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的咸鱼本质暴露了——公子六月
时间:2021-03-02 10:06:57

  于是她侧过头悄悄地问身旁侍立的祥生,现在什么时辰了,祥生的回答是已经过了巳时。
  温溪心中一盘算,已经过了上午九点,也就是说她母子俩已经在这里干坐着听一群大男人吵了四个小时的架了,问题是还没有一件事是吵出了结果的。
  要是在这样任他们吵下去不制止表示点什么,那她母子俩在这些人面前就真的要无威视可言了。
  至于怎么表示,这可也是一门不小的学问,之前她还专门琢磨过。
  作为一个上位者而言,想要让底下的人对自己心存敬畏德才确实很重要,还要有深不可测的驭下之术,就是要装得高深莫测一点,让下面的人猜不透你究竟是怎么想的。
  至于怎么装得高深莫测让人捉摸不透,温溪觉得,现在就是实践的好时机。
  首先先一言不发,由得大家去,就像她刚才那样,做的很好。然后,差不多时机,也该开口了。
  先要缓缓地站起身,才好在密密的帘子后面引起殿中那群人的注意……淦,腿有点麻了……
  等到全场注意力都被吸引过来安静如鸡以后,再用一种“我早已了如指掌但我就是一直不说静静地看着你们表演”的语气开口:“行了,争了两个时辰了,诸爱卿不累,哀家可是有些乏了,陛下也还得去书房习课,咱们母子就先走一步了,诸爱卿为国为民,若还有精力的,便留下来继续吧~”
  这里讲究语调一定要缓,带着悠长,让人觉得你是意味深长。
  这么着,确实是有用的,至少暂时把一帮子老油条子们都给唬住了,站在那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才好。
  温溪搭着祥生的胳膊,抬脚就要往后配殿走去,赵宸也急忙起身跟上。
  才迈了一步,就听见身后秦敛朗朗开口,“臣恭送陛下,恭送太后千岁。”
  秦敛开口了,他身边的孙太傅也跟着开口,“臣恭送陛下,恭送太后千岁。”
  这两位都打头了,那自然再没人敢多言,于是整整齐齐地“臣恭送陛下,恭送太后千岁。”
  温溪在绕进配殿的屏风前,最后回头看了一眼。
  这会儿因为离得远了,隔着亮闪闪的玛瑙帘,她只能隐约看到秦敛的身形轮廓……
  嘴角不禁弯起了一抹弧度,要是这群人都能想这位一样,那她该舒心很多。
  ***
  下了朝,温溪也没多做停留,直接上了凤撵出了太和门,一路直奔坤元宫回去。赵宸的龙撵在前,温溪在后,母子俩一前一后都往坤元宫的方向去。
  太和门与坤元宫之间还是有点距离的,中间要拐好几次弯穿过好几条巷道。
  温溪坐在步撵上,用手撑着额头,手指不断地揉捏自己胀痛的太阳穴,为了承受那十来斤的假发和太后朝冠,早晨芳苓给她梳头的时候梳太紧了,这么久的时间紧绷下来,她感觉自己的头皮头快要被扯下来了……
  凤撵一路行过去,不断有路过的宫人们下跪。
  远远地,一队內侍各自手里捧着物什朝温溪避免对面的方向走来。
  这队內看服侍应该是那种敢杂活的低等内监,侍见到凤撵和龙撵一前一后过来,都赶紧后撤靠边,放下手里的东西恭恭敬敬地跪倒在地。
  但其中有一个年轻的內侍动作似乎有些滞缓,在龙凤两架步撵慢慢临近时就那么直愣愣地凤撵的方向望过去,他眼中所看到的是繁复威严的太后朝服,还有那历来只有掌政太后才能带的奢华凤冠,还有坐在太后凤撵上那高高在上的人……
  这內侍死死等着步撵过来的方向,胸膛剧烈起伏,眼中开始泛红,然后他的膝窝被旁边的人狠狠踹了一脚,直接就把他踹跪倒了,那人力气极大,一把握住他的脖颈毫不留情地把他的头往下摁下去。
  这时,步撵已行至跟前,那內侍下意识就想要再抬起头来,却被握着他脖颈的那只手下了死力往地面上撞,脑门重重地磕在坚硬的地板上,內侍只觉一阵剧痛,而眼前一阵昏花,额头有温热缓缓流下……
  步撵从他们身边走过,不论是步撵上的人还是身旁跟随的宫人都没留意这些小动静。
  直到两架步撵走远再也看不见,这队內侍才三三两两的起身。
  那被强摁着磕了脑袋的內侍眼中满是戾气,想甩掉那只摁在他脖颈上的手的桎梏,却听见手主人管事太监阴恻恻的尖细声音:“作死的狗东西,下次要找死就死远一点,别以为你是刘婆子的人咱家就不敢动你,若是连累了咱家,咱家就让你死无全尸!”
 
 
第21章 怀疑   难道真是她想多了?
  温溪带着儿子回到坤元宫后第一件事就是除去头上繁重的发冠和假发, 脱掉了层层叠叠的朝服,换了套清透舒适的长衫。
  然后母子俩一人抱了一碗糖水,盘腿坐在炕榻上。一大一小两张相似的脸, 同样的姿势, 同样劫后余生跟打了霜的蔫茄子一样生无可恋的表情,还有同步拿调羹吃糖水的动作, 让一旁伺候的几个人忍俊不禁。
  温溪往嘴里塞了一大口红豆双皮奶, 咽下, 然后沉重的拍了拍边上儿子稚嫩的肩膀,“儿啊,辛苦了, 但你要知道你已经长大了,你一句是一个成熟的小大人了, 该学会自己一个人上朝了。为娘那么辛苦抚养你长大, 该是时候享享清福了。”
  赵宸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温溪一连串的叫唤打断了,“来来来, 芳苓小可爱进来了,快快快, 给我捏捏脖子,你家主儿的脖子都快要折断了。”
  芳苓依言而来,轻轻柔柔地给温溪按了起来, 温溪甜水也不吃了,闭着眼,舒服的直哼哼,“唉,舒服~还是芳苓的手最巧。”
  一旁的林秋娘看看舒服得越来越往下瘫的自家主儿, 再看看张了张嘴最后还是乖乖闭上了的小皇帝陛下,不禁莞尔:“娘娘,哪有您这么夸张,陛下年纪毕竟尚小,有您在背后垂着帘子撑着,也无人敢欺陛下年幼。”
  温溪有气无力地摆摆手,“别说了,真是要了我的这条老命了,不过还好,秦敛这人倒还真是个妙人,今天要不是他,恐怕我们母子俩还得在那里继续遭罪。”
  “哦对了。”温溪突然想起来,对林秋娘道:“宫中今年夏衣的事照现在这种情形估摸着我是没精力去管这事了,秋娘你多多留心。”
  林秋娘点头应是,“娘娘放心,奴婢省的,方才尚服局陈司衣来了坤元宫一趟,该安排的大抵都安排妥当了。”
  这边几个大人正聊着正事,边上的赵宸一边吃着一边乖乖地听着,碗里的糖水见了底,又吃了整三大个蛋黄酥,这才算满足。
  一吃饱了,男孩子无限旺盛的精力就又回来了。
  听到要裁衣,赵宸擦拭嘴唇,迫不及待地跳下炕榻,“那我的呢我的呢?母亲不是早前就给我量了身说要做的那一套嗯……做一套帅炸天际的什么来着……对了,叫迷彩特战服,做好了么?正巧,早前与秦敛约好,今日下朝后他要同我去演武场教我射箭等活儿,正好母亲的说得那迷彩特战服那么好,快些拿出来让我瞧一瞧试一试,我都等好久了。”
  温溪眨眨眼,三天前她和秦敛说好了好教习自己儿子,今天就已经约上了?这两人貌似关系发展得很快嘛!
  赵宸见母亲不答,以为是温溪拿不出来,顿时满脸的期待就有点垮下来了,“啊?母亲该不会是还没做好吧?那……那就算了吧,林姑姑,把朕原来的骑射服取来吧,和秦敛说好了,他下朝以后处理好文渊阁的事就去演武场等朕,这会儿想必他应该到了。”
  一旁正在给温溪按肩的芳苓轻笑道:“陛下莫急,那衣裳早做好了,奴婢这就给您去取了来。”
  皇子们历来都是有自己相对应的骑射服,但温溪一直嫌弃骑射服看似英伟实则华而不实,有很多处设计都不太合理,若穿了骑射习武不能完全放开手脚。
  但赵宸却争辩说大召的皇子骑射服是一品大将们上阵杀敌时所穿的铠甲进行修改演化,没有比这更好的骑射服了,温溪不屑,曾经在儿子面前夸下海口说见过比这更加英武帅炸天际的的军人装束。
  大概男孩子对军事一类事物有天生的吸引力,赵宸一听,便开始缠着温溪要她给做一套“帅炸天际的迷彩特战服”。
  前世她爸爸当过十几年的兵,对部队对军人有着异于常人的感情,退役之后一直是个军事发烧友,家里有一堆军事藏品,其中就有从建国后开始一系列军人军服,温溪从小看着长大,不说精通,但她好歹前世也是学美术做过设计的,于是她根据记忆将她穿过来之前最新式的陆军特战服迷进行了描摹。
  但这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光是在原材料的寻找和选择上就让温伤透了脑筋,比如仿造防弹背心,防弹倒是用不上,但为了让背心有刀刃难以划破的效果,差点没把经商的温五折腾奔溃,可是连麻绳都用上了。
  但海口已经在孩子那里夸下了,给了孩子承诺温溪觉得就必须得做到。
  不过好在古代之所以能留下那么多令现代叹服的奇迹,大概,就是有像芳苓这样心灵手巧到令人惊叹的人的存在吧。
  其实温溪也就是提供了特战服的样稿和一些想法,具体的制作,都是芳苓在忙活。
  这事是一年多前了,芳苓几个月前就已经把从头盔到作战靴全套特战服都做好了,只是这几个月来发生了太多大事,她们都给忘了,直到今日赵宸提起来才想起这茬。
  那套特战服被拿出来,赵宸当场就试穿了,一些特殊之处确实是赵宸原有的骑射服所不具备的。
  这一整套下来,不说和温溪前世记忆中的迷彩特战服十成像,但至少也像了七八成,除了材质可能稍微会差些。
  看着满眼星星在试衣镜前转圈圈的儿子,温溪就知道,看来就算是古代的男孩,骨子里爱好的天性都是不变的。
  赵宸觉得稀奇极了,这儿翻翻那儿瞧瞧,“这衣裳真是奇特,穿着瞧起来怪怪的,不过却是不原来的骑射服舒适多了,而且瞧着这些……带子扣子都很有用处。”
  他说的带子扣子就是护肘护膝还有手套以及束封袖子的束带搭扣等。
  “芳苓姑姑当真手巧,这整一套约莫花了不少心思吧?”赵宸直接夸赞芳苓。
  “陛下过奖。”
  边上的温溪不开心了,“哎哎哎,没良心的臭小子,怎么不夸夸你妈我呢,上来就夸芳苓,我也是很辛苦的。”
  赵宸双手反背,一副小大人模样,“母亲能想出这般样式的骑射服,儿子自当另赞母亲的智慧,但朕敢断定,这一整套,上头的缝线,没有一针是母亲缝的。”
  “谁说我没有缝过一针!”温溪从赵宸的一个口袋里掏出一同款迷彩布料的……的荷包,递到赵宸手里,理直气壮地反驳,“你瞧,这荷包就是做这套迷彩服用剩的边角料做的,里头放了驱蚊的药草,你妈我亲手给你做的,一针一线密密缝,里头承载了最炽热的母爱,来,收好了,别把母爱弄丢了。”
  赵宸看着线脚跟胡须一样一摸一茬的荷包,还有上头绣着的那只四不像,这种荷包,他寝殿里那个专门用来“存放母爱”的匣子里有满满一匣子,心中暗叹一口气,这么多年了,他母后的女红一丁点进步都没有,荷包十年如一日地粗糙,荷包上的图案十年如一日的那只“四不像”。
  看儿子的神色就知道他是在嫌弃自己做的荷包,温溪倒也不羞恼,反正她就是破罐子破摔了。
  从前赵韫总是喜欢夸赞那些女红出色的后妃贤良能干,于是后宫的女人有不少拼了命地想法子只想得赵韫的一句夸赞,可温溪学不来,她是真没这方面的天赋。
  而现在狗男人已经死成了渣渣,而儿子,就算他再怎么觉得自己女红不佳,也不会嫌弃她这个做母亲的,所以何必再费那个精力,她反正这辈子都不可能学什劳子女红了。
  于是温溪将那荷包往赵宸胸前的口袋中一塞,就开始赶人,“行了行了,别这么多废话,不是说秦敛在演武场等你吗?快去吧,人家现在好歹也是你师父,真让人家等急了可也不妥,去吧去吧。”
  ***
  等赵宸穿着一身全副武装的迷彩特战服赶到演武场的时候,秦敛已早早地候在了那里。
  见到小皇帝一脸兴奋地往他这边奔过来,秦敛墨黑的目光如炬,第一眼便精准地定在了赵宸身上的这套“奇装异服”身上。
  他躬身给赵宸请安,顺道提问,“陛下万安,陛下这一身是?”
  赵宸一听,就张开手臂在秦敛身边转了一圈,喜滋滋道:“怎么样秦卿,这衣裳看着成吗?是母后给朕做的。”
  秦敛听着小皇帝的话,一瞬不瞬地打量着他身上的衣裳,目光灼灼。
  赵宸以为他是对特战服感兴趣,兴致勃勃地献宝,“这衣裳不同寻常,这叫迷彩特战服,秦卿你瞧,这儿这儿,还有这儿,绑了护具,用这种束带绑缚,便是打斗中也牢固不易脱落,还能很好保护重要关节不受伤。”
  “这背心,可比套个护心镜舒服多了,母后说里头有一张极细的铁丝网,一般刀剑都是砍不断,还有这靴子,底软帮直,母后说这上头是鞋带还有魔术贴,穿着可比咱们从前的战靴合脚多了,还不易磨损。还有这种花纹母后说叫做迷彩,便是为了在野外时契合草木之色,易于潜伏,好叫敌人难以分辨察觉。”
  瞧秦敛看得无比投入,赵宸自豪极了,“怎么样,不错吧,这可是母后为我做的,为了这一套,她可是耗费了整一年的心力。”
  在赵宸心里,不管在家里怎么嘴贫嫌弃,但到了外头,不管衣裳是谁做的,永远是母亲最好母亲第一。
  “太后真是有心了。”秦敛哑声一句,听不出什么情绪。
  “嘿嘿,那可不是,母后是能想出让人出其不意的好东西。”说起自己的母亲,赵宸与有荣焉,为了想秦敛更多的展示这套特战服,他还翻起了衣服上的口袋,“这些口袋,这个秦卿你瞧,里头有暗扣,可以固定一把匕首,这个,专门用来放一些纱布伤药等小药品还有这……呃?”
  一不小心就把胸前口袋里那个缝满了母爱的四不像荷包掏了出来。
  赵宸在秦敛的灼灼目光中,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垫着荷包干笑道:“呵呵,这是母后拿衣裳剩下的边角料给缝的驱蚊香包,所以缝的时候便没太上心,便当个小玩意儿罢了,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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