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不好,你以为她见过的少?醉玉楼姑娘必学的东西。再说那些书都制作精良,绘声绘色,看看无妨。”上官晚以为娇芙都学过看过,可天地良心,许是醉玉楼其他姑娘经过这方面熏陶,娇芙是真没有,从来没有过。
哪怕娇芙前世她都没接触过这些,她可是连男友都没来得及谈,小手都没和人拉过,就穿到了大周。
而这辈子早早被柳妈妈明令禁止,她只练过身段仪姿,像上官晚看的那书她没看过,更加别说带插图的书,柳妈妈根本没让她碰过。柳妈妈看中她那份纯净,知道了装不知道难,可原就不知道那些花样,懵懂且青涩才最勾人。
上官晚让小桃子将书整理出来,悄悄地给她过去,特地叮嘱让小桃子莫要告诉娇芙,只把东西放到娇芙要带走的东西之列就行。
娇芙没料到最先坑自己的是上官晚。
作者有话要说: 某日,这些书落在赵·三爷·郁手中娇芙:不,我不知道怎么回事,真不知道……这不是我的……想看就看,你别拉我啊(微笑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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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低声泣
要离开醉玉楼前一天的晚上,柳妈妈替娇芙在北子阁准备了席面,她本来是想把姑娘们都喊来热闹,毕竟于她而言,这是面上有光的事,如今渝州城谁人不知三爷钟情娇芙?娇芙可是她醉玉楼出来的姑娘。
娇芙不想太张扬,婉拒了柳妈妈的好意,晚上柳妈妈、西罗、她、上官晚四人便是一桌。
上官晚滴酒不沾的人,难得在桌上喝了些酒,娇芙被连灌了好几杯,她是沾不了酒的人,一喝酒便上头,面色绯红,直到脖颈耳尖都红彤彤的,就跟煮熟的小龙虾似的。
桌上菜色没人动,几人光顾着喝酒去了,直到喝到亥时才结束。当中就柳妈妈稍微清醒点,其他两人都是醉醺醺的,倚绿送几人出北子阁,她们身边都有丫头跟着不用她,只需要她在旁边看着点就行。
弄琴这边就犯了难,娇芙喝醉了正在耍无赖,抱着酒壶不肯撒手,弄琴要去抢她的酒壶,她便拉着她的手撒娇。
本来就是娇媚美人,眉目含/春,喝醉了酒失去了往日分寸,不似平常刻意的调/笑,行事也不再克制,抬头看着她,眸光潋滟,直把人心看软。
这就算弄琴是姑娘,也扛不住娇芙左右撒娇啊。
直到倚绿回来,娇芙还坐在外头,弄琴和娇芙四目相对,僵持不下。外面已然黑得彻底,只有天上挂着几点星星,夜间还有少许凉意,再这般下去得生病。
倚绿与弄琴二人合力,将娇芙送进房间,其实没弄琴想的那般难,只要不看娇芙眼睛便好。
娇芙被两人扶回房间,她们小心地替她盖上锦被,还记得在房内留下盏烛灯,其实娇芙注意分寸,并未醉得彻底。她只是不想睡罢了,好似她如果不睡过去,明天就不会到来,她也不用去侯府。
听到门拢闭的声音,她将被子兜头闷在脑袋上。
夜深人静,闷在被子里看不到外头黄色烛灯,睁开眼就是黑漆漆的一片,索性闭上眼睛。
她以为自己能控制住情绪,但是鼻头泛酸,眼泪吧嗒吧嗒的掉,闷在被子里呜咽的哭出声。
今晚难以入眠还有赵郁,应该说他没有哪日不失眠。许是看过太多或血腥或惨败的场面,赵郁患上了失眠之症状。
他在听着娇芙唱着小曲,入睡过一次后,便总来这里让她唱曲。
赵郁还记得初衷,他原先是想让她唱江南的童谣,后来便分不太清,自己到底是来听童谣的,还是单纯的想来踏实的睡上一觉。
不过短短三日,如赵郁所料,外界盛传他宠爱娇芙。就连赵老夫人都明里暗里敲打过他几次,让他莫要沉迷女色,能瞒住所有人赵郁心底该是高兴的,只不过眼见她要入侯府,他却辗转反侧,彻底失了眠。
从前失眠好歹还能入睡,今晚失眠只要闭上眼睛,便是她站在他面前,那双如琉璃般通透澄澈的眼睛,看着他淡淡的笑着。
赵郁索性翻墙出了侯府,既然她搅得他失眠,那她也别想睡踏实。谁知刚靠近她房间窗口,就听到里面低泣声,呜呜咽咽的,就像是刚生下来,便被抛弃的小奶兽,孤苦无助。
哭声并不歇斯底里,弱弱的仿佛刻意压制过,却是一记千斤重的闷锤狠狠砸向赵郁胸口,让他整颗心闷得生疼,赵郁剑眉死死拧着,透过房间内闪烁着橘黄色光芒的烛灯,站在窗口他能依稀看见床幔底下拢起来小小的那一团。
这哭声扰乱了赵郁心神,他靠在墙头吐出浊气,听着轻轻的哭泣声。
房间里的女人真是如水做的,赵郁站在外面,寒露深重,不知站了多久,双脚麻目,发梢被寒露沾失,里面还断断续续传出来哭声,一抽一抽的。
等他不耐烦的再次皱起眉头,里面的声音忽然没有了,传来绵长而舒缓的呼吸声。赵郁看了眼房间内,动了动僵硬的双腿,直到看着半截蜡烛燃到尽头,滴了最后一滴蜡,烛光摇摇晃晃的灭了,他才转身离开。
这些娇芙并不知晓,她只知道自己昨晚哭惨了,哭得累了迷迷糊糊便睡了。第二天清晨起来,娇芙眼睛是肿的,嗓子都是哑的,把倚绿弄琴吓了一大跳。
她们赶紧从井底打了凉水上来,给娇芙敷眼睛,又让娇芙喝了几杯温水,娇芙这才勉强好点。
大周嫡庶分明,妻是妻,妾是妾,中间横亘着跨越不过去的鸿沟。娶妻三书六娉,八抬大轿缺一不可,纳妾一顶系着红带子轿子抬进府就行,接娇芙的轿子早早停在醉玉楼侧门,等黄昏时刻她进轿子。
这只是纳妾,不会有问名、纳吉、迎亲这些过程。娇芙也没有资格穿正红嫁衣进门,柳妈妈替她准备了一套暂且能称为喜服的衣裳,玫红色的衣裙,颜色虽不是正红,不过这套衣服确实好看,只是到底不像嫁人时穿的衣裳。
她没穿柳妈妈准备的那套衣裳,而是穿了自己平常衣服,青色衣裙,简单而朴素,既然反正都不是正红色,那穿哪套又有哪种关系?
西罗怀里抱着被锦带包裹的琵琶,急匆匆往外追,在娇芙即将要上轿子前将她喊住。
“这琵琶是你的,别人用不了,留在醉玉楼也无用,你还是带过去吧。”她将琵琶递给娇芙,因着跑得太急说话气都喘不匀。
娇芙看着还在喘气的西罗,将琵琶接到手里,低低地说着:“多谢。”差点将其给忘记了。娇芙不喜欢用琵琶,但赵郁喜欢听她弹奏,所以在他未厌倦前她还真少不了碰它。
西罗笑了,摆手道:“谢什么,我只希望你这辈子再也不要回到这里,你好好把握。”姑娘被主顾赎身,最后辗转流离又回到青楼的也不是没有,吃尽苦头最终归宿依旧是孤独终老。
“你也是。”娇芙转身把琵琶递给倚绿,牵着西罗的手将她拉到旁边,叮嘱她:“以目前情况来看,你能不能接柳妈妈的班尚未可知,记得留条后路。不管是钱也好,人也罢,都行。你总扮黑脸,姑娘们都惧你怕你,不肯你上位怎么办?”
别说姑娘们意见不重要,一两个是掀不起风浪,可再多几个闹事的,是不是跳窜下也能搅和得醉玉楼不安宁。
有事时柳妈妈做好人摆平事情,处罚人的事都让西罗做,结果就是她们服柳妈妈,对西罗却是面服心不服。醉玉楼里谁活着都不容易。
西罗笑了:“我晓得了,你……多多保重。”往后可能再也见不到面了,她也希望娇芙不要再回过来找她们。
在西罗目光下,倚绿掀开轿帘,娇芙弯腰进入轿中,落下的轿帘将轿内轿外隔成两方天地,这回再没人过来喊住娇芙了。
娇芙就这般,被一顶系着红带子的轿子摇摇晃晃抬出醉玉楼,赶着黄昏抬入侯府。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晚上十点十一点左右应该还有一章,作者会认真码字,努力更新的,希望大家能喜欢。
写文不易,若是写的不好请轻拍。骂男主可以,求别骂作者。
第34章 入侯府
醉玉楼的姑娘不知道牡丹对娇芙做过的事,让娇芙早已和牡丹疏远,只知道娇芙飞上枝头变凤凰,结果和她最是亲近的牡丹不仅没占到好处,反而近来处处遭到挤兑刁难。
尤其是白菊,心思沉淀下来后,看事情都比以前明白,把各人境遇反应都看在眼里。
她身边已经没了丫头,自从那次竹雅伤了娇芙,她就再没有见到竹雅回来过,连带着和竹雅走的近的清栀,她也再没有见过。
白菊还在禁足当中,她听说似乎是两人被富商悄悄买走了。她算是吃过大亏的人,从前仗着有几人捧着她,就显得目中无人,如今已经学会了多看多听少说。
只是有时候很麻烦。
竹雅是她贴身丫鬟,清栀以往又对她马首是瞻,现在两人都被富商买走,难免不让人联系到是白菊从中牵线。
旁人觉得自己够不上三爷那等人物,但如果她们能得到富商绅豪青睐也行,纷纷跑来她这边打探消息,白菊都道自己在禁足,并不知道事情原委。
哪怕她心里跟她们同样存着好奇,但她也没准备深究其中缘由。
又有姑娘过来,找白菊打探情况,结果被白菊挡了回去。那姑娘当下觉得很没面子,恼羞成怒,恰好见到牡丹神色落寞的回来,忍不住翻白眼:“牡丹,平常你和娇芙关系好,还处处维护她呢,结果人家捡高枝了死死瞒着你,要走了她宴请了无甚交集的上官晚,你却没有份。”
“说够了就闭嘴。”牡丹停住要进房间的脚步,目露狠色的盯着方才说话的姑娘,直到盯着人家不敢再看她,她才狠狠摔门进去。
她几时不后悔自己做过的事?
尤其她得知清栀和竹雅被人买走,更是安稳觉都没有睡过,直觉告诉她,清栀和竹雅被买走不是好事。每次做梦她都会被吓醒,生怕自己说梦话,让人知道她冷眼旁观着竹雅设计娇芙。
别人不知道内情,牡丹知道得清清楚楚。
第一次是在北子阁楼,她们利用她的嘴,让娇芙差点得罪三爷。
第二次是娇芙表演之日,她们利用她试图套出娇芙会不会更改琵琶表演。
第三次是在竹雅失身当日,缠着娇芙让她教她唱小曲儿,缠着她好几个时辰才肯罢休。
或许第一次第二次,牡丹是真担心娇芙,结果反而却差点坑了娇芙,但第三次开始就不再是了。醉玉楼稍有名气的姑娘都不是愚蠢之人,她再是不明白,也不至于在同一处地方跌倒三次。
牡丹承认她把娇芙当过姐姐,但在与她相处期间,见到她耀眼夺目,几乎占据所有人都目光时,不知不觉心里就失了平衡。
听到竹雅在她耳边念叨,娇芙唱小曲儿得了三爷青睐,心里满是不甘。明知竹雅别有用心,她还是照做了,谁让越是美好的人越是让人嫉妒。
可她见到娇芙离开醉玉楼,忽然间觉得其实她没必要妒忌娇芙。
娇芙出了门登上轿撵,其他人只见娇芙跟了三爷,进侯府享荣华富贵,却看不到她一路以来的艰辛。
以往娇芙出醉玉楼回来,总是跟她说外面的事,大街小巷各色小吃点心说个不停。这辈子踏入侯府大宅深院,指不定到死都不能出来,对她这样向往外面的人而言是最大处罚。
牡丹闭着眼睛抵在门边,似乎是想到娇芙凄惨遭遇忍不住笑了。她一定要活得比娇芙好。
娇芙出门一般是马车,要不然就是步行,鲜少坐轿子,她被摇晃得头晕,闭目斜靠在轿壁上。
她身上穿着平常衣物,青色衣裙,黑发用一根簪子将头发全部挽起,若不是膝上叠着方成亲时盖在头上的喜帕,谁都想不到原来这还是桩喜事。
娇芙指尖抚过喜帕,落在囍字上,喜帕上的刺绣粗糙,摸着像是在摸沙子般粗砥,不像是出自富贵人之手,或许是请一般农妇绣的。可是尽管这方喜帕用料材质不好,刺绣也称不上好,却能感觉到它被人珍藏。
大周姑娘出嫁有个风俗。
姑娘家里若有福寿长安,儿女双全的老人,她们会请老人绣喜帕。头顶老人之手绣出来的喜帕出嫁,希望能沾沾老人家的福气,这辈子婚姻顺利,夫妻和睦。
这是娇芙临出门前,柳妈妈得知她未穿她准备的喜服,匆匆忙忙跑到北子阁喘着气儿交到她手的上。
用柳妈妈的话来说,便是算全了这些年的情意。
娇芙忍着头晕,睁开眼睛将帕子小心的叠起来贴身放着,一辈子一次的结婚大概就是如此了,没有婚纱戒指,没有亲朋好友,没有结婚证没有宣誓。可路还要走下去,这辈子还很长很长。
到了侯府,轿子从角门抬了进去,天色已晚,倚绿和弄琴紧紧跟着轿子,直到轿子到了二门处才停下。
苟寻在那儿等着,不停张望,见轿子放下来赶紧走了上前,见到倚绿与弄琴跟着并不惊讶。
整个侯府内,娇芙认识的人只有赵郁和苟寻,见到等在门口的人是苟寻,她悄悄松了口,至少不是两眼一抹黑,什么都不知晓。
在娇芙指示下,倚绿笑着给轿夫每人拿了只荷包,里面不是贵重东西只是几颗银裸子,边递荷包还边道:“这是我家姑娘特地准备的,于我家姑娘而言是大喜的日子,你们可要收下。”就连苟寻都拿到了一份。
他们是侯府下人,替主子办事情,已经收了份侯府银钱,不好再收第二份。不过倚绿话说得他们不好拒绝,轿夫们收下规规矩矩的贺了声喜。
娇芙跟着苟寻往后院走,边走苟寻跟娇芙交待侯府基本情况。
她的院子虽然唤做南苑,但并不是坐落在侯府南面,而是在西南方向,那边有座山头地势较高,秋天一到空中飘满红色枫叶,山间还有条小溪水流过,是从外面引进侯府的活水,一年四季常在。
光听苟寻描述,就让人觉得山上肯定好玩,娇芙不由得两眼发光,声音里含着期盼:“那山我能去吗?”
苟寻佩服娇芙适应能力,到了侯府不紧张不害怕,还能想着游玩:“能的,姑娘若是无聊可以去山上玩。”
侯府虽然未分家,但府里格局已定下,每房都有自己的地方。南苑包括山头都归主子所有,苟寻没想到主子会将娇芙安排到南苑,哪里可是主子回府最常待的地方,而且看着离侯府前院远,实际上有条主子走出来的近路,不到片刻就能走到南苑山头。
得了苟寻肯定,娇芙顿时笑得眉眼弯弯,能够上去就好。实际上她并不着急,毕竟现在她才进侯府,并不了解情况,也是怕随意乱走动,冲撞府里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