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家爷这么折腾来折腾去地要死要活这么多年,感谢老天爷,功夫不负有心人啊!终于是让他看到了一点效果!普大喜奔!!!
温溪在陈平惊得快把眼睛都瞪出来的神情,浑身上下都觉得尴尬,她轻咳一声,“那个……哀家就是来看看秦大人,听说他方才去了刑司,伤口又开裂了,哀家想来瞧瞧,但总是进出皇子所也不大妥当,所以……”
陈平表示理解,“是是是,太后娘娘您里边请,只是我家爷的烧又上来了,还在昏睡中,怕是迎接不了凤驾怠慢了娘娘……”
边说着边把温溪往里间引,一边走还一边絮絮叨叨地,“太医千叮咛万嘱咐,爷需要暂时静养不宜挪动,可他就是不听,当听说刑司那边审讯紧张不顺利,便捂着伤口亲自去了一趟,结果,审倒是审出来了,可等回到奉慈殿,好嘛,伤口开裂,那血,都已经把纱布给浸透了。”
“爷还没告诉小的,等到他失力倒在地上这才被发觉,等小的叫来了太医揭开一瞧,那血淋淋的伤口,哎呦喂,真是可怜见的!伤口都发溃了……
后来勉强止住了血,可血才止住了,这好不容易退下去的烧又少了上来,方才还一度烧得输了胡话,药也喂不进去,小的费了好大的劲儿才让爷在昏睡中吃进去了半碗。”
陈平就跟打了鸡血一般,滔滔不绝,连比带划的,把他的主子描述得要多惨有多惨,他甚至想,最好是让温太后当场落泪!
温溪却是不知道陈平内心的想法,一边往里间走一边皱眉,却不发一言。
到了里间,转过屏风,陈平弯腰躬身一礼,指着床上昏睡的男人对温溪道:“都烧了有个快半个时辰了,太后娘娘请。”
温溪走上前去,在床沿边上坐下来,怔怔的望着床上昏睡的男人。
面色比之前见过还要苍白,额头上敷着湿帕子,两颊带着不正常的红晕,唇上也是异样的红,峻眉紧锁,若是叫人没心没肺地瞧着,这幅病弱的美男子样还是相当诱惑人心的……
温溪从晃神中猛然惊醒,脸颊瞬间滚烫,暗自啐自己一口,都这种时候,她居然还能歪想到什么乱七八糟的,自己最近这是怎么了?
温溪强自定了定心神,拿开秦敛额头上的帕子用自己的手试了试他的体温,果然滚烫的。手往下移,在衣襟处顿了顿,然后轻轻往外撩了撩,纱布下清晰可见地渗出了殷红。
温溪手里拿着已经被捂得温热的湿帕子有些茫然,伤口重新包扎过了,太医来过了,药也喂了,她扮做宫女来了这里,除了这样看一看她能干什么?
她握着湿帕子,四下寻找,抬起头无意间便看到了放在床头的那个铜盆,盆里还装着尚有未溶解冰块的水。
温溪起身走过去,重新浸湿了帕子,再拿出来,拧到半干,然后再坐回去,小心翼翼地放在了男人的额头上,许是因为太冰,昏睡中的男人本能地打了个颤。
温溪也被吓了一跳,以为是太冰了一下刺激到了正在发高烧的兵刃于是赶紧又把帕子拿起来,自己用手稍微捂了捂,自我感觉没那么冰了以后又放了上去……
一旁的陈平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捂嘴偷笑着悄悄退了出去,他家爷要是知道了现在眼前的这般情况,估计得高兴疯了,等他醒来以后,他一定要撒开了腮帮子好好地说上一说。
温溪没有察觉到屋子里只剩下他们两人,她把帕子敷上秦敛额头后就又不知道该干些什么了,但也不再好意思一直盯着着人家的脸,最后只好对着他额头的帕子发呆……
默默地从一数到了二百,感觉差不多了,于是伸手揭下帕子,又起身去搓了冰水,待再次坐回来以后,温溪看着男人大约是睡得不安慰而一直在滑动的喉结来来回回看了好久,终于下定决心,将帕子叠成小块,在他脖颈上轻轻按拭,以图为他降温。
“看看我……看看我看看……我,回头看看我……”
男人紧闭着双眼突然开了口,模模糊糊地,温溪听不清,她下意识地俯身侧耳去听,“什么?你说什么?”
“看看我……回头看看好不好……”
看?看什么?谁看他?
温溪正满脑子问号,再次抬眼时,正好和男人黑黢黢的眸子对上……
秦敛不知什么时候,突然睁开了眼睛,眼白上布满了红血丝,瞳仁幽深不见底,正在疯狂涌动着她看不懂的情愫,直勾勾地望着她。
视线乍一对上,温溪冷不丁被吓了一跳,只是还没等她直起身,那只拿着帕子在他脖颈间位置的手被男人一下子牢牢抓住了手腕,用力一带……
温溪在猝不及防之下一个失力被拉倒在了秦敛胸膛上,脑袋正好砸在他纱布绑缠的位置。
温溪先是一懵,然后飞快反应过来,失声喊道:“啊啊啊……秦敛你你你在干什么……赶紧松开,伤口伤口!我压到你伤口了……”
被烧得神志模糊完全分不清梦境和现实的男人那里肯放手,似乎也根本察觉不到任何疼痛,攥着那纤细的手腕只那么一转,两人上下的位置便颠倒了过来。
温溪只觉一阵天旋地转,视线再次聚焦时,男人已经撑在了她的上方,衣襟敞开着,左肩那纱布之下的伤口则是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往外渗血。
温溪不太搞得清现下的状况,只盯着那伤口的位置结结巴巴道:“秦……秦、秦敛,你你在干什么,快……快起来,你的伤——”
话还未说完,男人滚烫的唇便压了下来,随之铺天盖地挟裹而来的是他独有的气息,带着高烧的热度……
轰得一声,温溪脑中被炸得一片空白。
第41章 纠结 心脏依旧在不受控制地砰砰乱跳。……
温溪浑身的力气都像是被抽干了, 就如同置于轻飘飘的云朵之上,软绵绵的,晕乎乎的, 她脑子里一片混沌, 只觉得自己完全无法动弹,甚至于无法思考……
男人依旧神志未清, 但幽深的瞳孔似乎又烈火在焚烧, 相触时那种柔软芳甜的滋味令他发了疯一般着迷
这早已是他日日夜夜煎熬下滋生出来的心魔。心魔一朝得以释放, 他无法控制,也不想再控制。
几乎是用尽了毕生的力气,去唇/chi/相依, 去相亲吻,几乎是想将怀里的女人揉进自己的骨血之中。
温溪被亲得都不知道该怎么呼吸了, 脑子里晕晕乎乎的, 男人如捧着至宝一般托着她的后脑勺,随着那炽热的吻在不断地加深,不断地加深, 温溪很不争气地浑身酥ma了。
原本小心翼翼抵着男人胸膛怕他乱来压到他伤口的两只手臂渐渐地软了下去,任由他凶狠地辗转汲取芳香。
温溪脑子里乱成一锅浆糊, 混混沌沌的时候唯一的想法就是,这男人,吻/技倒还听高超的嘛, 只是最开始的时候好像磕破了她的唇,现在有些火辣辣得疼。
鬼使神差地,她就闭上了眼睛,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做出回应。
不够,远远不够……
男人双目泛着疯狂的红, 只凭着本能去汲取,越发深入,心中的魔一朝得到释放,便汹涌肆虐,他不再只满足于此,一双还再因高烧而滚烫的手开始不自觉游离向上。
几乎是颤抖和不受控制,用力那么一扯,便扯开了温溪质量不怎么好的宫女服的衣襟。
随着“嘶啦”一声衣帛si裂的轻响,紧随而来喷在温溪颈间的灼热气激得她浑身一震。
神志随即恢复了清醒。
温溪脑中一片轰鸣,她在干什么?这是在干什么?刚刚到底是怎么了?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覆在她上方的男人是秦敛?
可是,又怎么会是秦敛呢?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她和秦敛,他们两个,这怎么可能……不可能!不可以,不可以的!
这些念头在温溪脑中一一划过,手上的动作快过脑子,她在顾不得别的,用尽全身的力气一把推开身上的男人,然后头也不回跌跌撞撞地就往外跑。
跑到门口的时候和正准备要进屋的陈平对面碰了个正着,陈平瞪大了双眼,甚至还没来得及看清,便觉自己身边挂过一阵风,眨眼间人就跑出去没了影。
而床榻之上,秦敛直到被一把掀翻在旁,这才从半梦半醒的状态中彻底清醒过来,看到那仓皇逃离的纤细背影,他下意识就像伸手伸手去拉回。
可是任凭他用尽了全身所有的努力,也只是指尖堪堪触及温溪逃离时甩起的衣摆,而他则是一个失力直接狼狈地滚下了床榻,左胸处的伤口因这番大幅的动作而瞬间完全崩裂了。
门口的陈平本来一脸懵地望着温太后慌张逃跑的背影,听到里间的动静转过头去,瞬间被惊骇到,赶紧跑过去想要扶住秦敛,“哎哟哟,爷,这是怎么了?您怎么从床上摔下来了,刚刚……太后娘娘怎么跑出去了?发生了何事?哎呦我的天爷喂!伤口伤口!爷您的伤口!”
秦敛一把挥开陈平,望着那个背影消失的方向,原本被烧红的面色一下变得惨白,紧咬着牙关,通红的双目似要滴血,嘴里模糊地喃呢着就在他身侧的陈平都无法听清的话,“怎么……怎么办,该怎么办……”
陈平看着他这般模样,都要以为他家爷这是入了魔障了,被吓得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谁知就在这时,只见秦敛突然面色一变,一股滔天而来的剧痛自他左胸的伤口处窜入四肢百骸,沿着浑身的经络铺天盖地的蔓延开来。
秦敛痛得面容都要扭曲了,整个人开始不由自主地发抖痉挛,她能感觉到自己的气血在诡异且极快的逆行,胸口剧痛翻涌,血腥之气朝喉间聚集,然后他再也忍受不住,嘴一张,哗地呕出了一大口鲜血来。
一旁的陈平被吓了一大跳,看着那呕出来的鲜血,被吓得吱哇乱叫,“爷……爷爷您这是怎么了?这是怎么了?怎么还吐血了?我我我……我这便去喊太医……”
秦敛已经疼得在地上瑟缩成一团,却还是抖着手一把拦住了正要起身咋咋呼呼出门去喊太医的陈平,他说话时牙齿都在上下打颤,“等……等、等一会儿,再等……再等一会儿,她那般模样才……才刚跑出去,这里不能……不能这么快就大动静引人来,她会被人瞧见的,再等……再等……”
说着,又是一口鲜血自口中喷吐出来。
陈平急得像只热锅上的蚂蚁,但还是听话地停住了脚步,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在原地急得团团装。
……
再说从屋里狼狈逃窜出去的温溪。
一时间受了这么大的刺激,脑子短暂性地罢工,她根本无法他想,出了寝房后便闷头直往外冲,一门心思只想尽快逃离这里。
而原本在奉慈殿大门口角落里等着温溪的祥生,见她风风火火地冲出来,以为自己主儿探望完了秦大人出来了,刚想开口招手,却见人直冲冲地从他身边略过,快速跑出了奉慈殿的宫门。
祥生刚要喊出口的音在喉咙口卡顿住,感觉不大对劲,仔细回想了方才自己主儿冲出去时候的模样——发髻散乱,唇边口脂晕染模糊一片红,衣襟被撕开了好大一块,他仿佛还隐约看到了锁骨上吊着的那一截肚兜绳……
祥生只觉心口一窒,猛地瞠圆了惊恐的双眼,嘴巴都长大了,两股战战,停在原地看看奉慈殿内殿的方向,在看看自家主儿消失的方向,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进殿去给那轻薄他家主子的登徒子一刀好还是追着他主子离开好。
夭寿啊!这是要出大事了呀!
最终,祥生公公脚一跺,拂尘一甩,做了选择,朝着温溪跑走的放下尽全力追了出去,一边追还一边压低了声线嘶吼,“主儿求您快停下啊,别乱跑了!”
天杀的,这要是跑出去碰上个人再被认出来,那可真是要出大事了!
……
不过祥生毕竟是个干惯跑腿的男人,没花多少时间就追上了温溪,然后将依旧处于风中凌乱中的温溪拉到了一个隐蔽的角落。
祥生掩护着温溪一路抄偏僻的小路走回坤元宫,幸运的是这期间他们一个人也没碰上。
等回到坤元宫,入了大殿便是自己的地盘,温溪的顾忌也没有了,捂着自己的衣襟直接冲回了自己的寝殿,然后随手把寝殿门从里面给栓上了……
翠谷几个原都在大殿里,见自家主儿披头散发一身狼狈地从外面冲回来谁也没理埋头就冲回了寝殿,皆是错愕不已,过去想要敲门,又发现门被反锁住了。
翠谷性子最是急躁,拍了几遍门里面毫无反应,急得直跺脚,冲着后跟上来的祥生急切问道:“这……主儿这是遇上何事了?不是刚去了奉慈殿,回来怎成了这样?祥生哥你是怎么看护主儿的?”
祥生心中一声苦笑,却是没有开口,他都尚且无法完全回神,但不论如何,但凡主儿没有先表露些什么,这件事他就是到死也得烂进棺材里!
寝殿里,温溪不理外边的拍门声和说话声,整个人扑倒在怼怼床上,用被子将自己整个儿罩了起来。
躲在黑暗狭小的环境中,温溪这才慢慢地平息下来剧烈的喘息,心脏却还是在一阵阵地狂跳,不知道是因为一路回来跑太急的缘故,还是因为方才奉慈殿里发生的一切。
一回想起奉慈殿的那一幕,温溪就止不住的又是一阵脸红心跳。
她裹在被子里把自己团成一个球,双手捂住自己滚烫的脸颊,过了一会儿,又不由自主地去摸自己被咬破了的嘴唇,总感觉上头还残留着那个男人滚烫的温度……
甚至嘴角开始慢慢往上翘,才翘到一半她猛地僵住了,她狠狠咬住另一半没有被咬破的唇在心中暗啐自己一口,明明连儿子都生过了,怎么现在还把自己弄的跟个十六七岁情窦初开的小姑娘似的……
丢人!幸好没人看到。
温溪不自觉弓着身体缩得越发,可有转念一想,这都叫什么事儿啊!
她将自己完全闷在被窝里,就这样闷了良久,最后实在是憋闷不住了,猛地掀开了锦被,起身下床走到了妆奁前坐下。
在被打磨得光可鉴人的银镜中,整整地望着自己此刻的模样,发髻里一缕缕的散出发丝,两颊飞霞,衣襟被扯破,仔细一瞧靠近锁骨的位置还隐隐有个吻痕的暧昧印子,涂得口脂也被亲得乱七八糟,嘴唇还破了皮有些微肿,因为突然别吓,激得眼中水光涟涟,再加上银镜略略迷蒙的反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