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蠡北:“哪有,我们家容郁是我见过的最好的男人,我干嘛要别扭,有时候的坚持还不如亲亲抱抱举高高呢。”
单喻:“姐妹,大晚上强行虐狗真的好吗?”
“也是,一炮泯恩仇。”
最后一句语音外放了。
沈蠡北强压下内心的悸动,“才不是呢。”
“我们之间超级单纯的!”
“上次的事就只是个意外,我要是不那么生气,才不会用那种方式去伤害他,”
单喻苦口婆心道,“沈蠡北,矜持一点你是个女孩子好吗?”
“答应我,毕业照上别大着肚子。”
“滚滚滚,”沈蠡北无语道,“我们家容郁才舍不得让我被别人议论呢。”
单喻无奈,这些年社会经历让她看穿当年施以援手的容郁可不像表面一样岁月静好,“沈蠡北,你还是太单纯了。”
一手点了十个亿的沈蠡北默默承担着“单纯”的辱骂,毫不羞涩道,“他就是爱我单纯的样子。”
单喻默默叹了口气,幸好当时没一生气就去找容郁,现在人家复合她才尴尬呢,果然北北被容郁吃得死死的。
明明室内开着30度的空调,单身狗单喻还是感到了一个人孤寂与寒冷。
容郁恰逢其时地下楼,“北北,别人怎么都这么想我们啊?”
“而且,别人也都把我当成老谋深算的坏男人,我不那么做的话会不会很吃亏?”容郁得体笑容渐渐外露,化作暧昧不定的笑,一手已扶上她的腰。
沈蠡北也没退缩半步,“哪有?你怎么整天满脑子黄色废料,还能继续开公司吗?大容科技再次去敲钟又要等到什么时候啦?”
“北北,你爱钱胜过爱我……”
“我就不能都爱吗?”这个又不冲突啦。
沈蠡北莫名心虚,她的双标结果落在容郁眼底也是娇嗔到恰到好处的可爱。
“北北,抱我。”
“满意了吗?”
“别去我房间,”沈蠡北一秒冷酷,“我可不想面对父母回家的尴尬。”
【二】
大四的校园里鲜少有课。
就在毕业分手季时,人们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那对轰轰烈烈分了手的容郁和沈蠡北又重新走到了一起,他们高调的肆无忌惮的牵手,惹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甚至有同学认为,他们是故意在前一年分手,就是为了毕业那年更好的屠狗,正是因为两人之间的小小波折,反而让这段关系在大众视线里格外引人猜测。
大四,春和景明的下午。
北北,你在刻意隐瞒我什么?
“没,没有,”沈蠡北退缩了半步,眼神呆滞地望着草坪新长出的嫩芽,“我非要戏耍你不成?”
反正,这个订婚宴总是要泡汤的。
听闻宋昭冬在最后一年的大学里,攻破了周斯晔的堡垒,怕是这场订婚一旦开始,幻灭只是一瞬间的事。
校园的长廊曲径通幽,不远处的情人坡因为天气晴朗不少情侣或同班都在说笑,又不自觉的把目光投以这对养眼的人身上。
“可我听说,周斯觉他们家把酒店包了一个周末,”容郁抑制不住内心的狂澜与担忧,手背上的青筋爆出来,却也只是抓着北北身侧的栏杆,不忍对她发泄,别过头说,“你别告诉我,而这场晚宴你就是女主角。”
“好啦,我就不和你打马虎眼了。”
“这件事是我做的不对,不过我会妥善处理的,”沈蠡北坦白道,“我隐瞒你从来不代表我不爱你,只是这件事交由我处理更好,你掺和进去的话,恐怕这件事情就会变复杂。”
“况且你刚刚在清河立足脚跟,没必要为我得罪那些人。”
“快毕业了,结果你给我来这一出?”容郁从来没有像这一刻愤恨不平,他不知道那个半年前重回他身边的沈蠡北是否还是最初一样。
他一手敲打在栏杆上,忍着撞击钢筋的疼痛。
“我错了!”沈蠡北试图宽慰,“但你知道,办法总比困难多。”
“就因为你不想得罪周家?”容郁遏制不住随时失去北北带来的疯狂痛苦,他逼问道,“回答我?你非要等到周斯觉不参加婚宴……”
“也不全是啦。”
周斯觉他哥哥允诺的那块地风水就还真不错。
美色当前,沈蠡北舍不得他受伤,只能暗自希冀容郁的怒火可以渐渐平息,“对不起,容郁,这件事是在你和我分手那会就做的决定,所以我暂时没有办法拒绝。”
“你不想拒绝?”
“你唯一的男朋友正站在你的对面,他倾其所有把一切托付给你,”容郁字字珠玑,“结果你告诉他,订婚和结婚不一样,你只是去跑个龙套,和他们周旋一个晚上?”
“沈蠡北,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吗?”
“人财两空是不可能的,我是你的。”沈蠡北为了安抚容郁好说歹说,她深知在这件事上是她的亏欠了容郁太多,“你不会因为这一场举行不顺利的订婚就不要我了吗?”
“我和周斯晔他们家私下商量过,举办总有举办的特殊意义,”沈蠡北拍起胸脯,打包票道,“但我保证,我不会和那家人有多余的牵扯了。”
而容郁显然不会轻易被打动。
“北北,我是三岁小孩吗?”
“你觉得一个正常男人会允许自己的女人和别人出现在订婚仪式上吗?一分钟,一秒钟我都不希望看见!”
“容郁,那我就去十五分钟好不好?”
所有的一切需要一个郑重的告别。
不止是对他们,还有原主长久以来的夙愿,真正的了结需要一群人的见证。
还有,周斯晔一旦带着宋昭冬反悔之时,那也就是她的父母能更好接受体面处理这件旧事,也能理解容郁的到来对她来说有多治愈。
“北北,最后一次,我劝你不要参加这场订婚,哪怕逢场作戏,我也无法理解……”
沈蠡北见复合一年多的从来没有过坏脸色的容郁第一次徒留这么一句话,毫无牵挂地转身离开。
她开始失落。
而跳不出失落的怪圈的原因在于她的贪念。
如果一开始就拒绝,周斯晔那几栋大楼算得上什么,她的容郁才是现在与将来的无价之宝。
但她主动退婚,多少也会波及父母手中的产业,她还太年轻,习惯了容郁的好,过惯了顺风顺水的日子。
就算没有几栋大楼,她也总要硬着头皮去解决。
可容郁落寞无助的背影,无声无息落入她眼中,她又不免陷入又一番挣扎。
容郁觉得这段时间以来的快乐叫做虚假快乐。
他被欺诈了。
他沉浸其中,北北的每一次回应都让他陷入深渊,他无法亲眼见证自己唯一强烈地爱着的女人生命里和别的男人有半分钟的交集,更别提这个男人是从未死心的周斯觉。
而周斯觉在大学这几年来浑浑噩噩,或许家世背景都还在,所以也没吃什么苦,受过什么罪,但与昔日相比,他的眉宇间少了一分意气奋发,多了分郁闷消沉。
他又一次来到Station的时候骂骂咧咧,完全不顾形象。
就是在这里,他和沈蠡北渐行渐远的。
他无法忍受,骄傲如自己,也如沈蠡北,他为了保全面子而让沈蠡北隐忍不发,可那时的容郁则是抓住了时机站在了沈蠡北身后。
说起容郁,他不得不更加厌恶。
如果没有他一次又一次充当搅屎棍,甚至连非洲那一次他们难得的相处时光都要破坏的花钱,那所有的一切都能留下既定的轨道上
可现在他的爷爷,他的兄长,几乎身边每一个身份显赫的人都告诉他,容郁有多不容易,又在这个时代代表了什么。
容郁算什么,不过是攀上沈蠡北这棵大叔扶摇直上的一个小白脸吗?
这些话周斯觉当然不会当面说。
他永远谦恭的点头,像一个只会点头的机器。
黄昏里的Station酒吧有种异样的美感,猩红色的沙发在四射的灯光下显得不那么廉价,而来回路过的女郎或勾引的眼神他了然于心,只是淡淡扫了眼。
“开一瓶路易十三。”
送酒的人当然不是宋昭冬,要不是屡屡上那个女人的当,他心想自己还不会越过越糟,这种糟糕不仅是在情感上,而是他对于生活,对于家族的事业,他都变成了一个透明人,远离这个世界的中心。
就连他即将毕业的J大这两年的排名也愈发靠后,容郁选择K大的专业反超了他。
来的妹妹很年轻,声音比宋昭冬当年更青涩,不会尴尬地攀附着他聊天,而是独自留在角落里默默坐下,屏气凝神的专注地望向他。
他想起以前,每一次回到家门,有个人也站在顶楼的挑高玻璃用温柔而心动的眼神等着他。
只是那时,他只觉得烦人。
新来的妹妹脸型也有点像沈蠡北,都是瓜子脸,皮肤柔嫩白皙,眼睛却柔媚而艳丽,身材比例恰到好处。
“过来。”
周斯觉抬了抬眼皮。
在垂下眼眸前,穿着黑色公主裙的女孩小心翼翼地站起了身,她坐在他腿上,纵容着他玩她的兔耳朵,而这时的宋昭冬忽然破门而入。
“周斯觉,你清楚你在做什么吗?”
他怀里的妹子被强大的气势所吓倒,有瑟瑟发抖之意,往他怀里钻得更紧些,周斯觉不紧不慢地说,“关你屁事?”
“可我就是要管你,你要怎么办,”宋昭冬又是哭又是笑,“上一周我们刚刚做了男女朋友,你现在说后悔,恐怕来不及了吧。”
宋昭冬尴尬地杵在那里,有一刻都快忘记了她到这里来的目的是什么,怎耐眼前灼热的画面太刺眼,她忍不住放下素质与教养
这时她才缓缓想起,“你先和那种女人分开,我有事情要和你说。”
“你说吧,我听着。”
“你不可以和沈蠡北订婚,我不同意。”
“宋昭冬,难道你以为上过了床,你就默认是我女朋友吗?”
“周斯觉,那你这些天对我这么好干什么?”
周斯觉就酒气未消,眼底泛着红血丝,“宋昭冬,谁给你的勇气来质问我,我们之间那一段小小意外早该过去了,我不过心有愧疚。”
“现在一回生二回熟,我觉得没必要负责了。”
宋昭冬咬了咬牙,“周斯觉,什么时候你堕落成了这幅样子,我可以接受你不是因为爱我而和我在一起,但你想清楚,沈蠡北绝对不是因为爱你才和你订婚。”
“我知道,”周斯觉一把推开坐在他大腿上他一把搂紧的女人,“不管沈蠡北出于什么原因,我都愿意接受她。”
“你疯了?”
“是啊,我就从未清醒过,”周斯觉抿了口烈酒,想起沈蠡北告别时的决然,“倘若我清醒,我们一开始就会一直在一起。”
他抱怨道,“可该死的容郁破坏了这一切。”
“不,破坏这一切的不是容郁,是沈蠡北本身,容郁只是她利用来对抗你的男人,她根本就不在乎任何男人,包括你。”宋昭冬对沈蠡北的自私溢于言表的痛恨不平,岁月长河的洗练让这种厌恶更加清晰,一个永远高高在上的大小姐,一位从不动容的大小姐,她凭什么享受了最甜美的恋爱,还能够毫无负担地接受这场婚宴?
宋昭冬想拖拉着周斯觉起身,离开这个曾经让她不快乐,被人欺凌的鬼地方,而周斯觉甩开她的手,径直朝外离开这里。
沈蠡北一天的事什么也没干好。
她的心不在焉终于在削苹果皮的时候充分暴.露,指尖划开一道口子,女佣着急去取家里的创口贴,而一旁的傅秋云的电话来了。
“北北,你之前没和周家人说清楚吗?”
“周斯觉和他们学校一个女生的消息,我和你爸爸都了解过了。”
“妈,别瞎操心,这个仪式当然办不成,可因为谁办不成,我们心理也都清楚,”沈蠡北条理清晰地试图论证,“其他条件我和周斯晔也都商量好了,这件事就是周斯觉德行有亏,我相信也影响不到我们两家关系。”
“那你男朋友呢?”
“你和容郁的事情还想瞒妈妈多久?”
“他……”沈蠡北在破皮处贴起创口贴,拖着沉重的脚步上了楼。
是她的世俗权衡推开了他。
也不知道今晚容郁在出租屋里过得怎么样,总不至于又将就了一晚,收拾起了客厅的摆件,再次回到卧室的时候她心情格外复杂。
外面忽明忽暗的路灯改了路线,常亮着,这也是容郁的杰作。
沈蠡北骤然发觉她对他付出得太少,而他总是做得太多。
夏蝉鸣鸣,寂寥了整个夏天。
“北北。”
她的耳边又一次传来一声呼唤。
【三】
“容郁?”
“我在。”
“这么晚了,你不休息吗?”
沈蠡北上半身探入阳台外广阔的,空气的逆流吹拂起,几番眺望声源却不在别墅外。
她一转身,视线缓缓回到屋内。
背后酥人的声音蔓延开。
“没有你在,我睡不着,”容郁换了一只手撑脑袋,哪怕从被窝里出来的发丝纹丝不乱,精致的眉眼如初惊艳,“北北,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无条件支持你,我只要想要你快乐。”
只是那件衬衣半遮半露,仿佛有无限的光景正等着她去探索。
微抿的薄唇轻启,又不知所言地合上。
松散的领口睡下时总会勾到脖子,像是尤为不舒服那般,他细长的手指轻解一颗,万般风景近在咫尺,每一个角度去阅览都是无死角的俊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