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的咸鱼本质暴露了——公子六月
时间:2021-03-02 10:06:57

  赵宸定睛一瞧,居然是那枚狼牙,于是惊喜道:“秦卿这是何意?不是朕输了吗?”
  秦敛微微一笑解释道:“说来也是臣要求严格了些,按常人的进度,在陛下这般年纪,要在一天之内练就蒙眼回防抵御臣的攻击,一回合一百下之中能抵御十五六招已属不易,陛下能达到十九招已相当不易,想必下一回练,陛下定能破二十,这狼牙是臣下一回提前赠与陛下的彩头。”
  赵宸笑弯了眼,也不客气接过那枚狼牙,“那朕便不客气了,秦卿放心,等到下回,朕一定能破了二十,不叫秦卿辜负这枚狼牙的心意。”
  赵宸拿着狼牙,爱不释手,欢欢喜喜地走了。
  秦敛站在后面看着男孩欢快离去的背影,嘴角也总算是露出了一抹真实的笑,他轻轻松开握在掌心间的小荷包,还在目送小皇帝远去,却状似不经意间将荷包郑重地放进了自己袖筒的暗袋之中……
  ***
  傍晚到了用晚膳的时辰,温溪本以为儿子从演武场回来以后会来坤元宫与自己一道用完善,为此还特意多加了几道赵宸爱吃的素菜。
  可谁知都等到了过饭点的时间,儿子宫里边的人才匆匆来禀,说是陛下已经在承乾宫里用过晚膳了,因为练武累了,用过膳后直接睡下了,便不来坤元宫了。
  温溪还奇怪,便差了祥生去承乾宫细问,就怕儿子是生了什么病。
  “娘娘无需担忧,陛下大抵是白日里与秦阁老练武累狠了,用过完善后洗漱一下便直接就寝了。”祥生回来后对温溪回话。
  “听说回去以后,陛下就着一碟子素牛肉吃了整整两满碗饭,想来是真累了也是真饿了,奴觉着,陛下长这么大,大概是第一次这般努力地练武。”
  温溪皱眉,嘟囔道:“这死孩子,虽说努力练武也不是件坏事,可你说他从前那般武艺水平,现在这一下子突然练这么凶狠,一口气能吃成一个胖子吗?太医院今日当值的和陛下宫里的人都惊醒着些,我就怕他一下子累狠了,半夜里生出什么幺蛾子来。真是的,演武场里就没人拦着点吗?任他这么胡闹。”
  祥生笑笑,说道:“其实这也怪不得随侍的人,奴听四瑾公公说了,当时在演武场里,陛下之所以这般用力,说到底也是为了娘娘您哪,主要是陛下与秦大人之间有场对话,不是胡闹,而是陛下长大了。”
  温溪疑惑,让祥生说明白些。
  于是祥生就把当时在演武场赵宸想放弃不肯再练而后与秦敛之间的对话前前后后大致复述了一遍。
  听完后,温溪沉默,所有的思绪都集中在秦敛那句“太后能否第二次承受这万分之一的几率”上,久久无言,忽然之间,眼底有阵阵湿热无法控制。
  秦敛所说的曾经撕心裂肺的痛,她确实再也无法承受第二次,所以即便儿子做了皇帝,她宁可他平庸一些,也希望他能平平安安的。
  这些话,她那个死去的丈夫从来不曾懂也从不关心,或许身边的人懂,但也没人敢会在她面前提起,从未曾想过,有一天会在一个与她只到过几次交道、只能算作熟悉的陌生人的口中听到。
  秦敛这人,倒还真是不错的……温溪想。
  祥生在一旁小心翼翼地觑着,见温溪沉默着不知不觉间便红了眼眶,心中猜测自己主儿是想起了那些叫人痛彻心扉的伤心往事,于是便想着岔开话题。
  “哦对了主儿,还有件事,不知道主愿不愿意花些工夫听听?”祥生看了看四周无人,林秋娘三人也不在屋里,这才思忖着对温溪说道。
  温溪止了某些心绪,回过神来后问道:“什么事,你且说便是。”
  祥生:“之前主儿不是让奴留意着那个从丽太嫔娘娘宫里偷盗被送去刑司的那个内监嘛?奴一直记着主儿的吩咐,着人时刻留意着,也没打草惊蛇。”
  温溪一愣,最近事太多,她一时间没想起来祥生口中丽太嫔宫里偷盗的内监是谁,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就是谢妤说的,疑似龙傲天重生那个家伙。
  “哦,那人如何了?可有何异常之处?”温溪问道。
  祥生认真回道:“那家伙姓荀,但下头那些人一般大字不识几个,便都错认成他姓苟,所以大家伙一直小苟小苟地戏称他,后来他偷盗丽太嫔物件被送去刑司后大伙儿便都随着原先丽太嫔怒极时的称呼喊他狗东西。”
  温溪一愣,这个梗还真是……
  “奴去找丽太嫔宫里与此人共事过的宫人们打听过,都道这人平日里沉默寡言,不太合群,总是受人欺负,但因办差手脚还挺利索,便被丽太嫔叫去做宫外采买的肥差,直到东窗事发,后来说他死而复生,这人去了刑司后,虽然依旧沉默寡言不合群,但奴在暗中瞧着……似乎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这总受人欺凌一说,却是不太贴切……”
  温溪皱眉,“什么意思,你且直说。”
  祥生应是,继续道:“主儿也知,这人偷盗宫妃私物去宫外售贩赌博,这可是重罪,一般身上有这样罪名的人到了刑司,能活下来的寥寥无几,可这狗东西手段着实不一般,送进去没几天便被人保下来了,活着走了出来。奴敢保证,这其中并无他人插手,全凭此人自己的手段。”
  温溪的眉头锁得更紧了,听祥生这口气,这么有本事,该不会真的是位“龙傲天”老乡吧?
  “什么手段?你说。”
  祥生的脸色却变得有些古怪,似乎很是尴尬,“这……奴说了怕脏污了主儿的耳朵。”
  温溪不耐烦地摆手,“行了,你就说吧,这宫里我见过经历过的脏污事儿还少吗?”
  祥生不再犹豫,直接禀道:“刑司的一个管事刘婆子,可是个厉害角色,还是从前弘德大长公主在宫里时留下的人,她在刑司经营二十多年,一般人轻易不敢得罪她,刘婆子年过四旬,却有个癖好,极为喜爱那些长得俊秀男生女相的年轻小内侍……那狗东西,唇红齿白,长得比一般小宫女都要清秀可人……”
  后头的话不用在多说,温溪也懂,她皱眉陷入沉思,就这样?一般男频小说的套路来说,龙傲天男主都是有着宁折不屈、喊话“莫欺少年穷”的傲骨啊,这位的剧情不大对头啊……
  难道真是她想多了?
 
 
第22章 真人   朕总有一日要将你们统统都千刀万……
  关于宫里內侍和宫女对食这件事, 一直以来边都是存在的,只要不是闹出什么过分的丑闻来,宫里的主子们很多时候大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只赵韫还在时, 他那个喜欢时刻找存在感摆威风的亲娘缪太后因为觉得宫人对食是一件秽/乱宫廷的肮脏事, 在赵韫在位的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是严令禁止宫人对食,违令者严惩不贷。
  但现在温溪的想法却是完全不一样的。
  这座深宫里, 最卑微的宫人也是人, 是人就会有自己的思想情感, 就会有欲/望,人有生理的欲那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没有人能有这个权利去剥夺任何一个人不管是在生理上还是心理上对“欲”的需求。
  所以自从温溪掌了这后宫大权以后, 在宫人对食这方面反倒是放松了下来,只要不是恶意强迫的, 你情我愿之事, 她认为她作为太后没有权利去过问,这是她作为二十一世纪人的人权认定。
  这位疑似重生者的大兄弟,看情况, 应该像是你情我愿类型的吧……
  刑司的那个刘婆子她也见过,是弘德大长公主留在宫里的老人了。弘德大长公主是赵韫的姑姑, 是赵韫的亲爷爷老皇帝的最受宠嫡公主,据说从前在宫中很有势力,还曾帮赵韫的祖父处理过政事, 后来到了赵韫他爹那一辈,便是那时候贵为皇后的缪氏也要被那位大姑姐压上一头。
  后来据说弘德大长公主年纪大了身体有恙,便不知怎的就退出了京城权力的核心争夺圈,跑到江南修身养性去了,一去十多年都不曾回来过, 也真的不再过问宫廷和朝野之中的任何事。
  即便是想之前赵韫突然病重宫变这样的是,不管内里是如何,但至少表面上弘德大长公主一点儿也没再掺和进来。
  但她的余威犹在,这个刘婆子就是曾经弘德大长公主近身伺候的,留在宫中的人,这么些年下来,只要是大长公主还健在,这刘婆子在刑司当差便一直是混得风生水起。
  照祥生说的,那刘婆子喜爱长相清秀的年轻內侍,而这位意思重生者的小哥则是为了在刑司得到庇护活下去,于是双方就应该这一拍即合了……
  可温溪怎么都不敢相信,如果是她的老乡穿越而来,这适应的速度未免……未免也有点太快了!
  难道真的是她疑心想多了?这个姓荀的小内侍其实就是在被谢妤打了一顿后闭过气去暂时休克了,然后机缘巧合之下命大又醒了过来,随后被送进刑司,人为了活命才不得已找上了刘婆子?
  就这么简单?
  可她总觉得有那里不大对劲的样子……
  温溪坐在榻上,食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边上的红木案面。
  温溪忽然想起来另外一事,急忙问道:“对了,那那日丽太嫔说的她宫里夜晚总是有猫在嚎叫的事又是怎么一回事?查清楚了吗?”
  就不知道是不是真像谢妤说的那样猫叫和重生扯上了关系。
  祥生回道:“查清楚了,原先丽太嫔宫外附近那一带便一直有只野猫,母的,太嫔宫里的小宫女偶尔也会喂一喂吃食,所以那野猫总在和宁殿附近打转,储秀宫柳氏从前养着三只西域进贡的波斯猫主儿应该还有印象吧。
  后来储秀宫被封,那三只名贵的狸奴因无人照管便不知去向,奴特意着人去和宁殿附近留意了一下,原那三只波斯猫自个儿跑去与和宁殿外的野猫厮混了,三只公的,一只母猫,到了夜里,可不就发情斗殴了,这便是太嫔说的听到渗人的猫叫,奴思忖着,这应该是个巧合,和那狗东西死而复生并无干系。”
  没有干系,那就说明并没有那么玄乎……
  那这个姓荀的內侍到底是不是重生呢?
  “那关于这內侍,还有什么其他异常的举动没有?”温溪沉声问道。
  祥生皱眉认真思索了好一会儿后才道:“本来依宫规处置,这小子是要被打一百鞭的,但和刘婆子搅和到一块保住了一条小命外倒也没见他有什么异于往常之处,现就留在刑司当差,按照和宁殿宫人的说法,这小子倒是一如既往地沉默寡言,不过有了刘婆子的庇佑,想要欺负他的人都被刘婆子收拾了,主儿说不能插手,除此之外,奴便再也瞧不出别的什么了。”
  温溪听着一时间也断定不了,她对祥生吩咐道:“你且继续在暗中盯着这人,别让他给发现了,若他有什么异常之处,立刻来禀。”
  “是。”
  祥生离开后,温溪一个人陷入了沉思,也许这人是她穿越的老乡,但经过柳诗婳那一出血的教训后,她真的不敢贸然动作,若说不是,那或许对她来说也不存在什么威胁。
  若这內侍没有被穿,那其实按他现在身上的罪名死了便也死了,但若真的是个穿越者,温溪觉得她现在能做的也只是先观察起来,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对方是敌是友不明,但若这人真的已经换了芯子……
  不滥杀无辜一直是温溪所坚持的最后底线,否则她觉得自己和柳诗婳又有什么区别。
  ***
  夜至亥时,除偶尔还有几处宫殿亮着烛火外,宫里一片寂静。
  刑司的地界因为常年收容关押宫中犯了错的宫人,三天两头就能看到有蒙着白布头的尸体被抬出去,时常能听到里头传出来令人毛骨悚然的哀嚎声,到了深夜,这里更是阴冷。
  时已过亥时,便是行刑的人和犯人也都歇息了,倒更是静得慌。
  年轻的小内侍提着一盏破旧的灯笼,拖着疲惫的步子一瘸一拐地回到了自己低矮潮湿的睡房之中。
  打开门屋子里还没人,小内侍走进去,将灯笼搁置好,他用缺了一个口子的茶杯倒了一杯凉茶,一气灌下。
  这茶叶也不知道是置了多少年的陈年烂茶,一入喉便是一股子霉味,小内侍下意识就涌起一股反胃的冲动,强忍着不适感将茶水咽下肚。
  心中却是如何都熄不了那股滔天的怒火,无处可撒,他将杯子狠狠掷到地上摔得粉碎,随后一脚踹翻了边上的凳子。
  在昏黄烛火的映照下,可以看见这小内侍生得唇红齿白,清秀俊美,只是他此时额头青紫破皮,肿了一大块,因怒火而面目狰狞扭曲,显得狼狈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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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是一群该抄家灭族的混账!朕总有一日要将你们统统都千刀万剐!都该死!该死该死该死!”小内侍狠咬着牙,语气里满是杀意。
  尤不解气,他又朝那翻倒的凳子狠踢了两脚,还弯腰捡起来再砸在地上,那凳子本就是粗糙的工艺,哪经得起这么折腾,哗啦啦的便散了架。
  这个自称是“朕”的小内侍便是世人眼中早已驾鹤西去的嘉帝赵韫。
  那日,他躺在承乾宫的龙床上奄奄一息,最后是被他的皇后,温溪那个贱人活活气死的!
  当时只觉得被气得胸口一阵锐痛,呕出一大口血来,然后便是眼前一黑,陷入无边的黑暗之中再也没了知觉。
  等他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发现自己居然是在丽嫔的和宁殿,正被一群下贱的东西摁着往死里打。
  他还见到了丽嫔,平日里那张娇艳爱撒娇的脸蛋高高在上,看他的眼神却如同看一条地上的死狗。
  丽嫔是和皇后一伙的,她和皇后一样都想让他死!
  迷迷糊糊中意识到这一点,赵韫眼中涌起阴冷嗜杀之意,几乎就像跳起来跑过去掐死丽嫔。
  然后他如愿以偿地看到了丽嫔眼中的惊恐之色,只是还没等他有动作,便被一群内监又给重重地摁倒在地,动弹不得,然后他只觉浑身剧痛,天旋地转之后又晕了过去。
  等再次清醒之后他发现自己被关在了一个杂物间里,每日冷菜馊饭被吊着一条命。
  从每日为他送饭的内监嘴里听得三言两语,他意识到一个令他不敢置信的事实,他不再是他,不再是那个九五至尊的帝王,而是一个丽嫔宫中犯了重罪被打了一顿的罪奴,嘉帝赵韫早已于几日前龙驭宾天了……
  他甚至连这具身体叫什么名字都搞不清楚,所有人都像唤条狗一样带着轻蔑唤他,他不敢再妄动,他能感觉到现在自己的处境,只要他稍微有什么动作,他估计丽嫔都能立刻要了他的命,他没有死,他不能再死一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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