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她太难了!——奎奎因因
时间:2021-03-02 10:14:43

  男人自我介绍姓何名灿晖,半真半假道:“我算是安安的保姆兼保镖。”
  为避免太影响徐枝月吃饭,何灿晖说了安安两次,让她换来他这侧的空位坐。
  安安不应他不看他,视线牢牢黏在徐枝月的脸上。
  “小朋友,你挪过去些好不好?”徐枝月无奈地咬了下勺子,“靠太近我不好动。”
  小萝莉想了想,软软萌萌地,“好。”
  “说话了?”何灿晖见状,惊喜交加,“安安开口说话了?”后半句面向徐枝月,满脸不太敢确定的神情。
  同餐桌的其余三位大人,尤其是梁老师,不明所以,“小朋友是说话了呀,这,有什么不对吗?”
  “安安这孩子……”何灿晖犹豫了片刻,“你们不知道,这孩子极内向,极少说话,上一次出声是在……”
  “就几分钟前,小朋友不是还说话来着?”梁老师直言直语,“不是叫咱们小徐‘姐姐’吗?还叫了两次呀。”
  何灿晖几乎目瞪口呆,“你说,安安开了两次口?”
  “对呀。我当时还寻思这小朋友挺自来熟的,冲过来就巴住咱们小徐。”梁老师说到后面,笑了起来。
  “这……”
  “这孩子……”
  何灿晖整个人明显处于震惊状态。
  “孩子怎么了?”“什么个情况?”梁老师和昆哥好奇。
  何灿晖喃喃道:“这孩子两岁被诊断有缄默症……几乎不和任何人言语交流……”
  “岑……老板请过很多的医生或专业教师,安安的症状都没有得到改善……”
  昆哥:“竟然有这种病。”
  梁老师:“那小朋友现在是好转了?”
  “有可能是,也有可能是只对徐小姐……”何灿晖没法下定论。
  持着竹箸的徐枝月听完小萝莉的情况,不由得对她生出几分恻隐之心。
  饭后,徐枝月三人换了个相对阴凉的外景,继续拍摄。
  安安一定要跟着徐枝月。何灿晖说不动哄不动,只得陪着这个小祖宗。
  好在小萝莉算懂事,知晓大人在做正事不能打扰,只乖乖地站在边上看。
  下午的拍摄工作比较顺利,徐枝月的表现非常好。
  昆哥是个不吝赞美的师傅,举着摄像机边拍边给徐枝月肯定:
  “表情不错!”
  “哎,这pose可以!”
  “镜头感nice!”
  最后要展示的是一条连衣裙,方领长袖缀有宫廷风丝带,裙面粉紫天蓝浅绿不规则大面积混染。
  “我朋友(店铺合伙人)觉得这条裙小众,不好卖,哎,但我个人好喜欢……”梁老师随口念叨。
  她帮徐枝月涂深了唇色,散下自然带卷的长发,“好了。”
  梁老师后退几步一看,由衷夸道:“好漂亮,哎呀,小徐简直是千金大小姐本人!”
  可不是吗,来来往往的人都忍不住多看一眼徐枝月,欣赏她的夺目美貌。
  徐枝月心无旁骛地该动就动,该转就转。
  咔咔咔完成了正面角度的拍摄,徐枝月热得撩了一下浓密的长发,露出雪细颈项,和锁骨上方鲜明的红痣。
  隐隐地,有股如芒刺背的感觉。
  徐枝月轻提裙摆,借着转身的动作向旁边看去。
  这一看,手指把布料揪得出现皱褶。
  岑格非这个男人,居然在几米远的凉亭里,用犹如鹰鹘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她。
  ***
  从一个部门调到另一个部门,要处理的事项不少,更遑论跨了酒店。
  工作上的事情,岑格非不喜欢假以人手,哪怕每天超负荷。
  星期六,大部分人的休息日,下午三点多,岑格非结束了一场视频会议。
  大捧阳光从大扇玻璃窗漫进书房,被特殊建材过滤去大部分的热度。
  岑格非饮了一杯助理端来的香草拿铁,在片刻休息时间里,拿起电脑显示屏旁的手机。
  通知栏提示有数条未读短信。
  按接收时间的顺序逐一浏览,挑着有必要的,岑格非做了简洁回复。
  他后仰靠陷入定制的软椅背,空着的另一手,指关节漫不经心地在厚质办公桌面轻扣。
  最后两条短信,来自岑许安的监管人何灿晖。
  祝康医院遇见过的年轻女人?
  安安开口叫她“姐姐”?
  岑格非修长清瘦的手指停止动作,脑海里顿时浮出一个姓名:徐枝月。
  啧,有点意思。
  岑格非没有回复这条消息,熄灭手机屏幕,重新投入工作。
  电脑屏幕略微映出男人英俊淡漠的面容。
  桌面右下角的数字,以限定的速度变化。
  近二十分钟后,岑格非摘掉防辐射眼镜,面无表情地出了门。
  他倒要去亲自看看徐枝月这个女人有什么猫腻。
  何以让岑许安反常地亲近,甚至开口说话;何以让他一见到她,心脏便离奇地疼痛。
  松柏偃盖,曲水潺潺,白肤黑发的女人在镜头前巧笑倩兮。
  平心而论,她有一副很不错的皮囊,一举一动,轻灵而有韵味。
  接着,岑格非睇见她雪颈上的红痣。
  和梦境里看不清脸的女孩的那颗红痣,竟一模一样。
 
 
第25章 025   【一更】
  
  “Well done!”昆哥检查过照片, 关掉摄像机,“可以收工了!”
  徐枝月拎起繁复的裙摆,“我去换衣服。”
  一转身, 一小一大两个人站在窄木桥上,挡住她的去路。
  嘶……吓死个人。
  “那个……”徐枝月有意不看存在感极强的岑格非, 对只到她腰间的小萝莉说,“让一下。”
  小萝莉思索了一会儿,慢吞吞地挪到岑格非身后, 让出过道。
  徐枝月低头匆匆要往前走,却再次被岑格非挡住。
  垂柳摇曳,湖面起了点风,吹到大面积露出皮肤的徐枝月身上, 掀起阵阵凉意。
  这尊煞神在搞什么……徐枝月咽了下口水, 选择不与岑格非正面对上,扭头准备退下这座小桥, 绕另一条远路走。
  “徐枝月。”
  岑格非冷冽低磁性的嗓音, 叫出她现在的姓名。
  徐枝月不由得有些紧张, 停下脚步,没转身,背对着他, “先生你有什么事?”
  鹭鸟张开洁白翅膀向岸上的树丛飞去,忽又旋回湖面,低掠开层层波纹。
  徐枝月捏着把汗,等了好一会儿, 听到他说:“劳烦你和我们去一趟医院。”
  什么?去医院?
  徐枝月卷翘的眼睫颤了颤,绷着脊背,“你的请求有点无礼。”
  “不是请求, ”岑格非走到徐枝月面前,“是要求。”
  男人挺拔的身形落下背光的阴影,把娇小的女生笼罩了一半。
  沉郁的压迫感扑面而来,徐枝月心脏砰砰地发慌。
  “小徐!你没事吧?”岸边的昆哥和梁老师地关心地问,“那是你的朋友吗?”
  徐枝月壮着胆子,“不是,我不认识他。”
  昆哥一听,放下摄像机,撸起袖子要往桥这头来。
  “抱歉。”何灿晖双手一张,敏捷拦住他,“岑总有事要和她谈,不会伤害她。”
  昆哥看了看何灿晖,和另一位不知打哪儿冒出来的高大男人。
  预估了下自己和他们身材、武力值上的差距,他打消冲过去找徐枝月的念头,“小徐……”
  岑格非半分目光都不曾分给闲杂人等,神色淡淡,“去医院做个检查。”
  “我又没病,”徐枝月皱起秀致的眉,“凭什么让我去检查?”
  岑格非垂眸,视线从这个年轻女人饱满嫣润的唇,滑到雪白细腻的颈,定在那颗红痣上。
  “张助。”他召,忍着心脏处断断续续的坠痛。
  岑格非后方的助理应了声,而后,对徐枝月态度客气地说:“徐小姐放心,体检不会对您产生任何不好的影响。”
  “至于耽误的时间,我们会以每小时五百元的标准,给您补偿。”
  看来今天非要她去医院了啊。徐枝月不觉得自己一个无权无势的人能逃得掉。
  不就是做个体检吗?有什么大不了的?徐枝月咬了咬牙,“……好。我先去换掉这条裙子。”
  岑格非不紧不慢地跟她走到更衣室外。
  徐枝月气恼得脸泛红,“我又不会跑,用得着跟这么紧吗?”
  “以防万一。”岑格非面无表情。
  草。徐枝月在心里暗骂。比起中学时期,现在这个姓岑的多么讨人厌,性格简直是可恶。
  ***
  岑金酒店天湖路店二十周年庆典晚宴。
  红黑色调铺造极奢华丽,水晶灯点缀,流光溢彩。
  岑格非作为财务部的新经理及东家少爷,作了番致辞。
  掌声如潮。
  宴会厅宾客稀少的一角。
  “岑家大少爷不愧是天之骄子,真耀眼啊,”岑烨身旁的男人语气感慨,“对吧?”
  岑烨温厚地笑了笑,“是啊。”
  声色光影,觥筹交错。
  下台后的岑格非身边一波又一波地来人。
  他惯来不爱笑,不爱饮酒,不爱听奉承的虚话,只拣着比较顺眼的或有商业合作的交谈一二。
  众人觉出岑大少性子冷眼界高,慢慢歇灭往他跟前凑的心思。
  岑烨找到岑格非时,后者独自一人坐在黑色沙发上,平素湛湛的深眸合着。
  “哥,”岑烨以为他喝多了,“要弄点醒酒茶来吗?”
  岑格非睁开眼,“不用。”
  每次听到这人喊他“哥”,他心里就有些讥诮,他们之间谁先出生可不一定,再说,他们有血缘关系么。
  “我也躲会儿懒。”岑烨坐到同一张沙发上。
  四年前岑格非回归豪门岑家,一手“狸猫换太子”的岑田被岑皑夫妇送进监狱。
  而对于养育了十八年的孩子岑烨,夫妇俩认为他是无辜的。尤其岑皑舍不得赶岑烨走,默认他继续留在岑家。
  岑格非和岑烨关系一般,惯常视他如空气。
  岑烨却想和岑格非处好关系,仿佛体察不出他的冷淡,时常找机会和他交谈。
  衣香鬓影,珠光宝气,钢琴名家奏出舒缓乐音。
  岑烨顺着岑格非的视线望去,是个穿蓝紫色小礼裙的女人,长相清秀,气质独特。他笑着起话头,“这小美女是哪个部门的新人吗?”
  “不知道。”岑格非漫不经心地。
  多看了她一眼,不过是因为,她长得有点像那个叫“徐枝月”的女人。
  岑格非指尖按了按额角,按不掉扰人的烦躁。
  那天带那女人去医院,里里外外做了检查,没有查出任何不对劲。
  又带她去给岑许安的主治医生面诊,也没有诊出任何不妥。医生只私下同他说,岑许安喜欢她。建议让她多陪伴小朋友,有助于治疗小朋友的病症。
  ……
  这天晚上,岑格非做了个梦。
  天光初亮,教学楼尚未被学生们叫醒。
  岑格非置身于空无一人的教室。
  黑板上方的箴言,前角落的白鹤芋,墙面的集体照……所有事物都很熟悉,这里应该是他高中时期的教室。
  岑格非想走近去看看墙上挂的照片,忽然,听见附近有响动。
  一位粉衬衫红毛衣背心的女孩,不知何时出现。
  她哼着他辨不出的调子,将手中的一小袋东西,放在中后排的一张书桌上。
  “特意起这么早送的,不吃完可对不起本小姐。”女孩的自言自语,听着有些娇憨。
  岑格非看清了透明袋子里的东西,水晶饺、小笼包和一盒豆奶。还看清了桌上的试卷,左上角写有“岑格非”,竟是他的字迹。
  女孩的脸像有雾气遮挡,他看不清,但根据她的声音、体型,以及颈上的红痣……他能确定她是上次梦见过的那个。
  是的,岑格非知道现在眼前的一切是一场梦。
  他有预感,接下来,上次的那个“他”——和自己几年前长相一模一样的男孩——也会出现。
  女孩坐到另一个座位,两手压在桌面,歪头伏睡,鸦青长发卷成浪,躺在肩膀。
  没多久,“他”从前门走进来。
  经过她身边时,“他”停在过道中,敛下眼眸,安静地看她。
  岑格非依稀从“他”脸上瞧出温柔。
  窗外,太阳初升,橘红的光染上俯身凑近少女的少年。
  岑格非一点点蹙起深眉。
  如果说上次他是抱着些戏谑的态度旁观,这次,他心里的疑惑如雪球越滚越大。
 
 
第26章 026   【二更】
  
  为什么他会连续两次梦到那个男孩和那个女孩?
  为什么那个男孩长着他的模样?而那个女孩的几处特征……和徐枝月对得上?
  岑格非站在清晨的落地窗边, 眸中的神色,如同寒潭般幽深。
  ……她到底是什么人?
  这两个梦不像寻常的梦醒来后会逐渐褪忘,相反, 有些细节甚至还历历在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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