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是被逼的,但他听老爷子说了宋蕴辞在他家祖宅所做的事情后,心中却是即好奇又怀疑。
宋蕴辞真的会什么法术,是个真正有本事的大师?
不管怎么样,等见到本人就知道了。
“哎,你们和宋蕴辞之前就认识的吗?”杭英迪瘫在沙发上,看着屋里头的人忙忙碌碌,朝谢求平问道。
“不是,我们昨天下午才刚认识。”谢求平指挥人将房间重新摆设一遍,对杭英迪道,“麻烦起来一下好吗?这沙发不能摆在这里,要移到墙边去。”
“哦。”杭英迪懒洋洋地起身,走到一旁的桌子旁边倚着,整个一副懒散劲。
“那她怎么会突然跑来投资你们的电影,还不要报酬,免费出演?”
“不知道,我想是我们的剧本打动了她,她昨天说我们的剧本写得特别好。”
“就这剧本?特别好?”杭英迪嗤笑一声,仿佛看不到谢求平难看的脸色般,“我怎么觉得,她好像脑子不太好使?”
“谁脑子不太好使?”
一个清幽的女声突然出现在身后,将杭英迪吓得一个激灵。
“卧槽!”他几乎是蹦着转过身,“姐姐,人吓人会吓死人的知道不?”
来人是宋蕴辞,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到的,让谢求平有些惊喜,正在房里头忙活的顾书新也跑出来了。
“宋老师,您过来了?我们这还没布置好呢。”
“没事,你们继续忙你们的,我是过来见他的。”宋蕴辞指了下杭英迪,接着朝他伸出手,“你好,杭英迪吧?我是宋蕴辞。”
杭英迪将她上下打量一眼,觉得除了特别漂亮外,似乎也没哪里特别的,根本看不出跟“仙风道骨”有什么关系。
“是我。”他伸出手跟她握了握。
“是我跟你父亲打电话提议,让你来出演这部剧的。”宋蕴辞开门见山地说道。
“啊,我听老头子说了。”不知道为什么,在她的目光下,杭英迪总觉得自己没办法再“吊儿郎当”起来,他回她话的时候下意识的站直了身子。
“不介意的话,跟我出去聊一聊?”宋蕴辞笑道。
“好吧,反正我也没什么事。”杭英迪想耸耸肩,又放弃了这个动作,乖乖跟在她身后出去了。
看着他们俩的背影,顾书新凑到谢求平身边,小声道:“我怎么觉得咱们‘北传小霸王’在宋老师面前乖得跟只小猫咪一样?”
“不知道。”谢求平摇摇头,“他们好像也是第一次见面。”
小区花园内。
杭英迪双手插兜,对叫他出来谈谈却一直没说话的宋蕴辞道,“你要跟我说什么?”
“到前面凉亭坐着聊吧,我有点累。”宋蕴辞说着迈步朝前方凉亭走去。
“啧。”杭英迪皱了下鼻子,踌躇一下还是跟上了。
“你到底要说什么?”
“坐吧。”宋蕴辞看了他一眼,道:“昨晚杭老先生给我打了个电话,他在电话里说到了不少关于你的事情。”
“这老头怎么什么都喜欢往外倒?”杭英迪嘟囔一声,接着用毫不在乎的语气道,“又是说我小时候让大师算命,预测我活不过二十岁的事吧?嗐,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有人信这种东西?我今年十九,无病无痛,再过几个月就满二十了,我倒要看看算命的说的准不准。”
“杭老爷子说,他后来遍寻那位大师,却再也找不到人了。”
“骗子嘛,能找到才怪了。”
“但那位大师当时关于你家后来发生的一些事情的预测,全都成真了。”
“巧合,巧合你总该知道吧?”杭英迪不屑道,“算命的来来去去不就是那一套?说话模棱两可,一句话可以有八百种解释,人的一生中谁不会碰上些烦心事啊?恰好撞上了便以为人家真算对了,实际上只要摸清他们的套路,我也可以变成大师。”
他看了眼宋蕴辞,“你喊我出来不会就是为了跟我聊这些吧?你也想像我老头子那样,劝我二十岁生日那天回到家里的地堡躲着?过了二十四小时再说?还是省省力气吧。”
宋蕴辞摇摇头,“我只是想亲眼看看你身上的情况是不是如杭老爷子说的那样。”
在原文中,杭英迪是通过一个叫童菲的同校女生的介绍认识宋薇柔的。
见到宋薇柔后他立刻为对方的天人之姿所倾倒,化为迷弟,他的疯狂追求也为宋薇柔的魅力添加了重要佐证:她是首富之子,杭英迪这个花花公子唯一没有征服的女人。
后来杭英迪出车祸死亡,其父杭兴志将他的死亡怪罪到宋薇柔头上,成为文中大BOSS之一,但大BOSS终究敌不过主角光环,不但偌大的盛丰集团轰然倒塌,自己也随之病死。
看小说的时候,宋蕴辞对这个剧情的感觉就是,杭家只是作为凸显男主们牛逼的工具人罢了。
但如今身在这个世界中,知道了杭家所发生的事情,她才蓦然醒悟,这事绝对没有表面看起来的这么简单。
现在能确定的就是,有人一直以来都在悄悄窃取杭家的气运。
这种幕后的手段不知从什么时候就已经开始了,对方究竟只是图谋杭氏一家,还是后面有更大的图谋,她现在还不得而知,但可以肯定的是,对方的实力并没有那么强大,否则昨天她即便有玄鸣剑的帮忙,也不会这么轻松就破了杭家的困局。
可以说,暗处那人所布置的种种手段,对于普通人来说可能是无法破解的难题,但对于她这种已经踏入正途的修道者来说,要破解并不是什么难事。
昨天她操控玄鸣剑清扫杭家祖宅的阴气邪祟时,便通过玄鸣剑隐隐感觉离她所在地大约一里外的地方,隐蔽地藏着某个气息,这气息正是整个杭家祖宅气运的流向之地。
不过那气息十分敏锐,感应到玄鸣剑后就立刻飞速逃离了。
对方离开玄鸣剑的感应范围,她也没办法继续追击,只是在后来跟杭兴志的密谈中说到这事。
杭兴志对于自家祖宅被这类可怕存在暗中盯上表达了担忧之情。
他虽然有钱,权势也有那么一些,但对上这种无法以普通人的手段处理的事件,依旧会觉得惊慌恐惧。
不过宋蕴辞很快就安抚下他的情绪,表示她已经破了对方辛苦布置的法阵,不说其他,就是那两只藏在石狮子里的邪祟,对方想再培养出两只,等它们成长到那个地步都是极为困难的事情。
总之经过这次事件后,没个一两年的时间,对方不可能再卷土重来的。
听她这么说,杭兴志才总算放下心来。
之后宋蕴辞又在那祖宅祠堂中感应了一翻,成功沟通了一些被惊醒的杭家先祖的残魂,对方虽然无法像正常人一样说话,意识有些混乱,但依旧向她透露了一些消息。
原来它们是随着这个世界灵气的增长而渐渐在祖宅中形成的,大概因为祖宅风水的特殊性,它们形成后便自动拥有了一些生前记忆,了解自己的使命。
可就在一年前,它们突然感觉自己祖宅地脉中的运气正在被人窃取,自己身上的能量也在不断消失。它们想阻止这件事,但对方手段强大,派了两只强大的邪祟镇守在这里,强迫它们聚集在一处,即不能守护地脉,还要像奴隶一样不断给那两只邪祟提供阴气。
要不是杭兴志这次回来祖宅祭祀,又有一些通灵的能力,侥幸让杭兴志听到了它们的求救,之后又幸运地请来了宋蕴辞,这才将整个杭家的困境解除了。
了解完这些事情后,宋蕴辞便让残魂们重新回到地脉中沉睡了。
从这些简单的信息中,她也推测出这个世界的灵气看来是刚刚兴起,而这个世界确实也没什么厉害的修炼人物。
像背后窃取杭家气运的人,估计也是借着灵气兴起的时机,炼制出那两只邪祟,趁机布置下这一切事情。
不过这人恐怕已经盯上杭家很久了,甚至一直在暗中为这件事做着万全的准备,否则灵气才刚兴起不久,他的动作不可能这么快。
想要窃取杭家气运,除了那些布置外,还有一个十分关键的点,那就是对方需要一个杭家人的精血做为引子,否则任凭他力量再强,也无法轻易夺取另一个人的气运,更何况是一个家族了。
而这个杭家人,也不可能是随随便便哪个人都成,必须是个十分特殊的存在。
宋蕴辞告辞前让杭兴志将杭家所有主脉加近亲支脉的人的生辰八字都发给她,杭兴志对这事不敢怠慢,当天晚上就将所有人的生辰八字汇总好发到她手机上。
将这些人的生辰八字浏览一遍后,宋蕴辞立刻就注意到杭兴志最小的儿子杭英迪。
掐指一算,他的生辰正是这个世界中少有的阴年阴月阴日阴时。
传言中,这种时辰所生的人,如果是女儿身,便是鬼修的最佳人选,也是所有鬼修梦寐以求的炉鼎之身;如果是男儿身,他的一身血肉筋骨,则是鬼修最佳的进阶补品。
当然了,这是她前世修道界的说法,这个世界不一定有这样的传言。
但不管怎么样,杭英迪的体质很特殊,向杭兴志了解了一些情况后,宋蕴辞对十九年前出现在杭家给杭英迪算命,后来又突然消失不见的大师也产生了好奇之心。
她甚至有种猜想,消失的算命大师会不会就是窃取杭家气运的那幕后之人?
他当初借着给杭英迪算命的机会,说不定偷偷取了后者的几滴鲜血也说不定。
不过这一切都是猜测,她还要亲眼见一见杭英迪才能确定一些东西。
于是便有了杭兴志逼杭英迪出演电影的事情。
表面是让儿子替他还宋蕴辞的人情,实际上也是想宋蕴辞能救救自己这个最小的孩子。
见到杭英迪后,宋蕴辞很庆幸自己有先见之明,没将燕离洲带在身边,因为这两人恐怕天生相克,根本待不到一块。
杭英迪见她一直盯着自己,虽说被美女盯着看对他而言是常有的事,但宋蕴辞的眼神却给他一种直视内心深,了解他所有秘密的感觉。
他甚至想躲避这样的目光。
“老头子说了我什么?还要劳烦你亲自来见见?”他强行让自己与她对视,但自己都没发现气势上矮了对方一大截。
“他说你表面上看去玩世不恭,但其实是个极聪明的人,甚至是他的孩子中最聪明的。”宋蕴辞微笑道。
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杭英迪不由得愣住了。
“老头子……我爸他真这么说?”杭英迪一手撑在石桌上,身子也挺直了。
“对,他还请我替你看看手相。”宋蕴辞道,“把手伸出来。”
“哦。”杭英迪乖乖伸出手。
“左手,掌心。”
“哦。”换左边。
宋蕴辞仔细看了眼,眼底深处蓝芒微动,接着食指与中指并拢,迅速压在他手腕侧边的太渊穴上,横划回大陵穴,接着用力划过掌心。
杭英迪感觉自己的手掌像是被锋利的刀刃切过,惨叫一声后迅速收回手,整个人向后退去,惊恐地盯着宋蕴辞。
“你干什么!?”他不由得抬起手来不住打量掌心,却发现什么事都没有,即没伤口,也没流血。
“替你治病。”宋蕴辞依旧坐在石凳上,她的右手垂下身侧,食指和中指间夹着一条细细的,如同黑色蚯蚓般疯狂扭动的黑气。
“嗡”的一声,玄鸣剑剑气出鞘,那黑气立刻被剑气吞噬了。
与此同时,某处寺庙的房舍中,突然传来一声凄厉惨叫,声音如金铁相交,惊动了外头一众僧人弟子。
小区花园中,杭英迪听她说是在替自己治病,接着便感觉身上莫名的轻松很多,手上疼痛早就消失了,刚才被她手指划过的地方带着一种温温暖暖的感觉。
他不由得伸手揉了揉掌心,埋怨道:“你这治的什么病啊?我根本没病好吧。”
“短命。”宋蕴辞说完站起身,“走吧,回去签个合同,我敢保证,这部电影上映后你绝对不会后悔的。”
等她走出凉亭,杭英迪才反应过来她说的“短命”是指自己的病,不由得“切”了一声,在心中暗暗画圆圈诅咒她:“你才得了短命的病!”
不过没敢说出口,再次乖乖跟在她身后回去了。
晚上回到家里,她将自己今天见过杭英迪后发现的东西打电话跟杭兴志说了一遍,又道:“现在看来,当年替杭英迪算命的那位大师,应该跟窃取你们杭家气运的幕后黑手是同一个人。”
杭兴志一惊:“对方这么早开始就已经图谋我们杭家了?”
“也不一定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图谋的,”宋蕴辞道,“杭英迪的出生时辰非常特别,对方应该是对这些事情有些研究,当年便偷偷藏了杭英迪的几滴血,没想到后来竟起到作用,成为他窃取你们家族气运的关键。”
“如果有可能,还是尽量找一找当年那人的踪迹,不过我这边如果碰上,立刻就能认出来。”
杭兴志连连道,“好,我就算挖地三尺,也要将那个家伙找出来!”
挂上电话后,宋蕴辞脸上露出沉思的神色。
帮杭兴志自然不可能没有代价,对方手握全国百分之15.4的院线就是一个巨大的筹码,至少她不用担心自己第一次投资当主演的电影因为没有足够的影厅放映而扑得血本无归。
另外,杭家的这件事情也让她不得不重新审视起这个世界的背景来,随着很多东西渐渐浮出水面,她已经相信这个世界与小说中的世界恐怕有了很大不同。
那个窃取杭家气运的幕后黑后,又会不会与原文中的男女主角们有什么关系呢?
思索一阵后,宋蕴辞将这些事情抛到脑后,开始祭炼玄鸣剑。
夜里两点,她的脑海中突然响起一声轻鸣,紧接着她浑身金光大作,一柄通体无暇的金色飞剑从光芒中飞出,在她周身飞舞几圈,最后化成一把匕首落到她的掌心中。
即将不用特意运起神念,宋蕴辞也能感觉到自己与玄鸣剑之间密切的联系。
玄鸣剑,已经彻底被她炼化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