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到大四毕业季就提前saybyebye的这对情侣一时间在校园网引发轰动,“不是吧,连沈蠡北都和容郁分手了,我们还能相信爱情吗?”
能或者不能。
那些随风摇摆的人忘记了感情本来就是私密的体验,有人遇见了,有人错过了,信与不信在于自己而不是看似登对的情侣。
沈蠡北沉默地删掉了容郁所有联系方式。
当次日清晨容郁出现在女生宿舍楼下徘徊时,宿管告诉他,“沈小姐没回来。”
容郁不信。
守在宿舍楼下一整天,就连大容科技季度财报也没来得及care,发觉他的北北很有可能是真的不在校园了。
他临走前见到了她的舍友。
邵阳和苏红一个比一个生气,见到他时眼珠子勒出来,“容郁,你这个渣男没想到你竟然欺骗北北的感情,你这个无耻之徒……”
后面一些难听的话就听得不是太清楚了。
容郁紧接着接到了林拢被赶出SIT的抱怨电话,他毫不留情地挂断了,发给他一个又破又烂的办公地点,并严正警告他,“以后拿胶带封上那张臭嘴。”
容郁不知道为什么,是昨晚的事发生的太过突然还是他长期的处心积虑对北北感到抱歉,他无法一刻见不到他的北北
哪怕那些过往早已尘封,他也愿意给她一个满意的答案。
可他找不到北北。
忽然想起北北家之前去过的别墅,他着急忙慌地开车来到这里,入口的物业拦下他“闲杂人等不要入内。”
“我要找沈蠡北,她是我女朋友。”
保安大叔敬业道,“原来就是你小子,沈小姐今天提前嘱咐过了,说有人冒充她男朋友四处招摇撞骗,而她没有男朋友……”
容郁一瞬间萎了。
“她只是和我闹情绪,您看这能不能通融一下?”容郁习惯性的掏出一张三十万的黑卡。
“这个不行的,我们这里到处有监控,你非要进去,还贿赂我,那以后小偷只要和我分赃,我全都放他们进来了。”
容郁:“这不是贿赂,您不要有心理压力,你做的是为年轻人谋姻缘的善事,一点心意,不足挂齿。”
容郁循循善诱,“若是我真不是北北男朋友,她为什么临时多加嘱托,明显就是想要拦下我。”
钱不能打动人心就只有一个原因,钱还不够多。
当借记卡数额被说破,保安大叔当然是半推半就,最终收下这张卡。
当绿茶容郁自以为他能闯入她的生活,也有足够的语言技巧洗脱自己的罪名,他艰难地发觉,北北压根儿就没回来。
沈蠡北在sit顶楼。
她迟迟打开容郁那个锁着的电脑屏幕,试了有关容郁的所有密码,最终却按照自己的生日打开了这台容郁自己组装的老式电脑。
操作运行很快。
几乎瞬间她看了容郁的开机页面,是他们一起在山顶看星星的那晚星空。
这该死的绿茶,沉迷于深情人设不能自拔,以为这样就能让她心软了吗?她沈蠡北从来就不是个好哄的人。
打开最醒目的图标。
“北北的生日12.31
和北北的认识纪念日12.31
和北北的一百天纪念日10.14”
呵,绿茶真是用心良苦。
可沈蠡北心也不由自主地软化,你要说绿茶狼心狗肺吧,他偏偏一个做好了一切,安排了他们每一次约会,营造了她想要的浪漫,他比绝大多数的男人都要认真。
可你要觉得他真情实感,那他对自己与自己所代表的财富表现出一副唾手可得,早晚都是我的渣男样。
沈蠡北看到这最后三千块就打发掉的结局
觉得绿茶其实也挺可怜的。
辛辛苦苦付出这么多,甚至被她占了便宜,他还不能避免被甩了的遭遇。
打开校园网“沈蠡北甩了容郁”还挂在头条上,比寒假通知排名更靠前。
沈蠡北觉得这个世界很迷幻。
竟然有这么多人真情实感为自己和容郁的分道扬镳感到惋惜,难道就只是因为容郁那张看似完美的皮囊?
肤浅。
她沈蠡北也沉迷过庸俗的美色,但当下这一刻她要好好做人了。
沈蠡北没想过时隔两年,她还能收到周斯觉关切的电话,“你和容郁分手了吗?”
听说周斯觉并没有真赖上宋昭冬,而是转而和外语系系花谈起了恋爱,沈蠡北接到这通电话语气也是几近怠慢,随意道,“嗯。”
“或许我们可以考虑复合。”
沈蠡北:大哥,在你的认知里,我们在一起过吗?
沈蠡北当然拒绝,口气谈不上多好,“周斯觉,麻烦你脑子清醒一点,我们不可能。”
“为什么?我都不介意你和容郁在一起过你又凭什么拒绝我?”
周斯觉将男性的以我为主表现得淋漓尽致。
“你介不介意我完全不关心,”沈蠡北嗤之以鼻,“但我很介意,你恐怕到今天也没和系花分手吧。”
有些女配让位了,而有些女配也就趁机上位了。
故事的格调总不可能让男女主太快在一起,仿佛只有经历了一切的人才有资格获得HE。
沈蠡北挂掉电话,也将容郁零散组装的机子派人都打包好,这个房间失去了容郁所有东西以后,她有这么一瞬间陷入情感的低潮期。
但她得到过,拥有过,而今不想让自己因为失去而自怨自艾,也不能让未来陷入不安。
沈蠡北没想过有一天的坦诚会是这样子的。
“北北,你要见周家人?”
“是因为你的男朋友?人家想要名分了?”傅秋云暗自揣度。
“不是。”
就算她不和容郁在一起,和周家的那段孽缘也早该斩断了。她一拖再拖,反而是颇有意思地欣赏着容郁变扭的小表情。
现在容郁不在了,她玩不了他了。
她要学会为自己打算。
“周斯晔刚从国外回来,他爷爷已经着手安排他继承整个公司了,要联系他未尝不可,就是怕你这么直白说出来,他们家多多少少有些不高兴,”傅秋云知道早晚会有这么一天,“不过,北北你既然下定了决心,就不要后退。”
沈复光坚持:“那我陪北北一起去。”
“不用了,周家这两年和我们家关系本来也算不上亲密,我要是和小辈有些嫌隙还能不放在明面上,要是爸爸去了,真得罪人了,恐怕我们就连一两分情面却都没了。”
父亲这两年投资科创,半年前遭遇了一次重创,现金投入也不少,要是和周家有了真面冲突,未来的情况就更不好说了。
原著里被踹了的她提前一点把本不该出现的订婚给取消了,也没什么大不了吧。
和周斯晔见面在环球大厦68层的顶楼餐厅。
“你好。”
传说中那位见到女人本能厌恶的周斯晔不算太讨人厌,相反还算有礼貌,可能是和容郁相处久了,久而久之觉得这些礼貌客套都算不上真诚。
“周斯晔,久仰大名。”
沈蠡北没有遮遮掩掩,在点菜前直入主题,“我今天来,也不是和你吃饭的,我和你弟弟关系不好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我认为这场订婚没必要,还不如两家人坐在一起好好商量。”
周斯晔慢条斯理地铺好西餐巾。
“你的说法和我弟弟有所出入。”
“他说,你很爱他,恨不得毕业立马和他订婚。”
沈蠡北简直不敢相信,又觉得周斯觉精神恍惚的时候没什么是不可能的,“你真的有这么说过吗?他是得了失心疯才说这种诛心的话吧。”
周斯晔目光很淡,仿佛弟弟的小事不值一提,“其实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有媒妁之言,这些老古董发明的东西全都是糟粕。”
沈蠡北当然顺着人家大老板的思路连连称赞。
话说到最后,来了个急剧大转折,他的食指关节有力地敲了敲桌面,“不过,你得订这个婚。”
这一家人都有毛病?
“因为我弟弟订婚我就可以顺理成章给我前女友发喜帖,”周斯晔摆放刀叉的动作停顿了下来,“我们很久没见了。”
“不是,你没有别的事情可以联系她了吗?”沈蠡北忍不住吐槽,这男人是找不到理由了吗才想到这么拙劣的借口吗?
周斯晔脸上出现与成熟稳重很不相适宜的青涩与犹豫,“她很喜欢凑热闹,之前学长学妹结婚她通通都去了,而之前她辅导过我弟的功课,想必周斯觉订婚她不会不来吧?”
“大哥,你想要追回前女友的办法有千千万万条,非要让我和你弟……”
“你可以当场反悔,这样她还会心疼我弟,还会爱屋及乌心疼主持这场订婚宴的我。”周斯晔沉浸在这场毁了弟弟婚宴的美妙幻想里。
沈蠡北想也没想到,那个赵司让口中不近女色的周斯晔竟然会因为女人的事来拜托她这个外人。
沈蠡北摊手,“虽说君子有成人之美,但对于我一个刚到社会就反悔取消订婚的人来说,名声不会太好吧?”
周斯晔犹豫了片刻,“这个城市CBD的高楼有很多,但拍地机会却有限,我愿意竞价后与你共建一栋新的大楼。”
“假如你拒绝我,你很有可能会错过一块视野极佳的功能性大楼。”
沈蠡北立马说,“我祝你们重修旧好。”
而后才不紧不慢地尴尬解释道,“我这当然不可能是为了世俗的钱,而是为了周大少伟大的爱情。”
周斯晔斯文地笑着,也没说破。
两人心照不宣,家族利益关系继续紧密,不可能会由于这一场作秀般的订婚而有所松动。
一栋合资的大楼就会是最好的证明。
再晚一点。
他们从西餐厅走出来。
周斯晔主动送沈蠡北回家,沈蠡北也没拒绝,心有所属的人根本就不用关心他其他的想法。
车子逼停在沈蠡北家的湖心别墅前,灭掉了嚣张的大灯。
哑光黑色超跑的剪刀门被女孩一手甩开,沈蠡北猫着腰从跑车里钻出来,周斯晔下了车,意思下,说两句合作投诚的话。
沈蠡北也没抗拒,与他在家门口闲聊了片刻。
别墅门外的一盏冷色灯忽明忽灭。灯光洒下的花草丛林似有夜猫的踪影,悉悉索索的,沈蠡北担心大壮又要大晚上跟着“叫.春”了。
沈蠡北匆忙地和周斯晔告个别,客套地说了句,“路上注意安全。”
丛林的野猫忽然张牙舞爪地冒出来。
“北北,你怎么才回来?又为什么,你让周斯晔那个居心叵测的男人送你回家?最后你又为什么关心别的男人的安全,你都没有和我说过‘注意安全’之类的话……”
那不听话的臭猫说完,正用哀怨的眼神望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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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你好,没骨头的大楼新买家
“我还以为你来是要发自肺腑的道歉呢。”
沈蠡北不吝啬嘲讽,原以为这资深绿茶至少准备了个长情告白,没想到一上来竟然敢这么嚣张质问她。
容郁也分不清此刻迫切的念头是什么,才分开半天,他值得等到一个答案,“北北,你先回答我。”
“不关你的事。”
空留下这么一句,沈蠡北霍然推开自家大门,然后“啪”的一声合上了大门。
容郁久站了一整天,一口水也没喝过。
可他的北北,竟然就这样毫不心疼地越过他,甚至在分开半天后就和别的男人出双入对,容郁感慨,昨夜恍如陷入人间天堂,而今夜恐怕只能在寒风里潦草度过这晚了。
昨夜有多美妙,今夕就有多残酷。
沈蠡北不想原谅容郁。
原因很简单。
被骗的是她啊。
况且这么些年容郁积攒的财富至少百万总有吧,凭什么占着顶楼不付房租,又凭什么以她的名义在自己谈判桌上增加砝码?
他和她的关系什么时候可以到无条件拿出对方名号来着。
她要是眼下心软了,心疼了,那下一次,他拿着她的名号出去招摇撞骗,难不成他们一家为容郁收拾烂摊子吗?
她被利用到神不知鬼不觉。
她喜欢的容郁很有可能是在这张包装完好的皮囊之下的容郁,可真正的容郁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她不知道。
她不知道自己会不会被压榨到最后一滴油。
也不知道容郁哪天真得势以后会不会踹了自己,那到时候她下场有多凄惨,比起原著小说恐怕有过之而无不及吧。
可容郁就在楼下。
他顶着昨夜劳作的乌青的眼袋,在那盏半年未修的闪烁灯光下来回踱步。
沈蠡北心理压力也很大,开和不开门都让她焦灼。
可一个死结都这样去残留在她心里,就算此刻她敞开了大门,轻易原谅了容郁,那以后有关他们彼此事业与经济上的事,她作为一个心智健全的人,日后肯定会多加猜测与怀疑。
可感情理应是纯粹的。
要是有了这个疙瘩,信任也难,更何谈重修旧好。
沈蠡北无法克制地去怀疑,容郁站在这里就真的是为了挽回她吗?
难不成是她魅力无边所以他一不小心偷偷沦陷,沈蠡北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这么想的时候,她本以为一直守在楼下的容郁忽然就消失不见了。
屁,这就是个渣男。
还以为他有多真心呢,原来就是在自家门前做个秀。
容郁太过生气,以至于忘了他们两个分手原因,快步来回间他想起他名下和周斯晔的一个增资案。