿子,宁国公府早就不行了,宁国公是长寿的人,活到如今六十多岁,可这种年纪早不是年轻时候意气风发了,“宁国公一把年纪了,跪在乾清宫门口给自家孙子求亲呢,最后是监国的肃王下旨,打戴涧五十大板。”宁国公好歹是先长公主驸马,肃王得喊人家一声姑父,这五十大板听着说,但是只要吩咐行刑的宫人,下手轻点,也不至于伤筋动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