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暗自打电话过去,“我想和你见一面。”
周斯晔:“我刚从湖心公馆这里出来,恐怕时间对不上,不如改日再约。”
“我就在这里。”
周斯觉想不通向来冷漠的新贵科技公司原本永远拒绝合作的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
周斯晔换了人行道,却发觉对方在路口逗留很久了。
“小容。”
周斯晔有些感慨,回国一圈小孩子都长大了,现在的世界非他们莫属。
“我也算看你长大的吧,你在提升系统和数据储存这一块上,价格上非要压这么紧吗?”
容郁在副驾驶上长久的一言不发,然后拒绝道:“这些事可以等日后商量。”
周斯晔大晚上被遛了这一圈当然不爽,“那你刚才迫不及待找我……有什么目的吗?”
容郁语速极快,口气尤为不爽,指尖迅速扳动,调整了跑车空调角度,“你刚刚送我女朋友回家,我表达下不满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吧。”
周斯晔侧身,回头看了一眼容郁又笑道,“沈蠡北是你的女友?按理说她是我的弟媳啊。”
“有我在一天,他们两个就一天不可能。”
车速减缓。
“我听说你们分了,她要是愿意继续当我弟妹,那不是件好事?”周斯晔邪笑道,“容郁,你想开些,圈子里身世比沈蠡北更优越的人大有人在。”
容郁笑意渐深,眼尾微微上挑,“你觉得我是在开玩笑吗?”
周斯晔也强装一本正经,不愿让任何人破坏他前女友看热闹的安排,“你没有在玩笑,我也很认真,数据代码的事另外找时间再聊,我们的家事恐怕也轮不到你操心。”
“北北是我未来的妻子。”
周斯晔:“你还年轻,有些事可说不准。”
周斯晔在这个圈子逗留这么久,见过一无所有无家可归的容郁,见过笑容清朗蓄势待发的容郁,却没有见过有次张牙利爪的容郁。
他有意逗一逗容郁。
可容郁就连自己也没意识到,双手覆盖与双膝之上的手微微握紧,薄怒的唇角早已勾起。
“周先生,你刚回国,恐怕对我们之间的事不大清楚。”
虽然周斯晔对北北无意,缓解容郁心中苦涩,但要是他敢有意撮合沈蠡北和周斯觉,他一定不会放过他。
“是么?”
“可我们已经在商量下一年的订婚仪式了,到时欢迎你到场。”
“不必了,这场订婚宴根本就不会发生。”
周斯晔:“你哪里来的自信?”
好像沈蠡北的规划之中并没有这一位男朋友,也没提及这场约好的订婚仪式会伤谁的心。
“我想下车。”
容郁就在一天前他还是沈蠡北最偏爱的男人,他当然可以有恃无恐的宣告这一切不可能发生,而和他闹起别扭的北北,会毫无保留地站在他这一边吗?
他走在寒风里。
容郁忽然想通了他和北北之间问题的根源
经济。
就算他们一直在一起,北北都会有意识地为他买单,起初觉得他需要北北通过这种方式证明她爱着他,但现在实际的经济状况是
他可以为她买下新的大楼。
施工团队已经连夜开工,只要一年,他的毕业礼物就可以送到她手上,而她还会不顾一屑吗?
北北是个俗人。
他却觉得只有和她在一起时才有生活气息。
可一年太久。
容郁发觉他现在连一秒也不愿意多等。先敲.诈一比周斯晔口袋里的钱未尝不可。
年末了。
沈蠡北收拾起东西下课,从手机上联系到试图购买SIT大楼的中介,商业用地成倍增长,就连沈蠡北的大楼在这到手的三年里年化上涨率也靠近10%,而有人愿意以比市场价出资更高。
初雪停歇。
这天的阳光透过教室外的枝桠零零散散照进教室。
一切生活重回正轨,但又总觉得临窗的楼下会有个人等着自己,沈蠡北趁着课间接水往下不自觉眺望了一眼。
没人。
容郁……可能也许是死了吧。
课后,老师要求的小论文让沈蠡北头皮发麻,她其实一心在想SIT大楼的破事,虽然是她的第一栋大楼,但一下子可以升值到50000000这件事让她顾不得这么多了。
她匆忙奔赴谈判现场。
对方约在茶室,可见身家不凡,还是个有品味的人。
移门换换推开。
日式茶室的暖色灯光氤氲着偌大的房间,一张含笑的脸露出山水,“北北,我等你很久了。”
沈蠡北见到盘腿而坐的温柔容郁顿时改了脸色,“原来是你。”
容郁几乎立即起身在北北身后合上了门,唯恐他的北北会溜走,“难道因为是我,北北就不想卖了吗?”
“因为爱我,所以想送给我?”容郁眯眼和情.欲紊乱时笑起来一样勾人,像下一秒就能从她口中骗得什么似的。
沈蠡北熟知他的套路。
抿了口茶,她毫不客气地如实回答道。
“不会,如果买家是你,我只会更仔细看合同而已,以免自己签错字,一不小心被别人卖了还帮人家数钱。”
“北北,五千万。”
一张红色存折缓缓推来,静静躺在和式矮桌子上。
容郁感受北北的抗拒与划清界限的冷淡,他故作轻松,迫切缓解气氛道,“我把攒了这么久的老婆本都给你了,你可不可以有点表示啊?”
不是?
今天她见到容郁的第一眼以为这是个有些过分的玩笑,容郁初入社会没多久,她对他仔细的估算也就百万身价,谁能想到存折上一排的零格外刺眼呢。
按照剧情,容郁的经济事业还没腾飞呢。
可沈蠡北的心像总是被有意的人肆意撩拨,她忘乎所以地埋怨道,“骗子,你明明就很有钱,凭什么当初总不缴房租?”
说完这句话,她又下意识后悔,自己对容郁过分亲密了。
又要让这个男人快误以为胜券在握了。
容郁又推了一张卡,这张限量情侣卡还是他们两个一起办的。
“我账上就只有这几十块的生活费了,房租的事能不能再拖会,我一定会努力,不会让北北失望的。”
他眼神楚楚,眸光深处不乏不为人知的心酸。
过了许久,他面对虚无的空气,长情地说,“北北,我希望买回SIT大楼,那里有我家人和我的梦想,也有你的陪伴,那是我一生中最好的时光。”
年纪轻轻讲这“一生中最好的时光”这番话……就有点说不上来的悲情。
沈蠡北双手合于胸前,冷着脸,软硬不吃。
容郁继续赔着笑脸,“北北,听闻这家的料理很不错,等喝完这盏茶……”
沈蠡北:“你还有钱吃料理?”
沈蠡北不由感慨,绿茶演技不精,卖惨只剩几十块的事就这么给暴.露了。
容郁却没有深以为然,不慌不忙地跪在榻榻米上,上身穿过矮桌,不偏不倚地凑近她下巴,“北北,你可以给我买单吗?好像人家金主给金丝雀都买单的……”
谁?
她,一个半吊子金主可养不起身家轻松拿出半个亿的容郁。
“我这是为了商务往来才请你吃的饭,谈钱的时候我们就别谈感情了,”沈蠡北想起电视剧里那些男人精虫上脑,怕自己经不起诱惑,坚决迈开脚步道,“我去趟洗手间。”
一推门。
害羞如沈蠡北正见到杂志上常见建起商业帝国的沈恪之俯身埋入一个漂亮精致女人细长优美的脖颈间,似是喝得一滩烂泥,那一副口口声声质问“你为什么抛弃我”,又一手掐过腰的画面,真是大胆而又刺激。
容郁起身,无时无刻目光关切道,“怎么,北北不去了吗?曲径通幽处那洗手间不好找,我送你过去,好不好?”
“等会。”
直视大佬的亲热与暧昧总不那么好,像是抓住了别人的软肋,以后在清河抬头不见低头见,总不能说,我看见你老婆嫌弃你那样啦。
强烈关上移门的沈蠡北无意识地抓到了容郁的手指,她很快又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立马松开手,容郁笑容恣意,“北北又牵我的手了。”
他像是敏感地察觉到有机可乘。
“北北,我们不分手好不好?”容郁慢条斯理地解释,声如清泉,潺潺流入她耳边,“林拢说得都是屁话,虽然我很享受沈蠡北男朋友的名号,但我从来没有利用你的身份做过什么,一次也没有。”
“我只是不想让别人看见一个试图勾.引却自己沦陷的大傻子。”
“北北,我是你的。”
丝毫没有攻击性的温柔到无死角的话,一点一点吞噬着理性。他没有说任何“想要她”、“想要回到过去”的话,却甘愿说成“我是你的”,放下身段,整个人如柳枝般挂靠在她的背脊线上,身体的贴合总是让人产生微妙的不自觉的情绪。
“容郁,你站好了,你是没骨头吗?”
作者有话要说: 容“欲”:尽力一试,谁知道结果会怎样的呢。
沈蠡北:你……给老子站好了。
第一次和隔壁《黑化男主孩子她妈》里的沈恪之和虞敛月夫妇联动,应该恰逢借客户名义约老婆出来喝酒的那一段,我好激动~感谢在2021-01-3019:28:37~2021-01-3114:17:2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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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你好,装病被北北误解成那种病的容同学
封闭的空间让全身感官愈发敏感。
沈蠡北可以清晰感受到自己身后容郁性感的喉结在蠕动。
下一秒,她无法预测自己会对他做什么。
门外,活色生香不见了;门内,缠.绵的气息灼烧了她整张脸。
沈蠡北不必束手束脚了,踟蹰不前了片刻,平静地回眸一笑,“我出去趟,一会就回来。”
容郁凝视她时眼底有星光,就像是永远注视着他的全世界,“好。”
一手从她身后下一步就可以暧昧的勾过脖子,这时不急不缓地挪开。
临走前她俯身,抓起银行存折往外走。
这一走,她就没打算回来。
逃避可耻,但是有用。
她沈蠡北该赚的钱绝不会手软,不该碰的男人坚决不会再碰。
她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暮色四合。
傍晚依稀的阳光褪去金色的光环,与浅橘色的路灯光融为一体,她走过的一盏的路灯时明时灭,就好像嘲笑着这些天她的情绪忽高忽低
她不想要容郁来找她。
可他真不来找自己又觉得这个人失去了人性。
他以为她这么好哄吗?
拿着净赚两千万的红色存折的沈蠡北微微一笑,好像这一次容郁为了哄人下了血本,她就快要卸下心防了。
可还是会不由自主地担忧,如果容郁在下一盘棋,这只是个诱饵呢?
她不能堕落,不能因为少量的钱而沦陷,不可因为漂亮的男人而轻易上船,她打开女性戒.色吧,在等待出租车时的路边暗自看起了最新成功戒掉男色的案例。
可故事看到最后,反而又看见了化妆品小广告。
一下子让沈蠡北的坚信毁灭了。
原来,都是假的。
而且就算数不清的告别前男友的案例是真的,那恐怕那些男人也没有容郁万分之一的完美。
沈蠡北发觉离开容郁的每一刻她就像离开了她的长期服用药物,出现了严重的戒断反应,以至于幻觉在她眼前出现了。
温柔自持的男人在她钻进出租车的那一刻正疯狂地奔向她。
他跑起来携着风,带着云彩,华灯初上的灯火里他抛下一切自尊与骄傲追逐着,夕阳薄凉,从他的肩头渐渐消失。
一个奇怪的念头忽然冒出来。
他该不会付不了茶室的钱才来找自己买单吧?
她才不要当这个冤大头呢。
沈蠡北二话不说,头也不回地钻进出租车里。
然后听见车后忽然有“哐啷当”的一声。
等她连连回头时,容郁已经淹没在人海之中,沈蠡北有种很不好的预感,她拜托出租车师傅停会下来让她看一眼时,出租车师傅因为道路拥挤无法接受。
沈蠡北的强烈不安压过了理智。
她转账完,猛然推开了车门。
半个小时后。
辉瑞私人医院。
沈蠡北来到十九楼骨科,身边泫然欲泣的女生正用力瞧着紧闭的医生办公室,“为什么哪里都能接?那里就不可以呢?我男人以后还是男人吗?”
“苍天啊!出了车祸哪里都没受伤,偏偏伤了我们家男人的命.根.子,这不是要我下半辈子做寡妇吗?”
“……”
沈蠡北面色凝重,对容郁隐隐约约徒增了一分隐忧,不过很快她清晰告诫自己,就算今天容郁那儿伤透了,和她沈蠡北也没有半毛钱关系
他们早分手了。
容郁并不这么觉得,他停留在这段初始大学的关系里,认为北北只是闹了点情绪,而他见她拿过存折的时候还没有反应过来,等结账再冲出去找她,已然是徒劳了。
结果又被一辆三轮车装了个正着。
老大爷年过七十,他不是不想计较,而是面对家徒四壁的人没办法计较,而这一次意外也有他心急如焚的因素在。
容郁见查房医生的到来,“拍片结果出来了吗?”
“容郁,是吧?”医生核准病人,又端详起了片子,“你没大碍,拍片出来只是轻微擦伤,你留院观察一晚,明天再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